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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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卻偏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望著戚玨,有些賭氣地說:“先生,我一點都不想他們出生。”

    戚玨垂眸想了一會兒,說道:“那你想不想騎馬?想不想隨便出去走動?想不想吃甜食?想不想盡情的吹涼風?想不想隨便吃辣的吃硬的吃涼的吃酸的吃一切你想吃的東西?”

    沈卻趴在浴桶沿兒,不吭聲了。

    戚玨輕輕滑動溫熱的水,順著沈卻的脊背灑下去。他一邊動作輕柔地幫沈卻洗澡,一邊柔聲說:“阿卻,不要怕。你這一胎先前幾個月胎象一直都很穩。你把兩個小家夥也照顧得很好,所以無論是你還是兩個小家夥都會平平安安的。最近事情的確很多,稍微影響了你的胎象。”

    沈卻光潔的脊背輕輕顫了一下。

    戚玨看在眼裏,急忙說:“可是你不用擔心,你和沈緋不一樣,你底子比她好,隻要不出大的意外是不會早產的。”

    “可是今天流血了,還很疼……”沈卻小聲說。

    “嗯,你今天的確動了胎氣,不過無礙的。不要總是想著會早產,你要想著他們兩個小東西很快就會出生了,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戚玨扶著沈卻起來,攙扶著她跨出浴桶。

    沈卻攀著戚玨的肩,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跌倒了似的。

    怕沈卻受了涼,戚玨急忙用雪白的寬大棉布將沈卻整個身子包著,仔仔細細給她擦著身上的水漬。

    沈卻垂著眼,開始鬧小性子:“先生,你抱抱我。”

    “先要把身子擦幹才行。”戚玨嘴上這麽說著,還是加快了動作,將沈卻身上的水漬都擦幹淨了,然後取了寬大的袍子將沈卻整個人包裹著。然後抱著她回了內室。

    沈卻摁了摁肚子,埋怨著說:“自從有了他們兩個,總覺得先生抱著我的時候中間隔了什麽。”

    沈卻緊緊皺著眉,很不開心。

    “那這樣。”戚玨便從背後擁著她,將她整個身子抱入懷。

    沈卻適應了一會兒,還是不喜歡這樣,她轉過身來,鑽進戚玨的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過了好一會兒,沈卻都沒有睡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濃密的睫毛一直撲閃撲閃的,一下又一下,輕輕掃著戚玨的胸口。

    有點癢。

    “又亂想了是不是?”戚玨輕輕拍了拍她的脊背。

    “嗯,想很多事情。”沈卻悶悶應了一聲,“想哥哥不知道在牢裏是不是吃苦了,他們說天牢那種地方進去了就要缺胳膊少腿的……想祖母就這麽走了,都沒有好好跟她說過話。想嫂子的身子這麽不好,等哥哥回來要生氣的。祖母的事兒鬧成這樣,你說等哥哥回來的時候會不會又要鬧起來?哥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沈卻絮絮叨叨說著,說著說著眼睛就有點濕。

    戚玨沉默了一片,說:“第一,你哥哥身子骨好得很,也沒有缺胳膊少腿。第二,人總是要走的,你祖母能夠在酣眠中離去,也算是省了最後磨難。第三,你嫂子隻不過是心裏抑鬱成疾,等到你哥哥回來,她的身子就會慢慢養好。第四,沈家如今這個樣子,若是鬧一次能徹底轉好也是值得。第五,你哥哥明天或者後天就能回來。”

    沈卻眨了下眼,好像是慢慢回味戚玨的話。

    然後她仰著頭望著戚玨合起的眉眼,愣愣地說:“先生你說什麽?哥哥明天或者後天就會回來?”

    “嗯,還有什麽想問的?”戚玨的聲音低低的,帶著點倦意。

    沈卻伸出手,去捏戚玨的眼皮,讓他睜開眼睛。

    “怎麽越來越像個孩子了?”戚玨睜開眼,他擒住沈卻的手腕,將她的指尖含在嘴裏輕輕咬了一下。

    沈卻有些委屈地說:“我就是想看看你嘛……”

    戚玨就又啃咬了一下沈卻的指尖,嘴角的笑意一點一點漾出。

    沈卻垂了眼,悶悶地說:“先生,你不要怪我。我不是不喜歡他們兩個小家夥。我隻是……隻是很怕。”

    沈卻輕輕歎了口氣,罩著一層愁霧似的。

    “但是,我會努力養著他們的。我也會努力把他們兩個小家夥生出來的。”沈卻仰著頭看著戚玨,堅定地說,“不過先生……我求你了,別讓那些產婆、老媽子、丫鬟碰我。我看著他們站了一屋子就害怕……那就感覺就好像是要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們手裏一樣……我不放心。”

    戚玨皺了下眉,問:“就算是天下最好的產婆也不放心嗎?”

    沈卻很堅定地搖頭,說:“如果我生病了,就算是我病死了,也不要吃別的大夫開的藥!我隻能把自己的命交在先生手裏才放心!”

    戚玨狠狠彈了一下沈卻的額頭,怒道:“要是我死了怎麽辦?”

    沈卻一邊揉著眉心,一邊瞪著戚玨說:“那我就跟著你一起死!”

    眼看著戚玨又伸出手要敲她,沈卻急忙雙手疊在一起擋住額頭。

    戚玨望著沈卻那雙霧蒙蒙的眼睛瞪著自己,就消了氣,他推開沈卻的手,輕輕揉著她有些發紅的額頭。他緩聲說:“放心,我要是死了一定先把你掐死。不留你一個人在這世上。”

    沈卻有些開心地點頭。

    戚玨也不知道該是笑還是該怒。

    沈卻想了一會兒,忽然又說:“那我們的孩子怎麽辦呢?”

    戚玨終於笑出聲來,道:“現在想到孩子了?”

    沈卻乖巧地靠在戚玨的肩頭,低聲說:“所以先生你可不能出事了。”

    “嗯。”戚玨垂眸應下,將沈卻擁在懷裏。

    第二日中午的時候包圍著沈家的官兵全部撤走了,而等到傍晚的時候沈休就回家了。

    沈家人上上下下全部鬆了口氣。

    沈休剛回家,驚蟬就把這幾日的事情跟他說了。所以等沈仁和何氏迎上去的時候,沈休幾乎是黑著一張臉。

    何氏心心念念想著沈休,本想抱著他痛哭一場,可是看著這個風雨欲來的沈休,她就訕訕不敢上前了。

    “等祖母的喪事料理完了,請紅纓到我院子裏幫著蘇陵菡吧。”——這是沈休歸家後說的第一句話。

    紅纓的賣身契早就在她自己手裏了,她留在沈家不過是為了沈老夫人。所以沈休在這裏用了個“請”字。

    何氏的臉“唰”的一聲就白了。

    沈仁的臉上也不太好看,雖然他早就放權了,他前半年就已經辭了官,沈家已經是沈休在打理照料了,可是他畢竟還活著,沈休就這麽連支會一聲都不肯?

    還有沒有把他這個爹放在眼裏?

    “母親多年操勞也該享享清福了,手上那些田莊和鋪子就交給兒子來打理吧,也讓兒子盡盡孝心。”——這是沈休的第二句話。

    何氏臉上慘白,她剛想說話。沈休開口:“祖母故去,還未下葬。平時母親最是孝心,這個時候應該去守靈的。來人,扶夫人過去!”

    沈休又對米氏說:“三嬸,我母親身體不太好,又因為祖母故去的緣故精神恍惚。等到祖母的後事處理之後,還要煩請三嫂多幫忙留意一下二弟的婚事。三年喪期不可除,但是最好這兩年先留意著。”

    米氏笑著應下。

    站在遠處有些心不在焉的沈器聽到這話忽然愣了一下,他十分驚訝地望著沈休。沈休為何在這個時候提這個事兒?

    他隻比沈休晚出生了三天,如今沈休的長女都出生了,沈器還沒有婚約在身。主要是因為何氏一直不喜白姨娘,故意拖著沈器的事兒。

    沈休拍了拍沈器的肩,說道:“二弟,幼時你就比我喜歡讀書。不若利用這三年好好讀書,考取個功名。”

    沈器深深看了沈休一眼,緩緩點頭。

    其實他心裏很詫異,他越來越看不懂他這個哥哥的做事風格了。

    沈休冷冷的目光掃過沈家那些小輩,然後她走到沈薇麵前。她忽然伸手一扯,就將沈薇耳垂上一對紅寶石耳環扯了下來。

    沈薇的耳垂瞬時鮮血淋漓,她尖叫了一聲,又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有些驚恐地望著沈休。沈家這些小輩自小就被沈休欺負怕了,沒一個不怵他的。更何況此時的沈休臉色實在不好看。

    “祖母屍骨未寒,帶紅色?”沈休眯著眼睛盯著沈薇。

    沈薇立刻打了個寒顫。

    沈休冷冷的目光掃過沈家其他小輩,那些沈休的弟妹們急忙向後縮著,又仔細檢查著自己的穿著是否得體。

    最後,沈休的目光落在了二房一個姨娘身上。

    那個姨娘穿了一聲淺黃色的裙裝,發間還插著一支淡粉色的珠花。

    “二叔,管好你自己的女人。”沈休說。

    沈義的臉色有點僵,他覺得麵子上很過不去,無論如何沈休都隻是個小輩。他輕咳了一聲,說:“沈休啊,我瞧著你身上還有傷,不如先回去歇一歇吧?”

    沈休盯著這個一向沉迷女色,妻妾成群的二叔,冷笑著說:“難道二叔希望下人們現在就把你的女人扒光?”

    “你!”沈義指著沈休怒不可遏。

    沈休沒理他,他隻是輕易踢起腳邊的一塊石子兒,那石子兒就將沈義的帽子砸了下去,他束著的發散落下來,披頭散發的。

    至於那個穿黃帶粉的小妾驚叫一聲,撒腿往回跑,她要回去換衣服!

    “我、我們去給祖母守靈了!”沈薇忽然說。

    其他的小輩這才被點醒,全部小跑著跑到靈堂,一個接一個跪下。

    沈休抬頭看了一眼不斷飄出哭泣聲的靈堂,皺著眉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身上帶著傷,穿的衣服也都是染著血跡的。

    蘇陵菡在屋子裏已經聽丫鬟將前頭的事兒說了,等沈休一進屋的時候,她還是直接哭了出來。

    “哭什麽哭!”沈休瞪她一眼。

    蘇陵菡就抹了眼淚,笑著說:“是呢,你回來了是該笑的,不該哭。”

    可是她看著沈休身上的傷就忍不住難過得要掉眼淚。她當著沈休的麵是笑著呢,可是等沈休去後頭洗澡換衣服的時候,她又忍不住抹眼淚了。

    沈休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重新回了屋,直接將一屋子的下人全趕了出去。

    蘇陵菡想要下床,直接被沈休攔下來。

    沈休攔住她的方式就是狠狠抱著她,抱的蘇陵菡都快喘不上氣了。

    “你想不想我?”沈休問。

    蘇陵菡紅了臉,不好意思吭聲。

    “你說話啊!你到底想不想我!我可都想死你了,不抱著你根本睡不著!”沈休怒氣衝衝地說。

    “想……”蘇陵菡臉上越發的紅了,她忍著快要被沈休揉碎了的疼,伸出手抱住沈休的腰,緩緩收緊。

    我也想你啊,沒有粗魯的你抱著,我也是睡不著的呀……

    等沈老夫人的頭七過了,沈卻終於回了沉蕭府。

    她一跨進沉蕭府的大門,就深深吸了一口氣,吸了一肚子熱氣。可就算是熱氣,也比別處的芬芳。

    而隨著沈卻回到沉蕭府,她的胎象也變得越來越穩。

    隻是她看著越來越大的肚子十分苦惱,她覺得當初魏佳茗和蘇陵菡馬上就要生產的時候也沒有她現在的肚子這麽大。

    沈卻掰著手指頭算了又算,已經九個月了。

    她鬆了口氣,起碼沒有早產。可是隨著產期的推進,她也變得越來越害怕。

    沈卻沿著屋外的長廊來來回回地走著散步。她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坐在涼亭裏的戚玨,戚玨的眉心皺著,目光隨意落在一處,不知道又在想著什麽。

    一看戚玨這個表情,沈卻就知道他又在合計什麽大事兒了。

    沈卻走過去,隔著個桌子伸出手來,用指尖一點點抹平戚玨蹙起的眉心。

    “先生,你再這麽總是皺著個眉頭,小心很快變成老頭子。”沈卻說。

    戚玨收回虛置的目光,他拉在沈卻在他身邊坐下,牽了她的手放在唇畔吻了吻,柔聲說:“阿卻,外麵開始打仗了。”

    “打仗?哪兒?誰?”沈卻詫異地問。

    因為懷了這一胎,她幾乎困在沉蕭府裏,外頭的事兒什麽都不知道。

    戚玨輕歎了一聲,說:“炎雄和烏和聯盟,同時對大戚出兵。”

    這幾日,戚玨總是會想起前世最後的記憶,生靈塗炭、災民遍地的大戚。戚玨本來就不是個心懷天下的人,他薄情而冷血。對於別人的喜怒寵辱毫不在意。可是他總是記得在那樣的戰火中,沈卻日漸消瘦的臉頰和空洞無依的眼。

    倘若不是那樣戰亂的大戚,沈卻就不會死。

    這是梗在戚玨心裏兩世的結。

    “先生?”沈卻晃了晃戚玨的手腕,“你怎麽了?想什麽這麽出神?”

    戚玨收回思緒望著眼前的沈卻。如今的沈卻眼裏仍舊含著那一汪澄澈的清潭,似沒有被塵世所擾。臉頰白皙而又帶著一點點紅潤,吹彈可破的柔膚好似嬰兒一般嬌嫩。

    戚玨捏了捏掌中的小手,軟軟的,嫩嫩的,並沒有長出前世時的薄繭。

    這個樣子的沈卻真好。

    想讓她永遠戀著她撒嬌,肆意的任性胡鬧,這是前世戚玨臨死前最後的執念。

    “再不說話我可要生氣了!”沈卻嘟著嘴,掐著腰,假裝生氣地說。

    戚玨笑著將她擁入懷。

    戚玨真想一直這樣護著她,將她嬌養在懷,任她肆意驕縱,願她永不知疾苦,永不見蒼涼。

    沈卻的產期終於要到了。

    無論是沈休和蘇陵菡,還是魏佳茗,或是沈琉都十分擔心沈卻,因為他們得知沉蕭府靜悄悄的,連個產婆都沒準備!幾家都不淡定了,紛紛尋了最得力的產婆、乳娘送去沉蕭府。

    “先生,公主府也悄悄送來產婆了。”囡雪趁沈卻睡著了悄悄跟戚玨說。

    “嗯,和之前別家送來的那些產婆安置在一塊,別告訴阿卻。”戚玨吩咐。

    囡雪應下,有些擔憂地看了眼裏屋的沈卻,匆匆下去了。

    戚玨跨進屋子裏,看了眼桌子上早就準備好的熱水、剪刀、棉布、參片等物,在確定沒有遺漏了什麽之後才走向床邊。

    沈卻睡夢中眉心輕蹙,陣痛又一次襲來,讓她在睡夢中不由醒了過來。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著戚玨就坐在床邊,才略略安心,她抓了戚玨的手,有些撒嬌地說:“先生,又開始疼了。”

    戚玨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尖,道:“還知道撒嬌,那就是還不怎麽疼。”

    沈卻仔細感受了一下,疼痛好像真的消失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嬌氣了,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今天晚上想吃什麽?”戚玨隨意地擺弄著沈卻胸前的長發,然後指尖一點點下滑,似無意地搭在她的肚子上。

    沈卻想了想,說:“我想吃……”

    沈卻又搖了搖頭,沮喪地說:“兩個小東西不出來,我就不踏實,什麽都吃不下。”

    “先生,你給我吹笛子聽吧。”沈卻有些撒嬌地說。

    戚玨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吹六孔塤給你聽吧。”

    沈卻望著戚玨回憶了一會兒,說:“先生,你好像的確很多年沒有吹過塤了。”

    戚玨讓囡雪取了橢圓形的陶塤過來,就坐在床邊輕輕吹奏起來。

    古樸醇厚的音飄出來,是比一般的吹奏樂器更為柔潤。沈卻有些焦躁擔憂的情緒也在低沉的塤音中慢慢緩和下來。她躺在床上凝望著戚玨垂目吹奏的側臉,慢慢變得心安。

    囡雪有點蒙,她在屋外走來走去,心急如焚。沈卻就要生了,這怎麽還吹起樂器了?一會兒是不是還要抱琴進去啊?

    “別轉悠了,轉得我眼睛都暈了。”魚童在一旁埋怨囡雪,可是他自己也十分緊張。

    戚玨本來還吹了一首略有名氣的塤曲,然後他望著身側的沈卻,便不再吹別人的曲子,而是隨意地吹奏。無曲勝有曲。

    沈卻又開始疼了。

    她望著戚玨的眸子有些不知所措,她甚至不敢喊疼去打斷這首塤曲。

    也許又是自己嬌氣了,忍忍就不疼了呢?

    冷汗從沈卻的額角流下來,她不由自主抓著戚玨的衣角。

    還是別喊疼了吧,也許和以前一樣,一會兒就不疼了呢。沈卻緊緊咬著嘴唇,嘴角被磕破了都渾然不知。

    戚玨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陶塤,俯身下來吻上沈卻的唇。

    他先是輕輕舔舐掉沈卻唇畔上的一絲血痕,然後動作輕柔地吻著她,再一點點加深這個吻。

    戚玨有意避開不要壓著沈卻的身子,一手輕輕擦去她額角的冷汗,一手輕柔地撫摸沈卻的身體,在沈卻不知道時候已經將她的衣物盡數除去。然後他將手放在沈卻的腹部,輕輕向下推壓。

    “疼!疼!疼!”沈卻胡亂哼叫著,一口咬了下去。

    血腥味兒在她空中蔓延的時候,她才驚慌地鬆開。

    戚玨用下巴撞了一下她的額角,然後望著她的眼睛,笑著說:“你再使勁一點我的舌頭就被你咬斷了。”

    沈卻想要笑,可是好疼,眼淚就順著眼角淌下來。

    她擦了一把眼淚,嗡聲說:“先生你不許笑話我嘛!”

    “我哪裏敢。”戚玨吻了吻沈卻濕漉漉的眼睛,然後一路向下吻下去,一直吻到沈卻高高的肚子上。沈卻整個身子都緊繃了。

    “阿卻。”戚玨看一眼流了一床的羊水,忽然抬眼望著沈卻,輕聲喚著她。

    “嗯?”

    “我上次問你的事情你還沒有回答我。”戚玨低眉,用帕子將沈卻腿上的羊水和血跡擦去。

    “什麽問題啊?”沈卻有些疑惑,她忽然驚道,“先生!我聞到血味兒了,我流血了嗎?多嗎?”

    戚玨嘴角喊著點笑,略作隨意地說:“我舌頭都快被你咬斷了,怎麽可能沒有血味兒。”

    “哦……”沈卻悶悶應了一聲。

    戚玨忽然笑著說:“其實你懷孕這十個月也有很大的好處。十個月沒有來癸水,不知道我有多少件白袍子幸免於難了。還有床單。”

    沈卻怒道:“我又不是每個月都會弄髒你的衣服!”

    戚玨緩緩收了笑,他抬眼望著沈卻,略略正色地說:“阿卻,他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