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誤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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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自與慧安和尚談論了江南水患之事,一方麵慧安曾遊方於江南諸省,對水患之事又頗有研究,景梓也想再與他多聊些,好製定出具體的舉措;另一方麵,崇安寺的春日,楊柳依依,百花遍野,皇帝陛下知道阮元喜歡,也有心讓她多在這樣的地方玩耍幾日。
於是也不著急回宮,隻又遣來一隊暗衛暗中保護,又將崇安寺守住,對外隻說是貴人出行,不準閑雜人等上來。
當得知他們還需要一段時間才回宮的時候,阮元高興的不得了,可是幾日之後,就厭厭的窩在房間裏不願意出門了,崇安寺隻是京郊的一座古寺,除了翠淩波,寺內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有趣的景色,況且寺中仍有僧侶修行,侍衛得了皇帝的命令,並不敢隨意放任公主走動,於是對於溫平公主來說,在崇安寺中待著,比在皇宮之中還不自由。
“哥哥呢!”下午阮元剛剛午睡醒來,就發現陪著自己的皇帝陛下又不見了,一時之間又不高興了起來,“說好了下午教我練劍的,哥哥是大騙子。”
溫平公主可以隨意的說陛下,可是伺候她的婢女們卻不敢接嘴,隻好柔聲細語地解釋:“慧安大師忽然找陛下討論政事,陛下說恐怕是沒空陪公主練劍了。”
阮元覺得自己生氣了,鬧著要去找哥哥,又鬧著不要哥哥,就自己去練劍。
婢女們不敢答應,
阮元命人將畫案搬到了竹林的小亭子裏,又發脾氣趕走了所有圍著她的婢女,還不許有暗衛跟著,隻一個人坐在小桌前,捏著畫筆作畫。
想著崇安寺被圍的水泄不通,再安全不過了,婢女和侍衛們又實在招架不住這個小祖宗的要求,隻好通通退出了竹林外守著,不許其他人進入,希望小祖宗千萬別再出幺蛾子,他們可要被陛下罰慘,上次她落水之時保護她的侍衛婢女,不僅被打了板子,現在都還在觀書閣曬曆朝曆代留下來的書呢,聽說足足有幾十萬本之多。
阮元才不管他們怎麽想呢,她調好墨水和顏料,邊作畫邊罵哥哥,待幾個時辰過去,她畫快要畫好了,隻覺得被哥哥爽約的氣好像也消了幾分,正準備丟開畫筆回去,就聽見有人對她說話。
“嗬,小姑娘,畫畫呢。”
她抬頭,就看到一個穿著華麗長袍,手持一柄玉扇的男子站在她麵前,她根本沒想到亭子裏會忽然冒出一個人,而且是一個男人,一個長得很漂亮的男人。
“你是誰?怎麽會到這裏來?”
她長大嘴,吃驚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出現的,竟然沒有任何人發現,可是她一點都沒有害怕,
阮元想了想,可能是因為知道周圍有侍衛的保護,也可能是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比哥哥還要美的男人,她斜著頭,皺著眉頭,忽然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怎麽也思考不出來的難題:到底是哥哥更美還是眼前的男人更美?
方之頤因江南水患之事於一個月之前就動身赴京,幾日前收到慧安大師的傳信,信中言明希望能與他一聚,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為此,今日他剛剛到達京城,就前往了崇安寺。卻沒有想到,整個崇安寺全被侍衛圍住,閑雜人等根本不能上來,就算他自恃武藝高強,仗著地形熟悉,也很是費了一番心思,才能不驚動侍衛進入崇安寺之中。
結果剛走入竹林,就看見一個小姑娘坐在那裏,在寺廟中看見一個小姑娘,還是一個穿著藕粉色長裙的小姑娘,實在是太令人好奇不過了,況且看見他,小姑娘根本不見一點點害怕,隻是撐著下巴,睜大眼睛,好奇的看著他,更讓他覺得新鮮。
“你想知道我是誰,不如先告訴我,你是誰?”
阮元聽見這樣的話,又想起哥哥說起的,不允許隨意告訴別人自己的閨名,咬著畫筆筆杆:“我又不認識你,才不要告訴你。”
小姑娘說話軟軟糯糯,偏偏要學大人的語氣,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方之頤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克製住自己想要捏捏她臉的衝動,低下頭就看見了阮元基本已經完成的畫,隻一眼就抬頭笑道,“你這畫,不妥。”
“胡說,你倒是說說看,哪裏不妥。”阮元的畫技由皇帝陛下親自教導,她雖不是勤奮的學生,畫不出流芳百世的作品,卻也知道絕對稱不上一句不妥。
“我隻是告訴你這畫不妥,信不信由你,我為何要告訴你哪裏不妥?”方之頤哈哈的笑,將手中的玉扇撐住自己的下巴,“我若是告訴你哪裏不妥,你可要答應我告訴我你的名字,這方是公平合理的事情。”
阮元從沒有見過這麽無恥的人,她呆呆地看著他,不答應也不拒絕。
方之頤又說:“看來,你是不想知道了,罷了罷了,我也不強求。”
阮元咬咬唇,終於還是好奇的點了頭:“好,我答應你。”
方之頤見她上鉤,慢吞吞地捏著她的畫紙,嫌棄地一處處的指過去,“你在此處題字說,漠北春色,可是漠北早已出了山海關,那麽北的地方,缺水幹旱,能夠尋到一處綠洲已是萬幸,怎麽會尋找到這麽繁盛的桃花林?再看這街上仕女的衣裙,寬袖長擺,明顯是京城貴女的裝扮,遊牧民族民風彪悍,絕無女子會穿成這般模樣。再說,你這城中斜坡式的房頂,是南方才有的特色,並不利於儲存水源,整個漠北你尋不到一處這樣的屋舍.....”
阮元驚呆了,她捏著毛筆站在畫布前,竟然找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她自小隨景梓學畫,皇帝陛下從不曾這樣指責過她,說她畫的東西不知所謂,一直以來,他都會溫柔地鼓勵她,沒有一句重話,阮元還真的以為自己畫技出色,舉世無雙。今日被這麽一說,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又不甘心,隻好強撐著辯解:“我哥哥畫畫可厲害了,他也從來都說我畫的最好,甚至比他還好。”
“你哥哥可教過你典故,紙上談兵是何意?” 故作瀟灑的搖著扇子,嘖嘖地歎氣,“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小姑娘,從未見過大漠的樣子,卻以為它綿延千裏,無窮無盡,還以為駝鈴聲悠悠,別有風味。從未見過杏花雨,江南春,卻敢畫亭台樓閣,小橋流水。”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你!”阮元氣鼓鼓的將毛筆扔在畫上,瞪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不速之客。
錦衣男子笑著看著眼前氣嘟嘟的小女孩,他總認為自己走南闖北,浪跡天涯,什麽樣的絕色女子沒有見過,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幹淨的就像是一張白紙的少女,看著她實在是氣憤的樣子,嗬嗬笑了起來:“現在可心服口服了,你快些說你叫什麽名字吧。”
阮元仍瞪著他,不肯說話。
方之頤也不生氣,反而悠悠然的扇了扇扇子,故作瀟灑地開口:“本來呢還想告訴你真正的漠北春色是什麽樣子,不過想來,你也不願意了吧。你這樣的小姑娘一定連京城都沒有出過,肯定不知道漠北的春天,是怎樣一番盛景,哦對了,還有江南的春日,那真是,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
方之頤捏著嗓子,將玉扇輕輕地敲到阮元的畫上,學著名伶的嗓音,開口唱道:“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阮元驚呆了,景梓將她保護的太好,她從來沒有聽過一個男子在她麵前讀她這樣的豔詩,忽然就臉紅了,心髒跳的比平常更快了一些,蹦蹦的就要跳出來了。
方之頤見她臉紅了,更想再逗她幾句,忽然餘光瞟見有整整一隊侍衛朝這裏走來,害怕行蹤暴露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停住了想要繼續逗弄的心思,雙手一撐,就翻下亭子的圍欄,他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外袍,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才幾個輕踮,飛的不見了人影。
臨走前,還笑嘻嘻地留下一句話:“小姑娘,下次見麵,我來收債。”
阮元盯著他消失的方向,覺得神奇急了,她一轉眼,這個人就出現了,一轉眼,這個人又不見了,她撐著下巴,認認真真的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是覺得特別的神奇,她覺得她好久好久都沒有遇到過,不,她從來就沒有遇見過這麽有趣的人。
會說她畫的不好,振振有詞,句句在理。
會唱聽不懂的豔詞,還去過好多好多地方。
她坐在那裏想著這件事,連皇帝陛下走近了都不知道,景梓連叫了她好幾聲她才聽見,阮元看著哥哥走近,此時夕陽西下,天空中交錯著五彩的光暈,她的哥哥就像是自帶著紫色的光芒,霽月舒朗,氣勢萬千。
阮元開心的叫著,跑著撲到了景梓的懷裏,好像解決了一個世紀大難題,她高興地咬著景梓的耳朵說:“哥哥,我想好了,還是你最好看,誰都沒有你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男配。
同樣是下了課才飛奔回來碼字,未來的一個月要完成一個15頁的關於change management的研究,還要做4-6頁的proposal和10-15頁的references
覺得自己心都累,好不容易碼完了字,要寫作業去了~
希望看見我先碼字再寫作業的份上,多多留言收藏哦,愛你們。
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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