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張學右臉色煞白，他們敢對抗陸遠，那是因為陸團練使的頂頭上司乃是高縣令，而李家張家乃是本縣豪族，父母官也要給幾分麵子，可是吳通不一樣，他是軍界人士，他們可不用管地方上的豪族不豪族，即使真把趙凡一刀殺了，縣衙也沒有權利捉拿他。

    “軍……軍爺，我這兄弟不懂事，剛才說錯話了，您莫怪……莫怪……”李湛也就敢在普通百姓麵前耀武揚威，但是在這些甲士麵前還是有些膽怯的。

    張學右也是如此，陪著笑點頭哈腰。

    吳通端著單刀，冷冷的說道：“臭小子，你要是現在跪下叫聲爺爺，老子就放過你，否則……請你去廂軍營喝茶。”

    廂軍營的軍士發出一陣輕笑，從沒見過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讓他去廂軍營喝茶就是灌尿啊。

    劉青和陸遠倒是高興了，剛才還想著怎麽收拾他一頓解氣，現在他竟然主動惹上了廂軍營，那幫軍痞是好惹的？到時候不扒他一層皮才怪。

    趙凡冷冷的說道：“讓我跪下，你當得起麽？”

    吳通麵無表情，向兩個端槍的甲士命令道：“把他打跪地下，看老子當得起當不起。”

    正在此時，門外有人大聲嚷嚷：“事情還沒辦完麽？怎的這麽……”

    那人邊說邊邁步進來，一眼看到了前麵的趙凡，連忙驚道：“師叔祖，您怎麽在這裏？”

    來人是金全。

    別人不認識金道士，廂軍營的軍士卻全認識他，那是方指揮使的師弟啊。

    金全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近前跪下磕了個頭，陪著笑道：“師叔祖，您是被哪個王八蛋所傷？我師兄手下這數百軍士定會為您報仇的。”

    “吳頭領，你說是不是？”他跪在地下，抬頭眼巴巴望著吳通

    吳通感到一陣眩暈，瞬間變成了個黃臉泥塑，圍觀眾人也都大眼瞪小眼。

    師叔祖？

    要是這金道士再晚來一步，軍士就要強迫那小子跪下了，那小子竟然是金道士的師叔祖。

    金道士是方指揮使的同門師兄弟……

    吳通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沒敢接話。

    李湛和張學右也呆住了，這個同窗今年才十四，他又怎能是這四十來歲道士的師叔祖了？

    金全見現場氣氛有些詭異，他指著周圍那幫廂軍軍士怒道：“都傻愣著幹什麽？難道要等方師兄來教你們下跪麽？”

    眾軍士麵麵相覷，知道這個金全平常嘴裏沒句實話，他說這是方指揮使的師叔祖自然誰都不信。

    要是跪錯了人那笑話可就鬧大了。

    “徒孫方進，參見師叔祖。”

    不知何時，方進已經跪在了門口。

    嘩——

    這下所有人都愣了。

    平常不可一世的方進，竟然就跪在門前，衝一個少年叫師叔祖，這可真是匪夷所思啊。

    方進一跪下，所有的廂軍軍士也不敢站著，立起長矛單膝跪地，這是甲士的跪拜方式。

    吳通再也不敢懷疑，感覺腿肚子發軟，也噗通跪倒在了趙凡的腳下，連指揮使大人都要跪拜的人物，自己剛才要強迫他下跪，這以後還能有大鞋穿麽？全是小鞋啊。

    他顫巍巍的說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祖師爺贖罪。”

    眾人全都目瞪口呆。

    陸遠和劉青對視了一眼，感覺腦仁疼，瞪眼看那趙凡就要倒大黴了，卻突然冒出了個師侄孫，偏偏另一個師侄孫就是方進。

    方進那也是手握兩百多兵馬，跺一腳靈源縣就會顫三顫的主兒，此時他卻恭恭敬敬的跪在那裏，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啊，難不成還真是個神仙轉世？

    李臻最是崇拜得道高人，可惜苦尋不到，沒想到眼前有個現成的，便偷偷溜過來附耳問道：“你是什麽門派的祖師？”

    “我不知道啊。”趙凡老老實實回答。

    金老道當初隻說是張天師的弟子，趙升的師弟，誰知道他嘴裏哪句是實話。

    “……”李臻。

    李湛在旁邊悄聲問道：“咱們是不是兄弟？”

    “是啊。”

    “那我是不是也算方進的爺爺輩？”

    “你去問問方進不就知道了。”

    李湛臉一黑，偷偷ＹＹ還行，他可不敢去找方指揮使問問自己是不是他爺爺。

    估計那孫子會撕了他。

    趙凡不說起來，方進也不敢起身，這是師門的規矩，一眾甲士也隻能這麽乖乖半跪著，指揮史大人不起來，他們更不敢起來。

    “聽說你要派人帶走兩名女子？”趙凡收起笑嘻嘻的樣子，板起臉來說話。

    方進低著頭說道：“這……這是此間主人答應徒孫的。”

    他心裏顫抖不已，金師叔祖如此看重這小師叔祖，不惜違背常理代師收徒，看樣子將來是要把掌教史的位置傳給他，前幾天已經跟他鬧得不愉快，要是他做了掌教史，自己就離被趕出教門不遠了。

    沒有了背後的教門支撐，自己這官也就當到頭了，沒有了這身官衣，仇家還不手撕了自己？

    想到這一層，他不禁大汗淋漓道：“師叔祖在此，徒孫自當供奉，那兩名女子就進獻給師叔祖好了。”

    容蔓和馨兒眼睛一亮，今天這一出也太過於大起大落了。

    一開始被選中送去山寨或者軍營，那是死也不能去的，可是如今變成了送給這有才情、講義氣、又多金的趙公子……擠破頭也願意去啊？

    這樣的安排老鴇子也很樂意，她本來就想籠絡趙凡，現在兩個女子送給他，不是正好麽？

    “你們可願意？”

    容蔓和馨兒興奮的使勁點了點頭，周圍的一眾女子羨慕的眼神有些迷離，小蓮更是莫名的一股酸味兒。

    “等等！”趙凡忙道：“我家有賢妻，可不敢在收留旁人。”

    老鴇子善解人意的笑道：“她倆是公子爺的人，就寄養在莉香院如何？公子放心，我不會虧待了她們，隻要公子想讓她們伺候，隨時來莉香院就是。”

    這下趙凡不想再推辭了，孫子孝敬的禮物……也是他一片孝心不是？

    “起來吧。”

    方進如蒙大赦，趕緊爬了起來。

    一眾軍士心裏罵著娘也跟著站了起來，特麽不就是貪戀美色麽？早點兒說啊，裝神弄鬼害老子跪了那麽久。

    “師叔祖是何人所傷？”方進回身看見了陸遠。

    陸遠連忙搖著雙手道：“不是我，傷趙公子的人已經被他殺了，那不是……”

    方進看了看跪在地下死了多時的猴腮驚喜的說道：“飛天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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