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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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謝禮回答,秋桐輕笑一聲,“謝禮已經是沈公子的人了,自然是要和沈公子一起的呀。”
沈予風手托著腮,注視著謝禮,似笑非笑,“不,我就要聽他親口告訴我。”
大概是近朱者赤,被沈予風調戲多次,謝禮也沒以前那麽容易臉紅。他吃著荔枝,心中計較,一直留在百花樓定然是行不通的,白雅再如何待他客氣也不過是看在沈予風的麵子上,這裏是青樓,留下以後難免要賠笑接客。與其這樣,不如跟著沈予風,隻是……紅燈門真的如他人所說那麽可怕嗎?
沈予風眯起了眼睛,似有不悅,“阿禮莫非還要考慮考慮?”
“不用,”謝禮含笑搖頭,“我跟沈郎走。”
沈予風抓起謝禮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口,“阿禮真好。”
這般溫柔寵人的沈予風秋桐早已見怪不怪,隻是不知這次又能持續多久。秋桐對謝禮還挺有好感,想著他要被某個衣冠禽獸糟蹋,頗為惋惜,卻也不便多說。“那我去和公子說一聲,‘萬家燈火’公子肯定也要趕回去,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同路呢。”
白雅得知沈予風終於要走了,大喜(?),他遺憾地表示百花樓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他去處理,自己無暇分身,要晚幾日出發。
臨走之前,謝禮私下找了一次秋桐,請求她幫自己找一個人。
“當初賣你的人?你找他作甚?”秋桐打趣,“莫不是要報仇?”
謝禮也不隱瞞,“他拿走了我的一塊玉佩。”
“那塊玉佩很貴重嗎?”
“貴不貴我不知道,但是這是我找尋過去唯一的線索。”
秋桐想也不想便答應,“我知道了,此事交給我即可。”
謝禮原本想讓秋桐隱瞞這件事,仔細一想又覺得沒多大必要。秋桐對白雅忠心耿耿,凡是肯定以他為主;自己又跟在沈予風身邊,凡事都瞞不住他。
按照沈予風的說法,羌州離紅燈門還有幾日的路程。沈予風縱使輕功了得,出遠門卻一點也不像個江湖人士。他包了一輛華麗舒適的馬車,又顧了經驗老道的車夫,帶著沈半舟找人送來的一大疊銀票,慢悠悠地上路,儼然一個世家公子哥。
考慮到沈予風的身體情況,他們盡量白天趕路,晚上在城鎮的客棧中居住。沈予風半夜犯病的情況一日比一日好轉,他自稱是因為馬上就到秋分的緣故。
“到秋分前一天,基本就不礙事了。”沈予風道。
馬車出了羌州,為了趕時間車夫選了一條人煙稀少的小道,路麵沒有管道平整,幾乎是沒有修繕的狀態,路途顛簸,謝禮被晃得頭暈想吐。
沈予風見狀把人摟在懷裏,讓他枕著自己的大腿,“阿禮睡一覺吧,睡醒就到了。”
謝禮搖搖頭,“不必,沈郎陪我說說話,轉移一下注意力更好。”
“好。”沈予風輕笑一聲,撥弄著謝禮額前的發絲,“阿禮想聊什麽呢?”
謝禮閉眼道:“你們口中的‘萬家燈火’,究竟是什麽?”
“紅燈門有一大半的人都練了催情大法。你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想想,對於我們這種熱衷魚水之歡的人,半年不與人歡愛是什麽感覺?”
謝禮嘴角上揚,“想必很不好受。”
“禁欲半年,好不容易熬到了秋分,禁錮解除,大家久旱逢甘霖,自然要在當夜盡情釋放,也算是過一個傳統節日了,門人稱之為‘萬家燈火’。”
謝禮遲疑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那你們是如何慶祝節日的呢?”
沈予風彎下腰,在謝禮耳邊低語一句,謝禮的耳根迅速變紅。“停、停車!”
“阿禮?”
謝禮麵如土色,“我要吐了。”
沈予風:“……”
待馬車停穩,謝禮衝出去就是一陣嘔吐。沈予風無奈地拍著謝禮的後背,“阿禮不適合長途奔波,以後還是在家繡花帶孩子罷。”
謝禮虛弱道:“還有多久?”
車夫答:“離一下個城鎮還有三四個時辰的路程,不過前麵有一個小村莊,走幾步就到了。這位公子身體不適的話可以先在那裏找戶人家湊活休息下。”
謝禮期期艾艾地看著沈予風,眼中似含著一汪清水,簡直要把人溺斃。
沈予風心中一動,這榆木寶貝也知道誘人撒嬌了,吩咐道:“那就在這裏停車,我們走過去。”
謝禮聞言鬆一口氣,這才有心思四處看看。遠處的山,近處的河流,腳下的一草一木都分外熟悉。“這村莊叫什麽名字?”
“落崖村。”
謝禮恍然。
“阿禮來過此處?”沈予風問。
“嗯,這裏便是我失憶後第一次醒來的地方。”
車夫留在原地看守馬車,謝禮和沈予風一同向村裏走去,越走越覺得奇怪。傍晚應該是炊煙升起的晚飯時間,可一路走來一個村民都沒有看到。謝禮敲了村頭村花家的門,無人應答;從窗外看去,裏麵的家具都蒙著一層灰塵,天花板上也結了一大片蜘蛛網,顯然許久無人居住。兩人一連看了幾家,都是類似的情況,整個村莊似乎成了一個空村。
“奇怪。”沈予風道,“落崖村的村民都去哪裏了?”
謝禮低頭沉思,“莫非是因為饑荒?”
“嗯?”沈予風蹙眉,“旱災不就早就解決了嗎?羌州明明都是一片歌舞升平。”
“羌州是鎮南王的地方,肯定也是第一個被朝廷接濟的地方。至於其他城鎮村落,恐怕就沒那麽好運了。”
“你的意思是,羌州隻是沙漠中的綠洲,一塊給鎮南王看的遮羞布,其他地方的百姓依舊困與水火之中?”
謝禮長歎,“怕是如此。”不過一月前的落崖村,村民雖然生活困難也不至於餓死,但是現在……
“沈郎?”
沈予風站在一間茅屋前,低著頭一動不動。謝禮走到他身邊,發現他腳下有一口大鍋,幾根白森森的骨頭靜靜地躺在裏麵。
謝禮驚呼,不自覺地抓住沈予風的手臂,“這是……人骨?”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從大小上看,應該是嬰兒的骨頭。”
易子而食,謝禮隻是聽說過,現在才親眼所見,心中沉重不已。“糟了,胭脂!”
胭脂彎著腰,努力地尋找河裏並不存在的魚蝦蟹。她已經五天沒有吃東西了,早已餓得頭暈眼花,可她不能倒下,倒了下她躺在床上的父親怎麽辦?
河水淺得一眼就能看到底,不出幾月就會完全幹涸。胭脂努力了一天,一無所獲,踉踉蹌蹌地走上案,坐在樹下休息。她很苦惱,今天又什麽都帶不回去,若是以前肯定要被爹爹一頓臭罵,可是現在爹爹說不定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
難道她也要和村民一樣,餓的餓死,還有力氣的就離開落崖村去外麵討生活?但是她又能去哪裏呢?
胭脂越想腦袋越沉,上下眼皮直打架。
恍惚中,她看到一白一紅兩個身影遠遠地朝她走來……
沈予風百無聊賴地看著謝禮一勺一勺地給胭脂喂蜜水,心想他都還沒被美人喂過蜜水呢,這小丫頭真是豔福不淺。見美人眉頭緊鎖,麵露擔憂,沈予風安慰道:“放心,她隻是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謝禮垂眼望著胭脂深陷進去的臉頰,“短短一月,她簡直瘦了半個人。”
沈予風冷笑,“我看她爹倒比她好多了,見到我們還會哇哇大叫。”
“胭脂一向是個孝順的孩子。”
沈予風不屑,“愚孝而已。不過,我也要感謝這對父女,若不是他們,阿禮又怎會如此溫順乖巧地待在我身邊?”
謝禮淡笑,“沈郎這般說好似我是被逼迫才跟隨你一般。”
“嗯?難道不是嗎?”沈予風眼角上揚,曖昧多情,尾音都帶著悠悠笑意,“莫非阿禮是自願跟著我的?”
謝禮不語,隻是臉上笑容更甚。
還需要什麽答案?沈予風牽他起來,抱坐在自己懷裏,笑著吻過去。
謝禮微愣,猶猶豫豫地張開了嘴。沈予風撬開他的牙齒,一手捏住對方下巴,肆無忌憚地攻城略地。
謝禮閉上眼,濃長的睫毛顫動得厲害,一隻手顫顫巍巍地端著未來得及放下的蜜水。
胭脂一醒來,就看到如此畫麵,險些再次暈過去。那個被欺負得眼角含春的白衣美人竟是……
“阿禮哥哥?”
謝禮:“!!!”
有了這麽一處,謝禮簡直無法直視胭脂天真無辜的大眼睛,沈予風卻絲毫不覺得羞恥尷尬,一本正經地告訴胭脂他是謝禮的朋友,這次是剛好路過落崖村。
謝禮問及落崖村的近況,胭脂眼眶一紅,拉著謝禮的衣袖絮絮叨叨地講述。
情況和謝禮猜想得差不多,如今落崖村隻剩下胭脂這一戶人家,其他的死的死,散的散,淒慘非常。
“爹爹和我已經好多天沒有吃東西,幸好阿禮哥哥救了我。唉,我爹呢?”胭脂掙紮地要下床,“他怎麽樣了?”
沈予風按住她,笑道:“放心,他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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