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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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黛玉養了一隻貓!
林如海攜周航及眾人登上運河旁塔樓,極目遠眺, 漆黑的天空中忽然火光大亮, 先是一陣衝鋒的嘶鳴,然後便是激烈的刀槍碰撞之聲。哀嚎、嘶鳴、火光……雖未親眼所見, 隻聽聲音, 便不難想象出前方是何等慘烈的景象。
夜幕漆黑,雖有月光, 到底隔得遠,其他人看不真切,周航卻看的分明。
運河上三隻艘大型漕運船隻, 被數百黑衣人包圍,護船的甲兵正跟作亂的黑衣人戰作一團, 火光和廝殺聲便是從那裏傳出來的。甲兵雖都是從數千將士中精挑細選的,個個強悍,到底人數上差了些,隻有不到一百人,因為寡不敵眾, 節節敗退, 越打地盤被壓縮的越小。
其中一艘船著了火, 另外兩艘船已經被黑衣人占領, 往南邊開去了。
劫稅銀!這是周航的第一想法。
三艘船都是鹽課船,也就是說,裏麵裝的是去年一年的鹽課銀子。鹽課銀子本該是早上便走運河水路出發的,因收到可靠消息說有人打鹽課銀子的主意, 林如海做了布置,早上開走的船裏根本沒有鹽課銀子,真正的稅銀都存在三隻不起眼的漕運船裏,預備三日後出發。
兩淮鹽商之富,天下有名,而每年這些鹽商都要繳納大量的鹽課稅銀給朝廷。這是一個十分龐大的數目,每年僅江淮地區的鹽課收入,便占朝廷總收入的三分之一左右。那三隻船看著不起眼,裏麵可都是貨真價實的黃白之物。
現在竟然有人要劫運送鹽課銀子的船隻,這可不得了!
劫持稅銀,罪同謀逆,那是要誅九族的,到底誰這麽狂妄?
丟失稅銀的罪名也不輕,雖不至於誅九族,小命基本上也要玩完。便是碰到賢明惜才的君主,不忍誅殺臣子,一般也要貶官或是流放。若是稅銀真在林如海手裏丟了,那可慘了。
周航先是一驚,轉念又一想,林如海既然能如此悠閑的在這裏隔岸觀火,而且顯然一種看好戲的態度,怕是一切早在掌握之中了。
“大人!”小吏張宇指著前方,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大叫,“不好了大人,有人劫稅銀!”
他這麽一喊,邊上的衛士不僅訝異道“什麽稅銀?”
張宇“鹽課銀子,清點好運往京城的!”
衛士“鹽課銀子不是早上就運走了麽,怎麽會在這裏?”
張宇“早上運走的不過是石頭罷了,糊弄那些賊人的障眼法。大人得到消息,曆山飛鷹要打鹽課銀子的消息,便想出了一個偷梁換柱、暗度陳倉的法兒。故意大張旗鼓的運送銀子進京,以迷惑曆山飛鷹那幫逆賊。其實真正的鹽課銀子並未運走,就放在那三艘船裏,預備三日後子時出發的。”
曆山飛鷹是一個大鹽梟,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名字是什麽,隻知道這是一個很難對付的狠角色。他手下鹽場無數,有自己的武裝,為人十分狡猾,朝廷屢次剿殺,都被他逃脫了去。
關於這個人,民間有許多傳說。雖然說什麽的都有,不一而足,但有一點是毫無爭議的,此人十分有錢,至於有錢到何種地步,誰也不知道。傳聞,有一次江南鬧洪災,數十萬的百姓流離失所,曆山飛鷹一次便收納了近萬人,婦女及年老體弱者在鹽場做工,身強力壯的男人們便加以操|練,擴充增強武裝力量。
此人在兩淮、江南據點無數,朝廷也屢次派人鎮壓。無奈狡兔三窟,搗毀這處,那處又起來了。摧毀這個,那個又大張旗鼓的搞了起來。甚至,才摧毀一個據點,沒過多久,又死灰複燃起來。這些年,光是總在這一處的軍需,便不知凡幾。
據說朝廷裏也有沆瀣一氣者,那些子朝廷命官,並非個個都有忠義之心,重利之下,什麽事做不出來?這也是屢剿不止的一個重要原因。
從前,這曆山飛鷹不過是搞些私鹽,卻沒敢打過朝廷稅銀的主意。畢竟販賣私鹽,雖是大罪,到底沒有直接危害朝廷,朝廷也不會傾過多的兵力對付一個毛賊,他們或還有其生存的餘地。但是劫持朝廷稅銀,罪同謀逆,朝廷絕不會不管不問。
從前曆山飛鷹雖然狂妄,卻從來不敢觸這個黴頭,這次不知為何,竟如此肆無忌憚起來。
衛士一聽有人劫稅銀,不禁都躁動起來,個個握著刀瞪著眼要衝下去拚命的樣子。
一人道“大人,還等什麽,快下令讓兄弟們下去保護稅銀吧!”
另一人道“是啊,大人,曆山飛鷹這王八羔子,連朝廷的稅銀都敢劫,老子這就下去,穿他一千個窟窿眼子!”
“是啊大人,快下令吧,再晚別說稅銀,毛都沒有了!”
雖然離得太遠,隻能看到一片火光聽到咆哮著的廝殺,不知道對麵戰況如何,但事關稅銀,絲毫馬虎不得,一個不好,就是腦袋搬家的下場。而且,他們堂堂的朝廷官兵,若是連一幫子土匪都不敵,傳出去也沒法見人了。林如海越是雲淡風輕,他們就越是著急,恨不能立刻就衝到運河上,將那些賊人全部手刃。
偏這時,周航說了一句“大人,三艘船都已被賊人控製了。”
眾衛士聽了,越發著急。也顧不上黑燈瞎火的,周航怎麽是如何得知的了。
“大人!”紛紛跪下請命,“讓卑職們過去吧。”
情急之下,沒有人想到若真是稅銀船如何隻有區區不到一百的兵士押運,便是隻有一百人,也該是武功高強的勁旅,不會如此的不屑一擊。
再說,近百人的守衛都沒有辦法,他們便是去了又能如何?
“大人,不能再等了!”
已經有性急的衛士忍不住要拔劍衝下去了,卻礙於出發前林如海的嚴令,任何人沒有他的命令不許輕舉妄動,而不得不強行按捺住。焦躁的情緒衝擊著胸臆,如狂吠的海嘯遭遇衝天的大壩,堵成滿臉的通紅。
“很好。”林如海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好整不暇的理了理衣裳。
這短短的兩個字,如泉水叮咚,不急不躁,雖實在衛士說過不能再等以後,周航卻知道是回應自己的。三艘船都被黑衣人控製了,他說很好。周航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這一切都是林如海安排好的。
雖然不知道林爹爹這次為何瞞的這樣周密,連自己也不告訴,不過,很快就知道了,不是麽?
衛士們聽了這兩個字,倒像是喝了興奮劑一樣,拔出劍就要衝下去。
他們當是林如海同意了。
“慢著!”林如海道,“誰讓你們拔劍的?”
“大人……這……”衛士們麵麵相覷,最前麵,距離林如海最近的那個衛士很茫然的道。
“都回來!”壓低聲線,林如海喝了一句。
他不常用這種喝命的語氣,偶一用便十分有威懾力,聽的人膽寒心驚。下意識的,衛士們都住了腳,很迅速的踱了回來。心裏都有些後怕,暗道林大人平日溫文儒雅的樣子,認真起來,比訓練他們的最嚴厲的教頭都厲害。
林如海慢慢站起身,“怎的都這樣沉不住氣?”比起方才,語氣已算得上是溫柔了,語重心長,“你們也都是常跟在我身邊的人,魯莽誤事的道理,還不清楚嗎?記住,無論什麽時候,都要沉住氣,別動不動就武斷行事,”伸手指指頭部,“要動腦子……”
衛士們麵麵相覷,林如海接著道“稅銀被劫,第一個便是砍我的腦袋。”環視眾人一圈,“我為什麽還有心情在這裏給你們講大道理,你們好好想想?”
眼光掃視一圈,最終落在周航身上,略帶滿意與讚賞。對周航鎮定自若的態度,林如海甚是滿意,他小小年紀能臨危不亂,也算難得了。
“大人,難道船裏裝的……並非庫銀?”
一衛士猶猶豫豫的道。
林如海點點頭,看向周航,“想必你已經猜到了,早上運走的才是真正的庫銀。”
“什麽?大人,這……”張宇滿臉驚訝,驚訝中還帶著驚懼、惶恐、不安,還有許多其他複雜而難以形容的情緒,“這怎麽可能呢,大人,不,不是這樣的,不能是這樣……”
“那你覺得,該是怎樣?”林如海似笑非笑。
“這……”張宇全身顫抖著倒退,毫無目的,臉白的像一張紙,直到撞到一個衛士的身上。
“鹽課衙門有內奸。”林如海很肯定的說,“而且就在這樓上。”樓上隻有他、周航、張宇和一些衛士,抬眼掃過眾人,眸光淩厲,“是誰?自己站出來吧,否則讓本官指出來,就沒那麽好看了。”
“噗通”一聲,張宇癱在地上,眼神毫無焦距,隻剩滿滿的空洞。
這下不用人說,眾人也都明白了,看來,這內奸便是此人了。
原來,林如海早就懷疑鹽課衙門有內奸,待接到曆山飛鷹要劫稅銀的消息後,便更加確定。隻是鹽課衙門,人員眾多,不知具體是何人,不好行動。於是便故布疑兵,明麵上說先走的是假稅銀,其實私下裏要著得力之人將稅銀掉了包。因此,早上運走的才是真的稅銀。
曆山飛鷹接到的消息是真稅銀還留在揚州,未曾出發,自然不會打已走的幾隻船的主意。
何況那幾艘船上明裏暗裏約莫有上千甲兵,個個都是驍勇之士,便是他想打,也不怕。
這件事他連周航都沒告訴,就是怕他年輕不謹慎,說嘴說出去了。金銀都是裝在箱子裏封死的,便是搬運的兵士也不知是何物件。
得知張宇是內奸,也是前幾日的事。剛看到下屬送來的資料時,他還頗為驚詫。張宇跟他也有三年多了,做事兢兢業業,倒從沒沒看出來他有何不軌的跡象。況且凡是跟在他身邊,參與機要之事的,都曾狠狠的查過,並無什麽疑點。
原來,張宇被收買,也就是最近幾個月的事。黛玉被劫,林如海手忙腳亂之下,一時顧不得衙門內的事,張宇被高鵬飛威逼利誘加蠱惑,當然,利誘是有,主要是威逼,拿他家人的性命要挾,然後這個心誌不堅的小吏便順理成章的叛變了。
高鵬飛本來都打算想辦法調回京城,從這些殺頭的營生中脫身的。奈何自古上賊船容易,想下來就難了。他想脫身,人家可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
林如海一聲令下,衛士們便將張宇拿下,三下五除二,捆得跟個粽子似的。
徹底占領船隻後,黑衣人劃船南下,走了約兩三裏的地方,便遭遇伏兵。船被柵欄攔下,再無法前進一分,兩岸突然傳出一陣震天動地的呐喊衝殺聲,接著是轟隆隆的馬蹄、腳步和冰刃聲。兩岸黑壓壓全是手執利器的兵士,少說有幾千人,火把將整個運河照的恍若白晝一般。
船上的黑衣人知道中了埋伏,一時驚慌失措,亂作一團。
火光乍起,無數火箭在天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落在船上。早有潛伏在水下的熟知水性的兵士爬將出來,將盛滿油的酒壇傾倒在船上,運河瞬間便化作了一片火海。
事後統計,共斬殺賊逆三百餘人,燒死者一百多人,俘獲一百多。為首的是一個滿臉橫肉,左側額頭一個大刀疤的漢子,約莫四十上下。
駐淮都督秦鴻明親自提著橫肉男押到林如海麵前,道“就是他領的頭!”聲音十分洪亮,如雷鳴電掣一般,迸發出凜然的正氣。將橫肉男一推搡,推倒在地上,“這廝倒是個難啃的骨頭,折損了老子好幾個兄弟,他奶奶的!林大人,我已經查清了,他是曆山飛鷹手下的四總頭之一,一定知道曆山飛鷹的藏身之地。”
據說,曆山飛鷹手下有四大總頭,分管著數以千計的鹽場和田莊。這四大總頭個個武功高強,是曆山飛鷹團體的核心成員。為了抓住這個橫肉刀疤男,幾十個甲士又是圍攻有時射箭的,好幾個人死於其刀下,傷者更是不知凡幾。
林如海和秦鴻明都覺得值,隻要能撬開他的嘴,一定能掌握更多關於曆山飛鷹的機密信息,從而將這個危害朝廷且極善逃匿的大鹽梟繩之於法。
駐淮都督官居正三品,手握重兵。秦鴻明是泥腿子出身,不識幾個大字,戰場上滾出來如今的地位。在人情世故上雖差些,手下倒有不少武功高強的驍勇兵士。
林如海拱手道“辛苦將軍了,如海感激不盡。”
——
橫肉男對其主子十分愚忠,林如海用了多種辦法,都沒有撬開他的嘴。好言相勸吧,人家理都不理,嚴刑拷問吧,對付這樣的人也沒有用,威逼利誘?他又沒有什麽可威逼或者可利誘的。他自己都說了自己孤身一人,心中唯有主人,別的一概不顧,殺了他也沒用。
就連周航的真話符在他身上也隻套出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最後還是黛玉鼓搗出了一個升級版的真話符,問出了幾個機密信息,包括曆山飛鷹在兩淮地帶的勢力布置及鹽場分布。至於藏身之所,曆山飛鷹十分謹慎,連四大總頭都不知道,所以也問不出來。
不過能套出兩淮地區的勢力和鹽場分布已經很不錯了。兩淮是主要產鹽區,搗毀這些勢力,也足以使曆山飛鷹元氣大傷,好幾年不能再興風作浪了。而且說不定可以順藤摸瓜將曆山飛鷹一舉拿下,也未可知。
這次劫稅銀之事,並不是曆山飛鷹直接指使,而是一位姓馬的男子暗中操縱的,他們都喊他馬爺。
從他的描述中,周航懷疑他說的姓馬的男子便是上次劫持黛玉的馬爺,便畫了一副畫讓橫肉男認,結果,果然此馬爺便是彼馬爺也。
林如海也十分憤怒,一心想要捉了這馬爺,為女兒出氣報仇,暗道,上次讓你跑了,這次可沒那麽便宜!
得到確切消息,馬爺在揚州城東的一個據點,林如海親自帶人圍捕。人手一張馬爺的圖像,言明見到此人,不管死活,一定不能讓他跑了。官兵將一個不大的院子圍了裏三層外三層,倒是真搜了個馬爺出來,與圖像上別無二致,連周航乍一看也覺得正是此人。可最後證實不過是個易容的,用來迷惑眾人爭取時間的,真正的馬爺已帶領幾個賊逆從地道逃竄了。
摧毀的這麽多據點裏,這是唯一有地道的一個。
地道設有機關,隱藏在一扇牆壁後,盡頭是揚州城東的一座荒山。
出了這座荒山,乘快馬,半日即可出揚州地界。雖然林如海已經知會附近州縣,發布了通緝令,倒他此一去便如將老虎放入山林,再想抓住就難了。
這些且不說,隻說,隨著據點一個一個的被摧毀,被俘的核心人士越來越多,有改良版的真話符,不怕撬不開他們的嘴。大鹽梟雖然都有自己的武裝,但跟真正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兵士相比,到底弱了些。況且刀槍箭羽等兵器朝廷管控的甚嚴,鹽梟雖然有錢,但敢冒著殺頭的危險給他們兵器的人到底還在少數。
因此,再武器當年,鹽梟武裝比朝廷武裝也遜上一籌。
短短的半個月,兩淮地區曆山飛鷹的勢力幾乎被消滅殆盡,四大總頭折損了三個,曆山飛鷹不免著急,越著急就暴露越多的破綻。最後實在沒有別的出路,隻好帶著所剩無幾的殘餘親信逃竄京中。
眼看已經入秋,林如海在巡鹽禦史任上已滿了四年。
旁的官職是三年一述職,巡鹽禦史因是重任,又是肥差,按理是一年一述職。在林如海之前的曆任巡鹽禦史嫌少有超過一年的。林如海前幾年之所以沒有進京述職,乃是皇帝已經免他述職而是直接連任的緣故。足見隆恩之盛,難怪那麽多人眼紅,總是要在林府動手腳。
今年林如海還沒上進京述職的折子,聖上便下了聖旨,詔林如海進京。
一石激起千層浪,有說林如海管理江南鹽課鎮壓鹽梟有功,這一去必定高升的。也有暗地裏想,林如海是太上皇的寵臣,如今太上皇遜位,當今聖上是不放心之故,才調其入京,八成會給一個中看不中用的閑職,來個明升暗降的。
這一切林如海倒都不理會,他除了跟新鹽課交接,閑了便是帶著周航讀讀書,跟女兒下下棋,培養培養感情。
讀完四書五經,林如海開始教周航《孫子兵法》。《孫子兵法》讀完,又是《六韜》、《三略》,黛玉去書房給父親送茶時,林如海正給周航講解《文濤》,其中多是文王、武王、太公之語,概括起來不過謀取天下、收攬賢士、治國經世之道。
周航一邊聽一邊默默吐槽,我又不當皇帝,學這些帝王之術帝王之語也是枉費。
一時丫鬟報說“姑娘來送茶!”
林如海點點頭,忙命快將茶接了來,心中卻心疼女兒大老遠跑來,礙於周航也在,又不好叫她進來,“告訴姑娘,以後派個丫鬟送來便罷了,不用親自跑這麽遠。隻要有此孝心,都是一樣的,萬一累著,豈不讓為父心疼?”
“是。”丫鬟領命而去。
周航想開口說讓黛玉進來歇歇再走,卻礙於古代禮法森嚴,自己說出來不合適。若是旁人,他才不在乎什麽禮法不禮法,一切以自己的心意為主。可能這是修了真的緣故,倒隨性了不少。可這是林如海,林妹妹的父親,世上僅存的至親之人。他不想林爹爹把自己當成是一個輕浮混賬的登徒子,更不想林妹妹夾在他和林爹爹之間左右為難。
他倒是十分想忍住,可是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哈哈,那個,大人……”周航笑眯眯,眼鏡都快眯成一條縫兒了,“讓玉兒妹妹進來歇歇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