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第 1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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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黛玉養了一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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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雖不知隻這瞬間功夫,林如海已思緒萬千,卻也知道他顧慮什麽。
“如海你一向自在灑脫,不似那些讀死了書的,很不把那些條條框框放在眼裏,不然也不會打小將女娃子做男子教養, 怎麽竟日竟如此扭捏?一點子小事你倒思前想後, 卻有幾分迂腐,倒不像你了。”
說完便拿眼盯著林如海。
林如海見他說出此話, 顯然明白自己那些“蒲柳之姿、笨拙不識禮數”的話不過是推脫之辭,為的便是不讓他見黛玉罷了。今被其當麵道破,再說些自謙自毀之話未免顯得虛偽, 不由拱了拱手, 實實在在施了一禮,索性也不繞彎子, 把話挑明了說。
“九爺明鑒, 倒不為別的, 閨閣女子不便與外男相見, 恐有不好之傳言。下官半世隻得此女,雖不如別家的孩子生得齊整,下官心裏卻是愛得很,自然要為她考慮的長遠。先前因為下官的失察已經讓她受了不少委屈,下官早已暗暗發誓, 以後定護她周全,不讓她受委屈,那些不好的名聲更不敢讓她沾染絲毫。”
說完又是重重一揖,“九爺恕罪,下官不敢冒險。”
一席話說完,那位九爺倒笑了。
“如海啊如海,你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林如海微微愣了愣,倒“這話如何講?”
“世人有七出五不娶,七出且不說,單說說這五不娶。逆家子不取,亂家子不取,世有刑人不取,世有惡疾不取,喪婦長子不取。令愛幼年喪母,你又未有繼室,乃喪婦長女是也,一般人家多多少少有些忌諱,便是旁人羨於你家權勢主動攀附求婚,心裏未必就沒有芥蒂,到時候終究是委屈了令愛。當初你之所以送令愛去京城投靠外祖,除了揚州形勢波譎難以預測外,恐怕還有委托外祖母教導為日後打算之意。”
一席話說得林如海變了顏色,連退幾步,跌坐在圈椅上。
此話正擊其痛處,喪母長女便一定教養不足不堪求娶麽?最開始說這些話的人也太武斷太無情了些,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說出這些話自然不費什麽力氣,卻不知葬送了多少妙齡女孩的終身,他們的家人豈不心疼?他縱然知道女兒千好萬好又如何,奈何世人迂腐,難保別人不會議論?前番揚州知府暗示有意要為長子求娶黛玉,何嚐不是如九爺所說是看上他林家的權勢財產,如此富貴眼勢力心之家黛玉過去必然不會如意,因此他隻做聽不懂,實則委實看不上這一家。
難道為了黛玉真就續娶一良家女子做繼室不可?
如今他年近半百,身子又不好,早無風月之心,真娶了來豈非害了人好好一個姑娘家?倒是聽說有不少人續室娶的是喪夫寡婦或是被休棄的婦女,但那都是貧寒之家平頭百姓,真是一個宦官世家娶那樣一個女子還不被人指著笑掉大牙,屆時沾親帶故的男孩女孩恐怕都會成為世家大戶的笑柄,何來談婚論嫁?因而,此法是萬萬不可行。
正思緒間,隻聽九爺又道“我倒有個兩全之法。”
林如海見他輕搖折扇,唇角含笑,如沐春風般的緩緩道來
“我倒不是無緣無故就要見你女兒。實則小時候我曾抱過她一回,雖則彼時那女娃娃不過一兩歲的年紀,但粉妝玉琢,戴著珍珠攢頂的小帽,穿著大紅對襟羽紗襖兒,一雙笑靨,巴著我的脖子叫叔叔,委實可人疼的緊。當時我便說要認了當幹女兒,可巧邊疆戰亂倉促之下匆匆辭別,此事也便擱淺,今兒我可是來兌現諾言來了。恰好我身邊尚有兩個宮裏出來的嬤嬤,當年都曾在太後身邊做過女官,很有幾分體麵,便贈予令愛做個教養嬤嬤,也算個定親禮,豈不兩全?”
“這,這……”林如海愣了愣,眉頭蹙的老高,半晌突然展眉一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隻是,小女高攀了。”這位爺一向快人快語,最不喜官場中迂回曲折的說話藝術。深知其性子的林如海自然也是言語爽利的答應著,並未謙讓推辭,心裏卻委實的感激。
九爺身份尊貴,十分得上皇和當今聖上疼愛,有他護著,黛玉吃不了虧。
何況有了宮裏的嬤嬤教養,還是曾在太後身邊的女官,黛玉在教養上也便無人能挑出什麽刺。況且他年近半百,身子一年不如一年,雖然暗暗下定決心好生調養,定要看著黛玉成家才能撒手。奈何世事無常,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睡夢中也常常不能安生,唯恐一朝撒手人寰留黛玉孤苦伶仃一個人無人照料,不知會落到何種境地?屆時,便是林家有百萬家財又如何,她一介女子,不能承繼宗姚,隻得分一部分財產作為嫁妝,再有賈府那樣的親戚惦記、打劫,落到黛玉手裏的能有幾分?
有了九爺的幫扶,便是真到了那一日,黛玉也算有個依靠。
九爺哈哈大笑道“是我討了便宜,白得一個好女兒。”說著便斜覷一眼,挑眉道“如此,可該讓我見見幹女兒了吧?”
“該見,自然該見!”說著林如海便打發下人去叫黛玉。
林黛玉莫名其妙的換了身簇新衣裳至廳上見客,一路上思緒白回千轉,暗道雖不知這九爺是何方神聖,但他終究是男客,論理兒不該我見,不知為何爹爹倒要叫我過去?一麵走一麵想,想到最後也便釋然了。既然他是爹爹的故交,也便是我的叔伯輩,既是爹爹要我去見,我便去見見又何妨,橫豎爹爹不會害我便是。
想著,不由略略加快了腳步。
江南的冬天比北方暖和些,楊柳吐芽也早,沿著一條蜿蜒鵝卵石小徑一路走去,兩邊楊柳吐綠,迎春花也開的絢爛,陣陣暖風襲來,黛玉突覺日子過得比想象中還要快些。突然腳下一沉,黛玉低頭一看,一隻棕色小毛球正扒拉著她新換上的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往上爬。貓兒腿小爪子更小,又恐傷著黛玉不敢伸出小尖爪使勁兒抓,卻用小肉墊抱著黛玉的腿往上攀,爬一步退兩步,爬了半天還在黛玉腳邊沒上去,那動作跟人爬樹時的窘態差不離。
到最後,索性也不爬了,自怨自艾的往地上一蹲,攤著爪子,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黛玉求抱抱。
原本安排小貓在房裏等她,見到小貓不聽話追來有些生氣的黛玉,見他這般倒憋不住先笑了。
“喵~”
周航一甩尾巴,扭過頭,一副本喵生氣了的表情,耳朵卻直直的豎立,微微朝後方傾斜,還一顫一顫的聽聲兒。站在他屁股後麵的林黛玉硬是從那傲嬌的背影中看出幾分委屈來,原想不理他,好好殺殺他的性子,免得有事沒事鬧脾氣,奈何理智上雖如此決斷,心頭卻極為不忍。終究還是走過去,抱起小貓,在頭頂一摸,道“胖胖,今日來的是貴客,你要跟著我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切記聽話些,不許亂叫,沒我的允許更不許亂跑,免得驚擾貴客。”
“喵喵~”化身小貓的周航趁機蹭了蹭,軟了身子,埋首在黛玉胸口。
這九爺不知是什麽來頭,一幹貓小弟都查不出其身份。詭異的是對方一來就要見黛玉,古代可是講究男女大防的,便是自己家的成年長輩見未出閣女孩子都不是那麽隨意,何況外人?他可不放心黛玉一個人去。
他們口中的李奶奶便是李峰媳婦,原是林老太太身邊的一等大丫鬟,後來配給同為家生子的李峰。林老太太還在時,李峰家的便已做起了管事,後來更是協助賈敏管家,與李峰一內一外,配合默契。
對於她的人品性格,林如海自是信得過,原還怕外麵隨便弄來的花草不幹淨。巡鹽禦史官職雖不甚高,卻是很多人或拉攏或防備的對象。官場傾軋,曆來不是腥風便是血雨,什麽手段使不出來?府裏防備的嚴,那些人無從下手,難免會絞盡腦汁從花草上動手腳。聞得是李峰家的親自查驗過的,料出不了紕漏,便道“這盆花枝葉碧綠、花瓣似雪,倒是難得,你們且搬去罷。”
說著便率先穿過回廊,背著手慢慢往收拾好的小院而去,兩個婆子搬起花盆緊隨其後。
林如海邊走邊在心裏盤算,回頭得告訴李峰家的一聲,找些懂園藝的女孩子好生照料這些花草。黛玉心思細膩,最是多愁善感,從前花兒敗落鳥兒離群都要抹一番眼淚。別剛搬進去還沒新鮮夠,這些花花草草便或枯或死,未免弄巧成拙,不僅不能賞心悅目怡情陶性,反惹女兒傷懷了。
俗語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林如海病了一個冬天,請醫問藥都沒甚作用。不想,這幾日聽說女兒快到了,心情舒暢之下,頓覺神清氣爽,頭也不沉嗓子也不癢了,竟是許久未曾如此暢快,處理公務都比往日快上幾分。
府裏的兩位姬妾見林如海身子好些,不免便動了幾分心思,往林如海所居正院走的勤了些。在她們二位看來,當初之所以送黛玉進京,蓋因賈敏去世,林如海無續室之意,家中無女性長輩教養,於黛玉名聲有礙,故才送去外祖家由外祖母教養。現在,林如海突然接黛玉回家,她們二人不知緣由,唯恐林如海突生續室之意。雖然現在她們也隻是個妾,但頭上沒有主母壓著,到底自在些。
她們本就不受寵,若真是如此,以後越發沒有活路了。
但凡知禮之家,萬事皆將秩序,妻妾分明,便是嫡妻去世,隻能再續娶一嫡妻,萬不可將妾室提為妻室。因此,兩位姨娘也不該奢求自己能扶正,隻求維持現狀便好。
當年林如海與賈敏琴瑟和鳴,十分恩愛,並無納妾之意。直至過了三十又五,嫡妻膝下並未有一男半女,才在母親壓力之下納了兩房妾室,蓋因為子孫計,並沒有多深的感情。不想雖納了兩房妾室,奈何他命中無子,幾年後嫡妻倒是生了一男一女,兒子偏於三歲上死了,如今隻餘黛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