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可怕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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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靈歌做了很多個夢。

    夢都是一小段一小段的,場景不停的跳躍著,但都是在夜裏。

    要麽是在山林中,要麽是在荒野上,有時還有洞穴或是水中……

    她似乎經常碰見猛獸,還都是從前不曾見過的。

    也或許可以稱之為妖獸罷。

    因為有些已能化形,好似還想騙她來著。

    她的夢是無聲的,也就不知道別人說過什麽。

    但她可以從對方的神情舉止中推測。

    比如說有一個笑起來很油膩,長的也很油膩的白衣男子便想騙她。

    穿白衣,呸!

    他以為他是風華忌或大師兄麽!

    人家風華忌穿白衣清冷飄逸一塵不染,他呢?

    像白布裏麵包著塊油肘子,油膩怎麽也藏不住。

    大師兄身姿極為筆挺,站在那裏傲雪淩霜的。

    他呢,畏畏縮縮,油頭粉麵,自以為風流,實際上半點氣質也沒有。

    南靈歌拚命在心裏腹誹著,夢中的她隻是一臉麻木的站在白衣男子身前,也不知白衣男子笑嘻嘻的說著什麽。

    其實那男人沒她感覺的那麽不堪。

    人家很白,皮膚細膩的能掐出水來似的。

    認真說來,南靈歌沒見過比男人皮膚更白更好的人,就是女人也比不上。

    就是因為太白皮膚太好,所以他看著便多了幾分女氣,再加上五官細致至極,簡直就是七分像女人三分才像男人。

    人家的白衣其實是月白的錦衣,月光一照衣上便泛著如水般的漣漪,看著頗為奪目。

    那男人腰很細,腿很長,眼很媚,比從前的南靈歌還媚……

    總之是個驚天地泣鬼神的美人兒。

    就這樣一個美人兒,便是再怎麽缺德,再怎麽惡劣,真正的南靈歌也下不去手將人家給撕了。

    可是夢中的那個她會。

    那男人好像是摸了把她的臉,她便忽然伸手掏了人家的心。

    南靈歌又想吐了。

    然後她便真的吐了。

    因為夢裏那個她把人家的心給吃了,一邊吃的滿嘴鮮血淋漓一邊伸手探進自己掏出的洞裏,又掏出一顆妖丹來丟進嘴裏吃了……

    吃完後又像對待那些猛獸一樣,將死不瞑目的美人兒給了。

    美人兒的魂魄也沒逃掉,被她捉回來給吃了。

    夢裏的那個她好像沒什麽是不能吃的。

    南靈歌大吐特吐,吐到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在夢境中她吐不出什麽來一邊昏睡著一邊幹嘔到全身抽搐,將風華忌驚的不輕。

    他知道她在經曆什麽,卻是沒辦法去製止,更沒辦法控製。

    她經曆過的事,隻要神智清醒,意念回歸,自然便會一一浮現而出。

    如同虛幻之境中的那些記憶一樣,抹去了,她記憶便會缺失,便會覺得自己丟了什麽東西,始終會有些悵然若失。

    再者有些事她遲早要麵對的。

    有些事也是他們必須要同心解決的。

    他現在將她帶了回來,卻不代表她真的就安全了。

    她之所以能一直在外遊蕩,隻是因為薄野藏那些人希望她這麽做。

    她一直在奪丹抽魂吸**血,那些東西似是被消化了,實際上卻像曾吸入體內的妖丹一樣散在了魂魄之中。

    若是凝結起來,還不知會是什麽樣子,不知該有多可怕……

    南靈歌仍在做夢。

    這一夢愈發可怕了。

    她夢見了幾個正在逃跑的人,不是妖不是鬼,是人。

    那幾個人邊跑邊回頭,似乎身後正有什麽可怕的怪物追趕著。

    那個可怕的怪物,就是她。

    夢裏的她木著臉,垂著手,在黑夜的山林之中不緊不慢的追著那幾個人。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像是一家子。

    南靈歌仔細數了數,仔細看了看,一共五個人,老倆口,夫妻倆,加一個孩子。

    老的很老,小的很小,女人背著孩子,男人背著老婆婆,手裏拽著老頭子,一家人跑的跌跌撞撞,狼狽不堪。

    夢裏的她慢吞吞的走著,卻是一直跟在他們身後。

    明明她可以追上他們的,可她就是走的不緊不慢,像是故意要戲弄他們或是讓他們更加害怕些更加絕望些。

    南靈歌很生氣,很想上去拉住自己,問問她在幹什麽,為什麽要嚇唬普通百姓。

    可是她說不出話也動不了,隻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著。

    越看越是害怕,越看越是驚心。

    她很怕夢裏的她像對待那些猛獸妖物一樣,將這一家子也給殘害了。

    然而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夢裏那個她不緊不慢的追了一陣,似乎覺得無趣了,於是便閃身到了那一家子麵前,慢吞吞的伸出了手掌,對著女人的心口抓了過去。

    男人衝了過去似乎要與她拚命,可是被她輕輕一扇便狼狽的跌了出去,連同背上的老婆婆摔成一團。

    白發蒼蒼的老頭子顫巍巍的向她衝去,她隨意的抬腿一踢,便也跌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

    “住手住手住手!!!”

    南靈歌在夢裏狂喊,恨不得衝上去揍自己一頓。

    可是她什麽也阻止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觸到了女人心口……

    “啊……”

    南靈歌驚坐而起,放聲尖叫。

    “沒事沒事,別怕別怕……”

    一直守在身邊的風華忌將她攬在懷裏,輕聲哄著。

    南靈歌僵著身子,直著眼睛,失魂落魄的喃道:“怎麽會沒事,怎麽會沒事,我……我殺了人了……”

    “你沒有。”

    風華忌的手溫柔的撫在她背上,試圖讓她放鬆下來,口中輕聲而道:“你沒殺人,如果你沒有驚醒便會瞧見結果,你沒有殺他們。”

    “不可能的……”

    南靈歌失神的喃道:“我明明看見了……”

    她的手已經抓到女人心口了。

    她就是因為不敢麵對才猛然醒過來的。

    不管用什麽方法殺了妖物猛獸,她隻是覺得殘忍惡心不會有負罪感。

    但是殺了普通人……

    “你沒殺人,真的沒有。”

    風華忌聲音輕緩,淡淡道:“有我在呢,怎麽會讓你殺人。”

    他沒有刻意隱瞞刻意騙她。

    他可以看見她的夢境,比她更清楚事情的走向。

    風華忌道:“我便是在那時找到你的,恰好阻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