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哭了，省的過幾日連哭都哭不出來了。”秋麗見碧荷哭了，眼中盡是不屑，更是笑的放肆，連帶著周圍看笑話的人也跟著起哄。

    碧荷獨自一人勢單力薄，再加上之前棠凡月對她也甚是關懷，在棠凡月身旁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欺負與嘲弄，羞憤不已卻又顧念對方背後站著柳姑娘，若是自己惹了柳姑娘的人，鬧到王爺那說不定小姐又要跟著受罰。眼下雖是生氣卻又隱著不敢發火，不得已之下哭著回了棠楓園。

    算起來她已經哭了大半晌，一雙眼紅的像小兔子一樣。她不想讓小姐擔心，更不想讓小姐跟著生氣，便沒把下午的事情告知棠凡月。

    棠凡月也沒有多想，本來小姑娘家思念家人也實屬正常。不忍見她難過，棠凡月抬手輕柔的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痕，輕聲哄道，“好，好，等改日閑了我陪你一起回家看看好嗎？”

    碧荷不想她家小姐擔心，聽話的點了點頭，結果猛然看見棠凡月身上的一身男裝，想起剛剛秋麗罵她家小姐整日往外跑，不守婦道，不由得又氣又驚，“小姐又要出去？”

    “嗯。”棠凡月一邊拉著碧荷回房一邊說道，“洪伯那邊想再去看看，你快去換件衣服，我帶你一起出去散散心。”

    碧荷心裏知道她家小姐雖然行為過分了些，可做的每件事都是清清白白的，根本不是她們說的什麽不守婦道，可她又不想小姐這樣平白背負罵名，而且又擔心說不定真如那秋麗說的王爺會休了她家小姐，一時情急，趕忙出聲阻攔，“小姐有什麽不放心的讓碧荷去就好了，您這樣經常出府也確實不合適。”

    棠凡月頓了腳步，她從碧荷的話中聽出了些許端倪，她皺了皺眉，回頭看著碧荷，問道，“是不是有人說了什麽？”

    碧荷這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捂嘴搖頭，眼光躲閃，“沒有，沒有。”

    棠凡月見碧荷嘴上說著沒有，可臉上的神情擺明是說謊，她當即便明白碧荷一定是有什麽事隱瞞了她，她盯著碧荷嚴肅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碧荷癟著嘴，一張小臉上寫滿委屈，抽噎了兩聲，便低頭不再說話。

    “那我去問園子裏其他的丫鬟去。”棠凡月說著，正好見旁邊站著一丫鬟，剛要出聲叫她，就聽到碧荷低聲抽泣的聲音。

    今日的事早已在府裏下人們中傳開，碧荷不想讓棠凡月聽到秋麗罵的難聽話，與其從別人嘴裏得知，不如她自己親口告訴小姐，有些不該說的她也好隱去不說。

    這樣想著，她抽抽搭搭的將下午發生的事跟棠凡月敘述了一遍，當然也隱去了不守婦道之類的話。

    碧荷越說越難過，倒不是因為自己被欺負而難過，而是恨自己不能替自家小姐出氣，反倒讓自己成為眾人的笑柄，更是恨自己一時間沉不住氣惹了柳姑娘園子裏的丫鬟，萬一因為這事給小姐引來禍端，那她真的是死不足惜。

    棠凡月聽後勃然大怒，沒想到她平日處處尊重這些奴才丫鬟，上到木管家，下到廚房裏燒火的丫頭，哪一個她不是笑臉相對，從不曾苛責為難過他們，即便他們做錯事也從來沒有怪罪過，到頭來不僅沒人念她的好反倒欺負到她頭上來了。

    棠凡月這人最是護短，別人若是欺負她她或許還會隱忍不發，放他一馬，但若是欺負她在乎的人，那她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碧荷不停的抽泣著，眼看著她家小姐的一張臉由綠變黑，此刻更是沉得快要滴出水來。她擔心她家小姐一氣之下直接殺進惜春園，趕忙擦了淚，輕聲說道，“小姐別生氣，碧荷也不對，不該跟她們一般見識。”

    棠凡月看著碧荷又紅又腫的雙眼，明明受了委屈還強顏歡笑的寬慰她，心疼不已。看來真的是老虎不發威，這府裏的眾人都把她當作病貓了。俗話說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管怎樣她都要替碧荷出了這口惡氣。

    棠凡月揮手喚來一名小廝，那小廝平時見慣了王妃與園子裏丫鬟嬉笑打鬧，十分和善易近，今日見她麵露威嚴，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不由得一顫，趕忙恭恭敬敬的跑了過去。

    “去，把那名喚秋麗的丫鬟給我叫過來。”棠凡月冷冷的扔下一句話，轉身帶著碧荷回了房間。

    那小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怔了半天，才突然明白王妃的意思。他不敢耽誤，應了聲連忙往惜春園跑去。

    不出一刻鍾，小廝就來回話，“稟王妃，丫鬟秋麗已經帶來，此刻正在院子裏候著呢。”

    棠凡月正低頭翻著書，聽到小廝的話，頭也未抬，冷聲說道，“讓她去堂屋裏跪著。”

    堂屋是在坐落在棠楓園的正中間的一間會客廳，因為府裏沒有其他的側妃侍妾，沒有人每日向棠凡月請安，所以那間會客廳對她來說其實隻是間擺設，她平日的活動範圍除了自己的房間，院子裏就是王府外，那間會客廳自她來這起就沒進去過幾回。

    不過今日，她要在那間堂屋裏好好收拾收拾這個不知死活敢欺負她家小碧荷的人。

    小廝得了令，一刻也不敢多停，就怕慢了被冠上辦事不力的罪名。

    秋麗心裏多少是有些忐忑的，不過仗著自家主子得寵，便沒把棠凡月放在眼裏。此刻聽聞讓她去堂屋跪著，雖是不服，可棠凡月到底是主子，她也不敢明著反抗。

    堂屋內除了一旁監視她的兩名小廝外，空無一人。秋麗不情不願的跪在堂屋內，心裏一直盼著自家主子能趕快來解救她。

    秋麗被叫進棠楓園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座王府，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惜春園。

    柳沁兒正端坐在鏡前梳著頭發，鏡中人柳眉微揚，眉目含笑。這些日子王爺對棠凡月的態度讓她很是高興，聽下人們說，王爺已經快兩個月沒有進過棠楓園，更沒有見過王妃。沒想到她還沒怎麽出手，倒是這棠凡月自己作死，不知怎的可就惹怒了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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