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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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臨走後, 艾朗隻身在客廳和臥室之間晃蕩,柔軟舒適的睡袍鬆鬆垮垮地披在他的身上,他的頭發沒有吹幹, 濕漉漉的掛著晶瑩的水珠。艾朗走到客廳的大沙發旁邊, 整個人便往後仰倒,他窩在沙發的角落裏,睡袍淩亂,發絲黏在他的臉龐上。

    擱在抱枕下麵的手機“噔噔噔”地提示著各種消息,龜苓膏後援會的群裏正在征求周末趴體的場地,艾朗獨自一人躺在空蕩蕩的房間裏, 卻又不想答應。

    艾朗的公寓原先多次開趴體,可現在,他早已默認這屋子有兩個主人,不能由他獨自行使支配權。

    另一個多次艾特他的群是禮模社的微信群,群內由今日出去參與車展和婚紗拍攝的兩隊人馬各自分享了照片,盡管車展極為高端大氣,但是艾朗的婚紗照顯然才是驚豔全場的焦點。

    不知是誰先起哄艾特了艾朗, 瘋狂表白道:部長嫁給我吧!!!@禮模部部長-艾朗

    接著, 這句表白成了今晚的最佳表白隊形, 艾朗的微信一個勁兒地“噔噔噔”,炸個沒完沒了。

    艾朗應付了事, 想起手機裏還有他今天在攝影中心的自拍, 假發和白婚紗, 精致的妝發, 搭在艾朗身上不存在違和感。這是艾朗在結束拍攝之後抽空拉著莊臨拍的,雖然連拍了十幾張,但是總共就隻有兩個角度,而且,盡管自拍雖然能開美顏攝像頭竭盡全力地把臉美化成天仙下凡,但缺點也很明顯,不能將艾朗身著白色婚紗、驚豔四座的全貌容納進鏡頭裏邊。

    沒和莊臨拍全身合照,艾朗難免遺憾,隻能退而求其次地挑選自拍照po到朋友圈,他輸入七個字——“今天我要嫁給你”,順便又帶了個比v手勢的emoji表情。

    文字下附帶他和莊臨的合照,還有一張被一群婚紗女生們簇擁在正中間的大合照。

    艾朗的朋友圈被人瘋狂點讚,對於照片的關注點也是各有所好——禮模部的小朋友們也將群裏的告白隊形原封不動地搬到朋友圈,gay圈的姐妹花則花式跪舔出鏡的莊臨,失聯已久的姐妹也被炸出來,但最讓艾朗在意的另一個當事人卻遲遲沒有給出回應。

    陳火火:你???脫單了??

    步大雙:天啦嚕!這個學弟看起來好可口!

    邱大頭:請艾良月記得當日的結拜姐妹的誓言——有福同享,有吊同吸[握手][握手]

    任小龍:艾良月是腫麽肥事!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借著社團招新在給自己抓壯丁厚!

    很顯然,任小龍所謂的抓“壯丁”,丁是疊詞的那個丁。

    艾朗的朋友圈評論區裏可謂群魔亂舞,好在朋友圈是私密圈,隻能看到共同好友的評論,否則更是要亂套了。

    艾朗來回點出朋友圈裏的小紅點,卻沒有看到莊臨出現,也不知道莊臨是為了避嫌,還是忙得不可開交。

    艾朗把手機丟在一邊,睜著眼睛,雙眼放空地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吊燈是暗著的,客廳裏隻開著四周牆壁上的暖黃夜燈。他翻個身,弓著身子,側身而睡,兩條雪白修長的長腿疊在一起,緊貼著的大腿內側輕輕地磨蹭。艾朗雖然打定主意不想影響莊臨學習,但他躺在沙發上磨來蹭去,還是遏製不住躁動的心,沒事找事做,就著躺在沙發上的姿勢瘋狂地擺拍了幾十張讓人血脈僨張的有色照片,精挑細選,修圖調色,從中挑揀了最滿意的七八張,一張張勾選,一張張彈進莊臨的個人聊天框……

    z大。

    莊臨的宿舍已經熄了燈,上床下桌的四個床位卻仍然亮著三個。周末不斷網,兩個室友聚精會神地打著遊戲,莊臨的屏幕畫風確是與他們格格不入——運行的編程軟件正在調試c  。

    唯一熄燈爬床的是那身型瘦小的沈紳歸,他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手機上的屏幕光沒...有調成夜間模式,森白的光打落在他的臉上,他翻著淘寶的待收貨列表,抓著大腿上的蚊子包發牢騷,“雙十一下單的快遞到現在都還一動不動,真煩人!”

    床下的三人各忙各的,無人搭理沈紳歸。

    莊臨專心致誌地敲著代碼,擱在電腦桌旁充電的手機被靜了音,但是隻要屏幕驟然一亮,依然足夠顯眼。莊臨的眼角餘光捕捉到亮起的屏幕,但也沒有第一時間去查看,而是雙手不停地敲入一大段完整的代碼,趁著調試的空檔才分心拿起一旁的手機。

    一看,手機屏幕上提醒的一長串未讀消息是連貫的群聊,很顯然是他被拉入某個小分群裏。莊臨粗略掃了兩眼就把那個臨時成立的小群屏蔽了,退出群聊,他這才瞥見艾朗發來的消息被壓在群聊消息的下麵,九個小紅點讓莊臨詫異,他點出艾朗的聊天框——登時就連懸在屏幕之上的拇指也為之一顫。

    入眼的是酒紅色的睡袍,白花花的胸膛,修長雪白的雙腿。

    更絕的是,最底下一張照片像是第二視角拍攝的,高清鏡頭從上往下,抬高的右腳像是要將鏡頭擋住,白皙的腳踝占據照片的五分之二,餘下的鏡頭裏,像是背景虛化,隱約可見淩亂的寬大領子口大敞而開,高高抬起的右腳勾起睡袍下擺……

    莊臨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目光灼灼。

    坦白來說,莊臨曾一度對於大膽熱情的情人不冷不熱,他喜歡熱辣不扭捏的床伴,玩起各種普雷也立馬上手,但是,既容易膩味,也更別提體驗征服的快感。

    熱情和青澀是對立的,一如賣弄風騷和自立碑坊。莊臨口味很挑,挑到幾乎是到了自相矛盾的嚴苛地步——

    想我冷豔,還想我輕佻不下賤/圖我情真,還圖我眼波銷魂。

    將這兩句歌詞的“我”換做“他”,便算是莊臨內心的真實寫照。

    莊臨有一群竹馬發小,稱為狐朋狗友可能更合適,他們南征北戰,中外交流,誌在集齊十二星座和十二生肖,不同膚色不同國家,各式各樣性格迥異的炮友。而莊臨甚少參加他們那些所謂的盛宴,即便人在現場,也是冷眼旁觀。莊臨有潔癖,又有很強的占有欲,二者結合,潔癖更甚,占有欲也更為扭曲……

    隻是湊巧,艾朗剛好符合他迄今為止的所有幻想。

    莊臨看著那些照片的低端,艾朗又發來文字消息:“睡不著,好想你。好想你,睡不著。睡不著,好想你。好想你,睡不著……”

    兩段式的六個字,前後顛來倒去,理不清前因後果究竟是“因為睡不著所以想你”還是“因為想你所以睡不著”,艾朗複製黏貼了一大串,幾乎占據聊天框的一大半。

    而這段讓人哭笑不得的文字下麵,他說:“早點睡,麽麽噠,愛你哦,明天早點回來哦,我不打擾你學習了。”

    莊臨無奈地想,這大概是他見過的最沒誠意的“不打擾”了。

    莊臨同樣遺憾現在沒能躺在艾朗身旁,為自己不能在那具白皙無暇的身體上“不小心”留下星星點點的虐痕而可惜。他給艾朗回複了文字消息,依然是謙和又羞赧溫柔的語氣。

    “學長,快睡吧。”

    “晚安。”

    ·

    周日當天。

    艾朗一覺睡到十一點才自然醒,獨自一人呆在公寓,早午餐被一頓外賣給打發了,一整個下午他都在客廳和臥室裏忙忙碌碌,一邊勤奮地打擾衛生,另一邊又忙著護膚,互不耽誤。

    刑璐給艾朗打電話的時候,艾朗正跪坐在床上,進行第二次拿著床潔寶除蟎吸塵。

    “喂?”

    “嘿,寶貝兒,起床了沒,穿衣服了沒,屁股還好嗎,我現在能過去拿東西了嗎?”

    “起了。穿了。動若脫兔,緊如處子,水多、活好、耐操。...你趕緊滾過來吧,順便給我打包一份燒仙草帶過來,要茉香味噠,不要加葡萄幹和蜜棗麽麽噠。”

    “……”

    刑璐還納悶艾朗怎麽就隻點了一份,當她提著兩杯燒仙草按響艾朗公寓的門鈴時,這才發現隻有艾朗一人在公寓。

    刑璐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艾朗一圈,不無意外地問:“咋回事兒,大好周末在打掃衛生?休菊期?”除了這個冠冕堂皇的可持續發展的理由之外,刑璐還真無法替這位饑渴了二十年、就差自己摳著菊花過日子的正主兒想出第二個理由了。

    艾朗白了刑璐一眼,將床潔寶暫時擱在沙發上,拎走刑璐提過來的燒仙草,在矮桌旁邊盤腿坐下,一邊解開袋子,一邊嫌棄道:“我現在是久旱逢甘霖,精貴,恨不得能射嘴,一滴不浪費,誰跟你休菊期呢。”

    艾朗滿口汙言穢語,揭開燒仙草的透明蓋,一勺子切了一大塊冰冰涼涼的燒仙草塞進嘴裏,一本滿足,沒有莊臨陪伴的低氣壓周末這才得以稍稍回血。

    刑璐對於艾朗的口無遮攔早已經見怪不怪,跟著盤腿坐在地毯上,感慨道:“你這才脫單多久啊,離了男人就不能自理了不成?”

    艾朗義正嚴辭地反駁,“這個真沒有,我覺得脫單後我的生活更加積極了呢。你看,我早上十一點起床,沒有賴在床上追綜藝,一下午掃地又拖地,床上和沙發都用床潔寶吸得幹幹淨淨,我現在每天還堅持做了三組提臀運動,一閑下來就又開始縮肛運動,自律性可強了……”

    刑璐聽得腦殼兒疼。

    艾朗一向喜歡熱鬧,旁邊一有刑璐陪他叨叨幾句,他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你記得我認識的那個主播朋友吧?他和他男朋友就住在上下樓,還整天逼逼著不能同居夜不能寐,覺不能睡,我以前還覺得吐槽他恨不得和他男朋友合體成雙頭怪,現在,哎呀,我恨不得每天都得咬著男朋友的那啥啥入睡,哦對了,最近覺得□□都浪費時間,我得去買幾條開襠褲,直進直出,方便快捷,同居必備單品,強推。”

    艾朗雷厲風行,叼著小勺子就摸出手機登上淘寶。

    刑璐腦子轉不過來,她的額頭突突直跳,隻覺得艾朗今天的情緒格外高漲,問:“這都……什麽跟什麽?”

    艾朗轉過臉對她笑眯眯,滿麵春風地宣布道:“其實呢,我昨天決定和莊臨同居了。”

    “哦……”

    刑璐張了張嘴,對於這個“我以為你們早就同居了好嗎”的話題不知該作何反應,訥訥地說道:“我覺得吧……如果步大雙他們知道了,肯定會說你背叛組織的。”

    原本是約好了將來要一起去住姑婆屋的好姐妹,如今卻說你每天不含潔寶就不能睡。姐妹心已碎,聞者皆落淚。

    艾朗舀了一塊芋圓塞進嘴裏,說:“you can you 被.操,no can no 捷豹。公平公正攻不應求,我也沒辦法啦。”

    刑璐徹底放棄了和艾朗文明溝通的想法,急忙轉移話題,“我的東西呢?”

    艾朗舔著勺子,朝著刑璐後麵的沙發旁邊努了努嘴,道:“喏,還有你的u盤在我臥室的桌子上。”

    刑璐起身走去艾朗的臥室拿u盤,艾朗今天的衛生做得很到位,室內幹淨整潔,還飄著淡淡的香水味兒。

    她的目光在整潔的電腦桌上掃了一圈,揀起那個格外顯眼的小黃人外殼的u盤,拴在吊圈的銀鏈子往手指上一套,她正欲轉身出門,剛好瞥見了桌子上的小木偶人兩腿中間夾著的兩根棒棒糖,隨手就拔一顆下來,不想兩根棒棒糖的紙棒上還拴著一根金色紮線,圈得很緊。

    刑璐朝外喊道:“你這是把棒棒糖當成裝飾品呢?”她的聲音不大,但是意外的激起艾朗的高聲嚷嚷——

    “誒!你!不許吃我的棒棒糖...啊!”

    艾朗大聲叫喚還不放心,平時那懶得像寄生蟲的家夥,這會兒卻為了保衛兩根棒棒糖而風風火火地跑進臥室,從刑璐手裏搶走棒棒糖,重新妥善地插回原位之後,說:“這是剛認識莊臨的時候,他送給我的。”

    艾朗回想起當初在演藝部麵試莊臨的時候,莊臨就拿了一根棒棒糖當道具,後來兩人在走廊上交談時,莊臨又掏空自己的口袋,把剩餘的兩根棒棒糖都送給了他。說來這三根棒棒糖可算是定情信物,隻是三根棒棒糖已經被他吃掉了一根。

    艾朗陷入自我感動的回憶中,刑璐皺眉撇嘴,對艾朗一臉嫌棄。

    刑璐從昨兒到早上都陪同曹淮德等人去車站,她剛剛才回學校,到宿舍卸下背包之後就直奔艾朗這兒來了,本以為艾朗和莊臨呆在公寓裏過著甜甜蜜蜜沒羞沒臊的二人世界,她打定主意拿了東西立馬走人,因此沒有帶電腦過來製圖填表,也就沒有在艾朗的公寓逗留太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