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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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短信是群發的, 艾朗和莊臨也在收信人的列表裏。艾朗點開信息看著那條通知,又看了一眼筆記本電腦屏幕裏的視頻文件, 不經意地皺了下眉。
刑璐發完短信,說:“大功告成,下課後順便去學院的教學樓辦公室找助理拿鑰匙就可以了。”
她的心情大好, 笑嘻嘻地問:“你們要喝熱咖啡或者是奶茶嗎?我下樓到對麵去買。”
艾朗搖頭說“不用”, 莊臨也跟著搖頭婉拒說謝謝。
刑璐撇撇嘴,哼哼兩聲, 覺得這兩人可真是掃興, 便拿著手機走了。
刑璐一走, 莊臨就轉過頭問艾朗:“學長是覺得有什麽不妥嗎?”
三人吃過午飯回到久違的活動室, 刑璐看到視頻就“幸災樂禍”地直呼“哇這碧池真不要臉”, 但艾朗看了視頻卻一言不發不加任何評價。
艾朗的反應分兩種情況,一種是不屑於評價,一種是想評價但欲言又止。莊臨猜他更傾向於後者。
視頻是拉著播放的, 畫麵裏一有其他無關人士出現便對其全程厚碼,而作為今日主角的另兩名女生則高清無/碼地出現在鏡頭裏。
視頻的觀感是最直接的,從視頻中可以看出兩個女生是自願參加宴會的, 也可以看出這個視頻一播出, 這兩個女生便徹底毀了。
艾朗沉吟片刻, 開口說:“今晚如果在課室裏播放這種視頻, 可能不太合適。”
艾朗這句話是撇除同情心提出的, 視頻裏有些鏡頭的尺度之大已是涉嫌公開播放yellow字母片的程度。
再者, 如果目的隻是想要用這片子來證明財色交易與艾朗無關的話, 完全可以隻將女生私下與主辦方的人會麵的片段放出就好。
艾朗自認自己沒有莊臨這麽硬氣,這不是聖母或聖父的問題,而是他不如莊臨有底氣,凡事得講究“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處事之道。
莊臨聽了艾朗說的話,輕輕地點了下頭,溫柔地笑道:“如果學長覺得沒有必要做得這麽‘過’的話,那我就再給她們一次機會吧。”
艾朗對莊臨臉上掛著溫柔無辜的假麵已經有了後遺症,再搭配莊臨這句話,怎麽看都不像是決定寬宏大量“留一線”的兆頭。
艾朗問道:“你準備怎麽做?”
莊臨眨眼:“學長先答應我,從今天開始算起,每天都要讓我接送你上下學。”
“?”
艾朗現在平心靜氣地坐在這裏和莊臨對話,單純隻是因為這事關他被人惡意踐踏的名聲,不願提及他和莊臨的感情糾葛。
莊臨忙說:“就一個月,30天。我隻負責接送你上下學,一起吃飯,其他的不會勉強你。畢竟我也沒法一直逃課跟著你……”
艾朗沒有回答。
但下午上課他也是坐莊臨的車去教學樓的,放學後和刑璐去拿了課室的鑰匙,晚飯也是和莊臨一起吃的,畢竟u盤還在莊臨身上。
·
晚上20:00整。
今晚和已逝的無數個夜晚並沒有什麽不同,但台曆最後一頁的最後一個數字所代表的12月31日,卻給這“跨年夜”賦予了隆重的儀式感。
這是屬於情侶的二人之夜,也是屬於宿舍或班聚的狂歡之夜。當然也有不少社團部門都發出部門聚會共度跨年夜的通知,但是要像禮模部一樣幾乎全部門到齊卻也是史無前例的情況。
可見刑璐那條通知發得有水準,既抓住群裏愛傳謠愛看八卦的群眾心理,又讓涉事人員擔心之餘不得不出現——尤其是已經承認“被下了藥所以身不由己迫不得已”的女生,堅信宴會進場檢查嚴格是她咬緊牙關死不承認的心理依托,縱然刑璐和艾朗能找到證據也都隻是邊角料,無法給她判...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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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班級課室分散坐了二十多人,拉幫結派談不上,但是親疏遠近的關係倒是分得很清楚,哪幾個關係更親近,哪幾個關係疏遠,一眼明了。
涉事的女生是自己過來的,平時和她走得近的幾個人,早就提前坐在教室的角落裏。教室裏的座位分布是左右各有六張單人桌拚桌,即是左右各有六個位,而涉事女生平時走得近的三個人,此時已和另外三人拚成一桌。
涉事女生站在班級後門口,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好姐妹,三人之一的方超恬抿著嘴唇,不忍心地細聲說道:“要不我們去前麵坐吧……”
另外兩個女生沒有吭聲也沒有動作,對站在她們身後的涉事女生的目光也避之不及。
女生在後門口站了一會兒,班上其他人也窸窸窣窣小聲議論著,時不時回頭看她一眼——那眼神倒不一,有看熱鬧的,有戲謔的,也有同情她的——畢竟她現在對外的說辭是“被下了藥”。
身後有腳步聲走近,她回過頭,隻見艾朗站在麵前,對她微笑:“我們出去談一談吧。”
“……”
艾朗把女生帶走了,而刑璐則走上講台。
刑璐笑眯眯地掃視了教室一圈,瞥了一眼坐在底下的莊臨,笑意更濃,她的雙手扶著講台的左右兩角,問道:“廢話不多說,咱們直接進入主題吧。aw車展當天,我們的艾朗部長是下午三點多才趕到現場的,當時有誰看到他了,舉個手我看看。”
刑璐這個開場白雖然有些古怪,但當天看到艾朗中途到場的人不在少數,甚至還包括莊臨,其他人猶豫著舉不舉手的時候,莊臨已經舉起手道:“我當天是和部長一起過去的,還可以提供網約車記錄。”
說著,莊臨把事先截好的圖發在微信群,包括了來回兩趟網約車的記錄——去程的起步時間是14:47,回程時間則是同日的21:07,兩趟車的出發地和目的地相反。
刑璐:“好,那麽,當天看到部長和莊臨一起出現在展館的舉個手。”
一個男生遲疑著舉起手,接著陸續有人也跟著舉手。
艾朗和莊臨當日一到展館就直奔出事的休息室走去,第一個跟他倆接應的,就是這個得到曹槐德指示去接艾朗的男生。
男生如實說道:“當天出了意外,曹槐德副部長因急事已經不在展館了,他讓我找艾朗部長,說是找到艾朗部長,就能輕易擺平。”
這句“輕易擺平”直到事後曝出艾朗種種謠言的時候,聽起來就又是另有一番深意了。
男生正在說著,教室後門開合發出的聲響引得後排幾人好奇地回頭張望,站在講台上的刑璐看著曹槐德開門進來,正好男生說完,刑璐便微笑著問道:“曹槐德副部長當時確實有說過這話嗎?”
眾人循著刑璐的目光“刷刷”回頭去,就見曹槐德重新關上教室門,就近在後排的空座坐下來,一貫冷淡的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他淡漠地說:“我相信艾朗的業務能力。”
所以他說了那句話。
字麵意思並不矛盾,但偏叫人自發自覺的浮想聯翩。
刑璐幾日不見曹槐德,忍著跳下講台爆錘曹槐德的衝動,微笑著又說:“根據莊臨發的網約車起步時間推測,抵達展館大概是一個多小時,大概四點多了,預計艾朗獨自一人跟著主辦方的負責人離開休息室絕對超過四點半,大家對我的計算能力沒異議吧?”
底下的人都摸不清楚刑璐繞彎問這話的目的,大多選擇沉默,也有人則以沉默表示默認。
刑璐雙手一合掌,說:“ok,那就先來解答第一個問題——部長被負責人帶走的這幾個小時裏,他到底在做什麽。”
講台上的多媒體一直開著,刑璐晃動鼠標,在座的...人這才注意到幹淨的桌麵上有兩個視頻文件。
刑璐點擊第一個,將視頻拉到最大。
前麵的電燈管被關了,屏幕的顯示度更好。視頻的角度是定點俯拍,從視角來看顯然是走廊上的攝像頭拍的,從正臉可以辨認出是艾朗和一個西裝革履的展館負責人。
在座的其他人看到視頻後反應各異,有迅速猜想視頻來曆的,有一臉茫然地看著視頻等待刑璐劃重點的,也有關注點奇特,驚訝於視頻的進度條長達數個小時的。
視頻上顯示艾朗走過走廊,緊接著鏡頭一切,另一段監控視頻接上,同樣是艾朗和那個陌生男人在走廊上走著的視頻,第二段視頻播完,刑璐便點了暫停,畫麵停在艾朗他們漸漸走離攝像頭監控區的背影。
刑璐將進度條的光標前移,晃動鼠標,在視頻底部挪動著,說道:“看到底部時間了嗎?第一段監控視頻的時間是201x年12月1x日16:54:36,第二段視頻的時間是17:02:49,和剛才推測部長獨自一人被帶走的時間相近。”
沒有人會記得確切的時間,按照推測,這個時間點的確算是符合。
刑璐見狀,點開視頻又迅速暫停畫麵,隻見視頻上剪入了社團群的聊天記錄,圖上的匿名發言無一不是以最大的惡意揣測艾朗被帶走之後去了哪裏,又幹了什麽。
刑璐說道:“大家對這些圖不陌生吧?這都是我從咱們群裏截下來的,雖然是匿名發言,但是就算一人分飾多角,按這麽多個id亂入,少則四五人,多則十幾人吧?”
無人應聲,刑璐微笑著說:“那就一起來看看,部長接下來到底在做什麽吧。”
視頻繼續播放,一開始畫麵的播放速度是正常速度,隻見艾朗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裏坐下來,一張小圓桌,一扇窗,房內兩個人——艾朗坐在桌子旁,給他帶路的負責人負手站在一旁。
突兀地出現在艾朗的手裏的,是一台紅藍手柄的遊戲機。
視頻從一倍速度跳到兩倍速,從單個監控鏡頭拉到兩個鏡頭同框,與前台車展的攝像鏡頭並列播放增加可信度,底下加速跳動的實時時間也和艾朗當日離開的時間相符合。
盡管艾朗後來對外聲稱“打了四個多小時遊戲,眼睛都快瞎了”的說辭讓大多數人認定是鬼扯,現在卻不得不信服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遊戲代打業務真是當代的致富之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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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f棟和h棟相連的三樓天橋上,艾朗和那個女生站在那兒,女生心情萬分複雜,垂在身側的手指擰著自己的衣角,表麵上則是強裝鎮定。
夜幕黑禿禿的,無繁星也無皓月,遠遠望去,隻有一兩顆落單的星子散發著微弱的螢火之光。
夜風倒是挺冷。
艾朗輕聲咳嗽,站在他旁邊的女生猶豫著是否該開口假意關心一下,就聽艾朗出聲問她:“冷不冷?”
“……”
女生搖頭,說:“我還好……”
艾朗接著應道:“我挺冷的。”
女生心裏從剛才和艾朗單獨出來就不得安寧,聞言就道:“要不我們先回去?”
艾朗微微一笑,側過身來,眉目溫柔地問她:“你沒有什麽話想跟我說的嗎?”
女生目光一縮,嘴巴卻抿得很緊。
艾朗的聲音莫名帶著繾綣的溫柔,溫聲哄道:“這裏隻有我們兩人,你和我都心知肚明,你不覺得你還欠著我一句道歉嗎?”
女生咬著嘴唇,內心糾結,卻仍警惕著艾朗是否帶了隨身錄音器,想要騙取她當麵供認。
女生垂著眼眸,沉默半晌,再出聲時便帶著哭腔,她說:“對不起……對不起……”
天橋上的風大,艾朗覺得有些冷了,把手插進右邊...口袋,輕聲問:“為什麽對不起?”
艾朗的語氣並不嚴厲,女生卻泣不成聲,什麽話都說不了,隻會這一句帶著哭腔的“對不起”。
艾朗看著她抽泣得打顫的單薄肩膀,說:“我理解你,你是因為那天摔碎了主辦方的珠寶一時想不開才會走歪路的吧?別哭了,隻要你一會回到教室跟其他人解釋不關我的事,我就原諒你,好嗎?”
女生的肩膀隨著抽泣而輕微聳動著,像是點了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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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裏的艾朗之鬱悶之煩躁之崩潰,被關在小黑屋裏刷了幾個小時金幣的噩夢以二倍速呈現在監控視頻裏和諸君共享。
對著大同小異沒有任何變化全是尿點的視頻,觀眾觀感疲勞,觀影之煩躁在刑璐的鼠標一晃而過之後不經意露出的猶如boss的10000lp以秒記掉0.1的進度條之後,迅速化為崩潰。
本該是浪漫愉快的跨年夜,傻坐在教室裏打哈欠看監控視頻,圖啥?
有人壓著不耐煩,賣乖道:“副部,我一直都相信部長是打了一下午遊戲的,隻有不相信的人才會想再繼續看下去吧。”
刑璐微微笑著,低頭看看時間,這才過去了37分鍾,監控視頻的進度條也還剩下很長的時長。
她笑著回答道:“怎麽了?每次群裏匿名出現這個話題,我看你們加入話題的興致都很高呀,幾分鍾沒打開群聊消息就能刷個幾千條,也沒人站出來打斷聊天消息或是表明相信部長的決心呀。”
那人吃癟,尷尬地沉默了。
刑璐挪動鼠標,把全屏播放的視頻縮小化,擱在屏幕的右下角讓其繼續播放,抬起頭接著說:“關於最近鬧得最凶的第二個謠言,大家都知道吧——據說社團裏有人和車展私下交易,專門選對參加車展的女生下藥,逼,良,為,娼的事。這事是出自某女主角聲淚俱下的控訴,至於這個某人,女主角沒有明說,但是咱社團裏的正義之士都認定是部長吧?”
刑璐設問卻又不等回答,她在屏幕上點出第二個視頻,這個視頻的進度條卻是相對可憐了,全長隻有4分鍾。
視頻的開頭,同樣是先貼出群聊天記錄選取的截屏圖。
視頻一打開,搭配封麵圖的聊天截圖,再加上刑璐話裏的引導,這短短的4分鍾視頻卻是讓在座的人莫名緊張起來,其中,有人是因為太期待,有人卻是真緊張。
刑璐說:“播放視頻之前,我先解釋一下,當晚的慶祝派對是私人派對,不對外開放。有人好奇我為什麽能拿到這些視頻,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是通過當日負責和咱們社團簽訂了展會合同的負責人拿到視頻的,是他幫忙調查出咱們社團私下參加交易的學生並給我調出視頻,由於隱私問題,視頻隻能對當事人打碼,但負責人可以為我作證。”
聞言,坐在角落裏的曹槐德嗤之以鼻道:“怎麽作證?”
刑璐那話本就聽來頗有古怪,底下的人各有想法,刑璐無視曹槐德的提問而直接點開視頻也讓人心生猜疑。
果然,視頻一播放就證實了有些人心裏的“果然”——
所謂的“打碼”,幾乎是厚碼,厚到隻剩一坨爹媽都認不出來的色塊。視頻中是兩個穿著車展當天的旗袍的女生在一個西裝男的帶領下走進房間裏,底部大紅色的監控時間顯示的是201x年12月1x日18:35:06,三人坐在桌旁“似乎”達成協議,男方繼而拿出手機“疑似”給兩個女生掃碼付了款。
以上出現的“似乎”和“疑似”等不確定的詞眼也是不得已,畢竟監控視頻的清晰度很有限。
車展按主題劃分區域,禮模部負責的展區集中在兩個小區域,旗袍正是她們當天負責的主題。
底下有人驚訝:“怎麽是...兩個人?”
雖然車展當天一人要換幾套服裝,同展區的服裝也各不相同,但傍晚六點多換上的那一套正好是最後一套服裝,也是全區統一的唯一一套服裝。刑璐拿出的視頻足以證明視頻中的兩個女孩是禮模部的成員,但是無法證明視頻中便是商談交易的現場,女孩臉上比地厚的馬賽克也根本無法辨認出是誰。
4分鍾的視頻播放了1分半鍾被暫停播放。
這就跟k房裏自己點唱的歌剛播放兩句就被切歌,又跟一周一集的連載動漫看到激動處響起片尾曲是同個道理。
坐在底下的人都被吊得心癢難耐。
刑璐抬起握著鼠標的手,抬頭道:“除了被曝出不雅照的主角外,視頻中和主角一起的另外一個女生是誰,隻要現在給我發句微信承認是你,我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
她的眼睛掃視底下一圈,男生們好奇地四處張望,女生們則誰也不敢動手機,生怕被誤會了。
刑璐開口說道:“不要看來看去,全都抬起頭看我。”
刑璐這麽一說,張望的人也收斂了些,但是刑璐靜靜地等了三分鍾,手機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刑璐低下頭說:“好,那我們繼續看視頻。”
鼠標一動,暫停的畫麵也再次動了起來。
視頻畫麵一變,原是定點俯視的監控視角忽然變成平視正前方且近距離拍攝的鏡頭——跟照鏡子一樣。
不少女生看到這個鏡頭都心裏一驚,想到她們在車展化妝間裏正對的鏡子背後隱藏了一個攝像頭,她們全都手腳發涼。
鏡頭裏的女生湊近“攝像頭”前補妝,臉部五官的厚碼依然模糊但隱約能分辨出眼鼻口耳,不至於爹娘不認。女生穿著大剌剌露肩露胸脯的情趣裝,低胸裝下,胸部上有一顆淺褐色的痣清晰可見。
女生補了口紅,轉身跟後麵的女生說話,另一個女生的臉同樣被打了厚碼,但她的一靜一動都顯得比較拘束。
視頻顯示的實時時間是22:56:32。
刑璐再次暫停視頻播放,已播時長累計3:47 / 4:02,剩下最後的15秒。
刑璐又說:“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現在站起來在所有人的麵前道歉,視頻就到此為止。”
“……”
除了和艾朗離開的女生,社團裏的女生全都在教室,刑璐的語氣變得很冷漠,全班靜默,就跟小學時老師說要提問回答的課堂一樣靜到落針可聞。
沒有人站起來,也沒有人出聲。
刑璐在賭,賭對方會主動認錯;對方也在賭,賭刑璐隻是虛張聲勢。
沉默了三分鍾。
刑璐沒有說話,直接點開視頻。
底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圍觀群眾,都對剩下的15秒視頻滿懷期待,全場大概也隻有一人是揪著心髒忐忑不安的。
視頻繼續播放,出乎意料的是——屏幕一黑,剩下的15秒竟然是全程黑屏的!
所有人都一臉懵逼,恍惚了一會兒才明白了:刑璐一開始就說這是私人派對,沒有對外開放,所以她也沒拿到有力的證據,今天裝腔作勢也隻是打心理戰引誘當事人自亂陣腳。
就在這時,悄靜無聲的教室響起開門聲,“哢擦”一聲,金屬開合摩擦發出的聲音吸引教室裏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們轉過頭去,隻見艾朗帶著那名自稱“被下藥”的涉事女生一起進來了,女生從後門進來後,目光掃過自己的小姐妹。
艾朗帶著女生走到講台,他看了一眼屏幕上已經播完的4分鍾視頻,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女生紅著眼眶,低著頭跟在艾朗身後走到講台上,艾朗站在刑璐旁邊,輕聲對那女生說:“你有話要當著大家的麵對我說,對嗎...?”
女生微微抬起臉來,嘴唇被咬得發白,她啜泣著,小聲喃喃了一句,但她的聲音太小了,站在她旁邊的艾朗和刑璐都聽不清楚,更別提其他人了。
艾朗哄道:“聽不清,你能稍微大聲一點嗎?”
女生帶著哭腔,說:“對不起……”
艾朗問道:“對不起的原因呢?”
整個社團的人都在下麵坐著,聽著,等著。
女生哭著出聲:“對不起……因為……因為我摔壞了好幾萬的珠寶首飾,如果我不聽你的話,就要自己賠償損失費……”
“……”
艾朗安靜地看著那女生,聽了女生的當麵指控,他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惺惺作態,隻是輕聲打斷那女生,說道:“你先下去吧,有誰帶了紙巾在身上嗎?幫她擦眼淚吧。”
在這種情況下,底下的女生都熱心地拿出紙巾,女生被另外兩個女生拉到她們身邊坐著拍著後背安慰。
刑璐看了艾朗一眼,見艾朗遲遲沒有動作,她轉過頭看向講台下麵,薄唇扯起一個惡狠狠的冷笑,她看著被其他女生護在中間抹眼淚的涉事女生,刻薄地嘲諷道:“多給她兩張紙巾,還有的她哭的。”
說罷,直接湊過去握住鼠標,點出文件夾,光標移動到第三個視頻的圖標上。
刑璐不再多說廢話,直接打開那個時長長達半小時的視頻,視頻一打開,畫麵便和第二個視頻的中間部分重疊——不同的是,這個視頻的畫麵沒有被打碼。
底下在座的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隻見屏幕上的女生自動湊近鏡頭前,清麗的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她眉眼帶笑,細致地對著攝像頭補上口紅。
與此同時,坐在教室最後排的方超恬臉色慘白,與屏幕裏那個化著粉嫩的桃花妝的自己形成鮮明對比。
“方超恬”補完口紅,轉過頭對站在身後的涉事女生一笑,用她那一貫甜美動聽的嗓音說:“你別太緊張嘛,我看了都跟著變緊張了,想想賬戶上的數目,再不行的話,party上也不全是肥頭大耳啤酒肚的老男人啊,我今天碰見過主辦方的小老板哦,人家可是高富帥……”
涉事女生聞言問道:“聽說就是他和艾朗有私情?好幾萬的名牌珠寶,把人帶過去半天,說幾萬全免就真免了。”
鏡頭一切,畫麵隱晦地局部打碼——女生打碼的不再是臉部,而是赤.裸胴體的局部三點,而入鏡的男性則是全身被厚碼覆蓋。
這段視頻是無聲的,其他人盯著畫麵看得目瞪口呆,一聲慘厲的哭喊聲尖銳地刺破教室裏難以言明的沉寂,方超恬向來甜美的柔聲細語也變得無比尖銳,她尖叫著喊:“別播了!不要播了!”
坐在前排的另一名涉事女主角已經顧不上擦眼淚了,她煞白著臉,不顧形象地要從原本護著她的兩名女生中間跑上講台關掉視頻。
艾朗剛一皺眉,還沒伸出手,就被旁邊的刑璐抓住手腕。刑璐比艾朗狠心,她隻知道她今晚已經給過她們太多次機會了,而有的人向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投影儀屏幕上,兩個女生的視頻霸占了屏幕的三分之二,而艾朗為了涉事女生而妥協被留在小黑屋裏打了四個多小時遊戲的視頻被擱在右下角,監控視頻裏的“艾朗”維持著相同的坐姿,低著頭,打著無限重複操作的遊戲。
前者的場麵淫/亂不堪,而後者的畫麵單調無聊,一動一靜,對比強烈。(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