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出火窟飲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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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嚐想到還在外麵等待的岑涅,拒絕了岑先生。岑先生有些遺憾,但謝嚐答應他下次有機會一定比試一番。
岑先生看出來謝嚐對岑涅的關心,笑道:“那臭小子是我從火場裏救下的,自那之後,他就一直怕火。”
岑涅站在煉藥室外,盯著幽深的暗河出了神,他聽見響動,收起眼底的脆弱,站得筆直。
謝嚐拒絕了岑先生的攙扶,扶著牆一拐一瘸地往外走,他腿傷到了筋骨,一時半會好不了。
岑涅趕忙走過去背他。
看著遙遠的山路,謝嚐同意了,他雙手搭在岑涅的肩上,感受著岑涅衣袍下健碩的身軀,他心中難免起了一絲漣漪。
上個世界,陳策隻比他高半個頭,這個世界的岑涅卻足足高出他一個頭。岑涅背著謝嚐上山下山,半路上就沒聽見他喘氣。
這就是有武功與沒武功的差異,謝嚐在心底歎了口氣,打算回家請個拳師教導自己。他現在的年齡練內功太遲,隻能學幾招身法強身健體了。
山路崎嶇,可岑涅走起來卻是如履平地,很快就回到了山寨。
天色已晚,岑涅謝嚐留下養傷,明日他送謝嚐下山。
謝嚐點頭,表示同意。
山寨裏空房不多,晚上謝嚐隻能跟岑涅一起睡。臨到飯點,岑涅把食物端進房間,照顧謝嚐吃飯。
岑涅端了飯菜進來,一葷一素。葷的是燉的獐子肉,裏麵加了些薑;素是一份燙白菜,清湯寡水的,上麵漂浮著幾粒花椒。飯裝在一個木桶裏,往外冒著白色的熱氣。
謝嚐接過碗筷,兩人沉默著吃完這一餐,剛從現代世界穿來的謝嚐一下子有點不習慣。
現代的食物種類繁多,烹調方式變化多端,調味產品也是各種各樣。在習慣了現代那豐富多彩的食物之後,再吃這簡單樸素的古代食物,味道就有點寡淡了。
“怎麽樣?”岑涅雙眼滿是期待地問。
謝嚐咽下食物,把碗筷放好,微笑著輕輕點頭。
獐子肉味道雖寡淡,但口感極佳,仔細品味,還能從肉中品出一絲果木芬芳。白菜雖是水煮,但勝在湯汁鮮美,也是各有特色。
見謝嚐點頭,岑涅有些不好意思,他站了起來,如鬆柏般繃的筆直,靦腆道:“這是我第一次做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謝嚐有些驚訝,旋即笑道:“那,隻做給我一個人吃,可好?”他語氣有些漫不經心,溫柔的眼神卻牢牢鎖定了岑涅。
“……好。”岑涅沉默一番,有些羞澀地同意了。
就在他同意的那一瞬間,綁在謝嚐手指上的紅線發出微光,謝嚐順著紅線看過去,正好與岑涅目光相對。岑涅眼裏的探究化為一腔柔情,紅線逐漸顯現。
“這算是姻緣天注定嗎?”謝嚐舉起拴著紅線的手,對岑涅道。
“嗯。”岑涅舉起自己的左手,那紅線綁在左手的無名指上,另一頭綁著謝嚐。他如夜空一般平靜深邃的眸中劃過星光,他注視著謝嚐,像是巨龍注視自己的財寶,眼中滿是占有欲與癡迷。
那一瞬間,謝嚐仿佛看到了陳策。
岑涅問謝嚐是怎麽上的山,當晚山林大火,普通人根本無法上山。
謝嚐省略自己煉藥的部分,告訴陳策,自己是上山為祖母采藥,誰料路上遇到殺手,慌不擇路之下踩中了陷阱。
岑涅眼中一片森然,問謝嚐有沒有看清那些殺手的長相特征。
謝嚐仔細回憶,記起那些殺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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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鐵石寨的人,那刀應該是斷水刀,方圓百裏隻有鐵石寨的人用那種刀。”岑涅道,他從兵器架上取下兵器,臉上滿是冷意。
“別衝動。”謝嚐見此,阻攔了他。
“我知曉分寸。”岑涅道,他手裏的蛇矛閃著冷光。
“有酒嗎?”謝嚐忽然問。
岑涅看了謝嚐一眼,不太懂謝嚐的想法,他點頭,收拾碗筷出去,很快就取回了酒。
酒是高粱酒,味道醇厚,後勁也足,兩人起先用的杯子,而後換成了碗。
上個世界的謝嚐酒量不行,這個世界卻是千杯不醉。他體會到了喝酒的樂趣,抱起壇子往嘴裏灌。
“這家酒不錯,哪買的啊?”謝嚐抱著酒壇子,以一種舒適的姿態癱在床上,拋卻禮數,顯得隨意又傲慢。
他挑起岑涅的下巴,一雙瀲灩的丹鳳眼裏裹挾著三月桃花,帶著笑意襲來。
岑涅失神片刻,被謝嚐裹挾著酒意的唇含住。
兩人就著酒意擁吻,岑涅反客為主,霸道地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過後,岑涅道:“自家釀的。”
“這酒不夠勁,上烈酒!”他揚起頭,手一抹額頭的碎發,帶著幾分醉意,臉上是平日不常見的傲氣與灑脫。
他斜睨岑涅,第一次露出這樣狂狷的表情。
岑涅用手指點他的鼻尖,搖搖晃晃地出門,抱進來幾個巨大的酒壇子。
兩人就著這幾壇子酒,喝到半夜。
岑涅喝醉了酒開始犯迷糊,謝嚐讓他給自己介紹這屋子裏的東西。他一一指過去。這地上的虎皮都是岑涅上山打獵所獲,拜他所賜,霧山上老虎幾乎絕了蹤跡,再也沒出過猛虎傷人的慘禍。
謝嚐見岑涅的蛇矛來曆非凡,用的竟是隕鐵,想拿起來把玩,沒想到使了全力竟舉不起來。
“這蛇矛是先生去霧山精鐵礦石,在煉藥室煉製了九九八十一天才煉成精鐵,又托鑄造大師雲湘子鑄造而成,重七百六十斤。”岑涅說罷,把蛇矛舉起,放進手裏把玩。
“鐵礦不是歸朝廷管嗎?”謝嚐雖然喝大了,可腦子並沒有變蠢,一語就道破了問題。
岑涅搖頭,臉上不禁帶著一絲嘲諷的笑,“誰又能猜想道,那不起眼的石頭,竟是珍貴的精鐵礦。”他也是因為跟岑先生拜師學藝後才知曉,常人根本看不出來。
謝嚐點頭道是,畢竟隕鐵不易冶煉,普通火焰根本無法融化隕鐵中的鐵精。
“你好好休息,明日我送你下山。”岑涅見夜色已深,對謝嚐道。
“我若偏要今日下山呢?謝嚐喝完最後一口酒,問道。
“我送你。”岑涅扶著桌子站起來,用蛇矛撐住身體,去扶謝嚐起身。
兩人都帶著些許醉意,你來我往間一起倒在地上,蛇矛倒在虎皮地毯上發出沉重的悶響。謝嚐倒在岑涅的懷裏,兩人滾作一團。
“唔……”謝嚐悶哼一聲,臉色慘白,酒醒了大半。他腿上的傷口裂開了,血從包紮傷口的麻布裏滲出來,看著狼狽又淒慘。
岑涅的酒也被嚇醒了,他忙起身,把謝嚐安置在床頭,重新替他包紮好傷口。
傷口還未包紮完成,謝嚐就睡著了,他發出淺淺的呼吸聲,臉上起了一層冷汗。
岑涅撫摸謝嚐臉上的疤痕,眼底滿是心疼。謝嚐受傷的時候,該是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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