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 142 章
字數:8579 加入書籤
紅樓之黛玉養了一隻貓!
且說黛玉、鄭莉華正在首飾鋪子裏看首飾,卻有一個女子走進來便說要買她們看中的, 還要讓店家包起來, 慧兒說是有主的,她全然不理會, 大言不慚說要出雙倍價錢。
慧兒平生沒見過如此霸道、不講理的女子, 又氣又急,欲要上前大聲理論, 又恐人說她言語無狀不成規矩。她倒不是怕自己被人說,俗話說什麽樣的主子養什麽樣的奴才,她自己便是被人踩到腳底下又能如何?怕是怕平白連累姑娘一塊被人側目。因此, 少不得忍下這口氣,上前道“這位姑娘, 俗話說先來後到,這套首飾是我們姑娘先看中的,您再瞧瞧別的罷。”
那套點翠蝴蝶原是在一托盤上放在,慧兒說著便上前捧了托盤,站在黛玉身後, 行動雖帶著溫柔, 但強硬的態度已表露無疑, 實乃柔中帶剛。
“你——”那女子惱羞成怒, 指著慧兒半天,突然暴怒,大喝一聲“放肆”,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條鞭子, 揚起來便要抽人!
眾人哪裏見過這陣仗,一個個瞪大了眼,隻剩驚訝。
“姑娘小心!”慧兒、雪雁同時上前一步,將黛玉護在身後。
黛玉應該是諸女子之中反應最快的,在那女子剛將手養起來之時,已知其意欲何為了。眼看她抬手、揚鞭子,呼嘯生風,那鞭子竟是照著自己而來,心裏更有了計較一番。她鞭子來勢雖洶湧澎湃,黛玉這幾年的修煉也不是白費的,隻消瞅準時機輕輕一抓,再一拽,便能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摔個狗啃泥,當眾出醜。
但這樣不免會暴露自己……
在腦海裏快速考量一番,黛玉覺得這樣不值當,畢竟女子會武功,可不是什麽光彩之事。何況她一個弱質閨閣女兒,如何習得這一身功夫?亦是無從解釋。因此,倒不如施個輕巧法術,使她鞭子打偏,神不知鬼不覺,眾人也都不知緣由,省得以後多事。
想著,黛玉已暗暗引真氣蓄於指尖。
誰知在她正要施法的緊要關頭,慧兒、雪雁突然挺身而出,擋在黛玉身前,將她護了個嚴嚴實實。黛玉愣了一瞬,已錯過最佳施法時機,眼見鞭子呼嘯至眼前,她下意識的動作便是將慧兒、雪雁推開。
那女子顯然是練家子,這一鞭子少說有幾十斤的力道,別說是細皮嫩肉的女孩兒,便是男子怕也難承受。若這鞭子真落到雪雁、慧兒身上,可有得她們受的。
而黛玉修真多年,外表瞧著雖柔柔弱弱,骨子裏卻早已是銅皮鐵骨。仗著這些,黛玉想,便是受她這一鞭子也無妨,此亦為情急之下無奈之舉。
不防從外麵又進來一位高大的男子,臉上似有怒氣,大喝道
“如絲!做什麽,還不住手!”
執鞭的女子聞言一愣,鞭子的勢頭便弱了些。
說話間那男子已氣勢洶洶衝進屋內,一把攥住即將落到黛玉身上的鞭子,用力一扯,便將鞭子扯開,甩在身後一旁的首飾盒上。
鞭子幾乎是貼著黛玉的帷帽的沿兒甩開的,帶著一股子勁風,“唰”的一聲,呼嘯而過,生生將一套赤金首飾打的七零八散,滾的到處都是。這樣大的力道,若真落在臉上,怕是得劃出一道血印子。
黛玉驚魂甫定,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慧兒、雪雁反應過來,忙上前查看黛玉有沒有被鞭子打到,一邊十分憂心的問“姑娘,可傷著您了?”一邊瞪著蠻橫出手的女子怒罵不止,又急的叫外麵跟隨的護衛進來保護姑娘。
紫鵑從驚詫中回過身,也忙過去查看。
“姑娘,您沒傷著吧?”
說這,紫鵑將黛玉上下前後查看一番,確認沒什麽問題,才拍著胸口念佛不已。
黛玉看向鄭莉華,她就在自己身後這站,臉上滿是擔憂驚懼。她不過是個才滿十歲的小女孩,打小嬌生慣養,何曾見過這陣仗?怕是嚇的還沒回神呢。拍拍鄭莉華的手,黛玉安慰道“沒事,別怕……”
夥計和掌櫃聞聲都走了過來,看見滿地的狼藉都“哎呦哎呦”直叫可惜,男子允諾照價全賠他們才不吭聲,轉而勸起架來,說什麽和氣生財,店小利薄,幾位高抬貴手別鬧了之類的話。
林黛玉身邊跟隨的護衛已經進來,將黛玉嚴嚴實實的護住。
被稱作如絲那女子此刻正憤憤不平的看著那高大男子,大聲道“你做什麽!”
“這才是我要問你的問題!”男子怒喝,一巴掌甩了過去,“這不是玢州,由得你胡鬧!”
女子不敢置信的捂著自己的臉,怒道“你,你敢打我?”
“你若再任性妄為,便不是一巴掌那麽簡單了。”男子整理整理了袖口,狀似隨意的道。
女子氣急,連說了好幾個“你”,憋了半天,才道“我要告訴父王!”
“父王遠在玢州,你想回,盡管回去。”
“你——”女子握緊拳頭,瞪了半天眼,男子一個眼神都沒給他。似是覺得沒趣,又似是氣急,她接過丫鬟已從地上撿起來的鞭子,狠狠的道“高玄奕,我可不是怕你,別以為我不敢告訴父王!”
說著,便帶著自己的丫鬟憤憤的走了。
從其服飾、對話,黛玉猜他們應該是兄妹,其父是一位王爺,但並不居於京城,該是外地的一個藩王。玢州,玢州……她在心中默念幾句,卻不知是濱、彬,還是玢,這幾個地方可是千差萬別。黛玉心中暗想,再見了航哥哥倒要問問他近日有哪位藩王攜家眷進京了。
女子走後,高玄奕拱手賠罪,道“兩位姑娘有禮。在下乃是玢州鎮南王世子高玄奕,方才那是家妹,自小被家父寵慣壞了,難免任性胡鬧些,若有得罪之處,在下向兩位姑娘賠罪,萬望勿怪!”
又說作為賠禮,今兒黛玉和鄭莉華看上的首飾,他願贈送。
黛玉、鄭莉華都是女孩子,沒有跟一個男子對話之理,因此隻命丫頭傳話。
慧兒便上前微微?了?身子,道“我們姑娘說了,別人的錯是別人的,不與你相幹。姑娘也不會要你的賠禮,世子自便罷。”
說著黛玉便命護衛開路,拉著鄭莉華的手上了轎子,至於看上的那套點翠頭麵,便留慧兒帶著鄭莉華的兩個丫頭留下來結賬。
直到慧兒等也走出去,一並上了轎子,高玄奕才歎口氣,道“好歌國色天香的女子!”
邊兒上一個小廝湊近道“爺說什麽?”
高玄奕沒理那小廝,而是轉向身邊一侍衛打扮之人,低聲道“查查那位穿藕荷色羅裙姑娘的來曆。”
侍衛道“是!”
掌櫃笑嗬嗬的走來。方才高玄奕自報家門那些話他都聽到了,雖不知鎮南王是何方神聖,卻知是個王爺。王爺在他們這種平頭老百姓眼中已經是高不可攀之存在了,這個王爺的兒子,還是一個世子,掌櫃很是畢恭畢敬,笑的也很是諂媚。
“嘿嘿……,那個,世子爺,你看這個……”
他的視線在那摔壞的頭麵上一掃,高玄奕便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硯書!”他叫一聲,立刻有一個小廝上前,從隨身攜帶的包袱裏掏出一塊二十兩上下的金錠子,遞給掌櫃。掌櫃忙接住,嘴裏隻道“謝世子爺賞……”
一套普通點翠首飾,不超過一百兩銀子。二十兩金子,可是足足二百兩銀子,掌櫃自然高興的合不攏嘴,他不說首飾價值幾何,隻說謝賞,擺明不想找差價。
高玄奕倒不在乎,他問掌櫃可知方才那兩位姑娘的來曆。
掌櫃道“穿桃粉色衣裳的那位姑娘姓鄭,倒來過小店幾次。她的出身來曆,小的也不甚清楚,隻知其父是一個四品的官老爺,別的便不知了。至於另一位姑娘,今兒是第一次來,小的隻聽那位鄭姑娘身邊的丫頭叫她林姑娘,別的便一概不知了。但有一點小的敢肯定,這為林姑娘的出身,定然比這位鄭姑娘還要高貴。”
“這是為何?”高玄奕挑了挑眉,“你倒說來聽聽。”
掌櫃道“小的十幾歲便當夥計,到如今,幾十年了,什麽人沒見過?隻要是到我這店裏來的,隻消一眼,小的便能看個八九不離十。這位林姑娘,小的雖未見其真顏,但其氣質便遠勝一般的大家閨秀,她身上穿的料子雖不是十分鮮亮的顏色,但質地極好,一看便是上用內造之上品。便是連她的丫鬟,穿著打扮也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還要好。鄭姑娘每次來,不過是一個老媽子並兩三個小丫鬟,何曾有這麽大陣仗?您想想,不是這位林姑娘身份貴重排場大,還能怎麽解釋。”
高玄奕笑道“倒是句句在理、條理清晰。”
且說黛玉、鄭莉華分別上了轎子,一路出了這條街,才做到一輛馬車上。鄭莉華一件黛玉,眼圈便紅了。黛玉還以為她年紀小、害怕,拉著她坐下,正要安慰,鄭莉華卻“哇”的一聲哭了。
黛玉忙拍著她的背,問“這是怎麽了?”
鄭莉華淚眼婆娑的抬起頭,哽噎著說“對不起……林,林姐姐,我,我不該拉你出來……若非如此,你也,你也不會碰見那樣一個夜叉似的人,也不會受這閑氣……”
黛玉好笑道“你是為這個才哭?”
鄭莉華邊哭便點頭,“不為這個,還為什麽?”
黛玉道“我還以為你是害怕呢。這有什麽呢,你又不能未卜先知,也怪不到你。再說了,那樣一個人,我才不將她放在心裏呢。若跟她計較,還沒完了呢。”
鄭莉華抬起頭,兩隻手在眼睛上一抹,眼淚還沒擦幹,已是破涕為笑了。
“姐姐說的對,咱不跟她一般見識,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被狗咬了一口,黛玉噗嗤笑了,鄭莉華這小妮子,還真敢想呢,把人家堂堂的王府千金,說成是一隻母狗。
二人先回的林府,下車的時候鄭莉華已經又高高興興,將先前的不愉快忘得一幹二淨。那套點翠首飾,鄭莉華倒沒說要看,黛玉想她心中或許還是有一點芥蒂。
黛玉沒想到跟那位彪悍女子的二次衝突來的出乎意料之快。
幾日後,太後在宮中設宴賞花,命黛玉前去,又碰見這個彪悍女子。
黛玉已知道,她叫高如絲,如今十五歲,是鎮南王府裏的九姑娘,其母是鎮南王的一個側妃,出身將門世家,頗為受寵。高如絲是這位側妃所生的獨女,愛屋及烏,頗受父親寵愛。一般的王爵,隻有正室,也即王妃生的女兒才能冊封郡主,餘者,便是側妃所出也不行。聽聞鎮南王十分喜歡這個側妃的女兒,剛出生不久便上書為愛女請封郡主,太上皇允了。
因此,高如絲亦為鎮南王府唯一的郡主,怪不得如此囂張。
高如絲原以為黛玉不過是一個普通小京官的女兒,沒料到竟然在皇宮大內見到她,心裏已知其身份不凡,這更激發了她的憤憤不平之氣。她暗自打算,有一日一定要給黛玉一個教訓不成。
黛玉行跪拜大禮,太後笑嗬嗬的道“林丫頭來了,快免禮罷……”
黛玉謝恩之後便起身,在一旁站著。這次進宮的女孩子不多,基本都是一些宗親家的姑娘,郡主、縣主的一大推,黛玉不著痕跡的瞧了瞧,她的宿敵昌華、婉華也在。
高如絲便坐在上首太後身邊,挑釁的看著黛玉。
“太後娘娘,她是誰?”她挑釁的問。
太後仍是滿麵和藹,招手叫黛玉過去,緩緩的道“你不認得她。她是林如海林閣老的獨女,比你小幾歲,叫林黛玉。對了,她可是皇帝欽定的太子正妃,你以後可要照料著她。”
高如絲瞬間便明白太後這一席話的意思了。她此次之所以進京,乃是她父王有意將她許給皇帝,這些太後、太上皇都知情且是默許了的。來的時候,她母親告訴她,她這入宮,憑她的身份,至少是個妃位。她卻覺得她母親未免太小家子氣,一個皇妃有什麽好稀罕的,她堂堂鎮南王的女兒,又是出身最高貴最受寵愛的一個,要當便要當皇後,當什麽妃子,還不是一個妾室!
太後又向黛玉道“這是鎮南王之女,如絲郡主。”又告訴黛玉,鎮南王妃是太上皇的親妹妹,如絲郡主也算她的長輩,讓黛玉獻茶。
當著眾人的麵,黛玉也不好反駁。
高如絲卻有意刁難,黛玉接過宮女手中的茶捧上,高如絲接都沒接,隻用手背輕輕碰了一下,便說太涼了,她喜歡吃熱茶。宮女又捧來一碗滾燙的茶,黛玉隻好接過,誰知高如絲故意推翻茶碗,將一碗熱茶都澆在黛玉手上,反怪黛玉沒拿好,燙了她。
原本她若不是如此過分,黛玉都打算自己忍了的。不想她竟在太後麵前故意刁難,將那樣一碗滾燙的誰直接潑在她手上,登時便傳來一陣錐心的疼痛。黛玉知道,自己若不運功修複,不幾時,便會紅腫氣泡。
當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郡主說這話也不怕牙磣!蒼天可睜著眼呢,方才明明是郡主故意將茶碗推翻,如今倒要怪我?郡主沒燙還要怪我燙了你,我被燙成這個樣兒,找誰說理去?”
太後忙給黛玉使眼色,叫她不要再說。
高如絲推茶碗的動作十分明顯,別說身邊伺候之人,便是太後都看見了。隻是高如絲身份特殊,弄得不好便會引起鎮南王的不滿,後果嚴重,是以太後才打算委屈黛玉。身邊伺候之人哪個不知太後的心思,見狀都忙以關心黛玉的傷情為由將話題岔開。
甚至有一個老嬤嬤說“這樣的燙傷得立刻浸在涼水裏泡著。”
說著一麵拉黛玉去泡冷水,一麵命人去叫太醫。
在太後麵前,黛玉也不好死咬著這事不放,隻好隨了那婆子去。被燙傷的不為灼熱著疼,十分難受,黛玉有快速緩解的方法,甚至完全恢複如初都不是難事,隻是當著眾人不好實施。
她有些後悔,早知道便不……
唉,罷了,且如此罷,被高如絲害的,早晚有一天她得找回來。
不多時太醫便到了,黛玉被引至偏房坐著。因男女有別,不能麵診,若是別的病症尚可在手上蓋上羅帕診脈,此為燙傷,總不能蓋上帕子瞧,那能瞧得出什麽來?
可姑娘的手,又往往不能給不相幹的男人看。
最後,隻要由嬤嬤仔細看過之後,太醫依症狀開藥。開的不是什麽湯藥,而是一瓶藥膏,黑乎乎的,味道也有些濃,黛玉皺著眉頭由慧兒伺候抹藥。太醫在外間口述用法、用量及步驟,指導上藥、包紮等事。
臨走時,太醫稟說藥要一天換一遍,就照這個步驟便可。
一番折騰下來,已到午膳時分。黛玉沒什麽心情,胡亂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午膳後是眾人一起聽戲,唱的是《劉二當衣》。黛玉向來不喜歡聽戲,此刻更沒心情。
黛玉受傷的消息很快便在宮裏不脛而走,高如絲的刁蠻亦然。
周航正帶高玄奕去拜見皇帝,至禦花園,見四皇子承傑風風火火的跑過來,跑的滿頭大汗,後麵一個伺候的人都沒跟著。他皺著眉頭停下,叫“承傑,你跑什麽?”
四皇子看見周航興奮“太子哥哥,終於找到你了!”
周航抓住跑過來的四皇子,問“找我做什麽,又惹父皇生氣了,讓我去說情?”
四皇子頭搖得撥浪鼓一樣“不是不是,太子哥哥,你冤枉我了,是我未來嫂子被人欺負了……”
“林姑娘?”周航聞言一怔。
四皇子狂點頭。
周航急切的道“她在哪,誰欺負了她?”
“太子哥哥你別拽我領子,我快出不來氣了。”周航這才發現自己在情急之下竟然拽住了四皇子的領子,現在那小子咳個不住,臉都憋紅了。周航心急如焚,忙去撫他的背給他順氣,一邊命其快說。
四皇子斷斷續續的說是新來的那個什麽如絲郡主欺負了黛玉等等之事。
高玄奕在一旁聽得極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