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謝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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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邊麻亮, 謝府仍見昨日隆重結契大禮的喜慶殘骸,有奴仆在管事的帶領下,盡職盡責悄無聲息的收拾著,想著要在主人們起床前把殘骸收拾妥當。
此時新房內, 燃通宵的紅燭幾乎在前後腳息滅,室內恢複暈暗, 厚重帷賬後謝安收回視線, 垂目看懷中酣睡的小君郎。眼內笑意乍現,滿是柔情。
“阿寶。”
正睡香甜的林阿寶不耐煩哼哼幾聲, 想把煩人的源頭推開,才抬手就被身體傳來的酸痛感刺激的哼唧出聲。
‘謝郎’‘夫君’‘安石’, 理智回籠,昨夜被逼迫把所有親昵稱呼喊了一遍的林阿寶耳朵赤紅,卻不想下一刻耳朵就被人俘虜進嘴裏, 又是好一陣啃食。
“別...”憶起昨夜噬骨情潮,林阿寶聲嬌體軟,推了推已經不滿足於啃食自己耳朵的人:“..該起來了。要祭拜先祖。”這是之前阮夫人再三交待的, 第二日早便要開祠堂祭拜謝氏的列祖列宗,也有新人拜見先輩的意思, 不能耽誤。
謝安深呼口氣,他原意隻是想親近兩分, 不想錯估了林阿寶對他的吸引力。嚐到了縱情的甜頭, 哪還願意忍耐?但祭拜先祖確是重中之重。想到這裏謝安隻得勉力起身, 慶幸的是他有先見之明把婚假延長到六天, 到也不差這半天功夫。
起身掀起半邊帷賬套上裏衣,謝安回首示意林阿寶:“我先讓他們把衣服裝備好,你再憩會。”
新房布置的規格有待客廳、茶室、小書房、起居室,睡房是在最裏麵的,單帷賬就有兩重,丫環們在外邊忙翻天也不打擾睡房裏主人休息。隻是要按往常,林阿寶自是願意躺著的,就算身體不酸痛躺到天光大亮也是有的,可想起前些日子紀夫人的再三叮囑,不可由著性子胡來。想想還是爬了起來:“我也起。別誤了時辰。”
躺在床上軟的不想動,爬起來活動兩步發現到還沒好,林阿寶還皮的原地跺了跺腳,暗道原來腐文小說都是騙人的,哪有爬不起來半殘廢的?不就是身體軟綿了些?不可描述的地方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麽難受?
看在眼裏的謝安指尖一動,他的小君郎好似天賦異凜?
半點不知自己天賦異凜的林阿寶樂的精神十足,收拾妥當往祠堂去,一路碰著其他幾房自是揚聲打了招呼,視線掃過謝奕一等男丁,果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卻不想謝奕一等看他行動自如,亦是一臉複雜。
昨天被謝安‘走為上策’給坑到慘無忍睹的數位,擠眉弄眼交換下眼神,隱晦的把謝安格外拖到最後。
“兩位兄長這是何意?”
昨兒被坑的橫著回房的謝奕,語帶挪揄:“沒想到三弟年紀輕輕就有腎虧之症,真是、真是...”真是太好笑啦!
二兄謝據昨兒也被坑的不行,精神萎靡不振的拍拍弟弟肩膀:“腎虧之症需得盡早治療,三弟萬不可諱疾忌醫,耽誤了治療的最佳時期。”
謝家老四謝萬憋著笑,表麵卻是一臉為兄長分憂的語氣道:“三哥若是不嫌棄,我那有好些固本培元的藥材,吃上幾次就好了。畢竟三哥還年輕,不過是以往壓抑的狠了,一時之症罷了。三哥無需過份憂心,需知一時之症不過...”
謝安打斷其話,淡然開口:“萬石這是要與我討論病理?叔石、鐵石聽的如此認真,可是也要加入討論?”
謝家老四謝萬、老五謝石、老六謝鐵,頓時紛紛搖頭,揖手齊聲:“小弟不敢!”弟弟們認慫,兩位兄長謝奕、謝據鄙視之,可撞見謝安眼神,謝奕幹咳下:“四弟、五弟、六弟也是擔心安石,安石切莫氣惱。”
暗喻他不行,還要笑著說謝謝嗎?謝安都要氣笑。“三位弟弟及兩位兄長的好意,安石心領了。昨日才結契大喜,安石自有分寸,勞弟弟們及兄長們操心,安石慚愧。”
你有分寸會走為上策?
邏輯是,就是因為沒有分寸所以走為上策,結果弟君郎還行動無礙,這不是腎虧的表現是什麽?!驢我們呢吧?!
以前驢過但今天真沒驢的謝安:“......”林阿寶天賦異凜的事他會拿出來說嗎?必須不能呀!所以誤會什麽的就由著別人誤會吧,他心裏知道就好。
朝陽東升時分一行到謝氏祠堂,阮夫人領幾位弟妹擺上新鮮的瓜果祭品、香燭待物,垂手立在一旁,謝奕點香敬告先祖,言道家中大喜三弟安石終於有相守一生的人等等,最後謝安攜林阿寶三叩首,敬香畢,這祭拜的儀式就算弄完了。
阮夫人領弟妹們出門,林阿寶拿眼瞧謝安,見其頷首這才抬腳跟了上去,不過臨出門還是回首望了眼,祠堂門扉半掩,謝氏幾兄弟聚攏一團,而先祖牌位林立大半牆麵,無聲述說著謝氏一族的榮耀及光輝。
百年世家,榮辱一體。林阿寶都差點忘了,謝安是挽狂瀾於大夏將傾,以一人之力撐東晉局麵的謝大佬,而不單單隻是那個哄他開心、為他雕琢印章、贈他插花的謝郎。
“阿寶?”
阮夫人回首喊了聲,林阿寶回神忙跟了上去,撞見幾位夫人似笑非笑的表情,耳朵尖紅了紅。阮夫人瞧了,嗔怪眼幾位弟妹:“阿寶臉皮薄,可不興你們欺負他。”
謝據的夫人梁氏捂嘴笑了:“兄嫂這是說的哪裏話?我們歡喜阿寶還來不及呢,哪會舍得欺負他?”說著湊到林阿寶旁邊,眼睛炯炯有神,半是打趣又是遺憾道:“可羨慕兄嫂有阿寶陪著聊天說話,如此小郎君,非捆家去不可!”
謝萬的夫人劉氏湊到林阿寶另一邊:“如此小郎君怪不得三哥朝思暮想,要換了我,我也非害想思病不可!”
謝石的夫人衛氏,謝鐵的夫人王氏紛紛捂嘴笑了,唾她道:“四嫂這話可不興三哥聽見,否則非得吃味不可!”
劉氏不無得瑟回:“吃味就吃味,三哥還能拿我一婦道人家怎麽著不成?”
梁氏樂的不行,拿指頭戳她:“三弟不能拿你怎麽樣,但拿四弟怎麽樣還是成的!”
劉氏笑了:“當哥哥的教訓弟弟天經地義,我這內宅婦人可管不著!”這是為了男/色,誰自家夫君都顧不得了。
頓時一眾貴婦笑的不行,阮夫人唾她們:“眾弟妹快些打住吧,阿寶可要羞的鑽地洞去了!”
梁氏拽著林阿寶,笑道:“鑽不了,我拽著呢!”
被紀夫人耳提麵命要與其他幾房夫人打好關係的林阿寶:“.......”還能不能好好說話?調戲良家婦男是犯法的我跟你們說!
東晉沒有最看臉隻有更看臉!做為謝氏蘭玉的幾位當家夫人,自家夫君及小輩那款翩翩君子可算是看膩了,林阿寶這款軟綿兔子型正新鮮呢!是以待當家的男丁們回來,隻見自家夫人一個個笑的不行,林阿寶見著謝安卻是像見著救星,忙不迭過來以一種得救的語氣道。
“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他怕是真要去鑽地洞了。
不用猜也知道怎麽回事,謝安拽其手緊了緊,悄聲回:“別惱。她們歡喜你才與你開玩笑。”
林阿寶欲哭無淚想,這種歡喜他真是招架不住呀!悲催的是她們是女婦,他是君郎,她們調戲他就是玩笑,他要調戲她們那就是耍流氓,所以說他就隻有躺平任調戲了?!還能不能好了?!!
好在幾位夫人心知分寸見好就收,哈哈樂過便說起旁的了。不說難得聚到一起的人如何敘舊,吃罷午飯,在外任職的謝據兄弟幾個便攜夫人啟程回了,謝安攜林阿寶送到城門外,轉而也跨上馬車,在天擦黑之時趕到郊外別墅。
別墅早有仆人等候,見馬車到了忙不迭迎上來,而馬車內林阿寶早就睡著了的,謝安示意仆人們噤聲,小心翼翼抱著人下馬車,穩穩當當一路抱進屋內。
極有眼色的丫環們掀起床簾,謝安把人放到床上,見林阿寶哼唧一聲有轉醒的意向,忙湊近親了親,柔聲安撫:“無礙。我在。”
林阿寶眼皮動了動,隻感覺身上蓋了東西,鞋襪被人輕柔退去,熟悉的氣息讓他心安不已,頭一歪便又睡了過去。這一睡又是好幾個時辰,待睜開眼睛時室內光線暈暗,隻隱約傳來書頁翻過的聲音。
“醒了?”
床簾掀起一邊,謝安側身坐到床邊,林阿寶揉了揉眼睛爬起來,墨色黑發自肩膀傾泄而下。“什麽時辰了?”
“亥時一刻了。”謝安給他攏了攏頭發,悄聲回。
亥時一刻?林阿寶想了想,也就是晚九點多一點的樣子,他這一覺睡了不下四小時,難怪精神頭十足!想到這裏林阿寶摸了摸肚子,難怪也好餓的樣子。
謝安哪有不知道的,拿手碰了碰他臉,好笑道:“灶上留了吃食,我去端。”
“我也去!”
一聽有吃的林阿寶哪坐的住,當即爬起來汲上鞋子,噠噠跟在謝安後邊去取吃食。好在小廚房也不遠,取了吃食由謝安端著,林阿寶提著燈籠,八月的月亮又大又圓,隻是林阿寶現在隻顧著肚子餓可沒心思賞月,不過一待填飽了肚子,因為睡飽了精神頭十足的林阿寶忍不推開窗戶想賞月來著,還誠心誠意的邀請某人來看。
“三爺你看,月亮周邊的那層光暈好漂亮!”
林阿寶一頭濃密黑發鋪了滿身,謝安走來拿手攏到一邊,自後擁著人垂首啃食後頸,啞聲開口:“阿寶該喚我什麽?嗯?”
‘謝郎’‘夫君’‘安石’
記憶回籠,林阿寶縮著脖子躲了躲,可某個忍了一天的人哪會由著他躲,鐵臂環其腰身微一用力便把人整個抱了起來。
“可是忘了?無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