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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我幫你長長記性？這麽快就把我忘了。”我一手拽著老頭衣領，另外一隻手握著拳頭對老頭說道。
    “哦，我想起來了，是你啊。找我有啥事？”老頭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把你剛才寫的東西都寫給我，我給你錢。”我沒有鬆手，依舊抓著老頭的衣領子說道。
    “別動手，我其實就知道這麽點東西，沒騙你，我可以拿出來給你看。”老頭有些畏懼的說道。
    “你看，就這麽點東西我可是都寫給你了。”老頭坐在地上脫掉鞋子，從鞋子裏掏出來一張巴掌大的獸皮。
    真是辣眼睛，本來圍觀的人群還在圍著我指指點點，說我欺負一個老頭，老頭鞋子一脫，周圍十米之內就剩下我倆，這味道不但刺鼻，還辣眼睛，我一手捏著鼻子，忍著被辣的流淚的眼睛看了一邊，確實就這麽點東西，都在我那張紙上，“把鞋子穿上。”我朝老頭罵道。
    李楠見狀上前伸手抓住老頭胳膊，臉上略一沉思隨即就鬆開手，說道：“走吧，這老伯手臂筋脈不通，他沒有騙你。”
    我來到公共廁所旁彎腰掬水洗臉，對著水池上方的鏡子照了照兩隻眼睛，剛才被那老家夥的腳臭熏得眼睛都紅了。這老頭有很重的口氣，數錢的時候弄得錢上也有很大味道，退給我了九千，讓我用塑料袋裝了之後直接給了李楠，離這不遠就有一家銀行，李楠可不嫌棄，拿著錢就跑向銀行。
    “點鈔機點了兩遍，那老頭剛才少給了五張，總共是八千五。”李楠存完錢也跑過來洗手。
    “算了，反正也沒有白花錢。”我將那張符紙丟進水池，看著它被水衝走。 看到李楠愣住了，我解釋道：“一共就百十個字，我全都記住了。”
    下午時候就在旁邊賓館開了一間房，李楠繼續在外麵逛，我回到房間躺床上睡覺，醒來的時候外麵天都黑了，一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中，這一覺睡的我頭昏腦漲，隨便洗把臉之後下樓吃飯，來到一處大排檔給李楠打了電話，兩人隨便吃了點東西之後回到這裏抱著東西找了一處偏僻位置，兩張折疊桌子一擺，一塊黃布在上麵一鋪，招魂幡插在法壇一側，一次擺好蠟燭，檀香，白瓷碗，符紙。
    開壇做法又叫齋醮，完全沒有世人想象中的各種神奇，整個過程持續了有五分多鍾，招魂幡的作用就是用來招魂，按照李楠剛才的解釋，招魂幡在施法之後可以與荊晨的魂產生陰陽相吸的作用，隻要距離相近，就可以將荊晨的魂招到招魂幡下麵，誰知道半個小時之內招魂幡也僅僅是隨風飄蕩，並沒有一點卵用。
    “會不會是荊晨的那道魂飄的有些遠了？”我有些奇怪地說道。
    李楠有些疑惑地說道：“不應該啊，招魂幡可以招方圓十裏範圍之內的魂，不可能出現招不到的情況，除非是被困在哪了。”
    “要不招找一些鬼魂問問？”我站在一旁提議道。
    “天地清明，陰陽頓生，十裏生魂，速來領命，九幽諸魂現真形，急急如律令，疾！”李楠話音剛落，一道怪風從四麵八方刮來，我本能的感覺到腳底都是一股涼意，明顯感覺到一陣陰風從腳底升起飄向法壇前方，很明顯的感覺到法壇前方慢慢的站了一群陰物，隻是我用肉眼看不清楚，隻能看到一團虛影，李楠一手捏訣不方便動手，我將兩箱紙錢就地焚燒，連箱子一塊燒。燒了一會兒我主動退開了，準確的說我是被一陣陰風給吹開的。
    “你想不想見鬼？”李楠扭頭看我。
    “好啊。”我話音剛落，李楠兩步上前，抬手拂過我頭頂和兩側肩膀，傳聞人身上有三把火，此時我身上的火氣熄滅，眼前的一幕嚇了我一跳，眼前足足有四五十個陰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時都圍在燃燒的冥幣周圍，陰魂怕火，此時隻是圍著，並不敢靠近，隻帶火光熄滅之後上前爭奪，完全不把李楠和我放在眼裏。
    “你們之中有誰見過這名女鬼？”李楠拿出一張照片丟進火裏。
    一直等到火焰熄滅，這群陰魂抱著冥幣就離開，看得我和李楠都是一愣一愣的，直到最後剩下一道陰魂看到沒有東西可以撿拾之後也沒說話的飄走了。
    “臥槽，隻吃飯不幹活啊，你還讓他們走了？”我鬱悶的說道。
    “我也沒辦法，他們人多勢眾，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哪敢逼它們。”李楠無奈的笑道。
    “走吧，這裏啥東西都沒有了。”我對著眼前一道細小的陰魂說道。一道細小陰魂鑽進灰裏一陣亂翻騰，最後終於叼了一張照片跳了出來。
    “臥槽，這是啥東西？”我向李楠招手。
    “我是家仙。”這小家夥放下張片，張口說道。
    沒有想到這小家夥會說話，令我微微感到意外，會說話的陰魂可不簡單，李楠停止捏訣，搖晃著身子走了過來，說道：“你見過她？”
    “見過。”小東西想都不想直接說道。
    “不要亂說，要不然我就把你小廟拆了。”我蹲下身，威脅道。有很多家庭都會供奉家仙，一般來說就是一座三尺多寬，兩尺多高的廟宇小樓，說白了和養小動物的籠子沒啥兩樣。看到這小家夥有點不細心的繼續在灰跡中找東西，我拍了拍手，這小東西聽到聲響，探出個腦袋看向我，“說說吧，說對了有獎勵。”我說完，站起身從法壇上拿過一個檀香點燃之後插在地上，小家夥見狀臥在香前走不動了，肉眼可見的一絲煙霧被小家夥吸入體內。
    “快說，要不然我掐滅了啊。”我威脅道。
    “幾日前我見她跑進東南十裏外的一處龍王廟了，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小家夥快速說完，不說話了。我注意到在它說話時候沒法進食，不像人類吃飯時候還可以講話，這小家夥是在張著小口吸，說話時候也會像人類一樣呼氣發聲，一張口就漏風。
    “你怎麽樣？”我拍了拍李楠的肩膀說道。
    “剛才招了太多陰魂，我體內靈氣耗盡一半，我就不去找了。”李楠神情萎靡的說道。
    我從兜裏掏出房卡遞給李楠說道：“再給我一道聚陰符咒，給這小家夥加點陰氣好帶路。”
    李楠趴在桌子上書寫完畢遞給我，我接過之後才發覺沒地方貼，扭頭問李楠，“好像沒法用啊，你還是拿著吧。”李楠接過之後將一碗水放在地上，符咒點燃之後放入水中，片刻之間，碗裏的水就像起了化學反應冒出濃重白霧，小家夥見狀，跳到碗邊張口一吸，碗直接見底，小家夥變成了白色。
    李楠見狀，說道：“我走了啊，你自己小心點。”
    我站起身，看到這小家夥喝完一碗符水之後還舍不得這點香火，抬腳一腳踩滅，提醒道：“走啦，回頭讓你吃個夠。”
    過來時候搬的東西也不多，除了兩張桌子和兩箱冥幣比較費時，剩下的還好說，剛才李楠離開的時候該拿走的東西已經拿走，隻剩下兩張桌子，一杆招魂幡，地上一隻碗。我撿起碗隨手又扔到一邊，怪不得以前別人上墳之後碗不帶走，這玩意拿在手裏手心生出一陣涼意，感覺特別不舒服。
    “上來。”我扛過招魂幡，走到小家夥麵前低頭喊道。
    “臥槽，趴肩膀上。”我生氣地罵道，這小家夥直接躥道我腦袋上。
    “著火了。”小家夥本來竄到我頭上，我剛一生氣，頭頂上的那把火就著起來，這小家夥趴在我肩膀上一陣吹，瞬間感覺到頭頂涼絲絲的。
    “好了。”小家夥吹滅之後，趴在肩膀上不動了。
    “別照我，都冒煙了。”我打開手電隨意的照了這家夥一下，嚇得它趕緊躥到背後背包，我這才說道：“你最好老實點，要不然你可罩不了供奉你的那家人。”
    “走吧走吧。”小家夥趴在肩膀上開始催促。
    這小家夥的智商相當於小孩子的智商，不是很高，身上三把火滅了之後也有好處，就是除了能看到陰魂之外還能看清楚地麵，我幹脆關掉手電走路。肩膀上的這小家夥重量在一碗水輕重，蹲在肩膀上並不費事，路過一群帳篷繼續往前走。來到一處小坡處，我停下了，我剛才一直沿著河底往前走，現在走到頭了，眼前這道斜坡有兩丈高度。我扭著頭問道：“你確定要從這爬上去？”
    “確定啊，我當時就是看到她從這過去的。”小家夥急切地說道。
    “她是飄過去的吧？”我有些無語。
    我扭頭看到小家夥在點頭，無語的說道：“你感覺這麽高我能上去嗎？你是不是有點缺心眼啊，要不然你也不會被扔在這。”
    我又扛著招魂幡往回走，前方陡坡比較滑，無處借力，估計這家夥好久沒有說話了，是個話癆，根據這小家夥交代，它本來是一戶人家供奉的家仙，後來被熊孩子扔在這了，當家仙當的被人家扔出來，這也是沒誰了。
    “供奉你的那戶人家姓什麽？”我扭頭逗它。
    “姓張。”
    “那你有沒有名字？”我問道。這小家夥是個話癆，就喜歡說話，不記仇，這也是個優點，我剛好可以拿來開玩笑。
    “沒有。”小家夥興奮地說道。
    “那你幹脆叫張三吧。”我笑著說道。
    肩膀上的小家夥智商不高，對我起的名字很不滿意，我一說這個名字這家夥就急眼，一急眼就來回躥。回來路過一堆帳篷時候，裏麵傳出來的聲音令我多少有點熱血沸騰，這小家夥忍不住叫道：“你頭上又冒煙了。”我還沒反應過來，這家夥就開始吹，感覺就像是身後站了一個人在耳朵前吹冷氣，特別不爽。
    見鬼有見鬼的好處，那就是不用再一驚一乍的，死後的陰魂一般就是無所事事，來回飄蕩。我接著走上一條小路，看到道路一旁不遠處一座墳正在冒煙，我指著那座墳說道：“那誰家的祖墳冒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