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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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不知,這樣的李易書,到底又有幾分真心呢?!
這樣想著,夏憂心中便多了幾分莫名的煩意。本就有三分醉意的她,便沒了往日的謹慎。對舊時同窗的敬酒,統統來者不拒。
這樣豪氣幹雲的夏憂,引得四周一片叫好之聲。不知是不是夏憂的錯覺,她總覺得有兩道炙熱的目光,灼灼地盯住她。
幾乎不用回頭,夏憂也知道這其中一道肆無忌憚的目光,來自她身後毫不掩飾的盛仲景。可是另外一道若隱若現的窺視,又是誰呢?
輕輕地搖了搖頭,壓下心中那點隱隱的渴望。夏憂接過隔桌一位學長的敬酒,正準備昂頭一飲而盡。
身後,一隻長臂突然伸了過來,截住了夏憂手中的酒杯。
“差不多夠了。小憂不勝酒力,大夥兒就放過她吧。要是灌醉了我的秘書,回頭那一大堆公務,就得我自己處理了。到頭來吃虧的還是我。所以大夥就高抬貴手,饒了她這一遭吧。”
盛氏與孟氏聯手之事,坊間早已傳得沸沸揚揚。是以盛仲景此言一出,大夥也不覺得驚奇。
於是沉默片刻後,有人打趣道。“小憂,你真不厚道。原來旁邊還坐著這麽大一個護花使者。既然盛少要憐香惜玉,咱們少不得成全一番。隻是這酒……”
說罷,那人含笑盈盈地看著盛仲景。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之意。
“這酒我來替夏憂喝。”盛仲景端起酒杯,毫不猶豫地仰頭一飲而盡。
見狀,也不知是誰帶的頭。屋子裏頓時有掌聲響起。爾後又有人端起酒杯走上前來。“好。我就喜歡盛少的豪爽勁。男人嘛,就要有男人的樣子!”
一時間,眾人紛紛圍了上來。將盛仲景圍了個水泄不通。
夏憂知道,這其中有人真心有人假意,也有人是想趁機攀上盛仲景這棵梧桐樹。
不過她心中實在亂極,也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見眾人目光終於不在她身上,便悄悄地溜出了包間,到走廊上透氣。
走廊盡頭,是一個露天陽台。透過幹淨明亮的玻璃窗望下去,迷蒙夜色中,霓虹閃爍,五彩繽紛。
夏憂揉了揉眉心,為今晚所發生一切而頭疼不已。
好好的,他怎麽會來呢?明明白天她沒有在學校看見他啊……
若她早知道……若她早知道……
若她早知道又能怎樣呢?
就算早知道今晚他會帶著他的未婚妻出現,以她的性格,還是會來的吧?!
這一場情劫,糾纏了她那麽多年。是時候該結束了該放下了。
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夏憂正準備轉身回到包間。耳畔,忽然傳來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
“丫頭……”
僅僅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被他含在舌尖,竟百折千回,蘊含了太多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含義――
歎息,難過,遺憾,歉然……
隱隱的,還有一種深深壓抑的情感深藏其中。
這個男人,他到底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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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 既然當初棄她而去,現在又何必來惺惺作態?!“丫頭”這兩個字,他又怎麽能夠喊得出口。
唇角勾起一抹似譏似諷的弧度,夏憂從容不迫地對李易書點了點頭,語氣卻疏離得仿若陌路。
“這麽巧,學長也出來透氣。這位置不錯,我把它讓給學長吧。先告辭了。”
她轉身欲走,卻被他一把拽住。“丫頭,別這樣好麽?你聽我說……”
昏黃的燈光下,男子清俊的容顏,英挺欣長的身軀,隱隱帶著幾分寥寂與痛楚。一如當初那般,要命地吸引著夏憂的目光。
可,那又怎樣?!
放不下的,隻是習慣和回憶。而不是她麵前的這個男人。
早在他拋棄她的那一刻,他們之間,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說的。”
“我知道你恨我……”修長的雙手,穿過她的腋下,摟住她柔軟的腰肢。緊緊的,緊緊的。那麽瘋狂那麽痛楚,那麽絕望那麽憂傷,那麽不甘那麽不舍,似欲將她揉碎了揉進胸懷揉進血肉永不分開。“小憂……你知道嗎?我也恨我自己……”
夏憂回到包間時,盛仲景已經有些微醺了。饒是他一向酒量過人,可連續十幾杯茅台空腹下肚,也帶了五分醉意。
見她進來,盛仲景似警覺到什麽一般。突然抬起頭來,目光越過人群落到她身上,似笑非笑的睨著她。仿佛帶了洞悉一切的睿光。
那張俊美狂狷的容顏,因為酒意,竟有幾分令人驚歎的豔麗。看得夏憂微微失了失神。
下一秒,盛仲景突然輕輕地皺了皺眉頭。漂亮的眉宇間飛快地閃過一抹痛苦之色。
雖然隻是轉瞬即逝,卻依舊被夏憂捕捉到了。
“各位,學長他一直有胃病。”眼見著還有人不斷走向盛仲景,夏憂連忙走上前去,對眾人說道。“不如這樣,這剩下的酒我替他喝了。如何?”
雖然並不想多管閑事,可一來剛才盛仲景是為了她才惹上這些麻煩的。她總不好沒義氣地丟下他不管吧?!
二來如果盛仲景真的喝醉了,待會回賓館照顧他的自然是她。那樣就更得不償失了。
所以略微思忖之後,夏憂已經大步走上前去。那模樣,頗有幾分視死如歸之感。
“原來今天不隻有英雄救美,還有美女舍身救英雄的戲碼。既如此,我們怎能不成全小師妹的一番心意。”在桌上斟了滿滿三杯五糧液,那人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戲謔。“這三杯酒,小師妹若是能替仲景喝了。我保證,今晚不會有任何人再灌你們酒。”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悄悄地甩過去一個白眼,阻止了盛仲景的話語。夏憂極其爽快地端起酒杯,卻在一飲而盡的瞬間,感覺到身後傳來的一道火辣辣的目光。
看見了嗎?
那又怎樣!
不錯,她得承認,今晚這一出自己的確有做戲給某人看的成分。她想告訴他,這一場情愛遊戲,不是隻有他一個人早已放下。沒有他,她也照樣活得逍遙自在。
她想讓他明白,他早已不是當初的李易書。而她,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傻得心裏眼裏都隻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有李易書的夏憂。
電光流年,瞬息浮生。
無論當初他有什麽理由什麽難言之隱,他們之間,也早已物是人非,回不去了……
然而夏憂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三杯茅台下肚,和著剛才的紅酒,夏憂很快就覺得天旋地轉,神智模糊。
等她再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賓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喉頭處又幹又澀的感覺,讓夏憂覺得難受極了。
腦袋更是昏昏沉沉的,如同灌了鉛一樣,根本無法思考。
“水……”暗啞而破碎的聲音,立刻驚動了坐在床邊假寐的盛仲景。他仿佛是剛沐浴不久,頭發上還帶著一些朦朧的水汽。白色的襯衫解開了兩顆紐扣,露出胸口處漂亮的肌理和小麥色的肌膚。
那樣慵懶而隨意的姿態,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與魅*惑……
抬眸,朝夏憂溫柔一笑。盛仲景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帶著幾分莫名的魅*惑,傳進夏憂的耳朵裏。“丫頭,你醒啦……”
那溫柔而寵溺的聲音,讓夏憂一下子怔忡了下來。
時光仿佛瞬間流轉,回到夏憂的大學時代。曾經有一段時間,她的體質一直很差,感冒發燒這樣的小病,更是家常便飯。
每每此時,李易書總是陪在她身邊。他溫柔的笑容,寵溺的聲音,仿佛靈丹妙藥一般,融進她的心裏。
那時候,她怕極了吃藥。那種苦到極致的感覺,每每讓夏憂避之不及。自打李易書發現她這種不愛吃藥的習慣之後,便開始親自監督她。
到現在夏憂還清楚地記得,第一次他喂她吃藥時的情形。那時候她嘟囔著嘴,牙關緊咬。小小的臉頰上,還帶著一抹高熱後不正常的潮紅。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卻寫滿了倔強。說什麽也不肯咽下那些苦澀的藥。
李易書無奈,隻得柔聲哄她,許她願望誘惑她。“乖,吃了這些藥,我就給你買巧克力吃。”
他的聲音仿佛四月的春風,暖意微熏,讓她本就不太清醒的神智一下子就沉醉其中。然後鬼使神差般的點頭答應了他的提議。
直到那些苦得發澀的藥入了喉,她才開始後悔莫及。還未來得及抗議,他卻突然吻住她的唇。
從此以後,她的靈丹妙藥裏又多了一劑配方――那就是李易書的吻。
那樣溫柔的吻,仿佛罌粟一般,帶著腐心蝕髓的毒。讓夏憂從此上癮,沉淪,深陷其中……
“易書……”夏憂微不可聞的呻吟,伴著清亮甘甜的水汁咽下她的喉頭。與其同時,耳畔響起一管溫柔中略帶憐惜的聲音。“丫頭,你在說什麽呢?”
看著這個在半夢半醒間尚且兀自嘟囔的小女人,盛仲景狹長的黑眸裏,有濃得化不開的寵溺之色若隱若現。“來,把這個解酒藥吃下去,你就不會頭疼了。”
“不,我不要吃藥。”小小的鼻子微微皺起,夏憂鮮有的孩子氣模樣,看得盛仲景莞爾一笑。
“聽話,不然待會受罪的可不是我。”他半是哄勸半是威脅。誰知那個醉眼朦朧的人兒竟當真偏起頭,認真思考起來。
昨夜……
該死的!都是醉酒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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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sp;夏憂心中說不清是惱是羞是遺憾是後悔。
但終歸是發生了的事,怎麽樣也無法再抹去。所以就算後悔也好不甘也罷,都無法改變了。
與其此刻自怨自艾,不如坦然接受。反正,那個人……是他!
暗自歎了一口氣,夏憂做足了心理準備之後,終於鼓起勇氣睜開雙眸。一雙帶著一絲羞怯的秋水翦瞳,卻在看見身邊的男人之後,驀地閃過一抹驚惶之色。“你……怎麽會在這裏?”
“怎麽,小憂不會吃幹抹淨之後,就不認賬了吧?!”不是沒想過,夏憂是因為醉酒後一時意亂情迷,才和他有這一夕之歡的。可盛仲景眼中璀璨的光芒,仍在瞥見夏憂眼底的惶然後不由自主地一黯。
“我……你……”
事實確鑿。房間裏甚至還殘留著他們歡愛之後遺留下來的痕跡。夏憂此刻就算是想要抵賴。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怎麽會是他?
怎麽能是他!
身為現代社會的知性熟*女,夏憂並沒有保守到非要把處子之身留到新婚之夜的守舊思想。
隻是,眼前這個唇角掛著一抹痞笑,正滿眼無辜地望著她的男人,正是她碰不得、惹不起的主兒。
一想起孟老爺子的強勢,孟大小姐的驕縱。夏憂就忍不住一陣頭痛。
該死的!她昨晚怎麽就一時心軟衝動,跑去替他擋酒呢?
擋了酒也就算了,怎麽能酒後糊塗,和他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呢?!
來不及懊惱,後悔,自責,遺憾,痛苦。夏憂知道,眼前的當務之急,是解決掉這個燙手山芋才行。
如若不然……她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她從此會惹上很大的麻煩……
一念至此,夏憂心中已經有了定論。
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夏憂不緊不慢地穿衣下床,然後唇角慢慢上彎,勾出一抹魅*惑的弧度。
“怎會?!這種事你情我願,再正常不過了。有什麽好不認賬的。”
說到這裏,夏憂故意頓了頓。然後慢慢地彎下腰,靠近盛仲景。
嗬這個小女人,總是輕而易舉地勾起他心中的情欲。
盛仲景半是寵溺半是無奈地凝著麵前的女子,正準備說話。下一秒,卻聽她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說道。
“還是說,學長你認真了?!”
“小憂你這是什麽意思?”
隨意靠在床頭的身子猛地僵硬下來,狹長的黑眸半眯著。那目光,似冷峻,似憤怒,似羞辱。
“這不過是場你情我願,男歡女愛的遊戲而已。像盛少這樣的聰明人,自然不會當真的是吧。”
硬下心腸不去看盛仲景黯然無光的黑眸,夏憂慢慢地直起身來,笑容沒心沒肺,語氣雲淡風輕。“倘若每個人都像盛少這樣要我負責,那我負得過來嗎?”
“你……”盛仲景氣極反笑。隻覺得胸口有一股抑鬱之氣,直往外竄。饒是他深呼吸了又深呼吸,也無法壓抑那種突如其來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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