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當牛做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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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柔坐在床上,捂著被子隻剩下個腦袋露在外麵,笑著說道:“那張紙條是奴婢在少爺的房裏撿到的,或許是少爺寫的呢?”
那張紙條的確是趙凡寫的,他想著既然來到這個時代,總得學學這個時代的溝通方式,因此想練練毛筆字,於是閑暇之時磨好墨,揮毫寫下了“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寫到這裏的時候發覺自己的字跡歪歪扭扭實在難看,跟牆上那幅瘦金體的書法形成鮮明的對比,氣的把紙揉成了一團扔在了一旁。
同時對牆上這幅作品大感興趣,這是一首《勸學詩》,“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雖然他不懂書法鑒賞,但是隱隱約約感覺這幅字寫得很好,而且奇怪的是竟然沒有落款。
沒想到個紙團被小柔撿到了,便忙不迭的撿了回來,交給少夫人鄭秀。
鄭秀的文學修養頗高,一見這首詩便驚住了,這首詩雖然文字直白,但是意境深遠,鄭秀讀盡天下詩詞,竟然從來沒見過這種超脫於世俗利害,淡然而全足的詩文,已經呆呆的拿著看了好幾天了。
此時她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兩步,自言自語道:“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如非有聖人的胸懷怎能寫出這樣的詩句,而他似乎隻是個武夫。”
“小柔,你幹什麽呢?”
小柔鑽在被子裏,顫聲道:“少夫人,你沒看到,剛才少爺拍誰肩膀兩下,誰就自己脫衣服,可是今天少爺的手拍了奴婢的肩膀無數次,奴婢可不想被人看見……脫。”
鄭秀懵了一臉。
小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哦,對了,今天下午奴婢天葵腹痛難忍,少爺給了奴婢這個晶瑩剔透的小瓶,喝了之後果然好了很多,奴婢當時言道,少夫人那個來的時候痛的在床上直打滾,便從少爺那裏討了過來,您嚐嚐試試?”
說著她出手臂,舉著那益母草膏的瓶,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鄭秀又羞又氣,雪白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跺著腳著急的說道:“小柔,你怎麽什麽話都往外說?”
小柔瞪大眼睛,不解的問道:“她是你的夫君,怎麽就算往外說了?”
鄭秀瞬間愣住了,幽幽的自言自語道,“他是麽?”
……
趙凡回到房間,今天過得真是刺激啊。
最主要的是見到了自己傳說中的夫人,果然是人間絕色,要不是福管家故弄玄虛,用那個掉包計,自己剛剛醒過來還沒那麽妖孽的時候或許已經開車了。
到那時她即使發現自己被掉了包,可是為時已晚,生米做成了熟飯,隻能先開車後補票吧。
悔就悔在一不小心沒把持住,冒失的幫了韓世忠一把,然後就在妖孽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現在想往回拉都來不及了。
夜已深,今天跑了一天,腿肚子發軟,腳脖子就跟要斷了一樣,這具身體還是太弱,需要鍛煉啊,要不然即使跟老婆圓房也不能……
從這方麵看福管家當初的決定好像又是對的,三年植物人,一醒來能開車?要是開不了還強行開,相當於醉駕,結果隻能是……車毀人亡。
這時,門突然打開了,進來的竟然是金蓮,燈光下顯得楚楚動人。
她端著一銅盆的熱水,放在趙凡的腳下,然後跪在地下給他脫下鞋,將他腳放進熱水裏,用手開始揉搓。
拋開去洗腳城不算,趙凡成年之後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給她洗腳,而且去洗腳城也沒有跪著服務的,這種體驗太……特麽爽了。
不過這樣會不會顯得很無恥?
主要感覺金蓮是為她弟弟贖罪來的,而她自己也是個可憐的女孩兒,還要替弟弟贖罪,豈不是更可憐?
“不用,我腳臭,自己來。”
“小女子是來當牛做馬的,牛馬豈能聞到臭味?”
她的臉上始終帶著一股悲傷的神色,令趙凡於心不忍。
“你聽說過有兩個人比腳臭麽?一個人說,我要是脫了鞋所有人都熏跑了,另一個人冷笑說,我要是脫了鞋,一個人也跑不了。”
金蓮愣了楞,反應了半天才明白過來,眼角流下了兩滴淚。
趙凡懵了,自己這個笑話得有多冷?沒把人逗笑不算,還把人給逗哭了。
“小女子就這一個哥哥,老父就這一個兒子,小女子願承擔所有罪責,求少爺讓小女子去替哥哥充軍發配吧。”
金蓮突然跪在了地下,連連磕頭。
二賴子的所做作為,按照大宋律應當臉上刺字之後充軍發配做勞改,臉上刺字終生不能消除,這人一輩子就算完了。
可是假如有女犯那就更慘了,且不說在朝堂上需要去衣受杖,在古代又沒有單獨女牢關押,獄卒都是男人,女犯多半便成為獄卒、牢子們淩辱的對象,這些金蓮應該不會沒想過吧。
趙凡歎了口氣說道:“你起來吧,我命人把你哥哥放了便是。”
金蓮見他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又磕了個頭,流著淚說道:“奴婢替老父和哥哥謝謝少爺大恩,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隻有來生再報了。”
“為什麽是來生?你別不是想不開吧?”
金蓮淒慘的笑了笑,“小女子知道,身入牢房之後,想要求死也是不能的,反正已是殘敗之軀,不過以此身體任他人輕賤,為哥哥贖罪而已。”
“牢房?誰說要把你送入牢房了?”
“哥哥戕害眾鄉親,明日總得將一人送官才能消鄉親們之恨,不送哥哥便送小女子了。”
這是什麽邏輯?
趙凡說道:“我是說放了你哥哥,至於你……我也不會送官,假如鄉親們有所怨言,我用銀子堵他們的嘴便是。”
其實以他現在妖孽級的威望,想要放一個人恐怕沒人敢不答應,這樣惠而不費的好人好事做起來真爽。
金蓮無力地坐在地下,早已哭的淚流滿麵:“少爺……奴婢就是您的牛馬……要打要殺,您隨意為之。”
她的稱呼都改了,趙凡的心有點小酥酥,一股暖流從小肚子升騰起來,你特麽是來挑逗老子的吧,牛與馬不都是騎的麽?不過是方式方法的問題。
騎得時候當然要打了,還用鞭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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