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忽然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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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恢複過來意識,我發現我像一件衣服一樣,被父親抓著衣領提著所以沒有癱坐在地,耳邊的轟鳴聲逐漸消失,我開始聽到四周的聲音,我感覺到東側隔壁鄰居趴在兩家的院牆邊探出個腦袋在和我父親講話。
“玄囂!又不聽話挨打啦!”鄰居說話的聲音傳入耳中,我沒有扭頭,掙紮著身體試了兩次終於站起身,這時候聽到鄰居對著自家院裏孩子說道:“你聽到了吧,這就是不聽話!我上次拍你的兩下算個啥,你聽見玄囂哭了嗎?”
“別玩了,寫作業去吧!”我這時才看到鄰居朝他家兒子叮囑完後,扭過頭笑著看向我。
“看啥呢看!還不去寫作業去?人家比你小的都知道寫作業,你都不知道?”父親扭頭厲聲喝道。
不管怎麽說,這頓打終於要結束了。
我強忍疼痛,伸腿試圖邁開步子,現在我都有些感覺到這兩條腿不是我的,腿上除了疼痛沒有一點知覺,但是在父親眼中我這就是不聽話,這點動作在他看來就是我站著沒動,抬起木板就朝屁股上拍去,嘴上也沒有閑著,吼的是:“讓你磨蹭,還不聽話是吧,還是打你的輕!”
連罵帶拍幾乎是趕著我走了兩步,此時的木板打在屁股上我能感受到身後肌肉發出顫動,雖然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弱於任何一次,但是疼痛感幾乎是一閃而逝,木板打在屁股上已經不感覺到疼了,相反除了身上冒冷汗之外,我腦中更加清醒,我感覺從來都沒有這麽清醒過。
此時走出父親兩步開外,父親嫌棄走得太慢,走上兩步踢在屁股上,我身形前撲倒在地上,“人家比你小都知道回屋寫作業,你咋還在這磨蹭呢?”
我向前爬了兩步終於站起身,慢慢的挪著步子。
“打兩下就行啦,你也不能天天這樣打啊!”鄰居說話的聲音從牆邊傳來。
“這鱉孫孩兒就是不聽話,放學了不趕緊回家,還在路上玩。回來了還說老師沒留作業,我就說麽,老師能不留作業麽?打著他,他才說留作業了,他這不是欠收拾嗎?你看看!說他半天了讓他回屋寫作業,他還沒走到屋呢!”父親站在身後忍不住的又開始大聲罵道。
“還給你剩一碗湯在鍋裏,你去喝了吧。”看到我走回屋,母親臉上帶著一絲關切,說道。
“我吃過了!”我的回答很幹脆。
“打你疼不疼啊?”母親說話時候站起身,開始收拾碗筷。
“疼!”我回答的很直接,疼就是疼,不過沒必要非得咧嘴讓母親從我臉上看出來。
“打你虧不虧啊?看你以後還不聽話。”
“虧。”我扶著牆,慢慢走到燈光下的桌子邊上站穩。
“虧?那還是打你的輕!誰家孩子像你這麽不聽話,放學都回家寫作業,就你還在外邊玩。非要打著你,你才想起來寫作業。你不寫作業,到了學校老師也會打你,人家老師打你下手可不管輕重!...。”母親嘴裏囉嗦著,走出屋,進了廚房,廚房在東廂,和正屋沒有連在一塊兒,聽不見母親說話聲,那就說明母親沒在絮叨,正在收拾東西。母親做事比較細,一點一點的收拾,力求不發出響聲。
父親心比較大,和鄰居說完話,走過來一看桌上飯菜都收拾了,轉身走到廚房門口說道:“我還沒吃完呢,你就收拾了?”
“我總不能等著你吧?你站在那說到半夜,那我還等到你半夜?”接下來是母親拿著勺子刮著鍋底的聲音。父親見狀進入廚房,繼續吃飯,吃飯的時候兩人在廚房也是在小聲談論我。
“你看你現在給他打的,他都不咋說話!你朝他屁股上打就好了,你打他腿幹啥?你就不怕把他打殘了?”母親小聲說道。
從母親的話中至少還能聽到一絲的關心,雖然僅僅感覺到一絲,也始終令我心頭一暖,我本來早就不對這個家有半分感情,母親剛才的一番話讓我心中多少有一絲觸動,至少這個家還有關心我的人。此時,我就決定不管以後被打的有多痛,都不會去再去觸碰櫃子上的那把剪刀,包括想都不會再去想。
“你看他現在都學會說謊了,嘴裏沒有一點實話。他站著不躲,我能踢他腿嗎?”父親此時還在吃飯,說話吐字有些含糊,聽到父親找的理由,我也一臉冷漠,也沒有想著過去狡辯,因為換來的還會是一頓打,對於父親的不講道理,我從小就習慣了,在父親眼中,他永遠都是對的,即便是他認為的也永遠是對的,這一點永遠都說不通。所以父親也很少和外人交流,一般也隻是平常見麵打個招呼,平時性格比較內向,也不喜歡和村裏人聚在一塊兒,所以,天天閑著沒事,隻能去找我的事。
晚上深夜,牆上掛著鍾表上顯示十點三十,父親覺得差不多了,陰著臉從廚房出來,說道:“睡覺去吧!看你以後還說不說謊!”
我放下筆,將書本裝進背包,拖著書包,走出正屋,扭頭走向挨著正屋的西屋。父親和母親有一個特點,就是在我寫作業時候一般不會去打攪我,即便是說話聲音都會刻意壓低,但是不允許我玩,所以即使父親身在廚房,也會不時的伸出頭看我在那幹嘛,唯恐我在那閑上一會兒,哪怕是隻有五秒鍾不動筆,就會大聲嗬責,並且就像是踩在時間點一樣,非常準時的到晚上十點半發話,讓我回屋睡覺。
西屋空間比較大,裏麵主要放的雜物,農具,包括糧食,並且在裏麵靠著牆的一側堆放著一堆木頭。
農村的床和各種家具都離不開木頭,所以各家各戶都會留有一根木頭,一般都保證不被雨淋就完事了,很少有哪家木頭保存的像我家這麽精細的,隻是白白便宜了屋裏進來的老鼠,以後用來蓋房子挑大梁的木頭用來給老鼠磨牙,估計除了我家之外也沒誰了。
西屋前後都有一扇窗戶,後邊的窗戶早就被擋嚴實了,透不出一點光,前麵這扇窗戶剛好處在床頭,窗戶不大,但是正對著窗戶的院裏搭了一個簡陋的棚子用來放拖拉機,這扇窗戶在白天還能透過一點光,晚上這扇窗戶的作用可有可無,木製窗戶有些變形,關上就沒打開過。
整間屋子沒有通電,一到晚上漆黑一片,不關門躺在床上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何況是關上門,屋裏一群老鼠,到處都是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我進入西屋,關門躺在床上,老鼠磨牙的聲音就沒有閑下來過,有一隻老鼠還好說,可是屋裏估麽得有二三十隻老鼠,很隨意的就感覺到老鼠在地上快速爬動的聲音,並且這群老鼠根本不怕我,有幾隻膽子大的能爬到我床上,尤其是趁我睡著的時候。我本來也挺害怕的,但凡事都有個限度,即便是害怕也有限度,當害怕到極點的時候就會出現相反的情況。
有個成語叫做物極必反,眼前的景象在我很小時候就已經超出了我的限度,所以我現在早就已經不害怕了。這情形和喜極而泣是一樣的道理,過於高興就會開始哭泣,快樂到了極點就會開始悲傷。我的膽子比較小,害怕到了極點從而變得不害怕了,即便是有老鼠趁我睡著,半夜爬上床,我也僅僅是動動身子,老鼠就會跑下去,等我睡著,老鼠還會再爬上來,我估麽著,它可能把這裏當成了它的底盤。
牆上的四個角分別吊了四個空啤酒瓶,因為老鼠往往可以通過牆角爬到房梁上,眼下的西屋四個牆角依舊掛著空啤酒瓶,但是依然無法阻止老鼠到達房梁,頭頂上方的房梁上也傳來老鼠的吱吱聲。
我躺在床上慢慢開始入睡,挨打早就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任何疼痛都是睡一覺就好。在我看來無論是多大的疼痛就會在第二天起床時候消失,所以躺在床上忍受著身上的疼痛我刻意的想要去睡著,雖然對於睡著我也有一種恐懼,因為我經常在挨打之後進入另外一種情景,眼下這種情景又開始上演。
我睡著了,我此時發現我身在夢境,我此時站在一座高山之巔,放眼望去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這座高山有些奇怪,因為我腳下僅有立足之地,如同站在一座塔的塔尖上,稍有不慎我就感覺我會掉落下去。這道夢境在我睡著時候出現了無數次,有時候幾乎是一個月都在上演,每次都如出一轍,我身形一動,從山頂掉落。
這一次,我刻意的不去低頭,不去想腳下的立足指出,我也一度懷疑我到底是如何爬上來的,為何忽然之間就會出現在這裏,沒有人會回答我,整個天地間隻有我一個人,如果不注意到我腳下,我會感覺我漂浮在空中,在這裏沒有方向之分,我最怕的就是這種感覺,因為這種感覺一上來就會預示著我接下來會向著某一方向快速的墜去。
果然,即便我沒有刻意的去注意腳下,我還是從山頂上墜落下去,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落,我注意到周身都是破風聲,由於身在夢境,即使閉上雙眼也一樣能感受到周圍一切。往往在這時候我就會下意識地醒過來,隻是這次我在山巔站的時間有些長,感受到墜落的時間也更加漫長,就在我感覺到腦袋發炸即將要崩潰的時候我終於醒了過來。
剛一睜開眼睛就感覺到一隻老鼠落在了我臉上,眉頭一皺,趁著這隻老鼠吱吱叫著還沒來得及跑掉,我探手抓起,抓在手中之後五指猛一用力,隨意將老鼠朝著牆上甩去。“不對!這種場景曾經發生過一次!”我心中陡然一驚,翻身坐起身子,開始細想,猛然之間想起我是中了幻術。
我抬手揉了揉肩膀,肩膀被父親抓的還隱隱作痛,我這才感覺到屁股也是一陣疼痛,我連忙又趴在床上。身上傳來的疼痛不像是假的,並且讓我感覺到越發的真實,忽然我又想到一件事情,西屋的老鼠早就被我捉完了,這窩老鼠又是從哪來的,並且剛才的場景確實發生過一次,當時老鼠也同樣掉在我臉上,被我抓了之後甩向牆上,不同的是這一次我加大了五指力道,我想到此刻,穿鞋下地,摸索一陣,確定地上此時有一隻死老鼠,這隻老鼠就是剛才被我抓死的。真實的事情是,我沒有抓死過一隻老鼠,因為我害怕老鼠會趁機咬我,所以我抓了之後就迅速扔掉,也可能是因為我現在實力的因素,所以導致夢境出現了在我以前沒有做到的一幕,我以前確實是想這樣做,隻可惜膽子比較小,也沒有什麽能力。
感覺到這一次與上一次的不同,我也有些鬱悶,我中的幻術過於厲害,以至於我雖然感覺到周身疼痛,依舊沒能從幻境中醒過來。這裏的任何場景都令我感受到無比真實,我打開門,坐回床上,陷入沉思,這可怎麽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