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 1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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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之黛玉養了一隻貓!
    美人走後,黛玉盯著手裏金光閃閃的東西問周航“這是什麽?”
    周航看了一眼, “凱蒂貓啊!”
    突然他皺起眉, 怪不得總覺得哪裏不對呢。這隻hellokitty與一般的不同,它是一隻純金打造的……貓。大概有小個巴掌那麽大, 看起來很壕。
    黛玉眨眨眼, 很無辜的問“凱蒂貓是什麽貓?怎麽長得……跟普通的貓不一樣……”
    “凱蒂貓不是一隻真正的貓,是我們那個年代的一個卡通人物, 經過藝術加工的……”
    黛玉聽明白了“就像你畫的那些卡通小人一樣。”她歪著頭凝視片刻,又說“這隻凱蒂貓倒是挺好看的,航哥哥, 等你進化完成是不是也是想這樣金光閃閃的?”
    “……”周航癱倒,林妹妹能不提金光閃閃那四個字麽, 雖然壕,但是也很土好不好。
    黛玉將黃金凱蒂貓塞在自己的荷包裏,算是欣然笑納。做好這一切,她抬眼一看,周航正盯著她, 眨眨眼, 很無辜的問“怎麽了?”
    周航“沒事, 就看看你。”
    黛玉抿了抿唇, 換了個話題問“航哥哥,方才那位夫人,真是你的母親?”
    周航點點頭“如假包換。”
    黛玉眉頭微蹙,想了想說“她可真是美麗, 人也風趣,我很喜歡她。”
    見林黛玉對自己老媽印象不錯,周航很高興,也不在攤著裝死,而是爬起來攀著黛玉的胳膊“媽媽也很喜歡你。她為人很高傲的,就連對我也沒笑的那麽溫柔過。可她卻那麽溫柔的對你笑,還送你禮物,我都要吃醋了。”
    “你跟你母親感情很深?”雖是詢問的語言,卻有一種肯定的意思。
    周航點點頭“從小相依為命長大的。”
    以黛玉的古人思維,男人是家裏的主心骨、頂梁柱。什麽建功立業、養家糊口都是男人該幹的事,女人基本上就是在家待著,幹些相夫教子、繡花烹茶、來往應酬之類的事請。一個家若沒了男人,便如房屋失去了頂梁柱一般,是不會安穩的。
    周航從小沒有父親,隻跟著母親過活,她想他小時候一定吃了不少苦。
    雖然周航說他生活的那個世界跟這個世界不一樣,男女平等,女人也可以拋頭露麵賺錢養家。可是……女人終究是女人,若非被逼到萬不得已、不得不如此的地步,哪個會願意拋頭露麵?
    想著,黛玉對周航母親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那一定是個偉大的母親!
    可惜,隔著不同的世界,她不能替周航照料孝敬她。
    發現黛玉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同情,周航不由疑惑起來。遂忙問為何如此,知是黛玉誤會了,周航不由得解釋道“其實我小時候過得不算苦。我外公外婆有些家業,我媽也是公認的女強人,許多男人都被她耍的團團轉呢。不是我哄你,要擱二十一世紀,我還是個標準的富二代呢,小時候過得幸福著呢。”
    黛玉的眼神裏寫滿狐疑,再富二代你也沒父親撐腰啊!
    周航覺得跟黛玉不太好能解釋的同,索性換個話題,問黛玉要不要吃什麽水果,他去摘。黛玉也很給麵子的沒有再繼續追問,不過她突然想起來另一件事。
    “不對,航哥哥,令堂大人是怎麽知道我的?”
    周航一頭鑽在黛玉懷裏,我沒聽到我沒聽到,以實際行動表示自己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黛玉哪裏會輕易放過她,提著脖子將其提了起來,也不再繼續問,而是眼睛盯著周航,大有你不說咱們就永遠這麽對峙下去的意思。
    周航頂不住,隻好繳械投降,硬著頭皮說故事。那麽長時間不說,現在突然讓他坦白紅樓夢的事,他有點不知道怎麽開口。但是黛玉問了,他不說又不行。
    “好玉兒,我告訴你,你得答應我聽了千萬別生氣,為這些事動怒不值得。”
    黛玉隻給他一個你老實交代的眼神。
    周航兩隻小爪子拍著黛玉的手臂,“你先放我下來,這樣被提著我不好說話。”
    身體得到解放之後,周航在草地上找個合適的地方蹲好,徐徐道來。一人一貓對坐著,一個說一個聽,都十分認真。良久之後,黛玉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所以,我們都生活在一個叫曹雪芹寫的一本書裏?”
    周航點頭。
    “如果不是你過來的話,爹爹在我十歲那年就會逝世,我就會成為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依附於賈府而生活?”
    周航又點了點頭。
    “二表姐會嫁給一個不學無術的莽夫,被他虐待而死?”
    周航再次點了點頭。
    “如今,已經都已經變了,爹爹不會死,我也不會被賈府害死,我們都會好好的?”
    周航狂點頭。
    “可是……”黛玉皺了皺眉,“你不是說元春表姐在我十歲那年就會封貴妃,怎麽,她到現在還隻是一個女史?”
    周航想了想說“牽一發而動全身,或許,在我認父的那一刻,就注定一切都不一樣了。”
    “也是 。”黛玉表示讚同。又問周航怎麽不早說,周航道“既然事情都已經改變了,林大人不會有事,你也不會在賈府寄人籬下。我想,你不知道這些也好,知道得越多,有時候煩惱就會越多,我希望你能少些煩惱,多些美好的事情。”
    “可這事你不該瞞著我。”黛玉道,“以後不許這樣!”
    周航忙賭咒發誓,表示以後什麽事都不瞞著黛玉。
    黛玉見他態度實在是誠懇,自然也就算了。在沒聽周航說這些之前,她雖然遠著二舅舅那一房的人,卻還沒有到恨之入骨的地步。如今聽周航說這些,聯想起王氏要害自己侵吞自己家產之事,對其是真的恨上了。
    她決定,以後二房的人,無論是誰,都避而遠之。
    周航道“玉兒你放心,欺負過你的人,我一定都讓他們付出代價。”
    “嗯。”黛玉點點頭。她不主動欺人,卻也不代表著她就能被人欺。親戚又如何,血緣又如何?血緣之親都要害死她了,難道她還不能反抗抱負不成?
    大舅舅與周航說的很是不同,黛玉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但大舅舅曾經幫過她,黛玉卻是記在心裏的,自然感恩圖報,將他當長輩孝敬,也會盡量幫著迎春表姐的。
    卻說,皇宮議政廳,此刻隻有李昭、林如海二人。
    李昭端坐在主位上,林如海在下首一個圈椅上坐著吃茶。偌大的廳裏除了魏興安,一個伺候之人也沒有。魏興安站在李昭身邊,李昭則盯著林如海看,林如海倒算鎮定,至少表麵是鎮定的。在帝王的注視下,端著茶碗的手都沒有抖一下。
    “如海,你跟朕說實話,到底知不知道航小子的下落!”
    林如海放下茶碗,起身拱手道“陛下,臣真的不知。”
    “未必吧……”李昭摸了摸下巴,微微側頭,眼神顯示他明顯不信。
    林如海跪下道“千真萬確,臣真是不知。”
    李昭歎口氣“不知就不知吧,朕又沒說什麽,你何必嚇成這樣?”轉頭對魏興安,“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將林大人攙起來!”魏興安忙小跑著過去,將林如海扶了起來,仍攙回圈椅上坐下。
    李昭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著,跟林如海話起家常。問他家裏如何,年過得可還好,黛玉最近怎麽樣,沒凍著沒生病吧。林如海都一一如實回答,態度既不過分恭敬也不散漫,就如平常閑話一般。
    魏興安捧上菊花茶,李昭喝過之後,搖搖頭,道“不夠香冽。”因問林如海,“你常喝的菊花茶是哪裏弄的?倒比這個強些。”
    林如海道“臣的菊花茶是自己家裏種的,跟上用的貢品自然沒法比。若陛下覺得尚可入口,臣家裏還有些,明兒就取來獻於陛下。”
    李昭道“你身兼數職,還有功夫弄這些?”
    林如海笑道“是小女喜歡種花製茶。”
    李昭歎道“果真如此,真以後也有福了。”說完哈哈大笑。黛玉將來成了太子妃,也就是他的兒媳婦,兒媳婦做的茶,難道不孝敬孝敬他麽?
    林如海也笑道“臣恭賀陛下。”
    李昭搖了搖頭“你呀,得了便宜還賣乖。”
    林如海道“陛下聖明!”
    李昭聽了又是大笑,想起一件事來。年前新進的貢品裏有兩匹上好的蜀錦,花樣顏色都很鮮豔,給了三公主一匹,另一匹賞了黛玉。如今聽林如海提起黛玉,他便問“玉兒丫頭還喜歡那匹料子麽?”
    林如海道“都已經上身了,玉兒喜歡的不行。太……”
    想說太子殿下也說很是好看。剛說了一個字,林如海立刻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忙止住,改了話音“太好看了……”
    聽到“太”字的時候,李昭的眉毛明顯的一挑。後來林如海改了口,他也沒拆穿,而是微微勾唇,笑道“是麽?”
    林如海“啟稟陛下,臣不敢妄言!”
    “玉兒丫頭喜歡就好……”李昭摸了摸下巴,問魏興安,“你去瞧瞧,庫房裏還有好料子嗎?多挑幾匹給林姑娘送去,要顏色鮮亮的,女孩子不必穿的太素。”
    魏興安答應一聲便出去了,林如海跪下道“臣代小女謝主隆恩。”
    李昭道“先不必謝,真還要向你討東西呢。”
    聽著這話,林如海明顯一怔。皇帝若是現在向他討太子,他可交不出來人啊!
    “如海?”
    皇帝這一叫,將林如海叫的回神,忙道“陛下富有四海,哪裏需要向臣討什麽東西,臣求陛下開恩,莫要拿臣尋開心了!”
    李昭道“這還真不是尋開心,朕要的東西隻有你有。”
    “什麽?”
    “菊花茶啊!”說話的時候李昭一直看著林如海,自然注意到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瞬間鬆懈的神情。他道“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林如海道“臣明兒就將菊花茶送來。”
    李昭還留林如海在宮裏用了晚膳,臨走前他突然語重心長的對林如海說“愛卿啊,朕把太子交給你,那就是他的老師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何況你還是太子的嶽父,可定要幫朕好好教導太子,照顧好他。”
    林如海帶著大批的賞賜回了府,下人們歡喜,黛玉也放心了。但林如海卻憂心忡忡,從皇帝的種種表現來看,是認定他知道太子下落的。可在先這種情況,還不是告訴皇帝的時機。
    叫來黛玉和周航,林如海囑咐他們最近一定要小心,尤其是進空間的時候,千萬別被暗哨發現。
    二人自然是一一答應。
    林如海又問黛玉,菊花茶還有多少。
    黛玉道“才製了些,還多著呢。”
    林如海點點頭,道“挑些好的裝一盒,明兒為父進宮獻於聖上。”
    黛玉便知道定是上次聖上來府喝過之後惦記上了,不過菊花茶她這裏多得是,別說聖上一個人,便是再多幾個人也夠喝的。想著,黛玉道“爹爹放心吧,女兒曉得。”
    林如海點點頭,看天色不早了,想到黛玉昨天便沒有休息好,不便再待下去,免得影響黛玉休息。黛玉卻叫住他道“爹爹,今兒兩位姨娘來給爹爹拜年,可惜來的晚了,沒見上爹爹的麵兒,女兒陪著說了會兒話。”
    林如海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林如海既走,黛玉便將皇帝陛下賞賜的箱子打開,裏麵除了布匹還有不少珍珠、珊瑚擺件,都十分精致。進京這一年多來,這樣的賞賜已經收到不少,黛玉覺得自己都可以開一個珠寶店了。
    黛玉命丫頭們將東西收好,登記在冊,存放庫房。
    正要進內室,一個雪白小貓崽兒搖搖晃晃的跑了進來。正是魚丸撿回來的三隻的其中一隻,黛玉管它叫“雪兒”,還留著家裏的另一隻叫“球兒”,合起來就是雪球。
    雪兒晃到了黛玉跟前兒,巴住黛玉的裙子叫,聲音軟軟的,叫的黛玉都有放下周航去抱那隻小貓的念頭了。
    周航有些介意某貓的爭寵,呲著牙凶惡的低吼。
    雪兒被他的氣勢嚇到,弓著身子不敢近前,小模樣十分的可憐,看著黛玉的眼神更加可憐,恐懼中帶著期盼,令人心生不忍之情。可懷裏的另一隻還在吃醋,某人變成貓,性子也任性霸道起來,尤其是獨占欲很強,黛玉也不得不顧及。
    想著,她叫慧兒“慧兒,你來瞧瞧,雪兒是餓了嗎?”
    慧兒正在繡一個荷包,聞言忙放下手裏的活兒走過來,彎腰抱起雪兒,摸了摸它的肚子,笑道“想必是餓了,奴婢這就喂它去。”
    慧兒常常照料餘下的這兩隻小貓,交給她黛玉是放心的。
    空間裏,周航泡在靈湖裏,黛玉坐在旁邊的草地上挑花茶。周航在水裏遊啊遊,遊到黛玉身邊,見她將那些又大又好的菊花都挑在一個紫檀木的小匣子裏,忍不住說了一句“不用把好的都挑走,空間裏中出來的菊花,便是最差的也比外麵的極品菊花好很多,父皇他喝不出來的。你把挑剩下的給他就行,好的你自己留著喝。”
    黛玉看了他一眼,不讚同的道“那怎麽行?好的自然要孝敬長輩。”
    於是便非常認真的將最好的花茶都挑了出來,第二日一早便交給林如海,由林如海送到宮裏去了。初二這日林如海、林黛玉還要去賈府拜訪,因林如海一早進了宮,等回來,已經有些晚了。到賈府的時候,迎春和姑爺已經到了好一會兒。
    周航為了能夠早日進化成功,一整天都躲在空間裏加緊修煉。
    林如海、林黛玉先去拜訪了賈母,便一起去拜望賈赦。
    都見過之後,林如海由賈赦、賈政招待,黛玉則在榮禧堂與刑氏和迎春說話,王熙鳳在一旁相陪。刑氏與迎春都是話不多的,不過有王熙鳳在,很能活躍氣氛,屋子裏倒是歡聲笑語不斷。
    正說話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隱約聽見“大姐兒怎麽了?”“快去拿傷藥!”“快去叫奶奶”之類的聲音。王熙鳳聽到小孩子的哭聲,忙跑了出去。
    刑氏也急的站起來,問“是巧姐兒嗎?巧姐兒怎麽了?快,快去瞧瞧,好好的怎麽哭起來了?”
    說著已經走了出來,黛玉也忙跟出來,迎春也要出來,黛玉按住她道“姐姐身子沉重,就別起來了,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迎春臉上也露出焦急的神色“林妹妹,你出去瞧瞧,快來告訴我!”
    黛玉點點頭,道“放心吧,巧姐不會有事的。”
    她已放出神識,看到了外麵的呃情況,巧姐額頭上不知在哪磕了一塊,有些流血。不過問題不大,小孩子皮膚長得快,應該不至於留疤。當然,若是用了靈泉之水,就肯定一點疤也不會留。但靈泉水的效果太過逆天,不到萬不得已,黛玉不會輕易拿出來。上次老神醫留下幾盒治擦傷劃傷的藥膏,效果也非常不錯,倒可以拿出來給巧姐兒一用。
    黛玉剛掀開門簾子出去,王熙鳳已經抱著巧姐兒走了過來。巧姐哭的小臉通紅,臉上滿是淚痕,黛玉忙側過身子打起簾子讓她們進來。
    “我的姐兒,這是怎麽了?”坐到炕上,抹了抹巧姐兒臉上的淚,王熙鳳瞪眼看跟著巧姐兒的人,“你們就是這樣照料姐兒的!”
    一個瞧著二十多歲的婦人聞言忙跪下道“奶奶明鑒,並非奴才們不盡心,實在是寶二爺太過分,這麽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王熙鳳挑起了眉“這跟寶二爺有什麽關係?”
    婦人道“奴才們帶著大姐兒在花園子裏玩,誰知道寶二爺在花園子裏跟幾個丫頭追逐嬉鬧,說我們姐兒擋了他的路,推了一把,姐兒就摔倒磕在鵝卵石路上了,額頭可巧撞在一塊石頭上,可不就磕破了嗎?”
    王熙鳳抿了抿唇“寶玉都這麽大了,還是這麽胡鬧?”
    婦人道“可不是嗎?有老太太縱著,旁人誰敢說什麽呢?奴才們不過白說了他兩句,她就說我們衝撞他,要告訴老太太攆我們出去呢!奶奶可要為我們做主。”
    王熙鳳“哼”了一聲,“這麽大一家子,豈能由他一個小孩子說攆誰就攆誰,你們盡管把心放在肚子裏!”
    看巧姐兒哭的傷心,刑氏也有些心疼,摸著巧姐的頭,她有些擔憂的道“這傷雖然不礙什麽,卻傷在額頭上,若留下疤來,對女孩子來說可了不得呢。”
    她不說這事還要,一提這事,王熙鳳心頭更氣,立刻就要找賈寶玉理論去。
    刑氏道“你便是去了又如何,寶玉還是個孩子,老太太又護得緊,你還能打他一頓不成?”
    “可我的姐兒就白受了這罪不成?”王熙鳳紅了眼眶,抱著巧姐說。
    刑氏道“當務之急是趕緊請個好大夫,弄些好藥抹上,要不會留疤的。”
    “哪裏去找不留疤的好藥去?”王熙鳳抬頭,“可憐我的姐兒了……”雖然現在不能去找賈寶玉理論,王熙鳳已經打定主意要將此事傳到賈政的耳朵裏。自己一個堂嫂子不能管教他,難道親爹也不行?
    迎春也是急得不行。她即將為人母,對小孩有一種天然的關心和喜歡,此刻見巧姐兒額頭蹭傷,鮮血還在往外流,有的血液已經凝固成血塊,貼在巧姐兒額上,很有些恐怖。這不算什麽,女孩子最注重的便是容貌,若是萬一留了疤,以後找婆家會有影響。便是嫁了人,額上有一塊疤痕,也會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這讓一個女人如何受得了?
    寶玉也真是的,他的這一推,很可能就毀了巧姐兒的一生。
    世人對女人本就苛刻,女人想要做的不說多好,隻是別讓人背後指點笑話,就要付出數不盡的艱辛。就比如她吧,雖然夫妻相敬如賓,夫君也知道讀書上進,不還是有很多不遂心之事麽?
    黛玉起身道“璉二嫂子不必憂心,我家裏有神醫所贈上好的傷藥,最能活血化瘀,塗上之後三天之內傷口必定痊愈,而且不會留疤,我立刻讓人去取!”
    “真有這種良藥?真有這麽好的效果?”王熙鳳看向黛玉。
    黛玉道“我之前比巧姐兒傷的重多了,塗上之後也沒有留疤,嫂子,你給巧姐兒用過就知道了。”
    “有這麽好的藥,那是再好不過了……”王熙鳳拉了黛玉的手,真誠的道“好妹妹,讓我怎麽謝你?”
    黛玉道“你再說一個謝字,我就不給了!”
    “好妹妹,我錯了,我不說謝字了。”說到這王熙鳳強擠出一抹笑意,半開玩笑的道“好妹妹寬宏大亮,別跟我一般見識,就把那好藥賞了我吧。”
    黛玉笑道“你又來臊我!”
    轉而回頭對紫鵑道“你馬上回家裏一趟,把我房裏那個黃花梨的小匣子找到,裏麵一共有三瓶藥膏,你將白玉瓶的那個拿來,別拿錯了,切記切記!”
    紫鵑領命走了,大約半個多時辰後,才匆匆回來,手裏果然拿了一個白玉小瓶。黛玉接過白玉瓶交給王熙鳳,告訴她用法用量,王熙鳳親自洗幹淨手給巧姐抹藥。
    彼時巧姐苦累了,已然躺在刑氏身邊睡著。
    王熙鳳小心翼翼的蘸了些藥膏,剛抹上去一點,巧姐便醒了,許是疼的,又開始哭。黛玉就坐在巧姐身邊,便用手撫摸她的頭。誰都沒料到這一撫摸巧姐兒竟然不哭了。黛玉告訴她抹藥的時候會有一點點疼,但是疼過之後傷口就好了,不然以後若是留了疤,很難看的。
    巧姐聽了黛玉一番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倒是很乖的讓王熙鳳抹藥。
    抹完藥,王熙鳳還有些吃林黛玉的醋。她酸溜溜的說“在巧姐兒眼裏,我這個親娘還不如林妹妹呢。”
    午飯前賈母派人來傳話,說今天有貴客到訪,要大擺筵席,讓眾人都到她那裏用飯。不管怎麽說,賈母還是整個賈府輩分最高的長輩,她說出來這話,大家多少也會給個麵子。
    所以午飯的時候,刑氏便帶著黛玉、迎春、王熙鳳她們一起到賈母院裏。
    桌椅已經擺好,隻是尚未開席。賈母、王氏,以及探春、薛寶釵等人都在一旁的胡床上坐著說話,見刑氏等人過來,除賈母之外,其餘人都忙起來見禮。
    賈寶玉受過教訓,今天很識趣的不敢往黛玉跟前兒湊,那一雙眼珠子卻不住的在黛玉身上滴溜溜的轉。黛玉隻當沒看見,隻要他不主動招惹自己,黛玉今天也不想理他。
    開宴後,賈母坐主位,黛玉坐了左手第一位,迎春挨著黛玉,餘者才是薛王氏、薛寶釵等人。身為媳婦,在婆婆麵前,刑氏、王氏、王熙鳳等隻有站著伺候的份兒。
    賈府吃飯十分注重排場,一定要十幾樣葷的,十幾樣素的,還有各種小菜、湯品,但無論葷的還是素的,都十分的油膩。黛玉有些吃不慣,因此並沒有用多少東西。
    飯後,探春端著一小碟子桂花糕走來,笑道“林姐姐,我瞧你吃飯吃的不香甜,可是不合胃口?我記得你最喜歡吃桂花糕,就讓侍書去廚房拿了點,你嚐嚐好不好吃?”
    黛玉笑道“幾年前的事你還記得,虧你有心了。隻是……認識會變的,我如今已經不喜歡吃桂花糕了,多謝探春妹妹記掛著了。”
    探春愣了一瞬,繼而嗬嗬一笑,道“姐姐如今喜歡吃什麽?我再讓你去廚房拿。”
    黛玉道“不必費心,我這會子沒什麽胃口,等想吃了再告訴妹妹吧。”
    探春訕笑兩聲走開了。黛玉一個人坐著正無聊,迎春扶著繡橘的手走了過來,問道“林妹妹,三丫頭跟你說什麽呢?”
    黛玉看了繡橘一眼,她已經將頭發挽起來,梳成婦人的發髻。見黛玉看她,繡橘羞赧的笑了笑,黛玉褪下手腕上的一個玉鐲子給她,算是賀禮。
    繡橘羞答答的接過鐲子,拜謝過之後,便溫馴的站在迎春身後。
    黛玉這才向迎春笑道“探春表妹看我午飯沒吃好,給我拿了碟桂花糕。我說如今不喜歡吃桂花糕了,探春表妹又問我喜歡吃什麽,她讓丫頭去拿。我這會子正好奇呢,探春表妹怎麽突然對我這麽好?”
    迎春笑道“她對你好,還不好嗎?”
    她要是一直對我這麽好,那自然是好了。問題是我當年在賈府住著的時候,這個表妹嘴上雖然不說,心裏可是又嫉又恨又瞧不上的。如今突然對我如此討好恭敬,讓我很不適應啊。
    黛玉低了低頭,笑說“好自然是好的,隻是不習慣而已。”
    當然,她也不稀罕。
    迎春笑道“你可是未來的太子妃娘娘,誰敢不對你好?”
    黛玉嘟嘴,“好啊,二姐姐你也來取笑我!要不是看在你懷著身孕的份上,我一定要擰你的嘴!”
    迎春道“這麽說我還得感謝我肚子裏的孩子?”
    黛玉“嗯”了一聲,看著迎春的肚子。饒是看了很久,她還是有些驚奇。她六歲前在揚州的時候,因為體弱多病,鮮少外出。後來到了賈府,更是幾乎沒有外出的機會。可以說,她長了十幾歲,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一個孕婦。
    看著迎春的肚子,她既驚奇又忐忑,想到這裏麵孕育著一個小孩子,就覺得很神奇。
    賈母把林黛玉叫到跟前,問上次太上皇萬壽,她進宮裏,可見到了元春。黛玉回說見到了,賈母又問元春在宮裏過得如何,可說了什麽話。
    黛玉告訴她元春如今很得太後的喜愛,在宮裏也很受尊重,過得還算不錯。
    賈母其實最想問的是皇帝對元春的態度,有沒有注意到元春,有沒有要納元春為妃的意思。但是黛玉隻是一個還未出閣的女孩,這樣的話她實在不好問出口。
    一直到黛玉走,她也沒有問到什麽。
    回去的路上,黛玉把周航叫出來,問“你說,聖上真會納元春表姐為妃嗎?”
    周航想了想,道“我看未必吧。”
    “你不是說原書上元春表姐就是什麽賢德妃嗎?”
    “可是如今事情的軌跡已與原著大相迥異,實在不好推測。”
    黛玉歎了口氣,道“罷了,靜觀其變吧。”
    轉眼又要到元宵佳節,朝會後林如海又被皇帝留下。李昭喝著新泡的菊花茶問林如海“愛卿,你說今年的元宵節朕能與太子同樂嗎?”
    林如海想了想說“元宵佳節,天下同樂,陛下與太子自然也是同樂。”
    李昭盯著林如海審視良久,突然說了一句“你送來的菊花茶確實不錯。”
    林如海拜道“陛下喜歡就好。”
    空間裏。
    “航兒,你的進化到底何時才能完成?”林如海有些焦急的問。
    某貓搖搖腦袋,表示我也不知道。
    林如海看看某貓,又看看黛玉,丟下句“你們倆盡快搞定,不然聖上要來抄家了。”便扛著鋤頭弄他的菜和花去了。
    留下黛玉和周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玉兒,林大人是生氣了嗎?”某貓問。
    “好像沒有吧。”黛玉也不是很確定。
    某貓抬起頭,很認真的道“玉兒,雖然我不想變黃金貓,但是為了不讓你們被抄家,我會努力的。不過……”他頓了頓,“林大人真是多慮了,父皇肯定不會抄你們的家的。”
    黛玉被他逗得笑了,先不說抄不抄家的事,周航的進化問題是該盡快解決了。
    林府已經開始張燈結彩,四處采購燈籠。
    雖然如往年一樣,也張貼了許多燈謎,但是沒有主子的大力支持,下人們的樂趣也少了很多。仆婦們三三倆倆的聚在一處,都是討論去年如何熱鬧、怎麽好玩的,都疑惑怎麽今年姑娘不張羅著讓大家猜燈謎了,就是沒有彩頭大家也高興高興。
    還有人說“何止咱們府裏?聽說今年宮裏的熱鬧也遠不如去年,還有人說太子殿下腿傷未愈,聖上心情不好,可能不會駕臨正陽門了。”
    “這真是可惜了的,去年我有事沒出去,未曾瞻仰聖顏。原說今年一定要去的,誰知道聖上又不來了。”
    一人道“別聽他們胡說,都是小道消息,糊弄人的!”
    有人問他“那你倒是說個不糊弄人的聽聽!”
    那人道“我聽說正陽門燈山都已經堆起來了,而且啊,太子殿下的腿傷已經好了,元宵節那天聖上就會攜太子殿下一塊登上正陽門,供百姓們瞻仰。”
    “誒,這麽說到時候我就能看到我們姑爺了!去年我倒是去了,可那時候還不知道太子殿下會成為我們的姑爺,因此倒沒細看。現在一想,甚為遺憾啊……”
    說著那人還遺憾的搖了搖頭。
    “什麽姑爺,是太子殿下!”一人道。
    眾人都笑道“太子殿下可不就是我們姑爺嗎?”
    不止是林府,京城幾乎所有的官宦之家都在推測元宵節太子會不會露麵。周航本就是聖上半路認回來的皇子,在血統容易遭人懷疑。雖然聖上很肯定的說周航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但仍是免不了底下有些人議論。
    加上大皇子、二皇子的推波助瀾,謠言越傳越是洶湧,已經有些人推測太子殿下之所以這麽長時間不露麵,是因為聖上發現太子血統不正,要廢了他。
    不管眾人如何推測,元宵節的各項準備仍是循序漸進的進行。
    初十那天,皇帝正是下了聖旨,說十五元夜之日,會攜太子降臨正陽門賞燈。
    五天的時間,可以說是飛快的。今年的元宵節仍是十分熱鬧,各權貴之家仍是早早的圈地扯帷幕,等待聖駕降臨。林家沒有圈地,更沒有扯帷幕,周航直到十四那天仍未進化完成,黛玉當天根本就沒打算去看什麽燈會。
    黛玉開始有些擔心了,皇帝已經下了聖旨,說會攜太子降臨。當天夜裏若是隻有皇帝而沒有太子,豈不是失信於民?
    為君者,最忌失信於民。
    當晚,黛玉雖未外出,卻時刻關注著外麵的情況。
    聽到魚丸說皇帝身邊有個太子,黛玉甚是驚訝,再三確認,問“真是太子嗎,跟航哥哥長的一樣?”
    魚丸說他鑽進人群細看了,確實跟周航長的像個八九分,若非十分親近之人,定然認不出來。
    周航看著黛玉疑惑的樣子,解釋道“應該是易容。”
    “易容?”黛玉歪了歪頭。
    “就是通過某些手段,將一個人的容貌暫時改變,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周航邊說邊還用手比劃著,“暗衛裏就有易容的高手。”
    “我明白了。”黛玉點點頭。
    這一夜魚丸特別忙,不停的穿梭於燈會和林府之間,給林黛玉、周航報告最新的消息。聖駕走到哪裏了,在哪裏落的轎,什麽時候開始登的樓等等。
    魚丸還說聖上身邊跟了兩個美貌的宮女,其中一個便是賈元春。
    這倒讓黛玉稍稍的訝異了一下。
    元春伺候太後已經一年多了,這次出現在皇帝身邊,不知是何原因。
    賈母、王氏等人聽說這事倒是喜出望外,她們家的帷幕處在外圍,也就湊個熱鬧,根本就瞻仰不到聖顏。為了能就近看清楚元春是不是在皇帝身邊,賈母甚至不惜跟百姓們擠在一處,伸著脖子往門樓上看。她年紀大了,有些老眼昏花,看了半天什麽都沒有看到,隻好退出來讓丫頭們去看。
    鴛鴦從人群裏擠出來,滿頭滿臉的喊,賈母焦急的問“看到了麽,元春可在上麵?”
    鴛鴦道“看到了看到了,恭喜老太太,咱們大小姐確實在聖上身邊站著呢。”
    賈母喜的老淚縱橫,口內念佛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