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正常的天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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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與辰汐在村內逛了沒多久,子虞就有些逛不下去了,倒不是行走疲憊,而是辰汐是在太過招搖。

    辰汐原來的衣衫已經不能穿了,但她並沒有選擇特意給她準備的華貴貂裘,而是選擇了一身很平常的粗布棉衣,但即使這樣依舊掩飾不住她的絕色容顏。

    也正因為辰汐太過美豔,村內的男人們看了她也都會抱以注視和欣賞的目光,而這也多會引起那些男人的婆娘的不滿,導致辰汐走到哪,哪就會傳來村夫妻們的吵鬧,但其實這也不是那些太平村內的女人心胸狹窄而醋意過大,忍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去多看別的女人兩眼,隻不過是因為辰汐過於美豔,舉手投足之間的媚態,實在是讓這些與辰汐相比而略顯平凡的女人們接受不了。

    可讓子虞意外的是,本來身份尊貴,應該不會理會這些的辰汐,卻對此樂此不疲,甚至沒事的時候還會對一些偷偷瞄向他的漢子們拋個媚眼,如此幾番之後,這讓子虞和辰汐一走一過之後,身後總會傳來陣陣跟狐狸有關的咒罵聲。

    看著子虞一臉尷尬的模樣,辰汐笑道:“極北遺族乃是北燕後裔,曆來有擅馭雪狼之名,當年那更是以三萬狼騎便逐鹿天下,怎麽?除了雪狼,你們當真就不喜歡別的動物?”

    子虞很是無奈,對眼前這個性格猶如小女孩一般的辰汐回道:“那公主是承認自己狐狸精的身份?”

    辰汐確實一臉得意,說道:“怎麽,狐狸精有什麽不好,那也不是什麽女人都能當的。”

    子虞回到太平村,還沒有和親人們相見的全,他實在不想留下救了個狐狸精的罵名,實在是有些無法和辰汐在太平村內待下去,子虞打算領著辰汐出去逛逛。

    極北有句俏皮話:“前看沒軲轆,後看沒軲轆,翻過來一看———爬犁呀。”在久遠的歲月中,沒有軲轆卻能在冰天雪地中飛馳的爬犁,給生存在極寒地區的極北人,帶來了生產和生活上的極大便利。

    極北的爬犁可謂冰天雪地中的精靈,曾經令車馬在夏日望而生畏的溝塹,河穀,大雪鋪蓋後溝滿壕平,天塹變成了爬犁風馳電掣,暢行無阻的通途。

    “十一月,大冷天。跑爬犁,雪炮煙。”

    爬犁在白雪上留下了兩條長長的痕跡,子虞一邊哼哼著極北民謠,一邊驅趕著兩隻馴鹿拉扯的爬犁,速度不是很快,爬犁到是十分平穩,辰汐就坐在他的身旁。

    極北的冬日裏,注定沒有鳥語花香,更別說雷鳴閃電,不過沒有風雪的冬日裏,極北的天空總是那麽湛藍的,雖然人跡罕至,但到也多出了一份安靜祥和之感。

    可麵對如此景色,坐在子虞身邊的辰汐,卻已經沒有了剛才與子虞玩笑的樣子,沒有少女姿態的她,道顯得很是深沉,尤其是一對不曾鬆開的皺眉,讓人一看就看出她有心事。

    但辰汐突然停止了思慮,出言對子虞問道:“我記得你應該一直待在祭祀院的,怎麽?這次回來,是我二哥讓你回來尋找傳國玉璽的下落?”

    子虞點了點頭,道:“嗯,要不是這趟差事,我還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在回到這裏。”

    辰汐作為執掌辰事府的掌印者,雖然她消失了近五年,但那卻不代表著辰事府脫離了她的掌控,她知曉傳國玉璽的消息對於子虞來說這並不奇怪。

    不過子虞卻突然反問道:“那你呢?也是為了傳國玉璽?”

    子虞的話明顯是問起了辰汐來這裏的緣由,而這明顯是之前姥姥不讓子虞過問的,但子虞還是沒有聽姥姥的話。

    辰汐看著眼前被白雪勾勒出簡約流暢線條的景色,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毫不在意的神色,她說道:“傳國玉璽算什麽東西?總說它關乎帝國國運,可大乾建國百年,沒有它還不是一樣好好的,而之前擁有它的曆朝曆代,哪個是因為丟失玉璽而亡國的?在我看來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那你來極北不是看雪景的吧?”

    說這話,子虞掃了一眼辰汐的臉頰,他的眼睛略過辰汐臉頰的時候,隻在其上停留了很短的時間,而後他發現辰汐臉上又浮現出一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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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追尋當年的一些舊事吧,我本以為我忘記了那些事情,但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些事情的所帶來的疑問卻在我的心頭,變的越發的無法忘記,而我也越發的想知道真相。”

    辰汐轉過頭看了子虞一眼,而也是這一瞬間,兩人的眼神相對,不過子虞卻率先的將眼神躲開,他有些不敢直視眼前的這個絕美的女人。

    “當年我曾尋到極北,問過大祭天,但大祭天卻並沒有告訴我答案,不過那並非他不知道,隻是他認為不能說。”

    仰起頭,辰汐平複了一下心情,隨後繼續道:“不過我也謝謝他,因為從現在我知道的一切來看,如果大祭天當年告訴了我當年的真相,那我可能早就自盡了。”

    子虞疑惑道:“你知道了真相?那你還來極北追尋什麽”

    辰汐臉上的苦澀越發凝重,說道:“這個真相我不太相信,所以我要找一個關鍵的人,來證實一下。”

    或許知道自己不能在問下去,也或許知道辰汐不會在說什麽,更或許是子虞怕看到辰汐的眼睛,子虞不在搭話,而是望向了四周略顯荒蕪的景致。

    而不願遠處橡樹林旁邊,一隻黑毛野豬的突然出現,勾起了子虞的注意。

    “這東西怎麽獨自出來了。”

    這野豬一般早晨和黃昏時才出來活動覓食,而且都是成群結隊,今天這隻落單的讓子虞很是好奇,這東西什麽都吃,平時經常出來糟蹋莊稼,在極北野豬對人的危險性最大。

    這隻落單的野豬看上去有五六百斤的樣子,由於野豬這東西性情爆裂而且極度記仇和,如果在平常一般獵人是不會招惹這麽大的野豬,但子虞卻不在乎。

    他停下爬犁,從爬犁上拿出了他之前的那張漆黑的牛角大弓,手中的弓弦在微風的作用下有些“嗚嗚”作響,這把牛角大弓,雖然算不上精致,但是卻很好用。

    子虞離著野豬也有不到兩百不的距離,他張弓搭箭將弓箭拉直滿圓,瞄著野豬的眼睛處,就在野豬抬頭觀望四周的一瞬間,利箭射出,正好穿透了野豬的眼睛,直接插入腦髓之中。

    “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別怨我。”

    獵物到手,子虞的心情忽然有些好轉,可趕著爬犁剛來到野豬屍首旁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聲音從橡樹林中傳來。

    “你的弓不錯,箭法也挺準的。”

    說話的人就站在離子虞十幾步遠的橡樹下,身著一襲白色的棉製鬥篷,臉部的樣子藏在鬥篷裏,子虞看不清楚,但子虞感覺到這個人很危險,之前自己並未察覺,但這人的忽然出現,卻讓自己感覺到了這人對自己的淡淡惡意。

    “我想要你這把弓。”這人繼續對子虞說道。

    “不賣。”子虞道。

    可那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一前一後的彎腰俯身,真不知道子虞的話中是有多麽可笑的笑意存在。

    “我說過我要買了麽?自作多情。”

    白袍人劇烈的大笑過後遮擋頭部的鬥篷已經垂落,露出了一副俊朗的麵容,十六七歲的模樣,與子虞的年紀相仿,但是相對子虞來講,這個人的皮膚十分白皙,白皙的可怕。

    “那你是在向我乞討?”子虞問道,可子虞話落,白袍人的殺意卻忽然暴漲。

    “我叫天乞兒,上天的天,乞討的乞,生來隻向上天乞討,但你不是皇天,我也不是你口中的乞討者。”

    說著,天乞兒伸出右手,將身上的麵製鬥篷撩起,露出了懸掛於腰間的三尺青鋒,殺意濃烈。

    “怎麽現在竟是一些不正常的人來到極北?”

    感覺到了天乞兒忽然湧現的殺意,子虞卻感覺非常不爽,沒搞明白這人的目的,他是本來就要殺自己,還是真的就因為這張牛角大弓才被自己激怒呢?

    “我沒有母親。”

    話落,白袍人長劍由手中遞出,直奔子虞咽喉,十幾步的距離,劍還未到,但是森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寒的劍氣已經將周圍的微風攪碎,天地之間的元氣也隨之動亂起來。

    “這是先天?”

    子虞心中詫異,這小子修為不低啊,他估計這身旁的辰汐,他知道雖然辰汐表麵上中商圈與,但經脈中的損傷應該還沒有好徹底,所以就算辰汐之前修為高強,他也要盡量將眼前的天乞兒引離辰汐一旁。

    子虞隨即身形遠遁,但天乞兒的長劍卻緊追不舍,堪堪躲過天乞兒的攻擊,脊背貼在身後的一個大樹上,身形停止下來,但長劍依然向前,子虞退無可退,身子忽然沿著樹幹滑了上去。

    一劍入木,樹上的積雪被瞬間震落而下,而子虞剛剛貼著樹幹停下身形,天乞兒手中長劍一轉,一股爆裂的氣息散開,長劍入木處元氣驟然聚攏,“哢吧”一聲,整個樹木也隨之爆裂開來。

    子虞身形向後漂落,離開了以從中破開的大樹。

    站穩身形,子虞緊緊地盯著天乞兒,這家夥上來就殺招盡出,這明顯就是要自己的小命啊。

    將長弓放置一旁,子虞抽出係綁在小腿處的兩柄短刃,微微俯下身體,準備搏殺。

    “你好快,竟然能躲開。”

    天乞兒手握三尺青鋒站立於斷樹之前,微微的朝著子虞笑了笑,繼續道:“再試試。”

    話音未落,長劍又直刺而來,這次的劍招虛幻,長劍幻化成十幾道劍影,子虞分辨不出那道劍影是真,哪道是假,但子虞的雙腿一弓,身體猶如聚力的弓箭一般向右閃躲出去,又是勘勘躲過。

    “篤篤篤”身後的大樹上瞬間多了十幾個窟窿,子虞這才發現,這天乞兒的劍影看似虛幻,但卻都是實實在在的致命殺招。

    “真的好快,但你就知道躲閃麽?”

    說罷,長劍急出,與剛剛閃開的子虞纏鬥在一起,點,剁,削,刺,天乞兒的劍招是卻又迅快急靈,而且劍身罡風四起,周圍的樹木也都被劍罡折斷。

    用手中短刀格擋,子虞依然是雙腿前曲,半矮著身子,腳下的步伐瑣碎,十分快捷,忽然一瞬間便與天乞兒相遇,然後手中短刀直接擋在了天乞兒的長劍上,兩人的罡風相撞,勁力四濺,竟然以兩人為圓心,將四周的樹木折斷,甚至四周的積雪都被震蕩開來,露出了積雪下的土地。

    天乞兒氣息暴漲,想以勁裏破開子虞的短刀,可子虞卻身形一側,雙手向前一推,將天乞兒的劍罡推了開來,天乞兒的劍勢過猛,本要收回,但一個突然出現的一陣恍惚之感後,天乞兒竟然有些受不住自己的劍勢。

    但也是在這一瞬間,天乞兒發現半蹲在地上的子虞身軀直接向上一提,左手的匕首直接抬起,奔著他的脖頸間的要害襲來,天乞兒感覺到了危險襲來。

    “嗬。”

    一聲暴嗬,以天乞兒為中心,四周元氣爆裂,子虞的身形竟然硬生生的被天乞兒的氣勁震開,手中的短刀微偏,並沒有及重天乞兒的要害。

    被震飛出去十步,子虞緩住身形,隨後道:“好高的境界。”

    “境界隻比你高那麽一點點,因為這是上天給予我的施舍。”天乞兒平穩住氣息,緩緩道。

    子虞輕挑眉宇道:“是麽?”

    天乞兒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處,一絲殷紅湧現,他的脖頸被子虞的短刀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你死定了。”天乞兒怒道。

    可子虞麵對天乞兒的憤怒,卻很不以為意的笑道:“嗬嗬,剛才刀尖在往前一寸,你就死了。”

    “狂妄。”

    不過說出話的天乞兒沒有向前,他先是朝一旁看了依舊坐在爬犁上的辰汐一眼,發現辰汐隻是在十分認真的看著他和子虞的打鬥,並沒有出手的意思,但他依舊的思量了一番,他猶豫片刻未在說話,隨意轉身離去。

    子虞收起手中的短刃,來到辰汐一旁,說道:“這小子還是很忌憚你的。”

    辰汐並沒有說話,隻是笑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笑,而子虞卻繼續說道:“極北這次被神機閣這異寶的事禍害的不輕啊,什麽樣不正常的人都跑到極北來了。”

    辰汐看著天乞兒遠去的背影說道:“你不認得他?”

    子虞並沒有心情去看天乞兒,而是對辰汐說道:“以前聽說過,今天是第一次見到。”

    如果評價當今的江湖俊傑,那師從天啟道人的天乞兒無疑是這其中的梟楚。

    天乞兒作為一個棄兒,出生時就被江湖上的“三傑”中的“天傑”天啟老道所收養,而且他生來就跟其他江湖俊傑不在同一起跑線上,他生來就可以感知天地元氣,乃是天生的強者,也可稱之為生兒“先天”。

    天啟道人給給他取名天乞兒,意喻他是得到上天施舍之人,老道曾斷言,天乞兒的日後注定要超越於他,可就是這樣一個天之驕子,今天在子虞麵前卻吃了大虧。

    天乞兒隻有十六七歲,但卻也同樣和子虞是先天修為,這種尋常武夫很難達到的境界,而且天乞兒在操縱天地元氣的時候也跟子虞不太一樣,別人都是經過自身的經絡和內息與身外的天地元氣產生聯係,然後在驅使這些元氣為自己所用,但在交手的過程中,子虞發現這天乞兒根本就沒發現他與體外的元氣有任何聯係,因為他根本就是和元氣融為一體。

    雖然交戰的時間很短,但子虞確實使出了亂須臾之後,才出其不意的略勝一籌,但是下次呢,如果在遇見這小子可就是真不好說。對方是先天的境界,子虞也是先天的境界,但是對方的修為給子虞的感覺確實很強大,而且這小子對元氣的掌握跟自己一比,子虞發現自己對元氣的掌握能力就好像是冒牌貨。

    或許糾結於天乞兒對天地元氣的掌控,子虞的神情顯得有些發愣,而一旁的辰汐見狀,用手在子虞的眼前晃了晃,打斷了子虞的思緒。

    “你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辰汐的話很直接,不過子虞卻沒有反駁的意思,而辰汐繼續說道:“不過你也足以自傲,天乞兒生兒能感知天地元氣,他雖然隻是先天修為,但其實早已有通玄的實力,這種實力還在你手裏吃了虧,難過的應該是他。”

    不過辰汐看了看子虞手中的兩柄短刃,說道:“大祭天把這一對至寶留給了你,還真是疼愛你。”

    見辰汐提起子虞手中的兩柄短刃,子虞卻搖了搖頭,他並沒有接話,反而對辰汐說道:“不知道他為什麽會來極北,難道也是為了異寶?可這神機閣口提到異寶應該就是傳國玉璽,那對這些江湖人來說,又有什麽用處?”

    “神機閣這個地方,我一直很好奇,但卻從未尋到他的根際,但我卻知道神機閣的習慣,從來不會把一些事情說的那麽模糊,異寶?何為異寶?它們從來不會那麽說話。況且,辰事府內關於傳國玉璽的消息,也來的太過於準確和清晰,但來的途徑卻顯得有些並不清楚,這一切也都太過於突然,我想皇兄也是懷疑,所以才讓你回極北來探探虛實。”

    辰汐的話提醒了子虞,子虞之前並沒有關心這些傳聞,但今日提起,卻讓子虞產生了疑慮。

    子虞問道:“你是說,這消息有假?”

    辰汐搖了搖頭,回答道:“假不假的,沒人知道,但我不認為這消息是假的,我隻認為這消息是有意的。”

    一說完,辰汐又指了指地上的野豬,說道:“這野豬你就打算扔在這?”

    聽了辰汐的提醒,子虞抬頭看了看還早的天色,對辰汐笑道:“找個地方,給你露露手藝。”

    說完,子虞野豬放在爬犁的後麵,趕著爬犁就直奔烏珠城,他知道辰汐也想去烏珠城裏麵看看,因為辰汐與江湖,還是有著很密不可分的關係。

    在天佑之亂後,辰汐掌管的辰事府,用或威逼,或利誘的手段,實際上已經控製了一半江湖,而如今江湖中有無數的高手匯聚到極北,那辰汐隻要還是帝國的長公主,還是辰事府的掌印者,那無論她當年的舊事有多重要,她也要先管一管江湖上的事。

    而坐在爬犁上的子虞也開始在心中感歎,這趟回極北,絕對不是簡簡單單就能結束的一次探親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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