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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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艾朗這種有顏還有錢的飼主可是圈內鳳毛麟角的稀有品種, 在大學城偌大一個圈子裏也是聞所未聞。不誇張的說,隻要艾朗躺在床上招招手, 不費吹灰之力, 爬床的人絕對蜂擁而至,即便坐地起價,仍有人慕名而來。現如今艾朗花錢求操,著實是便宜了莊臨。

    艾朗一門心思隻想讓莊臨再喜歡他一點, 更更更喜歡他一些, 最好能像嗑.藥一樣產生難以戒除的依賴性。

    深夜。

    莊臨躺在床上, 單手枕在腦後, 另一隻手拿著手機翻看消息。掛在床頭櫃上的小夜燈像個害羞的小女孩, 縮在一角偷偷窺探莊臨,暖黃色的燈光隻覆及半張臉。

    莊臨躺姿隨意, 枕著一隻手臂, 曲起一條大長腿,目光漫不經心地在群聊消息裏一目十行地掃過去兩眼。

    滿屏的聊天消息隨著他的手指撥動而下滑。

    “你這麽急著回去幹嘛啊, 我明天就回a市了!你都不多陪陪我@莊臨”

    “wuli臨臨, 有個小模特聽說你在z大讀書, 想要你的聯係方式怎麽辦”

    “嘖嘖嘖,上趕著給阿臨暖床”

    “立馬把這事安排上!我在e國也能放心了”

    ……

    微信群裏群魔亂舞, 嘻嘻哈哈,群名被臨時更改為“熱烈歡迎趙帥回國省親”。群內有十三個人, 但今天參加聚會的包括莊臨在內, 到場也隻有七個人, 七人相聚已是不易,除了莊臨,其他幾人均是逃了課從全國各地趕來赴約的,剩下的人遠在國外,平時早晚顛倒的時差黨,也都趁此機會聚在同一個群裏刷得飛起。

    莊臨單手輸入文字:

    別瞎操心。

    莊臨剛按下句號並把消息發送出去,就聽到浴室的門打開了,他將手機息了屏,平放在胸口上,目光一錯,艾朗已經走到床邊,隻感覺到床鋪微微塌陷,艾朗單膝壓在床沿,直接跨坐在他身上。

    莊臨在艾朗俯身之前把手機放到了床頭,艾朗下一秒就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埋頭在他肩窩磨蹭,嘟嘟囔囔,沒話找話。

    “你洗澡是用我的沐浴露嗎?”

    莊臨猶豫著要不要抱住艾朗的腰身,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嗯。”

    就聽艾朗嗔道:“怎麽用在你身上就這麽好聞啊,本來想換掉它的,現在又舍不得了。”

    莊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接什麽話。

    艾朗最近有些黏著他,平時倒還看不出來,但是每當兩人做完之後,艾朗就總喜歡緊挨在他懷裏說些無關緊要的話,說話的語調輕輕柔柔的,像是在說睡前故事,直到說困了,就索性趴在他懷裏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一般來說,即便莊臨沒能回答上話,也不妨礙艾朗繼續聊下去。比方說現在,艾朗自顧自地轉移新的話題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的,能問問嗎?”

    莊臨不解:“嗯?問什麽?”

    耳邊靜了一會,莊臨才聽到艾朗繼續說:“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莊臨不假思索:“沒有。”

    “誒?那我是你的初戀?沒騙我吧。”

    雖然莊臨看不到艾朗的臉,艾朗輕揚的語調還帶著疑問語氣,但是他能從艾朗輕快的語調裏聽出艾朗對這個回答也滿懷歡喜。隻是,不等莊臨回答,艾朗就又說道:“那你之前有沒有想過如果談戀愛了,最想和戀人一起做什麽事?”

    莊臨當然沒有想過這種少女心爆棚的問題,於他而言,“戀愛”一詞甚至還從未在他的腦海裏形成過一個獨立的概念,取而代之的是“婚姻”和“性.愛”二詞。

    各取利益的婚姻,和各取歡愉的性.愛。

    莊臨不答反問:“學長呢?你想要做什麽?”

    莊臨的嗓音低而溫...柔,體貼地詢問他。這也正中艾朗的心意,他不安分地挪了挪身子,彼此的體溫觸手可及,語氣中隱約透露些許期待,一一細數道:“首先同居才有實感,每天睡醒都能看到他的臉,摸摸他下巴微紮的小胡渣,周末還能抱著他繼續睡個回籠覺……

    兩人同校最好不過了,下課早的時候,回公寓之前還能一起去逛周邊的小超市,買了菜和肉回去做飯……

    如果他沒課獨自留在公寓,我會假裝忘帶鑰匙,等他幫我打開門,就站在屋裏無奈地看著我,說,這個月第幾次忘帶鑰匙了,下次要罰我站在門口多等上幾秒……

    哦對了,還有,遊樂園每年的周年慶都有學生票半價的活動,我今年都大二了,三年內不想再錯過半價票。”

    “……”

    莊臨聽了艾朗列數的清單,除了詫異艾朗是事先打好腹稿的,還是隨口這麽一說的,他的重點大部分傾向於艾朗話裏的代稱。

    艾朗沒有看到莊臨眼睛一眯,隻聽到他說:“他?”

    聞言,艾朗靠在莊臨肩頭低低地笑出聲來,他的心情似乎很愉快,摟著莊臨的脖頸,聲音含著笑意說:“你!所有‘他’都是‘你’。”

    艾朗說得可愛。

    莊臨沒有出聲,而是單手摟著艾朗的腰部,另一隻手輕輕地按在艾朗的後腦勺。

    兩人互相擁抱,在片刻的寧靜過後,艾朗忽然驚呼一聲,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艾朗就被莊臨反壓在床的另一側,艾朗沒來得及看清莊臨的表情,溫熱的嘴唇已經攪亂他的呼吸,虛虛掛在莊臨後頸的雙手一收緊,他熱烈地回應著莊臨的吻。

    ……

    迷糊入睡之前,艾朗忽然又輕聲問了一句:“你最喜歡的是不是我的臉?”

    莊臨睡意昏沉,反應遲鈍,哼出鼻音應道:“嗯?”

    這一聲落進艾朗的耳朵裏,卻成了“嗯……”

    艾朗嘟囔一聲:“那就好……”

    艾朗全身上下最自信的隻有他的臉。

    而他起碼有信心能繼續好看好幾年。

    ·

    次日。

    艾朗一到課室,剛把書擱在桌子上,就聽旁邊的刑璐托著側臉歎息道:“我親愛的盆友,你這好不容易才剛剛脫單呢,騙騙昨兒晚上就又分手了。”

    艾朗坐了下來,隻是微微有點詫異:“‘又’分手了?”

    “又”還被咬了重音。

    馬翩分手失戀已成惡性循環的常態,艾朗想裝出驚訝的樣子都裝不出來——更詭異的是,即便艾朗裝出來也沒人會信。

    刑璐顯然和艾朗一樣見怪不怪,昨晚在馬翩麵前甚至都喪失了安慰人的動力。

    在刑璐看來,作為她交情最深的gay蜜,馬翩和艾朗兩人卻一直都是兩個極端。艾朗的外貌漂亮得堪稱為囂張,他對待感情這個好壞由命的漩渦卻是謹慎小心得有些畏畏縮縮;馬翩相貌軟萌可欺,卻執著於追愛之旅。刑璐認識這兩人的一年多以來,她見慣了艾朗獨善其身,也同樣見慣了馬翩從一段虐緣葬身於另一段新虐緣。於是艾朗隔絕免疫,馬翩卻是千錘百煉,煉就成他現在依然執著於尋找真愛卻始終被拋棄的結局。若是換個說法,則是艾朗怕愛怕受傷害,而馬翩被情這個字割得遍體鱗傷,卻依然對它懷有最美好的幻想。

    馬翩的經曆,可以說是勵誌得催人淚下。

    階梯教室裏陸續來人,前三排的空位很多,後幾排幾乎滿座。

    艾朗嚼著泡泡糖,一邊忙於安撫被他逮去照顧網店好幾天的步大雙的情緒,一邊又心不在焉地問了刑璐一句,“這次又是因為劈腿分手的?”

    像馬翩這樣的軟萌小可愛,總能吸引一群暫時吃膩了妖豔賤貨而亟需換換清新口味的渣男,渣的本質千篇一律,渣的...程度卻各有不同。其中他的某一任男友還在一次聚會上對艾朗表現得過分殷勤,以至於艾朗在此之後本能地拒絕和馬翩的各任男友同框出現。

    馬翩經曆的每一段感情裏,唯一不算太虧的也隻剩下對方通常都是高富帥這一個可取之處。

    艾朗一直覺得馬翩最可愛之處就在於他的天真爛漫——天真和傻子在本質上應該有所區別,若是安在馬翩身上,艾朗隻能解釋為,天真是傻得可愛,而傻子之所以被稱為傻子,也隻是長得還不夠可愛。

    畢竟隻有馬翩那個傻逼小可愛,會寄希望於一個對感情沒有忠誠概念的渣男竟然會甘於平淡,渴望安定。

    刑璐晃了晃腦袋,嘟著嘴哼唧:“八成是了吧,他男朋友——哦不對,應該改口說‘他前男友’了,不就是信息學院那個林羽嗎?他在信院可是很出名的呀,高帥富,嘴巴又甜,追起人來能把人哄得暈頭轉向,就算分了手,也能讓對方心甘情願地當他的紅顏藍顏,以備這位大帥比隨時還能吃口回頭草。”

    “……”

    艾朗抬起頭,目光總算正視刑璐一眼,目光裏帶著七分質疑,心口不一地誇了一句,“這是真牛逼。”

    刑璐聳了聳肩膀,客觀點評道:“可能好吃的不是那一口回頭草,他隻是熱衷於證明自己有魅力,每個前任都對他念念不忘。”

    艾朗對刑璐的猜測表示讚同。

    刑璐不無擔心道:“騙騙唯一的優點就是他每次都能和前任斷得一幹二淨,希望他這次別栽在這人身上。”

    馬翩一條筋往渣男堆裏衝到底,刑璐他們想攔也攔不住,隻能雙手合十對天祈禱。

    艾朗吹起一個泡泡,對此沒有表態。

    上課鈴打響,艾朗才把泡泡糖吐出來用紙包好,教授也已經走進教室裏了,正在講台打開投影儀,刑璐翻著桌肚裏的書包,又小聲地多說了一句,“我有時候覺得你家莊臨跟騙騙是同一類人,但是有時候又老覺得好像哪兒不太對勁。”

    艾朗對此可不敢苟同,哧道:“我家莊臨隻是乖一點而已,乖可不代表傻。”

    刑璐聞言就撞了下艾朗的肩膀,嬉皮笑臉地調侃道:“我那是故意挖苦呢,你還真變成‘你家’的了。”

    艾朗厚著臉皮應了一聲“他就是我家的了”,忽然想到之前和刑璐打過的賭——如果艾朗真的對莊臨動了感情,就算他輸了,當時定下的賭注是艾朗的套圈圈水機。艾朗有段時間沒再搗鼓那個小玩意兒了,也不知道丟在哪裏,心想回頭要去把它翻出來轉交給刑璐。

    等到上課的時候,教授的聲音從話筒裏被放大數倍,蓋過講台底下的竊竊私語。

    艾朗一臉懵逼地和黑板上的板書相顧無言,不過是稍微走了下神,他的腦子裏就剩一片漿糊,攪得黑天暗地,腦殼疼痛。

    坐在隔壁的刑璐老早就繳械投降,趴在桌子上胡亂畫著紙片人兒,她瞥了一眼終於跟著趴下來的艾朗,湊過去小聲說:“對了,曹淮德好像這周末又接了一個展模活動,這次準備多帶新生去開開眼界。”

    艾朗哼了一聲,下巴抵在手背上,形狀性感的嘴唇都被壓得變形,最大限度地表現出他的不滿。

    “‘多帶新生’?那莊臨不算新生啊?”

    刑璐聳了聳肩,跟艾朗交頭接耳,“我覺得他這次肯定也不樂意帶莊臨一起去。”

    雖然艾朗沒把一次兩次的兼職當回事,但是曹淮德一而再再而三地將莊臨排除在外的行為還是讓他惱火不已,生氣道:“上次是剛好撞上社團裏有人說莊臨閑話,這次又是為了什麽?”

    刑璐白了艾朗一眼,艾朗這個當事人總是缺少自知之明。她說:“因為上周六,曹淮德故意不帶莊臨去車展,你故意接了一個婚紗拍攝,還反串穿婚紗跟莊臨秀了波恩愛。曹...淮德是什麽人?暗戀了你整整一年的癡情種啊,他有多愛你,現在肯定有多痛恨莊臨。”

    艾朗實在聽不下去了,連忙打斷她:“行了行了,別再愛不愛的了,我聽了渾身都難受。”

    刑璐說得正起勁,被艾朗製止就撇了撇嘴。(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