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兒子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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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湛和張學右雖然平常不學無術,但也知道皇城司是什麽樣的存在,抓人根本不需要理由,完全看心情,弄死個人是家常便飯,那幫人簡直就是是壞人中的戰鬥雞,人渣中的人渣。

    不過人家還是比較厚道的,普通百姓平常也見不著他們,或者見到了也不認識。

    如今就有這麽一個皇城司的大佬強笑著的對你說話,比哭還難看,就問你怕不怕?

    童範在恒州府地界上也算個巨牛人物的吧?莫說他是童太尉的遠房叔叔,就光總捕頭的身份就已經夠牛的了,可剛剛被這家夥拿下跟抓一隻雞那麽簡單,說明人家連童太尉都都沒放在眼裏啊。

    梁初號稱“冷麵佛陀”,平常不會笑的,如今努力在臉上擠出一點兒笑容,太滲人了,李湛張學右自尾巴根兒上升起一股寒意,李湛想求助,他看了趙凡一眼,怯聲道:“啊!在啊……在……不過我們都是良民,跟小趙子……趙莊主是一夥兒的。”

    “跪下!”

    梁初知道自己笑的難看,幹脆不笑了,這臉一板,把李湛和張學右嚇得雙膝一軟,便跪倒在了地下。

    兩家老太爺也嚇懵了,在旁邊挨著兒子一塊兒跪下,連連的磕頭。

    他們深知:童範是要錢,這幫人可是要命啊。

    “大人,小兒年少無知,如有什麽錯處全怪我這當爹的教子無方,我願代小兒受罰,要抓就把我抓走吧,求您放過小兒啊。”李老太爺心都碎了,其實他很寵愛這個小兒子的,雖然這小子頑劣一些,可是不正有他年輕時的風範麽?

    隻是礙於禮法,家族基業隻能由大兒子繼承,他從心底覺得對小兒子有所虧欠,所以平常在李湛身上費的心思比他哥還要多一些,無奈這小子不爭氣,爛泥扶不上牆,他都能拿著給夫子的束脩去逛青樓,讓他這當爹的顏麵掃盡。

    可是到這生死關頭了,李員外心肝俱碎,罷了,今生就這倆兒子,把祖宗基業交給大兒子,把這條老命交給小兒子,對他倆也算是公平了,但願能喚醒這逆子的良知,從此以後走上正途吧。

    張員外回身哀求趙凡道:“趙公子,小兒跟您可是朋友,您多少給說句好話兒啊。”

    張學右是他的獨子,要是被皇城司的人抓走了,他們張家莊可就完了。

    趙凡正納悶兒呢,這個梁初剛才還好好的,怎麽說翻臉就翻臉,這就是所謂的翻臉比翻書還快麽?看來死太監就是不能當正常人來看待啊。

    他正待說話,梁初從馬背上取過來一個木盒,打開,臉上冷冰冰的說道:“你們兩個公忠體國,驍勇……算了,這裏有兩條玉帶,拿回去吧,還不趕緊謝恩?”

    說著一人一條,放到李湛和張學右手裏。

    李湛和張學右傻眼了。

    玉帶?

    我的娘哎!

    我們讀書少也知道,那好像是皇帝賞給有功大臣之物吧,現在賞給我們玉帶,這是說我們立了大功?

    我們算什麽人物,連秀才都沒考中,皇帝竟然知道我們倆?

    他倆跪在地下,手捧玉帶,呆呆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們又不傻,親眼所見自從梁初到來,昨天晚上為難趙凡的都被抓了,站趙凡這一邊的都受賞了,這玉帶也是如此吧。

    可是趙凡到底是個啥人物啊,難道他背後有皇帝支撐?

    這也太荒謬了,要是那樣他還至於待在這小山村裏,被劉家莊欺負?

    還是倆老太爺見多識廣,早就磕了個頭站起來,顫巍巍來到兒子跟前。

    李老太爺使勁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確定不是在做夢,他眼含熱淚的看著兒子捧著那條玉帶,其實也不過是一條錦帶上麵鑲著一塊玉而已,但是那錦帶裏卻夾雜著若隱若現的黃色絲絛,除了皇家誰敢用這種顏色的絲絛織帶子,雖然梁初沒有明說這是皇帝賜予的,但是皇城司的太監頒發下來的又能是誰給的呢?

    老李家世代務農,祖上也不過出了個六品知府而已,如今兒子竟然得到了玉帶,這是光宗耀祖啊。

    可想而知,將來兒子紮著這條帶子,連高縣令見了都得行禮吧,以後誰還敢笑話兒子沒出息?

    沒出息都能得到皇帝賜的玉帶,你們家兒子有出息,怎麽不得一條試試?

    張老太爺撫著張學右手裏帶子也是淚崩了,兒子出息了啊,就算中不了秀才,有這條玉帶,也足夠他張老太爺下半輩子吹牛的了。

    天下讀書人何止千萬,就算你是狀元郎又如何?你有皇帝欽賜的玉帶麽?

    哈哈,我兒子有!

    趙凡心裏那個問號越來越大,梁初雖然沒有言明,這兩條玉帶是皇帝給的,但除了皇帝誰敢這麽大膽賜予別人這個呢?

    李湛張學右陪他靜坐了一晚就被賜了玉帶,這說明什麽?說明皇帝對他們的態度很讚賞,那玉帶就是獎勵。

    可是問題來了,皇帝為什麽管這些事兒,而且極力的維護他,將身邊人升官的升官,尚賜的賞賜。

    難道都是因為秀兒的麵子?

    他覺得應該好好坐下來跟老婆談一談了,原先是生分,沒有談透,現在兩人正處在熱戀之中,秀兒的智商早已降為零,問她什麽她都會說的,要是不說……就收拾她。

    ……

    靈原縣郊外的一座破舊土地廟裏,金老道坐在地上正在大口啃著雞腿,前麵酒葫蘆裏滿滿的是二鍋頭。

    其實從他一到趙家莊來,趙凡本以為他是一個滿嘴跑火車的老騙子,隻不過他竟然能看出來韓世忠將來能做太尉,又隱隱覺得他不是凡人,所以才供他酒肉,反正趙凡也多得是。

    作為一個生活在現代的人也沒覺得酒肉有多值錢,當然那些名酒很貴,可是那一個城市的酒隨便搬啊,對於擁有一個城市的人來說,搬茅台跟搬二鍋頭也沒什麽區別,反正就這麽個喝法,下輩子都別想喝完。

    沒想到這老道臉皮賽城牆,住下就不走了,而且令人發指的是,他還通過下棋騙鄭秀的字畫出去賣錢。

    趙凡對於他這種白吃白喝且吃裏扒外的行為進行了靈魂的批判,最後的判決結果是,白酒由茅台降為了二鍋頭。

    對金老道來說他真的不怎麽挑食,現在喝慣了這種烈酒,再喝從前那些所謂的好酒簡直就跟喝涼水一樣,嘴養刁了,改不過來了啊。

    他拿起酒葫蘆,滋溜了一口,辣的眉歪眼斜,自言自語道:“他娘的,這酒比那個什麽台還來勁兒。”

    邊上恭恭敬敬站著一個錦衣華服的道人,那道人四十來歲,下頜長須飄灑,頗有幾分道骨仙風的味道,跟金老道邋遢的形象截然相反,他就是未來大宋朝第一道人林靈素,趙佶賜他騎青牛上朝,他的車隊在大街上碰上已經被立為太子的趙桓,太子的車隊都要乖乖給他讓道。

    而且有記載,他可以枕在趙佶腿上喝酒,不知道兩人是不是有PY交易。

    隻不過現在趙佶還沒有像後來那樣瘋狂的崇信道教,林靈素也沒有入朝,這對好基友還沒有見麵。

    他躬身施禮道:“稟師叔,趙家莊門前鬧翻天了,咱們是否出手相助?”

    金老道又喝了一口,眯縫著眼道:“老子費盡心機,用那字畫把朝廷的走狗引過來,就是讓那小子別這麽安生,不忙,光那女娃兒的身份就能應付的過來?死不了人的。”

    林靈素不解:“師叔這是何意?”

    他這話沒敢說透,您老人家吃人家的喝人家的,還給人家惹事兒,現在出了事還躲起來,這人品……很符合金師叔的為人啊。

    金老道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你知道那小子身上寄托著多少人的希冀?他卻胸無大誌,隻想在家做個摟著嬌妻美妾的鄉間小地主,老子不用這種法子把他激出來,那麽多人豈不白死了?”

    林靈素更是不解:“這位趙公子是……”

    “別的你不用管,他的吩咐你全力來辦就是。”金老道擺了擺手道,“我讓你準備的大網,準備好了沒有?”

    林靈素道:“早就準備好了,師叔祖可是要去抓那三目六尾魚麽?”

    金老道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林靈素也不敢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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