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教主大人,請留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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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了嗎?林禦景林大俠與樓亦雲那魔頭今日約在龍丘山頂決一死戰了!”

    “據說他們下了個賭注,誰敗了,就要以廢去一身功力作為代價啊!”

    “你們怎麽消息這麽滯後,我那好友飛鴿傳來說是樓亦雲與林大俠大戰了三百回合,那魔頭以一招之差敗了!”

    “什麽?魔頭輸了?這林大俠可真是江湖豪傑啊,樓亦雲這魔頭如今已構不成威脅,玄機教耀武揚威的日子也到頭了!妙啊!妙啊!”

    木虞將藥紮緊,塞入懷中,聽見這些話,眉心微擰,往酒棚看了兩眼。

    藥房旁的酒棚裏聚了一堆大漢,個個長得高大威猛,身上的粗布麻衣被草草地卷到肚上,正喘著粗氣,說句話便灌一口酒,很是恣意快活的樣子。

    這鄉野市集裏從來都不缺這些誇大其詞、言辭閃爍的莽夫之流。

    木虞收回視線,壓了壓帷帽,也不多做停留。

    出了小縣城,腳下的路崎嶇不平,無人收拾的雜草刮著裙擺。

    前幾日剛下了好幾場暴雨,這路本該泥濘濡濕的很,可白日裏的暴曬讓土風幹成了一塊塊的,走著很是不踏實。

    城外的房子很是分散,一簇一簇的,人煙稀少。

    繞到一處矮房區時,木虞放慢了步伐,小路旁有塊石頭,刻著“小球村”三字。

    木虞側了側頭,確認無人跟隨後,走到一間小矮房前。

    小矮房的木板門有些年代了,門麵上痕跡斑斑,推開時還發出“吱呀”聲。

    木虞將藥放到廚房熬製,說是廚房,也就是這矮房中除了睡覺那間屋子的另一間屋子罷了。

    正值炎夏,矮房中又悶又熱,木虞拿著扇子扇著藥,額頭微微沁出了些汗,身上的薄衫也有些黏黏的緊貼著。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步履有些緩慢,似是氣力不足,左腳下力更重,心中知曉了來人是誰,木虞並未回頭。

    喉嚨卻被一隻有力的手從後錮住。

    木虞因為這力道被迫地微微張著唇,費力地扭過頭,手的主人正一臉冷漠地看著她。

    來人一襲黑衣,領口處以紅線做邊,藤蔓狀纏繞。他正披散著一頭墨發,膚色很是慘白,唇上也是毫無血色,一張俊美的臉上帶著殺意,鎖著她喉嚨的手力道也大得驚人。

    墨衣墨發,腰間一柄通體玄黑的劍,正是現下江湖中談得沸沸揚揚的大魔頭樓亦雲。

    不過——

    不是說落敗被廢武功了嗎?怎麽……勁兒還這麽大。

    木虞嚐到了呼吸困難、渾身脫力的滋味,手中的扇子早已掉落在一旁。

    木虞並未反抗,以她的功力足以將如今毫無內力可言的眼前人摞倒,可她卻毫無掙紮之意,任憑樓亦雲不斷加大力道,也隻是木然地站著,定定地看著眼前人充滿著嗜殺之意的眼神。

    直到眼前微微發黑,木虞才感覺到脖頸一輕。正撫著微微發疼的脖頸,平複著呼吸,就聽眼前人道:“為什麽不還手?”

    磁性的聲音還帶著剛醒來的沙啞,隻是這語氣實在稱不上好,說話時似乎都帶著冰渣子。

    聞言,木虞抬頭,看見他捂的嚴嚴實實的衣服,答非所問道:“衣服敞開些,傷口,不能捂著。”

    樓亦雲目光涼涼地掃過麵前女子明豔白皙的臉龐,微微泛著紅的雙頰和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他的胸前被劍刺入的傷口上正繞著紗布,傷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口確實是被處理妥帖了,倒是印證了眼前這來曆不明的女人的話。

    是這女人……救了他?

    隻是——這人自己似乎從未見過,更別談什麽交集。

    “為何救我?”

    樓亦雲緊盯著麵前這女子的神色,不放過一絲痕跡。可這來曆不明的女子隻是拾起地上的扇子,轉過身子,揭了揭蓋子,繼續扇著風。

    房中瞬間漫開了一股濃鬱的藥味。

    木虞將垂下的袖擺撩起一些,這藥得好好熬,馬虎不得。手中的活落實了,才應道:“藥給你熬的,不能分神。”

    言下之意,你可他媽安靜點兒吧。

    樓亦雲:“……”

    矮房中又陷入了沉寂,藥香愈發濃烈。

    藥分三次煎,木虞將熬好的藥渣撈出,將藥倒入小罐中。身後之人倒是很聽話的半晌沒有動靜。

    木虞回頭,隻見方才還威風凜凜要取她性命之人,此刻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木虞手中的碗險些要掉到地上,這人是怎麽做到這麽悄無聲息地倒下的。這般風姿,這般不引起一絲風吹草動,不……不愧是一教之主。

    木虞認命地將人扛在肩上,帶到裏屋。

    方才他還能這般有力,想來是內力回流了一些,等內力重新流去,身體受不住這來來回回地刺激了。

    將人放在床上,木虞擦了擦額上沁出的汗珠。

    與木虞的難耐炎熱相比,床上之人的境況實在不大正常。床上之人此時正眉頭緊皺,麵上浮著一層寒霜,明明是夏日,可他卻像是處於冰窖之中,渾身散發著冷氣。

    木虞微微湊近了些,覺著這製冷效果真不錯,涼快了不少。

    樓亦雲雖說是玄機教教主,卻是個半吊子的教主,上位也不過兩年。

    據說兩年前,樓亦雲手刃了玄機教老教主。

    玄機教向來是以強者為尊,樓亦雲既是擊敗了老教主,便順理成章地成了下一任的教主。

    可玄機教中不少人是由老教主帶大的,樓亦雲殺了老教主,教中曾受老教主之恩的以右護法為首的教眾便看不下去了。

    約好了在一晚去拿樓亦雲的人頭,可誰也沒料到,樓亦雲不過如此年紀,功力卻已如此深不可測,武功路數更是難以琢磨。那晚上,以一等教眾的落敗收尾。

    明麵上相安無事了兩年,此番樓亦雲戰敗,樓亦雲無功力護身,日後除了躲避江湖正道,怕還是要躲避右護法一幹人等的追殺。

    木虞不知道樓亦雲練的是什麽功,但現下看來,定是與寒氣相關的功夫。修煉寒功,易反噬。有內力加持時,寒氣得以壓製,現下,樓亦雲武功喪盡,這寒氣也壓不住了。

    看來,這藥得換了,光是些愈合傷口的藥,怕是治不住了。

    “小魚,你在嗎?”

    門外傳來喊聲,木虞將被子蓋到床中人的肚上,應道:“在的。”

    開了門,門外站著個中年婦人,手上提著個簍子,簍上有塊麻布蓋著,露出幾個雞蛋。

    是隔壁的李大娘。

    木虞剛來這兒的時候很是難以適應,矮破平房,粗茶淡飯,來時似乎出現了偏差,她也不知自己是附了誰的身,隻知道這身子真真是窮的叮當響。

    好好的一個好看姑娘,也不知道怎麽混成這樣,父母親戚全然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都無影。

    隻知道這身子叫桐魚,還有剩下的這個小破房和一身功力。

    好在隔壁的李大娘對她很是關照,三天兩頭的幫這幫那,時不時送些小點心,木虞才漸漸適應,勉強能下廚養活自己。

    李大娘提著簍子,眼卻不停往屋裏麵瞧的樣子。

    “大娘,什麽事?”

    李大娘收回視線,看著眼前俏生生的女娃子,將手中的雞蛋遞過去,嘴裏念叨著:“小魚啊,這幾個雞蛋你拿去。大娘家的雞最近爭氣得很,今早去集市賣了不少,這還剩下的,自己也吃不完。”

    木虞正要拒絕,李大娘的嘴皮子比她推拒的手還快,“小魚,你看看你,都這麽瘦了,還不知道多吃點,別說了,這雞蛋拿去補補,啊。”

    木虞隻好接下。

    李大娘給了雞蛋,卻還沒走,木虞知道她怕是還有要緊事沒說,這雞蛋大概隻是順帶的。

    “大娘,還有什麽事嗎?”

    婦人拿著身上的圍布擦了擦手,笑了笑,有些被識破的尷尬,“也沒啥事兒,我聽勇子說看見你帶了個男人回來,就想著來看看。”

    “大娘我知道小魚你熱心腸,可畢竟一個姑娘家的,難免會被騙,大娘想著幫你照看著些。”

    勇子是李大娘兒子,人長得人高馬大的,手腳胳膊很是結實的樣子,麵容也是硬朗黝黑,不過,像是有些怕生。

    或者說是有些怕她。

    晚間她出來淘米做飯的時候,總能碰上他下田回來,扛著個鋤頭,嘴裏叼著根草,看見她時,頭便低得很低,恨不得鑽進地中。

    想著李大娘幫自己良多,木虞看見勇子,也會招呼一聲。

    可勇子聽見她招呼的時候,能跑出幾米開外,活像見了瘟神。

    木虞一直都知道自己看著並不好相處,可也不至於這般嚇人吧。

    也因著這個,木虞換成了在後門淘米。可還是能看見勇子在後院小菜地捉蟲,招呼一聲還是跑開幾米開外。

    木虞覺得,一個好好的粗獷壯士被她害成這樣,也是難為他了。

    想著日後樓亦雲可能會常住,木虞道:“大娘,那是我大哥,他和人起了爭執,受了些傷,我將他拖回來的。”

    “大哥?小魚你在這兒也有三月有餘了,可從沒提過有個大哥啊。”

    李大娘向來心直口快,覺著奇怪就說了。

    說完才覺得不妥,小魚一個姑娘家,也不知怎地沒了父母,好不容易多了個大哥,自己還要質疑這大哥的來曆。

    今日也是難得聽小魚說這麽多話,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話少了些。

    李大娘心裏忖度了一番,趕忙改口道:“大哥啊,大哥好哇。小魚,等你大哥啥時候有空了,來我家吃一頓,也認識認識。”

    木虞應了好,李大娘送了雞蛋,探到了情況,和木虞強調了一番吃飯的事,便回去了。

    木虞數了數,雞蛋有六個。嗯,可以吃六天的雞蛋炒青菜了。

    她這個兒把月都是靠著這道自己的拿手菜撐過來的,事實上,她目前也隻會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嗷,新人新文,請多多指教!

    一鞠躬,

    二鞠躬,

    禮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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