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止風波證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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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半晌,謝嚐才答道:“我何時成三害了?”

    神醫一生行醫問藥,見多識廣,他思量片刻道:“有人說你強搶民女,你認是不認?”

    謝嚐搖頭否定。

    “有人說你仗著自己是巡撫公子,為非作歹,你認是不認?”

    謝嚐嗤笑道:“一派胡言。”

    “有人還指你縱惡犬傷人,你認是不認?”

    謝嚐臉上笑容逐漸退卻,他揭開衣袖,手上犬齒留下的傷疤還未褪去,他把手遞給祝神醫道:“在下也想找到那縱惡犬傷人的狂徒。”

    祝神醫仔細檢查,發現這正是不久前被惡犬撕咬留下的傷痕,他點頭,向茶室裏眾人說道:“正是被惡犬所傷。”

    原本遲疑的人望著謝嚐,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

    “難道我們真誤會了?”

    “這公子麵相並不想是壞人。”

    也有人唱反調:“無風不起浪,說不定這傷是他故意讓狗咬的。”

    “你會特意讓你家狗咬你啊!”有人反駁。

    “咳咳。”祝神醫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們中間可有人見過謝公子當街行凶?”

    眾人沉默不語。

    “是葉屠戶,他沒事就跟我們講。”

    葉屠戶正是之前那個憨厚的男子,他連連擺手,說自己是聽別人說的。

    “是陳阿大說的,他說他看到過。”有人答道。

    那陳阿大也在人群中,見其他人望著他,他苦著臉說道:“我也是聽柳書生講的,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啊,我隻是覺得有趣,就拿來跟人吹牛。”

    柳書生就是茶室裏說書的人,見眾人望著他,他才不情不願的從懷裏掏出來幾張紙。幾個識字的書生見此,把紙掏出來看。

    這是一封信,信上寫著讓柳書生在茶室說三個月的書,說滿三個月就給他三十兩銀子。

    “三十兩銀子!這柳書生是金口嗎?一張嘴這麽值錢。”其他人七嘴八舌道。

    “柳書生,那話本上寫的啥,這麽值錢啊?”有人向柳書生打聽。

    柳書生怎麽都不開口,他時不時瞟謝嚐兩眼,看著謝嚐一臉嚴肅地盯著他,他渾身不自在,害怕謝嚐知道真相會殺了他。

    謝嚐看出來這個人在害怕,他盯著柳書生的眼睛道:“隻要你還我清白,我可以既往不咎。”

    可柳書生還是不為所動,場麵一度有些僵持。

    這時陳匡站了出來,他走到柳書生身邊,笑的一臉無所謂,他道:“本公子乃事靖王世子,我在此給你做個公證,若是公子日後對你不利,你大可來找我為你主持公道。”

    靖王世子的名頭可比什麽巡撫公子響亮多了,柳書生雙眼發亮道:“那三十兩銀子?”

    陳匡一聽樂了,“難不成本公子缺你那區區三十兩?”

    陳匡在宛西的名頭可比謝嚐大的多,畢竟從小就是神童,還是六國年紀最小的國手。一聽此言,那柳書生終於改口,從茶室後院一塊鬆動的地磚下拿出來一個被油紙包裹的嚴實的話本。

    話本上寫的是個為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非作歹的巡撫公子的故事,所指的正是謝嚐。陳匡從柳書生手上接過話本遞給謝嚐。

    僅僅是看了封麵,謝嚐就知道是誰寫的了。

    封麵上的字讓他無比眼熟,正是薑奐的字跡。

    “嗬……”謝嚐眼裏蒙著霧,表情凝重。

    陳匡是認識薑奐的,自然也認出了薑奐的字跡。

    “不止是柳書生,城北東臨居的何先生也在說!”有人對謝嚐道。

    其他人好像一下子都記起來了,紛紛說道:“對啊,還有城西的悅來茶莊,他們那兒的說書先生也說過呢。”

    “城東的……”

    謝嚐臉色不太好看,他英挺的眉頭緊鎖,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陳匡拍了拍謝嚐的肩頭,眼裏的冷意與謝嚐如出一轍。

    “算了,先把病人安置好吧。”謝嚐對祝神醫道。

    祝神醫想向謝嚐行大禮,被謝嚐扶起來。

    “多謝祝老為我洗清汙名。”謝嚐道。

    “老夫也不是老糊塗,還是分的清事實的。”祝神醫道。

    官府派來的人也到了,他們到的時候正好是祝神醫問謝嚐三個問題的時候,那時群情激憤,沒注意到官府的人已經到了,等風波平息,大家才發現官府的人已經到了。

    他們聽謝嚐願意提供幫助,也幫著把城隍廟裏的病人給帶到了謝嚐城郊的園子裏。

    這些病人病情嚴重,身上帶著淡淡的腐臭味,祝神醫根本忙不過來。

    不過好在疫情得到了控製,原本昏迷不醒的病人都醒了過來,他們帶著荇州口音,跪在地上向祝神醫磕頭,又轉過身來給謝嚐磕頭。

    謝嚐把人扶起來,隻聽其中有個小女孩說道:“來宛西的不止我們一行人,還有別的人也來了,我們算是病最輕的,那些重病的早在幾個月之前就過來了。”

    按理說,從宛西過來這裏肯定是需要過所的,可宛西最近收到的過所隻有這一行人的過所,其他的……

    “無過所,非良民,難道是?”謝嚐似乎知道了。

    他安頓好病人,囑咐他們好生修養,與陳匡騎馬回城。

    “你也猜到了對吧,沒有過所,還能偷偷溜進宛西的那群重病患。”陳匡見謝嚐胸有成竹,問道。

    “看來,我們有必要再泛舟遊玩一次了。”謝嚐道。

    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隻聽一旁樹葉沙沙作響,岑涅從樹叢間探出頭來。他看向謝嚐的眼神有些哀怨,被這份哀怨影響,他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有些沙啞。

    “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去喝花酒了嗎?”岑涅幽幽地說。

    謝嚐想了想,一本正經回複道:“這次是有正事,不是去喝花酒。”

    “可是你還是去那種地方了。”

    “……那我們一起去,如何?”謝嚐認真道,他左手不自覺地纏繞那根紅線。

    岑涅從樹上跳下,輕巧地落在地麵上,手裏握著幾枚野果。他翻身上馬,與謝嚐同乘,把其中最大最鮮豔的那枚野果給了謝嚐。

    “喲喲喲,真是羨煞旁人啊。”一旁陳匡酸酸的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岑涅砸了個最小最醜的果子到他嘴裏,剛好堵住了陳匡的嘴。

    “呸呸呸,我說陳……”陳匡吐出果子,話說到一半,忽然改口,“岑涅,有你這樣的人嗎?”

    謝嚐見此,讓岑涅控製韁繩,自己捧著野果,一口咬下去。

    果肉清甜,沒有一點酸澀味,謝嚐眼睛一亮,把咬了一口的野果給陳匡看,陳匡一愣,隨即爆笑:“哈哈哈,有蟲!”

    謝嚐反手一看,並沒有看到蟲眼,知道是陳匡騙了他,也不生氣,對陳匡說道:“你也試試看,味道不錯。”

    他身後的岑涅心神一震,耳邊傳來低笑:“你也看見了,嘿嘿。”岑涅笑得抽搐。

    陳匡見謝嚐剛才的反應,不信邪地咬了一口,另一邊謝嚐岑涅放聲大笑。

    陳匡仔細一看,一口吐出了嘴裏的果子,他吃的果子裏有蟲!

    “你們!你們太他娘的太過分了!”陳匡怒極叫罵。

    ……

    幾本話本堆在謝巡撫書案上,他仔細翻看一遍,聽手下解釋。

    這些話本上的字跡他很熟悉,正是侄子薑奐的字跡,他眼神有些冷,讓屬下把這些話本燒掉。

    “上次公子遇到的歹人,多半也是薑公子派人……”屬下並沒有說完,謝巡撫就讓他退下了。

    謝嚐在城外與岑涅告別,岑涅握住他的手,眼神激動卻沒有什麽實際行動,他半天才開口,對謝嚐道:“等我。”

    謝嚐疑惑,卻見岑涅如猿猴一般靈活地鑽進山林,消失無蹤。

    他與陳匡回城,半途陳匡難得正經,對他道:“有些事情,需要你懂得取舍。”

    謝嚐的疑惑更深了,他索性開口問陳匡。

    “這麽明顯你都看不出來?”陳匡驚訝。

    “很明顯嗎?”謝嚐不解道。

    “總之你們倆別在一起就行了。”陳匡含糊其辭,最後甩給了謝嚐這樣一句話。

    “他是我的,他逃不掉。”謝嚐瞳孔中明滅著紫黑色的光,他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豔麗的眉眼透露著癡狂。“他逃不掉的。”謝嚐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紅線,眼底是濃濃的眷念。

    “陳策……”他低聲道。

    薑奐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在房間裏暗自生氣,地上一群丫鬟小廝全部跪得筆直,頭上頂著熱茶,害怕得不敢動,一旁專門有人給他們頭頂的茶碗換熱水。

    一個小丫鬟跪到脫力倒下,頭上的熱茶潑了她滿身,有一兩滴茶漬濺到了薑奐鞋子上。小丫鬟被燙的直發抖,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她白皙的皮膚被燙出紅痕,火燒一般的疼痛讓她幾乎要失去自控力。

    她咬緊牙關,卻被薑奐一腳踹倒。

    小丫鬟上半身幾乎飛出去,她的左臉迅速充血腫脹,她捂住臉抬起頭,血從她口鼻溢出來。

    那一刻,薑奐似乎看到了謝嚐。

    他抬腳往小丫鬟另外半邊臉踹過去,就像踹在了謝嚐臉上一樣,鮮血刺激了他的施虐欲,他下腳越來越重。

    “住手!”

    作者有話要說:  從下一章開始,更新時間改為固定每天早上7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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