125 還是那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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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啻曆經百般艱險九死一生尋了五年終於找到了神山。”

    “那時他身邊的護衛已經全部死光,前前後後足有千人,整個皇宮的高手都為護他而死,他的國家因為他變得更加薄弱,他也變的像個山裏的野人一樣肮髒不堪,神智也幾乎盡失,心底隻剩下一絲執念。”

    “他在神山下跪了七日,水米不沾,苦苦哀求,神山卻始終寂寂無聲。”

    “那時的他已經是強弩之末,滿心都是絕望,甚至已經覺得自己的魂魄脫離身體,茫茫然不知該往何處飄去。”

    “他不畏死,但不甘心就此死去。許是他的不甘拖住了他的魂魄,讓他能夠多撐一日,等到了他想見之人。”

    說到這裏,風華忌突然不說了,目光茫然的發起怔來。

    “……”

    南靈歌停下腳步倚牆而立,足足等了一柱香的功夫風華忌才回過神來,淡淡瞥她一眼道:“不許偷懶。”

    “唔。”

    南靈歌應了一聲,繼續拖著沉重的身體在屋子裏走動,心裏的驚疑愈發的濃鬱了。

    風華忌的表現太奇怪了。

    先前他雖是在發呆,臉上的表情卻是頗為生動的,有絕處逢生的狂喜,有痛失手足的哀痛,有艱險烙印出的悲苦……

    她甚至還看到了他眼中泛起了水光。

    在那一柱香的時間裏,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故事裏。

    “山裏走出了一個少女,叫昭瞬,將簡啻的魂魄封回體內,在山下照顧了他一日,被他的誠心感動,與他一同離開了神山。”

    “初時簡啻對她還有些懷疑,她太年輕了,看著隻有十七八歲,雖然拎著一把長劍,但是一點也不像神仙,簡啻原本以為會求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神仙,她卻更像個鄰家少女,。”

    “可她畢竟救了他的命,本事多少是有些的,簡啻別無選擇,便也隻能信她。”

    “她不太聰明,不懂兵法,不懂治國,從不給他出謀劃策,就隻是跟著他,保護他。”

    “她很愛笑,笑起來沒心沒肺,看著像是完全不懂人間疾苦。”

    “她很善良,看到危難之人總是忍不住要出手相救。”

    “剛開始她不敢殺人,說殺人會損陰德,會斷了修仙之途,死後還會墮入地獄。”

    “可是後來因為要救他,為了救無辜百姓,她不得不舉起屠刀,這一舉便再沒有放下。”

    風華忌說的很慢,聲音很淡,仍是有些漫不經心。

    南靈歌卻莫明覺得他在刻意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的每一個字裏,仿佛都透著濃鬱而沉重的懷念。

    他在懷念那個叫昭瞬的少女麽?

    那個少女真的存在麽?

    南靈歌不知道,但是她的心也跟著沉重起來。

    雖然風華忌還沒說到結局,她卻覺得那結局必然是以悲劇收場的。

    而她,開始不喜歡這個故事了。

    可是不管她喜不喜歡,風華忌仍會繼續講下去。

    “她護著簡啻回了本國,一路上踏著屍山血海而回,簡啻原本對她是失望的,可是後來見到她的本事後,便又覺得自己五年的付出不虧,那些為他而死的戰士們不虧。”

    “她說過以術法傷害普通人是要遭受天譴的,可若是隻用身手功夫,她便不可能保他平安。”

    “她被迫用了術法護他,他呢,並沒有很在意她說過的話,他是個心懷天下的人,這般的人往往是最冷情的,是那種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甚至連自己性命都會看輕的人。”

    “她很敬佩他,在她心裏,他是個很偉大的人,是個可以為了天下太平拋棄一切的人。”

    “所以她很聽話,全心全意的保護著他。”

    “他讓她扮成神女與他一同去遊說他國她便去,他讓她披甲上陣她便身先士卒一馬當先……”

    “她說他有時像天上的太陽一般光芒萬丈,有時又像月亮般清輝皎皎,有時溫潤如玉,有時暴若雷霆……”

    風華忌又莫明的補了一句:“他長的很好看……”

    “……”

    聽到這裏南靈歌都快要聽不下去了。

    那傻姑娘就是個花癡啊。

    在她想來,那傻姑娘肯定是打小便修仙根本沒出過山,沒見過世麵,不懂人間疾苦。

    簡啻求到神山時傻姑娘被他的誠心感動,再加上他那偉大的誌向,傻姑娘便就此淪陷了。

    風華忌微帶歎息:“其實她是偷偷跑出來的。”

    “她出身修仙世家,一直住在山裏,對山外的世界十分向往,可是山中有規矩,若入塵世便斷了歸途,所以從她踏出山門開始便回不去了。”

    “簡啻曾問過她是否後悔過,她笑著搖頭,說修仙一途太過縹緲,便是避世不出的修仙世家想要成仙也是萬中無一。”

    “她自覺天姿魯鈍,與其一輩子浪費在虛渺之途上,倒不如轟轟烈烈活上一場。”

    聽到這裏南靈歌突然問道:“他喜歡她麽?”

    在她看來那個傻姑娘一定是喜歡簡啻的,否則便不會把太陽、月亮都安在他身上。

    可是他呢?

    他喜歡她麽?

    “他……”

    風華忌猶豫了。

    “看來他不喜歡。”

    南靈歌微微冷笑,“他心太大,裝了太多東西,她的份量便是再重,也重不過天下是吧?”

    “是。”

    風華忌似乎又歎了一聲,忽的對她招了招手道:“過來。”

    喚狗麽?

    南靈歌暗暗翻了翻眼睛,卻還是一步步艱難的挪到了幾前。

    “坐。”

    風華忌不再擺弄小爐,示意她坐到自己對麵,一雙清瀲瀲的眸盯上了她的眼。

    南靈歌被盯的心慌,慢吞吞坐了下來,垂著眼不去與他對視。

    原以為他是要與她交待什麽,誰想風華忌隻是盯著她,繼續說起了故事。

    “彼時天下太亂,民不聊生,簡啻自然無心兒女情長,便是對自己的那些妃子……”

    南靈歌驀的瞪眼尖叫:“他還娶了別人?”

    還不隻一個?

    一個女人拋了一切為他出生入死,把他當成太陽月亮一樣供著,他娶別人!?

    他想死!?

    南靈歌的眼神想要殺人了。

    “他身為儲君,總要留下後人的。”

    風華忌摸了摸鼻子,目光飄忽,訕訕躲避著她的目光。

    南靈歌咄咄逼人道:“那為什麽不娶她?”

    “他……不敢罷……”

    風華忌答的不太確定。

    南靈歌憤而拍桌:“為什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