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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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之黛玉養了一隻貓!
    “姑娘,您猜的真準, 正是賈府的大老爺呢。”
    紫鵑雖然出自賈府, 但她跟了黛玉,便是林家的人。何況如今又跟黛玉到了揚州, 更算不得是賈府的人了。因此稱呼賈赦為賈府大老爺, 倒正合她小心謹慎的性子,旁人也挑不出什麽錯兒。
    黛玉一聽賈赦到來, 也十分高興,忙問“大舅舅如今在哪裏?”當初在賈府最無助的時候,便是大舅舅幫了她。若非大舅舅從中斡旋, 外祖母她們也不會那麽輕易放她回來。
    紫鵑告訴黛玉,大老爺不是一個人來的, 還帶了璉二爺,如今正在正廳奉茶呢。
    林如海和周航都不在家,怕下人們怠慢了貴客,黛玉匆匆換了身見客的衣裳,便在丫鬟們的簇擁下去了正廳。賈赦正坐在一個圈椅上品茶, 看見外甥女兒過來, 便放下手中的茶盞, 笑嗬嗬的起身, 眼珠子裏都藏著歡喜。
    黛玉近前,剛要行禮,被賈赦扶了起來,笑道“一家人沒那麽多講究, 免了,外甥女兒近來可好?”
    賈璉本也是坐著的,看見他父親站起來,也忙站起來,覷著眼打量了一下黛玉。暗道江南的水土若然養人,才不過半年的功夫,林妹妹出落的越發超逸了,他都不敢多看,怕被攝了魂兒。
    黛玉請賈赦坐下,又給賈璉行禮。賈璉忙道“不敢不敢,免了免了。”說話的功夫,黛玉早行了禮,賈璉還禮不跌。
    黛玉親自給賈赦捧了茶,笑道“多勞大舅舅操心,我近來倒是不錯。”
    賈赦又問林如海的病可好了些,畢竟當初派來來接黛玉的時候,可是聽說他生了大病的。黛玉笑道“年前是大病了一場,請了無數的名醫都不中用,一家人急得沒法子。也是天緣湊巧,可巧家父的一個故交來訪,引薦了一位神醫,於岐黃一事上是極通的。老神醫診了脈,說家父雖是積勞已久,卻也不是沒治的,就開了方子,吃了幾個月,身子竟漸漸的好了,如今每天早出晚歸,也不覺得有什麽。”
    真正的原因固不能說,黛玉隻好將神醫拉來擋一下。
    賈赦雖有幾年沒見過林如海,卻聽說自從妹妹去了,他的身子一向便是不好的,不然也不會過去了好幾年,不見其續弦。如今聽說他身子好了,想來也不是真正的大好,隻是略安。倒是可憐了這個外甥女,小小年紀沒了母親,父親也不知能不能撐到她長大成人。唉……她一個孤女,真到了那一步,還不知被人欺負成什麽樣呢。
    雖如此想,卻不好說出來,賈赦順著黛玉的話問“什麽神醫?竟有這樣大的本事!”
    “可是一個妙手回春的高人呢!我自小體弱,也是神醫治好的。不信大舅舅問問紫鵑,我現在的身子是不是比從前好了許多。”
    彼時紫鵑就在旁邊伺候,聽了黛玉的話,便道“正是如此。姑娘體弱,每年春秋時候都要犯幾次咳嗽,今年已經過了大半年,倒是一次都沒犯。便是身子比之前也好多了,兩個傷風著涼都沒有。”
    賈赦笑道“這還真是神醫呢,我倒真想見見。”
    聽了這話,紫鵑不由拿眼去看黛玉,神醫如今就在林府,這不是什麽秘密,起碼林府的很多人都知道。不過,方才黛玉提到神醫的時候,並未說明,她拿不準黛玉的意思,到底打不打算告訴賈赦。畢竟,林如海曾下過令,不許對外泄露神醫在林府之事,怕的是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神醫不是普通的大夫,那可是名聲在外的高人。高人嘛,難免有些怪癖。神醫不喜追捧,卻喜歡做隱士,常年遊離在外居無定所,看病也多是隨性,遇到想治的分文不取還施財施藥,不想治的便是給他金山銀山也不要。據說很多人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他呢。
    看到紫鵑投來的視線,黛玉抿嘴兒一笑,抬眼道“這也不難,可巧神醫偶然遊曆到揚州地界兒,這兩日正住在府裏,改日外甥女給您引薦。”
    賈赦聽罷哈哈一笑,並未放在心上。他並不相信世上有這樣的神醫,方才那句想見神醫也不過是話趕話說出來的。他萬沒想到,現在這一次不在意的疏忽,日後竟讓他後悔不跌。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賈赦這次出來,名義上是帶兒子出來長長見識,所謂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也。其實是京中時局動蕩,二房又借著國公府的名義鬧出了許多事,他這個襲爵的一等將軍夾在中間甚為尷尬。隻要他人還在京中,那些人便會將二房的態度算在他頭上。聽說二房走了貴妃和太後的路子,打算在他們大小姐元春身上做文章。他私下裏也聽王氏身邊的丫鬟們議論,說家裏就要出一個娘娘了。
    偏老太太還縱著他們,殊不知,皇家的那些事,哪是他們當臣子的能插手的,到時候後悔都沒處後悔去!
    好在兩個月前,他已經明確跟二房分了家,老太太原本該在長房奉養的。可她偏疼小兒子,不肯跟分開,賈赦也由著他。隻是砌了一道牆將長房和二房隔開,老太太雖然氣得了不得,大罵他不孝,卻也說不出什麽,畢竟他又沒有什麽有違禮法的地方。
    自此,二房再幹什麽,都與他無幹。
    賈赦所襲雖然是個一等將軍,卻是個沒什麽實權的虛職。但是別管虛職實職,隻要你還在那個位子上,便少不了人去拉攏你。前段時間聽說聖上病了一陣,痊愈後流露出要立太子的意思,兩位年長的皇子不敢明爭,怕引來聖上的不滿,暗地裏卻鬥得火熱,到處拉攏朝臣。這種事怎麽說呢,若是沒有找到你是萬幸,一旦找到你,你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也不是。同意吧,便是結黨營私,給聖上知道是要砍頭的;不同意便是得罪了皇子,那可是天潢貴胄,天子的親生兒,碾死你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
    好在那些人還沒找到賈赦頭上,賈赦索性借口身子不好請了一個長假,帶著兒子各處逛逛,省得那不省事的小子再被二房拉攏去。他隻是一個虛職,平日裏沒有什麽事,不過是喝茶賞花,去不去都行,也沒有人管他。
    賈赦這次來還帶了許多京城的特產,還有沿途買的各地的稀罕玩意,拿出來給黛玉玩。
    黛玉因問“二姐姐怎麽樣?”
    她口中的二姐姐便是賈赦之女迎春了。自小因為賈母喜歡女孩兒,家裏所有的孫女兒都養在賈母身邊。賈母跟二房住在一起,所以也可以說家裏所有的女孩兒都是在二房長大的。賈迎春雖然是賈府長房正經的小姐,卻因為養在二房倒有些寄人籬下的意思,二房有什麽好東西也不會想著她,有好丫頭也不會給她,反養成了一個膽小怕事的性子。如今賈赦將人接了出來養在自己跟前兒,又請了兩個教養嬤嬤教她禮儀,不過短短的半年,倒養出了大家閨秀的尊貴氣質,不似先前那般了。
    賈赦將迎春的近況大概跟黛玉說過,歎道“那丫頭一切都好,就是說想你了。以前天天都在一處玩的,如今想見一麵也不能夠了。”說著便從袖子裏掏出一個荷包,遞給黛玉道,“這是她繡的,知道我要路過揚州,特意托我帶出來給你!”
    黛玉接過一看,卻是繡的幾竿竹子。荷包雖小,那幾竿竹子卻繡的高低錯落,挺拔清秀,繡工雖比慧兒差些,但在女孩子中也算不錯了。更兼那所繡之翠竹清勁秀美,超塵脫俗,流露出一種清爽高潔之態,更為難得,非是自小浸潤在富貴之中不可繡得。
    黛玉一看就十分喜歡,笑道“二姐姐知道我喜歡竹子,所以繡了這個給我。大舅舅那日見了二姐姐可一定替我好好謝謝她,就說我很喜歡。”
    說了一會兒話,黛玉帶著許多玩物回去。想著賈赦、賈璉來到揚州,定要住幾天好好逛逛的,於是便叫來李峰媳婦,命她灑掃一個清幽又方便出行的院子給父子二人住。
    晚間林如海、周航回來,自然也要寒暄一番。
    置了酒席款待二人,林如海給賈赦敬酒,謝他在京城對黛玉的照料。賈赦觀他氣色紅潤、聲音洪亮、步履生風,才相信他已經大好了的話。不,也許,原本就沒有大病過,當時不過是急著黛玉回去罷了,畢竟賈府又不能派人到揚州查看。
    周航仍是以林如海故交之子的身份出席。但賈赦不是傻的,賈璉更是慣會察言觀色,見林如海對周航處處照料恭謹的態度,便知他身世必不凡,自然也不敢怠慢。
    接下來的幾天,賈赦帶著賈璉走了許多地方,基本上把揚州的名勝古跡走了一邊,聽說還拜訪了幾個本地的望族,都是上一輩的故交,或是沾親帶故的。
    畢竟賈府祖籍金陵,離揚州不遠,有些遠親也很正常。
    黛玉有時去拜見舅舅,賈赦便要給他講些見聞,講那瘦西湖如何優美,蓮花橋如何婀娜,還有荷花池、二十四橋……聽得黛玉心馳神往,她雖日日呆在揚州,卻不大出門,很多地方還真沒去過。這些名勝古跡也隻是在書文裏見過,不知那二十四橋明月夜究竟是何等的優美?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
    女人出門,總不是那麽方便,尤其是女孩,弄不好要被人笑話,便是以後的婚姻也受影響。
    黛玉將這些話跟周航說,她越來越發現自己跟周航簡直無話不談,連女兒家的矜持也不顧了。周航卻說“你想瞧瞧有什麽難的?等哪日閑了,我帶你去。”
    黛玉說“那怎麽行,傳出去我不要見人了!”
    周航道“這還不簡單,你穿上男裝,扮成女人不就什麽事也沒有了?”
    黛玉道“這更了不得了!”
    周航笑了笑,說“怕什麽,又不是沒有過!”
    他指的便是前些日子二人從土匪窩裏逃出來,黛玉可不就是扮作男子麽。
    黛玉急的跺腳,暗道周航欺負人,那次不是形勢所迫,若有別的法子,也不會那樣。現在想想都很是難為情,好在爹爹沒說什麽,不然羞也把她羞死了。再想讓她扮作男子出去,是萬不能夠了。
    周航覺得沒什麽不可能的,林妹妹一時接受不了,他有耐心,可以等到她願意改變的那天。他不是古人,沒那麽多講究。至於被人知道了,傳出不好的名聲,不好找婆家之事,更不在他考慮之列,橫豎林妹妹以後是他的。
    他的林妹妹就該活的肆意些,有他做著堅強的後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