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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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黛玉養了一隻貓!
卻說黛玉被鄭莉華一問, 愣了愣,仍是優雅的笑“你這鬼機靈的,不知道弄個什麽東西讓我猜,這可不好猜呢。”這時候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或直接或間接的都在看著黛玉和鄭莉華。黛玉故作沉吟的皺了皺眉頭,作出沉思的樣子“我想想……是個手帕吧?”
鄭莉華立刻露出驚詫、興奮、不可思議且欽佩的眼神“好厲害,竟給你猜著了!”
黛玉笑道“這有什麽猜不著的,記得上個月你來找我, 我說我慣用的一塊蓮花繡的手帕子有些舊了,當時你的眼神便有些奇怪。不過我並未多想,方才你一問我,我便想起來那是你骨碌碌轉的眼珠子, 還有什麽猜不出來的?我想你繡的必定也是一個蓮花紋的手帕子, 還不快拿出來我瞧瞧!”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姐姐。”鄭莉華笑著回身, 從貼身丫鬟收集接過一個精致的紅漆盒子,打開, 捧出手帕子給黛玉看。
手帕子素白無塵, 隻在其中一角繡著素淡雅致的幾朵蓮花, 映著翠綠的葉子,針腳細密, 繡的十分仔細。黛玉仔細瞧了瞧,笑道“你的繡工頗有進益了。”
鄭莉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姐姐誇讚了。”
眾人表麵上雖都在聽戲, 但或多或少的分出精神注意著黛玉的動靜。如今黛玉及笄, 隻怕好事便近了。太子殿下加冠已愈一年, 二十一歲的男子,擱尋常富貴之家早已妻妾成群兒女繞膝了,可太子到如今連個偏妃妾室都沒有。太子可非尋常男子,擔負著國之重任,理應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林家若再不許嫁,委實說不過去了。她們個個心知肚明,知道過不了多久,黛玉的身份將翻身天翻地覆的變化,皇室宗婦,身份尊貴,她們這些貴胄命婦們再見也要行大禮了。
自周公製禮,便以宗子指代嫡長子,擁有絕對的繼承權,承繼祖宗的爵位,繼承大部分的財產,宗子的嫡妻即為宗婦,在家族中地位不低。皇室宗婦,不出意外,未來就是太子妃、國母,誰敢輕視?
台上唱的是《單刀會》,講的是曹操占了中原,孫仲謀占了江東,劉玄德占了西蜀,三分天下後關羽應魯肅之邀到江東赴宴的故事。魯肅名義上是邀請關羽赴宴,實際為伺機挑起禍端引發戰爭,關羽明知有詐,然光明磊落,毅然赴會。
正好唱到第三折,關羽一登場便從劉邦開國談到三分天下的過程,劉玄德運籌帷幄,坐實荊州乃是漢家基業。全程指點江山,激昂文字,大氣天成。
先唱道“我漢皇仁義用三傑,霸主英雄憑一勇。”
然後到關羽“千裏獨行,無關斬將”,大仁大勇。
坐在黛玉身邊的一個郡王妃以手帕掩嘴,側頭跟身邊一個命婦說話,雖是二人私語,但她的聲音不低,因此眾人都聽見了。
“若說關將軍為劉皇叔的基業,可說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凡開國,總有幾個像關將軍這樣的天縱英豪的。”
“是啊,遠的不說,就說當年太祖皇帝打天下,不是還有四王八公襄助輔佐麽,他們的子孫到如今還在享受著祖上的榮光。”
說到這二人將眼往旁邊一瞥,都不言語了。
卻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看穿著是個二品命婦的女人說道“隻可惜,祖上那般的英雄神武,子孫卻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人說‘虎父無犬子’,其實也不盡然。”
此話一出,很多人的臉色便不好了,可巧台上唱完了一折,黛玉便道“看了好一會子戲,諸位想是累了,不如歇一會子吃些點心果子再接著看。因命慧兒傳話戲且停停,讓廚房送上好的點心果品來。”
慧兒答應一聲便去了,台下諸貴婦、閨秀便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的低聲交談,黛玉將橘貓抱在懷裏,撓它軟軟的肚皮玩。周航被撓的很舒服,懶洋洋的在黛玉懷裏翻了個身,眼睛也懶得睜,隻四肢爪子慢悠悠的一伸一伸的,像是在抓什麽東西。黛玉用玉佩上的穗子逗他,穗子垂到跟前,周航伸爪子去抓,黛玉便收回來,等周航的爪子縮回去的時候再伸過去。
一個極是無趣的遊戲,二人玩的不亦樂乎 。
“林姑娘很喜歡貓麽?”北靜王妃在黛玉身邊掩著嘴笑,“這隻貓好生乖覺可愛。”說著便伸手要去摸,還沒靠近,看見那貓豎著的冷冽瞳孔,以及已經緩緩伸出的利爪,嚇得又縮回了手。
黛玉在橘貓的爪子上捏了捏,提醒他別動不動就嚇人,看著北靜王妃,柔柔笑道“王妃勿怪,我這隻貓有些怪癖,不喜歡生人碰他。”
北靜王妃笑道“沒什麽的,姑娘嚴重了。”
慧兒帶著一溜二三十個仆婦遠遠走來,手裏都提著大紅漆食盒,黛玉便命下人們先給再做的賓客奉茶,然後再擺上點心、果品。眾人都優雅的小口吃著,順便將林府的廚子誇讚一番,雖說有恭維黛玉的成分在,卻也是真心話,林府的點心當真是好吃。
吃過之後,又是看戲,為了避免尷尬,黛玉吩咐不唱《單刀會》了,改成講唐玄奘西天取經故事的一段事,省得有些人看過之後多想,弄得大家不快。
及笄禮過去不久,太子的婚事果然提上日程,大臣們公然便在朝堂上提出來了“太子殿下加冠已久,這幾年在朝堂曆練,越發穩重長進,況且林閣老之女已然及笄,聖上亦早作打算,為二人完婚,好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
李昭問林如海的意見,林如海麵無表情的拱手道“稟聖上,小女尚年幼……”
話音未落便受到群臣集體的眼刀攻擊,都已經及笄了,不年幼了,沒看有很多十二三歲就嫁人了麽。聖上說太子大婚之前不宜先納側妃,你家女兒占著茅坑不拉屎,我們家的女兒哪還有出頭之日?
林如海沒有受眾人眼刀的影響,依舊不疾不徐的道“臣恐她年幼不知事,尚不堪太子妃之任,想再留兩年好生教導教導,等——”
還沒說完,便被李昭打斷“愛卿的女兒朕是知道的,儀容德行都是頂好的。幾年前朕便派了宮中的嬤嬤女官入府教導,前幾日朕召她們進宮問過,說林姑娘的德行賢淑,足堪國母之任,愛卿不必過於自謙。”
林如海“……臣——遵命。”
知道事已成定局,自己無力回天,恐怕也留不住女兒多久了。
再回到家,看到黛玉慣常住的小院,一草一木,都是黛玉精心照料的,不免頗有些失落。這一日,林如海沒進書房,就在黛玉屋裏無聲的坐了很長時間。屋子裏沒有別人,隻有林如海和黛玉父女倆。黛玉將剛泡好的六安茶捧到林如海眼前,林如海接了,卻沒有喝,轉手放在一旁的案上。黛玉在他麵前蹲下,頭放在他膝蓋上,林如海憐惜的撫了撫她的頭發。
黛玉抬頭“爹爹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不放說出來給女兒聽聽,女兒雖然未必幫得了爹爹,但聽聽也是好的,省得爹爹什麽都悶在心裏,好好的身子都悶壞了。”
林如海雙手握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來,“女兒啊……爹爹舍不得你 。”
於是便將朝堂上發生的事簡要的跟黛玉說了說,黛玉道“我也舍不得爹爹的。”
林如海方覺得心情好了些,不那麽壓抑。他摸著黛玉的頭,語重心長的道“這也是命。若非如此,爹爹必不舍得你外嫁,我原想著等你大了,爹爹為你招一個夫婿,守著爹爹過一輩子才好呢。”
黛玉仰頭,認真的看著林如海“爹爹說什麽話呢,現在女兒也是守著爹爹過一輩子,東宮距我們林府並不遠,便是將來去了皇宮,距離也是有限的。爹爹難道忘了女兒可縮地成寸麽?爹爹放心,女兒即便出嫁,也會時時回來陪著爹爹的。”
“好孩子,好孩子……”林如海的手顫顫巍巍的碰上黛玉的臉,眼眶裏已蓄起水光,他強自忍著,不讓其落下。
二月二十六,黃道吉日。
皇帝下詔以宗人府宗令為正使、禮部尚書為副使,持節至林府行納、問名禮。納彩,即送禮、議婚;問名,詢問女子的姓名、生辰八字,看看“命相”是否合適,繼而根據命相及生辰推算合適的婚期。
當把寫有黛玉生辰八字的紅綢紙張交給宗令的時候,林如海不可抑製的雙手抖了抖,裝有紅綢紙張的錦盒喝點掉在地上。
宗令眼明手快的接住,笑道“林大人敢是欣喜的不受控製了,怎麽連一個錦盒都拿不住?”
宗令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親王,年愈七十,胡子都花白了,雖是調侃,給人的感覺倒還溫和。林如海拱手笑道“老王爺就別打趣下官了。”
宗令也拱拱手“恭喜林大人。”
林如海回禮“多謝王爺。”
林如海再回到黛玉的小院的時候,下人們都聚在院子裏看送來的聘禮,豐厚自然是極豐厚。一隻白玉雕琢、足有三斤多的一場精美的大雁很顯眼的擺在一堆禮物的中間;大雁“夫唱婦隨”,是感情專一的雀鳥,納采時拿一隻大雁作見麵禮是自古流傳下來的。隻不過古人是用真的大雁,到後世漸漸演變成雕琢的器物,有錢的呢,就是金、玉,無錢的普通老百姓一般用瓷器,但總是少不了的。
“爹爹,人都送走了?”黛玉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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