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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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我是你婆婆!
高台上安溪半隻腳騰空, 搖搖欲墜,檢查威亞的場務最後查了一次, 隨後說“小姑娘別緊張啊, 沒事的。”
安溪閉了閉眼,笑著說“不緊張。”
王朝帝姬俯瞰都城,陳山海導演凝神注視鏡頭裏安溪的神態,然後聽到一個輕微的提示音, 安溪眼睛緩緩閉上, 俯身倒向地麵。
陸恒看得心驚膽跳,他把陶玉叫過來皺眉“這怎麽不找替身,能找的吧?”
陶玉“原先也想著找替身, 但安溪最近一直在嚐試這個動作,所以決定自己來。”
安溪閉上眼睛倒下去,自由落體的一刹那耳朵裏隻有風聲, 大腦一片空白。
然後威亞用力地一拉, 她的速度被降了下來。
陳導來回拉了三次剛拍的那條,拿著喇叭喊“再來一次, 注意倒下去時候的臉上動作不要變,不要做出害怕的樣子。”
安溪高喊“知道啦!”
明明才跳下來, 但後怕、緊張什麽反應都沒有似的,又跟著工作人員匆匆跑了上去。
陸恒呼出一口氣,眼見安溪又跑到遙望台上,他心裏就也沒底,“一般這種戲一次就夠了吧?”
沒人回答他。
安溪望著腳下空空如也, 微微的風都吹得人左右發飄,她仍記得牢牢的,護嵐帝姬,到死也是美的,導演想要的傳奇效果,護嵐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等到補妝師給她頭上也補好亮粉,安溪走到半騰空的位置,場務手勢一落,安溪換了一副表情。
她帶著眷戀與沉痛緩緩環視一整片天子腳下,隨後閉上眼。
陳導在鏡頭前眼睛一亮,似想到可以加個什麽,安溪已經垂直落了下去。
這一次安溪記住忍住臉上不自覺露出的壓製心跳的害怕表情,至始至終都十分平靜。
然而雙腿剛剛落到地上,陳導又喊“休息一下再來一次——補妝工作人員,讓小安留點淚跡,眼尾那裏。”
陸恒當場就不幹了,他深深皺著眉,斜睨陶玉“這個導演是不是故意欺負安溪的?你沒跟我說?”
陶玉忙搖頭“不是,導演要求高,平時關係很好,導演還一直鼓勵安溪。”
“我看就是在折磨人——我去問問——”
忽然。
“陸先生,我覺得安溪不會想你這麽做。”
陸恒眯眼盯著濮煜,哪怕通過陶玉知道這個“濮老師”隻是幫安溪對戲,但他今天已經第三次覺得這人煩了,
“你什麽意思?”
濮煜“安溪很努力想把這一幕拍好,這不僅是導演的高要求,也是安溪對自己的要求。”
陸恒側頭,一動不動盯著他,語氣聽不出是喜是怒“你這都知道?”
濮煜回以平視“每個盡責的演員都想努力拍出最好的樣子,不然也不會場下練那麽多次,拍一次要耗費時間、勞力,導演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說完,濮煜轉回視線,和其他演員一道看著遙望台。
陸恒隻覺心頭鼓起一陣無名火,高台上,安溪的神情他完全看不到,隻看得到人一次一次落下來。
安溪這回落下來,直接舉手喊“導演,可以再來一次嘛?”
陳導難得露出笑意“可以,小安可以休息一下調整狀態。”
安溪又跑上了高台,她摸到了竅門,於是更想演到最好。她專注地凝視著高塔外,閉眼,義無反顧地跳了下來。
這一回,安溪隻覺每個點都記住了,掉下去的時候放鬆,嘴角抿得很直,像是哽咽在喉頭,連閉著眼睛都要演出不甘心。
最後落到墊子上,安溪就聽到一聲響亮的“過!”
因為爬樓太多次,又沒有休息地跳下來耗費心力體力,安溪隻覺得腿一軟,雙腿同時跪倒。
一圈驚呼,眼看人都要衝過來。
安溪怕人擔心,不敢多跪在墊子上多休息,連忙雙手撐地爬了起來,抬頭一看,她婆婆正一臉緊張地盯著她,安溪頓時咧嘴哈哈大笑“累得撲街了!”
圍過來的人都沒想安溪能一個鯉魚打挺,明明頭發還貼在臉上,臉色發白,卻拍拍身上的灰,小事一樁的樣子。
場記忍不住拍了拍胸口,朝旁邊的兄弟一撐“我還真擔心把姑娘累壞了。”
“之前誰在群裏說安溪三流水準,三流責任心的?真覺得她不錯,性格好,演得也好。”
“附議。”
陳想容從安溪第一跳時就站在導演身後,看著鏡頭近距離的安溪模樣,比剛開始的時候好看太多了,表情、動作,都像是找到了自己最美的樣子。
她不敢自持有了係統就鬆懈自己,就每天晚上在鏡子裏找自己的動作,什麽樣最好看,安溪也跟著學起來,最後兩人互相較勁,看誰的姿勢最美。
安溪專注導演放了剛才的那條,她仔仔細細地盯自己每個神情,放到最後,她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氣。
憨笑“還不錯。”
拍完這一條,護嵐帝姬的戲份殺青。
陳導示意打板人員,那人立馬高興大喊“護嵐公主戲份殺青!”這是不需要返工的意思,劇組人員一陣歡呼——等歡呼過後,又有些舍不得。
護嵐都殺青了,那這部戲真的接近尾聲了。
原以為會為這一場戲準備三個小時,但實際上因為幾乎沒有休息,所以安溪一個半小時就完成了拍攝,劇組工作人員提早放了班,臨近末尾,導演也樂得給大家寬裕的時間休息。
安溪穿著帝姬華美的衣裙,為附和劇情,畫的是偏重的暮色眼妝。
將人襯得和平日裏的少女不大相同,文靜又秀氣,安溪跟婆婆說說笑笑走過來。
陸恒在等她,等到安溪走到他的麵前,又要和剛才似的目不轉睛地走過去,他抓住她的手腕。
安溪停了下來,她隻微微抬眸,陸恒就冷不丁心裏一跳。
“婆婆,我要和陸恒說一會,馬上回來吼。”
陳想容視線掃過臉色發沉的陸恒和平靜的安溪,輕輕笑了笑,“行,我先回去。”
往常小兔子一口一個阿恒,這回連名帶姓,意外帶感。
陳想容莫名心情不錯,腳步也輕快地像是在跳似的。
跟在後麵,走得慢悠悠的李嘉慷又一次忍不住看向她,好笑“陸恒和安溪吵架,有你這樣,這麽開心的麽?”
陳想容沒回頭,但聲音裏帶著笑意“我看我兒子早就不爽了好吧,和陸城一個德行。”
“那怎麽拖了那麽久才想通?”
陳想容想了想“當局者迷。”
在劇組三個月時間,安溪自己都出乎意料,她適應了沒有陸恒的生活,經曆最累最慘的時候陸恒沒有出現、直播綜藝節目陸恒掛她電話、出現了出軌還把人塞進劇組這種事情陸恒還躲著她。
她問婆婆“您當時為什麽不想離開公公呢?”
婆婆似乎想了好久,直到她以為婆婆睡了,才聽到“不想離開的時候是覺得自己輸了,感情可能被磨得差不多了,但不能接受付出得到了不好的結果,把自己弄得非常疲憊。但真的出來了,有錢有閑,還有個大廚陪著我,日子過得開心多了。”
零感情經驗的陳珂綜合了看過的所有偶像劇和小說才編出這麽一段。
還好燈關著,安溪沒看到婆婆心虛的表情。
安溪輕聲說“那我為什麽不想離開阿恒呢?”
聲音清醒,真心在思考。
陳想容不知道。
但也不需要陳想容回答,因為安溪又跟著自言自語“可能是太懷念以前的他了,現在的我不開心、不幸福、沒有尊嚴,要不是在劇組裏被表揚,被愛護,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軟軟的聲音很認真。
所以陸恒出現在劇組,安溪心裏的第一個反應,他來幹嘛,看白茜還是看她?
可是當這個念頭一升起來,安溪就知道自己不能這樣,當她覺得陸恒有可能是來看白茜,這份感情已經沒有她能想象的義無反顧了。
哪怕陸恒再愛玩,她原先都告訴自己,陸恒最愛的是她一個。
孩子的出現就像是碎玻璃,昭示白茜是特殊的,把她給自己編織的氣球全戳破了。
同時,她對陸恒的感情像是突然被滅火器撲滅了一樣,一點點都燃不起繼續下去的欲、望。
原本就像浪潮似的,特別洶湧、源源不斷。
可這會兒,她在思考如果陸恒哄她,她該怎麽繼續下去時,源頭被斬斷,河床枯竭,她一點都,不想做這麽糟糕的人了。
陸恒想進酒店,安溪不想,於是找了個借口直截了當“我和婆婆住在一起,不合適。”
陸恒沉沉地看著她,“她是我媽,怎麽不合適?”
安溪懵了一秒,是哦,她婆婆不就是陸恒的媽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