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四章 這個交易,我和你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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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的結尾到底還是因為一個突發的狀況而以無果告終。
    盡管是麵對著鄭秀晶大為惱火的冰冷表情,以及鄭秀妍似有疑惑的平靜目光,韓宇還是在方時赫兩人驚愕而意外的注視下,帶著滿臉歉意與微繃的麵容中那一點點不太自然的神情,從那棟leon娛樂所屬的錄音小樓中匆匆離開。
    不得不說,即便是沒能親眼看到,但韓宇想,自己離開小樓時的模樣應該顯得有些狼狽。
    就像是……遇到天敵時,倉惶應對的動物一樣。
    他的責任心一向很強,可往往事實證明,生活中就是有那麽一兩件事情,讓你顧不得其他。
    放下了與秀晶半途而止的對話還有根本還沒正式開始的錄音工作,韓宇甚至在路上掐掉了尹執打來的一通電話。
    最後,等回到家中,反手將厚重的大門重重關上之後,他才閉上了雙眼,仰起頭,如釋重負般長出了一口氣。
    ‘嗯……有點新鮮感。我倒是有些理解允宇那小子為什麽那麽喜歡出來了。’
    睜開雙眼,韓宇緩緩轉頭看著那道仿佛早就挺拔站在客廳裏的白西裝身影,平靜的麵容與黑邃的眼眸,透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冷漠。
    ‘就像是看電影一樣,看著擁有自己相貌的人,做著和自己截然不同的舉動,就如……在看自己另外一段人生一樣。還挺有意思的。’
    擺弄了一下自己手中那把始終光澤閃爍的銀質手杖,這個身穿著白西裝、五官與韓宇一模一樣的男人——不,或者應該稱“他”為理查德,理查德拄著自己的手杖,腿腳微瘸地走到客廳中的一處沙發前坐了下來。
    這副毫不見外的作派看得韓宇漆黑深邃的雙眼眯了眯,目光中的那一絲冷意似乎更加濃鬱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看到我沒有消失會感到很意外。’
    坐在沙發上,雙手拄在銀質的杖頭上,理查德扭頭靜靜地看著他。
    兩雙同樣平靜但含義好像全然不同的黑眸就這樣隔空對望著,空氣中霎時間像是湧起了一股說不清楚的氛圍。
    ‘畢竟,剛剛我看你見到我時的樣子……貌似是被嚇到了。’
    沉默地盯著理查德冷淡到幾乎可以說是麵無表情的那張熟悉臉龐看了一會兒,韓宇這才搖搖頭,走過來,在理查德對麵的那張沙發上坐了下來,口中輕聲說道:“既然你們自稱知道我心裏麵的一切想法,那麽,我剛才究竟是不是被嚇到了,為什麽你還要來問我?”
    這話一說,韓宇就看到那道身穿白西裝的俊朗身影抬起一隻修長的手,習慣似的摸了摸下巴,旋即朝自己微微一笑,以一種不知算不算是讚同的表情,頷首道:“看樣子,你這麽著急地回家,更像是不想在其他人的麵前和我進行交談。”
    這句話就是變相地承認剛剛說錯了?
    韓宇見況,神色微冷的臉龐上忽然就毫不掩飾地劃過了那麽一抹淡淡的諷刺笑意。
    他很少會做出這樣不禮貌的行為,但說實話,他眼看著這家夥剛才對自己露出的那個虛假微笑,與其說是在笑,不如說是硬把嘴角往上扯。
    不但讓人感受不到絲毫的笑意,反而有點越發清晰的冷峻感,從那家夥的一言一行,乃至是臉上每一處細微的神情變化中流露了出來。
    這份冷冰冰的感覺,直接無比直觀地傳達給了他,甚至是傳遞到了他的心底,讓他內心中……一樣冰冷一片。
    “我還沒有天真到那種地步。”
    嘴裏用一種陳述的低聲說著,韓宇身體稍稍往前傾,雙眼一眨不眨地冷視著理查德那張重新恢複淡漠的撲克臉龐,語氣中還一下子表露出了一點若有若無的嘲諷意味。
    “畢竟,雖然夢魘可以擺脫,但是你們這群家夥……遠比夢魘要難纏多了。”
    抬抬眼皮,理查德淡淡掃了他一眼,那微薄的雙唇就動了動,道:
    ‘我是不是,應該對你說句多謝誇獎?’
    “不用了。”
    不假思索地一擺手,韓宇往後靠在了沙發的背墊上,慢聲輕語卻似乎又字字鏗鏘地說道:“我想虛偽的那一套在我們之間根本沒有必要,我們在彼此的心目中也絕對沒有什麽好印象可言。我覺得你們麻煩難纏,這是事實,不是褒義,也不是什麽誇獎。說實話,我很厭惡你們。”
    ‘你倒是比我預料中要直率得多。’
    麵對韓宇近乎是撕破臉皮的話語,理查德的表現卻還是十分平靜。
    他轉頭打量了一圈房子裏幹淨而整齊的那些擺設,繼而就毫無征兆地輕聲說出了一句讓氛圍瞬間凝結一般的話來:
    ‘隻是,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好像都不是你的,我不明白是什麽給了你底氣,說出這樣的話。’
    刹那間,有種被人蠻橫地抓住傷口並且使勁兒往下摁的感覺。
    韓宇倏地皺緊了眉頭,不吭聲地看著理查德。
    手中的手杖再次在家中的地麵上輕叩了兩下,理查德麵不改色地繼續說道:
    ‘回到剛才的話題。你不想再krystal她們麵前和我對話,無非就是兩種可能性。第一種,你見到我心裏麵實在太慌張了,下意識想要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讓自己冷靜下來。第二種,你擔心自己在我麵前會露出難以控製的一麵。這兩種情況,你認為自己是哪一種?’
    韓宇聽到這話後,看了他很久,然後就沒由來說了一句:“你一直都是這麽自以為是嗎?”
    眉峰不易察覺地聳動了一下。
    理查德盯著他,‘你明白我的意思是什麽。’
    “既然你們都知道我心裏的想法,又何必要多此一舉來提問?是為了襯托你們的高明嗎?”
    韓宇的音量稍微抬高了一點,那清朗而語氣冰冷的聲音在寬敞空曠的房屋裏微微回蕩著。
    “看來我得修正自己此前的一些想法。比起金彼得來說,你這家夥……還真是傲慢得過頭了。”
    ‘傲慢?’
    相同的刻板麵容上露出了點若有所思的神色,從理查德的反應中看不出什麽生氣的情緒,片刻後,他反而點了點頭,道:
    ‘站在你的立場上,你會這麽說也無可厚非。不過,相較於傲慢這個評論,我倒覺得,你自己對於我,或者說對於peter他們,好像存在著一種偏見。’
    偏見?
    韓宇一揚眉,旋而突然失笑道:“難道,你還指望著我能對一群莫名其妙出現在我身體裏的家夥們有什麽好感嗎?”
    ‘是不是莫名其妙,不一定。是不是你的身體,也不一定。’
    雙眼當即眯了起來。
    韓宇冷著臉,和自己對麵那道雲淡風輕的目光對視了良久,然後才不耐煩一樣皺起眉頭,生硬地說道:“你今天突然出現到底是想做什麽?反正我也奈何不了你們,早點解決,早點消失,我不太想再看到你。”
    ‘恐怕我要做的事情,你沒辦法輕易解決。’
    從懷裏掏出一條潔白手帕,一邊擦了擦手,理查德嘴裏一邊說道。
    韓宇皺眉看著理查德,接著眼神微動,“你是為了秀晶來的?”
    ‘接受krystal。’收起那條手帕,理查德看向他,淡淡說了一句。
    “不可能!”
    差不多是條件反射,韓宇就斬釘截鐵地回答了一句。
    ‘我這可不是和你在商量。’
    舉起自己手裏的手杖虛點了幾下,理查德始終那麽無動於衷的表情終於讓韓宇有種想要狠狠揍上幾拳的衝動。
    ‘我是在通知你。’
    在說這話時,理查德撲克般的臉上還流露出了幾分認真的感覺,他那一口發音標準又腔調獨特的美式英語比起韓宇更顯得清冷了一些。
    ‘你答不答應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反正你不願意,我也可以自己來……就像上次一樣。’
    理查德輕描淡寫的語氣跟那最後的一句話成為了導火索,如同徹底勾起了韓宇心中壓抑的火氣。
    他死死盯著視線中那道隻有自己能夠看見的白西裝身影,口中咬著牙,一字一句地沉聲說道:“所以我很想問問你們,你們到底想幹嘛?”
    ‘我想幹嘛,不是你需要的事情。倒是你,我以為允宇那小子之前已經把事情跟你說得很清楚了。’
    說到這,理查德反而像是有些奇怪地掃了韓宇一眼。
    ‘想要不惹到我,你就得先學會安撫住krystal她們才對,難道你不清楚嗎?’
    “我!沒有意願要遵從你們的意思來……”
    韓宇的聲音已經出奇冰冷起來,仿佛每一個字裏都透著瘮人的寒意,渾身上下散發出了一股十分懾人的氣場。
    如果允兒她們此刻站在旁邊的話,一定會吃驚地捂住小嘴,對表現出這副模樣的他感到些許由衷的陌生。
    “我知道,對於你們來說,現在對真實情況幾乎一無所知的我沒有任何的威脅力,那麽既然如此!就如我之前問你的那兩遍一樣,你們既然毫不在意我的存在,又為什麽一定要強求我來達到你們想要的目的?!”
    ‘……’
    這下子,客廳中竟然有些悄然無聲了。
    然而,沒過多久,韓宇就看到那張和自己相同的俊朗臉龐稍稍皺起了眉頭,似是沉思了一下,接著就冷不防開口向自己問道:
    ‘既然如此,你覺得我應該怎麽樣才可以讓你心甘情願地去接受krystal?’
    一瞬間腦海中像是抓住了什麽。
    不過沒來得及多想,韓宇也隨之做出了相應的反應。
    他氣笑了般扯扯嘴角,剛想說些什麽,結果這時,他就聽到耳邊又傳來了一道好像有些恍然的清冷男聲,一時不禁愣了愣。
    ‘……對了。倒是忘了允宇那小子以前的那個小動作。你現在喜歡林允兒對吧?因為他給你的那部分記憶?既然如此……嗯,這個交換,倒也不算虧。’
    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韓宇抿抿嘴,心中忽地生出了一種朦朦朧朧的預感。
    隻是仍然沒等他開口,他就看到自己對麵那道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安穩坐在沙發上的白西裝身影騰地站起了身來,手中的那柄銀質手杖被他一隻手橫握了起來。
    “喂,你……”
    眨眼間,視線就是一花,在自己完全僵住的臉色中,韓宇怔怔地看到那張冷漠的熟悉臉龐驟然就近在咫尺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自己,手中那柄手杖高高地舉了起來,滿眼漠然。
    然後,在韓宇微微一縮的瞳孔中,那高高舉起的手杖就毫不客氣地朝自己額頭砸了下來!
    在意識陷入黑暗中的最後一刻,韓宇的印象中,就隻記得那銀質的手杖上在閃爍著的一點點耀眼光澤。
    那光澤,恍如一束陽光,仿佛投進了他腦海的深處,照亮了某一塊黑暗的角落……
    ……
    ‘希望這樁交易……最後,值得我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