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林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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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四個小夥伴保駕護航, 林阿寶在太學的生活可謂順風順水, 唯一的功課問題在他顯露畫技這門特長後, 幾位授課的先生在其它幾門功課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亦在同時建康步入雨水充足季節, 一連三日雨水不停, 放在往年建康地勢偏底的南城區怕不是要淹大半,但今年因林遵文與人合作清理淤泥一事,到反比往年水位還要底七成!餘下的三成水位堪堪淹到家門口, 除了出行不方便, 錢財損失簡直忽略不計!

    林遵文這位外來的前福州太守不過上任一個月, 便解決了建康十數年都沒解決的遺留問題,此舉讓林遵文在建康百姓的心中評價極高, 直接受宜的南城區百姓更是連連稱讚,言道終於有父母官管他們死活的,朝庭也跟著下了褒獎的旨意, 但也有知道始末的朝官連連冷笑。

    拿上萬貫就為了這實際意義全無的褒獎旨意?他林遵文蠢的夠可以,等著吧, 今年的雨水期過了,明年呢?他林遵文能賠幾年?怕不是家底都給掏幹淨吧?

    外邊風言風語傳的不少,林遵文卻是一笑置之, 比他更淡定的就是紀夫人了。蔬菜種子已經泡上, 果樹苗也已經在路上, 雞崽、豬崽也已經開始育種, 隻等過個兩天一放晴就能熱火朝天幹起來, 爾後年底坐等數錢就是, 何懼有之?

    最忙的一個月過去紀夫人騰出手來,這日特意囑咐廚房準備一些林阿寶愛吃的,算好時辰等到門口想著與林阿寶好好聯絡下母子感情。可讓紀夫人詫異的是,兒子為什麽又坐謝安石的馬車回來?自家馬車反跟在後麵成了擺設?

    “阿娘!”

    謝安無可挑剔行了標準的揖手禮:“林夫人。”

    女子在外以夫家姓氏冠稱,紀夫人一恍神忙不迭曲膝回禮,歉意道:“怎可勞煩謝大人送小兒回程。阿寶。還不快拜謝謝大人?”

    “阿娘...”林阿寶有點懵,瞧瞧自家阿娘又瞅瞅謝大佬,心道這一個月來大半個月都是人家接送的,豈不是要謝很多次?

    “林夫人言重了。我與小郎君投緣,隻不過是順路一事。”

    這路是不是順的有點遠?紀夫人按下心中怪異,隆重謝過目送馬車離開,回頭拽著林阿寶回府母子倆親親熱熱敘了會話,末了紀夫人佯裝無意問道:“怎麽會坐你謝世叔的馬車回來?”

    傻白甜林阿寶半點沒察覺自家阿娘在套自己的話,很隨意道:“謝世叔接幼度放學,我就搭了順風車了。”

    “那在謝府停了就好,自家馬車怎麽沒用?”

    “謝世叔說酉時正是馬車較多的時候,堵起來很麻煩,所以就順帶送我回府了。有時候早上謝世叔也會送我們,比普通馬車快多了。”見自家阿娘狐疑,林阿寶解釋道:“謝世叔說他當職的時間不長,之後就沒事了,坐他的馬車又寬敞又快,我們還可以眯一下眼養養神。”

    “那你們馬車上可有說起什麽?”

    林阿寶想了下:“也沒說什麽呀,就閑聊太學吃食習不習慣,午睡的宿舍可舒適,最近又發生什麽趣事之類的。”

    紀夫人實在沒聽出什麽異常的地方,打發人回去洗漱下,一家三口吃罷晚飯,晚上關起門來與林遵文說起這事。

    林遵文不以為然,笑道:“夫人是不是這一個月來太累了,所以想多了?別看謝安石現在隻是殿中監,但明眼人都瞧得出來,憑對方的才華能力登台入相都不是問題,我這一小小林府哪值得對方如此區別對待?”

    紀夫人歎氣:“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就是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怎麽都感覺不踏實。”

    “夫人別多想,好好休息一陣就什麽問題都沒有了。”

    “但願如此吧。”

    女人的直覺就是這麽準確,誰會想到儀態翩翩堪稱君子典苑的謝安心思藏的如此之深?怪隻怪謝安的行為舉止太過坦蕩,從不隱晦避人,甚至出口稱呼還是以禮相待的‘林小郎君’,倘若換成親昵的‘阿寶’,心細之人估計就會起疑了。

    但謝安卻是有點急了。

    這日朝會開的時間較長,謝安錯過送林阿寶上學的時辰,隻得申時末等在太學門口,隻是一見著人謝安就感覺不對。風神毓秀的俏俊小郎君低著頭,手指藏在袖子裏悶悶不樂。

    謝玄迎著自家三叔視線,又是尷尬又是無奈道:“阿寶課堂上遊神,被先生打了掌心。”

    謝安神情一頓,試問哪個學生沒被先生打過掌心?就連他當初也被啟蒙的父親打過掌心,兩指寬的指板隻傷肉不傷骨,疼起來的時候連筷子都握不住,可一想到被打的是林阿寶,謝安就心疼上了,更何況是當著滿同窗的麵挨打。“手給我瞧瞧。”

    林阿寶藏著手搖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神采奕奕的星眸裏水色氳氳,眼淚要掉不掉,謝安隻感覺心髒被人擰了一把似的,滿是心疼。“聽話。我瞧瞧可要看大夫。”

    林阿寶伸出左掌心,委屈的不行。“我聽不懂...”

    先生講課就跟天書似的,聽不懂可不就恍神了?偏偏就被先生抓到了,喊起來問剛才講解的是什麽意思,他整個人都是懵的,回答的出來才怪。

    白嫩的掌心薄薄一層紅腫,傷的不重,而且打的是左掌心,恐怕授課先生也是顧慮到右手需要畫畫,打這幾板子也是以警告為主,懲戒反到為輕了。但謝安還是心疼的不行,捏著指尖塗了厚厚一層藥膏,抿唇道:“哪裏聽不懂?我來給你講解。”

    “...?!”林阿寶。

    已經被遺忘的謝玄:“......”我怕不是個假侄子吧?

    謝安說話算話,回了謝府派人去林府說一聲,領林阿寶到自已院子專門鋪導不懂的地方,之後掐著點送人回去。聞訊趕來的紀夫人臉有點掛不住了,好生感謝目送人馬車離開,木然問林阿寶:“你說的補課,不會是謝安石給你補吧?”

    “阿娘怎麽知道?”林阿寶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激動道:“今天課堂上先生講的我都沒聽懂,被罰打了掌心,謝世叔知道就給我補課,我既然都聽懂了!”學渣林阿寶心想這當真是不容易,他都懵圈一個多月了!

    當然聽得懂了,授課先生用文言文解釋文言文學渣林阿寶不懵圈才怪,謝大佬弄明白原因直接用白話解釋課文,是個人都能懂。

    紀夫人有點心累,氣極反笑扯著林阿寶耳朵一頓低吼:“我之前是怎麽說的?聽不懂回來娘給你補,你到好臉皮厚到去找人家謝安石?人家是朝庭命官,哪有那麽多空閑給你補功課?娘給你補!”見林阿寶揉著被拽疼的耳朵委屈巴巴的模樣,紀夫人深恐自己講的不好,咬牙道:“我讓你爹給你補!”

    自家夫人親自發話,林遵文硬擠出時間給林阿寶補課,說的口幹舌燥,怕學渣兒子還沒聽懂卻又裝懂最後砸了自己招牌,問:“可聽懂了?”

    “...阿爹講的沒謝世叔好。”

    聞言,林遵文一口老血噎在胸口,他沒有這麽噎老子的兒子,誰要誰領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