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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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星光閃耀,格外澄澈悠遠,夜風卷著習習涼意,拂麵而過,仿佛能滌蕩人心。
花繪正沉浸在這片寧靜的美好中,突然後腦勺被敲了一下。
“發什麽呆,去修煉。”
“哥你回來啦!”她高興地跳到哥哥背上撒嬌,“怎麽這麽晚,符室幹活很辛苦嗎?不要去嘛,我教哥哥畫符。”
自從那天看見妹妹帶回來的大把靈石,他才確信她擁有很高的畫符天賦。
一個普通的符師,一月能製成功十張符已屬了不起,上乘的符師往往更低,因為不屑製低等級的符,而符篆越是高級,越是難成。因此市麵上的符篆價格都很高,符篆是高消耗品,再豪氣的修士都不會用符篆戰鬥,隻用來應對不時之需。
他知道妹妹喜歡畫畫,但畫畫和製符之間應該沒有直接聯係,他的水墨畫也曾得到老夫子的誇獎,但到這裏半年多過去,隻勉強製出兩張下品時水符。
無論對妹妹還是對他,血符門都不是久留之地。
“符室是朱長老及其弟子製作黃符的地方。”
她眨眨眼,明白過來,“偷師?不用吧,黃符那麽便宜,一塊靈石就能買十張呢。”沒說完腦袋又被敲了一下。
“靈石多了就不把靈石當靈石了?聽著,以後不管是靈石還是符篆都不要輕易拿出手,規定上交的符篆不要用自己畫的,我去其他地方拿。”妹妹畫的符質量太好,像時水符這樣最簡單的一階符,一盞茶的功夫不到就能做出一張,且都是上品,若非靈力不夠,一天下來可以畫出上百張。
“黃符價低是因為量產,製作的方式仍是私密,隻掌握在少數門派和一些大家族手中,市麵上流通的都是轉了幾手的黃符。”
“哥你怎麽知道?”
“你外出這半年,我也出去執行了兩次任務。”
她立刻感興趣地追問:“什麽任務?有什麽有趣的事嗎?”
花濂卻不欲繼續這個話題,隻道:“我過兩天要出去一趟,大概一兩個月。”
哥哥決定的事情從來沒有回旋餘地,她隻能囑咐他要小心,然後把身上的符篆都給哥哥,在他拒絕前道:“不帶我就跟你一起去,隨便接一個任務也要跟你一起去。”
哥哥走後沒兩天,聽說吳長老的女兒也接了一個大任務,浩浩蕩蕩帶了一群人,馮憶郎也在其中。
真是的,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
她氣鼓鼓地想,手下運筆如飛,一張寸勁符在筆下逐漸成型。
吳雯離開的那天,很多人跑來送行,大部分都是看在吳長老的麵子上來溜須拍馬的,順便送送符篆表心意。
符篆這東西永遠不會嫌多,吳雯被人圍成小山,很高興地收著符。
同去的都是吳長老手下的弟子,早早盯上吳雯這塊肥肉,不料被橫空出現的馮憶郎插了一腳,對他都充滿敵意。此刻吳雯被人圍住,馮憶郎便隻剩下孤零零一人。
他也不在意,抱胸倚在樹下,目光無聊亂晃。送行而已,搞得這麽誇張,不知道的還以為去送死,沒一個是真心實意的。
不過對他來說,這次出去確實危險,行差踏錯半步就有性命之憂。但他不會退卻,修仙之路本就荊棘遍布,不敢冒險的懦夫隻會淹沒在大道的洪流中,濺不起半點水花。
突然身子被人撞了一下,岌岌他腹部的小人匆匆而過,擠到吳雯附近。
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就像一個普通的,趕著送禮沒注意路的小鬼。
他的心砰砰跳動,握緊手裏的幾張符篆,不著痕跡地收好,望著似乎努力想擠入送禮包圍圈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花繪,心中複雜。
花濂幾乎攬下整個符室的苦業草需求,他這一走,加上現在朱長老和吳長老勢同水火的關係,沒人敢接下這活。但沒有苦業草,整個符室的人都要遭殃。
不知誰說了一句“醜八怪的住處肯定還有”,一夥人浩浩蕩蕩地跑過去“抄家”。
花繪正在屋裏畫符,遠遠看見大群人往這裏走來,直覺是來找哥哥麻煩的,匆忙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從窗戶跳出去。
在小灰那裏逗留了個把時辰,天黑的時候回去,看見屋內一片狼藉,能砸的都砸了,桌椅櫃子被翻倒,衣服、床單、被子撕破了扔地上,上麵都是淩亂的黑腳印……
哥哥平時都是被這樣欺淩的嗎?
握緊拳頭。
冷靜,哥哥說會報仇,她就要相信他,不能因為一時衝動壞了哥哥的事……但是,好憤怒,全身都像有一把火在燃燒!
兩人在屋外笑嘻嘻地撒尿,嘴裏諷刺不停,三句離不開“醜八怪”。
占地撒尿,這難道不是狗會做的事情?這些人根本就是畜生!
退後兩步,她頭也不回地跑了。哥哥不在,她在這裏就沒有家。
小灰看見她去而複返,奇怪又高興地飛過來,軟軟地纏繞住她的肩膀。
她決定了,在哥哥回來前,就住在小灰這裏。
幾個長老間的暗鬥一直未能平息,掌門睜一隻眼閉一隻,遭殃的都是長老的手下,被扔下山崖的屍體越來越多,有一些的還活著就被推下來,掉到崖底也還沒斷氣,看見這裏有活人,伸手求救。
但花繪就盤坐在一旁,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小灰吸收,化作一抔白骨。
這些人死光了她也不會動容,但是每次小灰“吃飯”,身體就會變成黑色,黑中還帶著紅,充斥著暴虐的氣息,這很令她擔憂。這時它會變小縮到她腳邊,隨著“食物”的“消化”,才一點點變回灰色。
最近死的人太多,小灰往往還沒“消化”完,新的“食物”就掉下來,身體顏色基本維持在暗灰色,有時夜裏都看不清它。
盡管心裏擔心,她不清楚小灰是什麽物種,或許就是這樣成長的呢?總之小灰不會傷害她這點她是可以確定的。
在崖底的生活就是修煉加畫符,畫符一般畫寸勁符和十蔓符,靈力快用完的時候才畫時水符,時水符對靈力的要求不足前兩者十分之一,就像邊角料一樣。
這天,又到了掉屍體的時間段,她和小灰排排坐好,等著“食物”掉下來。沒錯,她在崖底的這段時間,都是靠吃人肉為生,聽起來很駭人,其實割下不太有人類特征部位的肉,再烤熟了,沒有很直觀的“我在吃人”的感覺,況且對於血符門的仇恨,她本就時常生出將他們啖肉喝血的衝動。隻是——
“吃膩了。”她歎息。
就在這時,從天而降數根藤蔓,緊接著一人從上麵摔下來,因為有了藤蔓做緩衝,掉下來的時候完好無損,隻臉色陰沉地咒罵:“竟然敢對我出手,不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我就不姓鄭!”一轉身,看見不遠處的花繪,警惕道:“什麽人?”
這人是楊長老的弟子鄭廣,曾把她關進水牢的人。
沒想到這人從山上摔下來還能安然無恙,她忐忑地後退一步。
“你……”他緊緊盯著她,“我好像見過你。”
她緊緊咬住唇。
越看越覺得在哪裏見過,忽然靈光一現,“你,那時被關進水牢的!居然還活著……難不成,五行珠在你手上?”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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