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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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等得太久。久到那些朝思暮想的思念,那些痛徹心扉的愛戀,卻都變成了怨懟和不甘。久到她早已分不清,她對他是愛多一點,恨多一點,還是怨多一點?

    “對不起。小憂,對不起……”男人驀地沉默了下來。仿佛是想到什麽一般,聲音裏的隱痛,就算隔著一條電話線,夏憂也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

    他似乎是想解釋什麽?她卻不肯再給他任何機會。飛快地掐斷電話,夏憂卻在電話掛斷的瞬間,就後悔了。

    不是因為他的話而動搖,而是她在掛斷電話的那一瞬間,仿佛聽見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這其中,仿佛還夾雜著李易書痛楚的聲音。

    擔憂在這一刻取代了所有的情緒。夏憂手中的滑板電話打開又合攏,合攏又打開,卻怎麽也按不下那個綠色的通話鍵。

    “小憂,怎麽了?”盛仲景關切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夏憂回眸,朝他搖頭一笑,做了個沒事的表情。然後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初時沒有人接,過了很久才有一道男聲出現,卻不是李易書的聲音。據那人說他是酒吧的老板,李易書獨自在他酒吧買醉,此刻早已醉得不醒人事。所以他希望夏憂能去把李易書接走。

    夏憂放下電話楞了半響,終究還是歎了口氣,走了出去。今時今日,縱使電話那頭出事的那個人不是李易書,而是一個普通朋友,她也做不到無動於衷。

    不過就是盡一份朋友的責任而已。夏憂如是想著,卻在對上盛仲景那雙黑得灼人的目光後,一陣頭痛。

    她本來問心無愧,可為何每每對上這個男人,卻總有一種心虛的感覺呢?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早點睡吧,不用等我。”既然無法解釋,索性保持緘默。

    “這麽晚了……”他動了動唇,似想說些什麽。卻終究淡淡一笑,將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要不要我陪你出去?”

    “不,不用了。”她像個做了壞事的孩子一般落荒而逃,卻沒看見身後的男人在她轉身的瞬間,逐漸黯淡下去的笑顏。

    嗬……李易書。這個男人,就像橫在他和夏憂之間的一座大山,高不可攀。每每當他覺得他已經征服一個山頭時,他又以嶄新的高度冒了出來,讓他生出一種無法逾越的絕望感……

    盛仲景的出差來得那樣突然,他早上才剛接到通知,下午已經連人帶行李被打包送上了飛機。

    盛仲景來辭行的時候,夏憂正在等孟震霆辦公室等他簽署一份文件。四目相對,他眼中似有千言萬語,卻最終什麽也沒說。隻朝她默默地點了點頭,便在公司同仁的簇擁下轉身離去。

    其實這次盛仲景的出差,與孟氏並沒有什麽直接關係。據說是其父盛之升在海外拓展多年的某項業務有了質的突破。於是欽點他飛過去與合作方洽談。

    但具體細節,夏憂就不得而知了。一來這涉及到盛氏的商業機密。二來從盛仲景接到出差調令到他離開,她一直沒有機會單獨與他相處。

    盛之升大概是對此次洽談十分重視,不僅是派了跟隨他多年的得力秘書親自前來通知盛仲景。這位被盛仲景尊稱為“仁叔”的任秘書,更是盡忠職守地跟在盛仲景身後,督促他的行程。

    彼時夏憂其實也在場,聽到這個消息時,她一下子就懵了。而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盛仲景的第一反應,則是扭過頭來看她。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自然不好多說些什麽。可夏憂卻在他們視線對視的那一瞬間,在那雙狹長的桃花眼中,看見了一些同樣的不自在。

    昨晚送完李易書回家時,已是半夜。說實話,夏憂並不喜歡應付那樣的狀況。尤其是,那個人還是李易書。

    回來得晚,不是因為有所留戀所以戀戀不舍。而是作為一個女人,她應付那樣的情形實在有些吃力。

    她去的時候,李易書已經醉得神誌不清。好容易在酒保的幫助下將他弄上了車。又花了好大功夫從睡得迷迷糊糊的李易書口中問到了他的住址。夏憂這才發動車子朝目的地駛去。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穿越了小半個城市,夏憂終於平安抵達李易書的住所。那是本城的一所高檔住宅,據夏憂所知,造價不菲。是她這種小白領所望塵莫及的。

    由此可見,李易書這些年著實混得不錯!

    副駕駛室裏的男人睡得並不安穩,他漂亮的眉頭微微皺起,即便在睡夢中,也沒有舒展開來。隱隱中,她還能聽見他偶爾的囈語。並不十分真切,卻讓她的心莫名地一窒。

    她一個人自然是沒法把他弄回屋子的。所以猶豫再三之下,夏憂還是叫醒了沉睡中的男人。

    因為熄了火,所以車廂裏的光線十分暗沉。隻有天空中璀璨的星光隱約傳來。暗夜中,男人終於睜開了眼。溫潤的眸子初時有刹那的空?與蕭瑟。卻在看見夏憂的瞬間,驀地眩亮了起來。

    他抬手撫上她的臉,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直到指尖溫熱的觸感傳來,他才呐呐的開口低喚道。“小憂,真的是你嗎?小憂。”

    “你喝醉了。酒吧的老板讓我送你回來。”她下意識地偏頭,避開了他的觸摸。語氣裏的疏離,將兩人近在咫尺的距離,刹那間隔開了千山萬水。“既然你已經醒了,就自己上樓吧。我先回去了。”

    她說罷當真就打算離開。他自然是不肯的,驀地伸手從身後抱住了她。語氣裏的哀切讓人聽了都忍不住心顫。“別走,小憂。求你別走!”

    那一刹那,夏憂突然就怔忡了起來。眼前的情形是如此熟悉,她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最初那幾年的午夜夢回。

    那時候李易書離開得太突然太決絕太徹底,她幾乎是猝不及防,痛入心扉。可就算再痛,她也不許自己表現出來。

    也許是在現實中她表現得太過冷靜太過堅韌。所以這些糟糕的情緒,隻能在睡夢中宣泄。所以每每午夜夢回,她總是會夢見自己哭著喊著求李易書不要離開。

    曾幾何時,他們的處境易地而處。夏憂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一天……

    她是該感歎世事難測人心易變?還是該唏噓柳暗花明,峰回路轉?

    說夏憂一點也不動容,那絕對是騙人的。麵前的這個男人,幾乎是她最美好年華裏所有的追求與信仰。

    她愛他愛了那麽多年。他幾乎深入她的骨血她的每一個細胞。如今縱使時光流逝,當初的那些美好都已破碎。她又怎麽能夠做到無動於衷?!

    可一想到那雙魅光瀲灩,幽邃如海的桃花眼,夏憂心中剛剛泛起的些許漣漪,又瞬間風平浪靜。

    那個男人,還在等她回家。

    一點一點地掰開環抱她的雙手,夏憂的聲音,在暗夜中清冷而決絕。“學長,你這樣,我男朋友會生氣的!”

    身後的男人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環抱著夏憂的雙手頹然地垂下。夜色中,李易書眼中的神采瞬間支離破碎開來……

    夏憂回去的時候,客廳裏已沒了盛仲景的身影。他的房門虛掩著,裏麵沒有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著了?

    夏憂手中提著半路繞道去買的宵夜,不知該推門進去還是折身離開?

    她其實很想和他說說話,抑或者什麽也不說,就那樣安靜地待在他身邊也好。不知為何,她心裏總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可是……倘若他開口問起她今天的去向她又該如何回答?

    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夏憂終於還是轉身走進廚房。打開宵夜卻又突然沒了胃口。

    是誰說的?一個人的時候,再可口的美味也不過形同嚼蠟。此話看來果真不假。心不在焉的吃了幾口之後,夏憂索性將夜宵全部打包扔進了垃圾箱。

    彼時她並不知道,就在那間暗無燈光的客房。盛仲景一直靜靠在床頭,猩紅的火光在他指間忽明忽暗地燃燒著,一點一點燃成灰燼……

    繚繞的煙霧慢慢地模糊了盛仲景英挺如玉的容顏,誰也看不到,他隱入沉沉黑眸中的波瀾翻湧……

    這一個夜晚,兩人因為種種原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因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彼時他們誰也想不到,這一次的沉默,竟會為他們的未來埋下如此大的一個隱患。

    後來夏憂常常在想,如果當時她能再勇敢再坦白一點,是不是情形就會不一樣了呢?

    可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如果。有些事,一旦發生就不能再回頭。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屋子裏仿佛到處都是他的氣息。習慣了屋子裏有他的歡聲笑語和詼諧調侃;習慣了做飯時他從身後環住她的腰,與她耳鬢廝磨;習慣了上下班有他的陪伴,讓她不再形單影隻。習慣了晚飯後與他一起窩在沙發上,在看到經典的電視橋段時,相視一笑的默契。

    他的寵溺他的嗬護像空氣一般,侵占了她的生活,默默無聲。她習慣了他的存在,卻沒想到,像空氣一般無處不在的他,也會有消失不見的一天。

    沒有他的屋子,清冷極了。

    夏憂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心中卻忍不住碎碎念――出差第一天,沒有電話。

    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第二天上班,夏憂依然沒有接到盛仲景的半分信息。

    平日裏極有挑戰的工作,也仿佛變得平淡無味。夏憂心中的期冀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淡漠下來。

    是他太忙?還是她奢望得太多?

    夏憂不無自嘲的想著,不過是場遊戲而已,你怎麽當真了?

    日子就在夏憂的自嘲與懷疑中飛逝而過。一眨眼,盛仲景已經出差五天。這五天裏,夏憂沒有聽到關於盛仲景哪怕是隻言片語的消息。

    這樣的情況太反常了。想起盛仲景臨走前那意味深長的一眼,饒是夏憂再淡定,也忍不住向孟震霆旁敲側擊起來。

    她以為以孟震霆和盛仲景的關係,必然是知道他的近況的。然而孟震霆否定得極其堅定,言語間又有些閃爍其詞的猶豫,好像想說些什麽,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以夏憂的處境,自然不好多問些什麽。所以盡管滿心狐疑,她也隻能悻悻作罷。

    然而很快夏憂就知道讓孟震霆欲言又止的重磅消息是什麽了!

    彼時正是午休時間,夏憂剛跟孟震霆跑完工地回到辦公室。一進門,就察覺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氛。

    以賀儀為首的一幹人正圍作一團,仿佛在竊竊私語著什麽。雖然隔得遠,聽不真切她們在說些什麽。可夏憂卻明顯地從她們精彩絕倫的表情中看出了些端倪。

    那些妝容精致,神情各異的姣好臉龐上,有豔羨,有遺憾,有嫉妒,有不以為然。然而最吸引夏憂的,卻是賀儀眼中的幸災樂禍。

    沒錯,是幸災樂禍!

    從夏憂這個角度,剛好能將賀儀的表情盡收眼底。所以她清楚地看見,當賀儀抬眸掃向她時,唇角那抹譏諷的弧度和她眼底那種夾雜著一絲忿恨的幸災樂禍。

    為什麽?

    賀儀恨她她當然是知道的!

    可賀儀的小心謹慎,夏憂卻更是了解。這種痛打落水狗的事,除非已經確定當時人再無翻身的餘地,賀儀是絕對不會這麽明顯地表現出來的。

    但此時此刻,夏憂確定,在賀儀的眼中,自己就是條不折不扣,狼狽至極的落水狗。

    物反常則為妖!夏憂略微沉吟之後已經大步走了上去,不動聲色地笑問道。“咦,你們在說什麽呢?這麽熱鬧。”

    “夏姐。”眾人望著夏憂,訕訕一笑。唯有賀儀,不慌不忙地揚了揚手中的報紙,語帶譏誚地說道。“怎麽,夏助理不知道嗎?我們在談論今天本城最大的娛樂新聞呢!”

    “哦,是嗎?”夏憂不動聲色地接過報紙,飛快地一瞥,臉上的顏色已經瞬間慘淡了下來。

    本城財經娛樂的頭版頭條上,栩栩如生地印著一副照片。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在藍天白雲,綠樹鮮花的襯托下,相得益彰,疑是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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