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見大家都陶醉其中，她越來越有感覺，越來越自信，撥弄琴弦的手指也輕快了起來。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現場依然鴉雀無聲，這離經叛道的小丫頭，唱的……真好聽，原來《水調歌頭》還能這麽唱？

    可笑自己聽了這麽多遍這首曲，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水調歌頭》，以前都是聽豬叫了。

    劉青咧著嘴，胸口隱隱作痛，本想羞辱這個小丫頭，變相的羞辱趙凡，沒想到人家唱出了這麽好聽的曲子，這哪是羞辱人，簡直就是給他長臉了嘛。

    要是這也算羞辱，麻煩來羞辱一下我好不好？

    好在他今天晚上也算經過風浪了，這種臉上火辣辣的感覺也慢慢習慣了。

    趙凡簡直快要興奮死了，老子果然有音樂方麵的天賦，誰說老子五音不全的？教出來的女徒弟……這不挺全的麽？

    既然如此，她突然有了個很大膽的想法。

    何不在這個時代培養一個小天後？

    張學右和李湛一左一右掐著他的胳膊，興奮的不知所以，竟然不知不覺用上了全力。

    “纏頭，纏頭，小趙子，你帶了多少銀子？”李湛喘著粗氣說道。

    “幹嘛？”趙凡一驚，他帶了一百多兩銀子，再多了他也拿不動啊，這個年代又沒有流行開紙幣，更沒有支付寶。

    “銀子多少倒是不在乎，但這是老子辛辛苦苦抱來的，你難道不在惜老子的體力？”

    張學右手快，一把扯過他胸前的包袱道：“這算我借你的，明天還你二百兩。”他有了前車之鑒，這次再不能讓人家誤會是趙凡給的纏頭了。

    李湛也沒帶錢，趕緊伸手去搶，道：“老張你不厚道，給我留點兒。”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小蓮繼續唱著。

    這是這首歌的高潮部分，瞬間也把現場眾人帶入了高潮。

    後麵那幫女子瞪圓了眼睛，嘴巴也張的大大的不能合攏。

    小蓮唱的雖然是水調歌頭的詞，但是曲子早已改的麵目全非，不過竟然如此好聽，看那幫男人們發愣的樣子，一會兒的纏頭不會超過容蔓姐姐吧？

    容蔓已經銀牙咬碎了，今天晚上詭異事兒頻出啊，這死丫頭不知什麽時候偷偷練了這麽一首曲子，現在才拿出來唱，她看上去楚楚可憐，人畜無害，卻好有心機。

    小蓮清麗的歌聲宛轉悠揚，傳遍整個莉香院，方才幾個緊閉的窗戶都打開了，每個窗戶都探出一個紅衣女子。

    現場一陣躁動，李湛指著其中一個窗口中的圓臉女子悄聲道：“連芍藥姑娘都不甘寂寞了。”

    張學右在一旁低聲接口道：“那可號稱是靈源縣的金嗓子，不過恐怕她也唱不出如此動人的曲子吧，反正一會兒我要給這小蓮姑娘纏頭。”

    看著一幫男人們如癡如醉的樣子，老鴇子心裏早就樂開了，看這架勢，這小丫頭是一鳴驚人啊，看看一會兒纏頭能不能超過容蔓，剛才幸虧沒把她攆下去揍屁股，要不然白白損失幾十兩銀子。

    隻是……太嫩了，不過嫩有嫩的好處。

    她不由自主的回身一掃，正看見雙手緊緊握在胸前的馨兒。

    馨兒滿臉都是激動，身子都在微微顫抖，這個死丫頭什麽時候學了這麽好聽的曲子，竟然不告訴自己，看晚上怎麽收拾她。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這是尾聲，一首蕩氣回腸的曲子終於唱完，現場反而雅雀無聲了。

    小蓮剛才醉心歌唱，根本沒有注意到別人的反應，這一唱完，發現大家都不做聲，她竟然心虛了。

    難道少爺教給自己的這首曲子又被自己又搞砸了？

    突然，現場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把小蓮嚇了一跳，她還從來沒站在舞台中央接受大家的掌聲過，早已經嚇得手足無措了。

    “沒聽過癮，再唱一遍。”高衙內紅著臉高聲叫道。

    “一遍怎麽夠，再唱十遍。”

    馨兒興奮的撲了過來，緊緊的抱住了她，喜極而泣道：“小蓮，你唱的太好了，姐姐真為你高興。”

    今天算是揚眉吐氣了一把。

    小蓮也很興奮，抬臉看著趙凡，兩行清淚流了下來，今天自己這樣全都是少爺成就的，自己該怎麽報答他呢？

    幾個小丫鬟邁著歡快的步子，端著托盤來回穿梭，五兩，十兩，一會兒兩個小丫頭就端不動了，不得不回來送了一趟，將銀子堆在小蓮腳下，然後再跑上去。

    張學右分給了李湛十幾兩的零頭，剩下的整個包袱都扔進了小丫鬟的紅色托盤，小丫鬟雙手一沉，臉色不由得變了，這是打賞了多少纏頭銀啊？

    李湛那十幾兩也扔進了托盤。

    趙凡身邊的渣渣們無不慷慨解囊，畢竟那小丫頭剛才跟自己是站在同一陣營的，她唱出如此好聽的曲子，重重打賞也是應該的。

    更為難得的是對麵那幫秀才公們也不吝惜手裏的銀子，大量的打賞纏頭，自古填寫《水調歌頭》這首詞的不下千萬，可是真正從曲上動心思的卻隻有眼前這少女一人，但是想要悅人身心，曲比詞重要啊，真正唱起來，隻要唱的好聽，誰在乎你唱的是什麽？

    這個女子不尋常啊。

    一波打賞潮過後，小蓮腳底下已經擺了好多銀子，老鴇子高興的已經合不攏嘴。

    龜公拿著個小稱顛顛兒的過來，核算到底收到多少纏頭。

    雖然還沒有計算出來具體數量，但是光看這一堆就已經很壯觀了，這一首曲子幾乎吸光了所有人手中的銀子，小蓮今晚無敵了。

    “一共四百八十二兩。”龜公興奮的叫道，“今晚的花魁恐怕非這位小蓮姑娘莫屬了。”

    小蓮渾身一顫，沒想到少爺教給自己的一首曲子竟然收到四百八十多兩的纏頭銀，再仔細一看，少爺剛才隨身的那個包袱竟然也在托盤裏。

    她連忙撿起來，揚著小臉衝趙凡道：“趙公子是我的恩公，你的纏頭銀我不能要。”

    張學右臉黑了，又搞錯啦，這特麽是老子打賞的，你不懂我啊。

    李湛在旁邊笑著跟趙凡說道：“那欠你的銀子讓老張還你，跟我沒關係。”

    張學右想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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