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都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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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孫闕、辰汐和李柏菊三人之間的談話持續了很久,但卻並沒有得出一定的結論。

    辰汐有自己的堅持,她是大乾辰事府的掌印者,她有自己的看法,而孫闕和李柏菊這“天佑十二賊”中的兩人,也都是朝中重臣,能在極北蟄伏許久,本就一定有所謀劃,而這謀劃也一定與極北有關,孫闕和李柏菊,對辰汐依舊是有所保留,但他們最後還是默許了辰汐的意思,讓她留在極北。

    不過在離開時,辰汐卻對孫闕問道:“孫大人,不知道薔兒和那叫子虞小子的婚事,可還順利?”

    子虞和辰薔兩人有婚約在身,這種契約狀態下的婚約如無意外,也大多都是順其自然,而辰汐這麽問,孫闕明卻不知道辰汐話中的含義。

    “長公主何意?”孫闕問道。

    “本宮記得當年大祭天給二人訂婚的時候,曾經可是下了一份很重的聘禮的,不知孫大人可還記得?”

    “長公主可是說那麽墨玉扳指?”

    “正是,雖說一枚扳指的聘禮確實寒酸,但見到兩枚扳指如見族長,這是身份的象征,當然還意味著子虞和辰薔的婚約,這是契約的象征,但這兩枚扳指最大的象征卻是權利,可以指揮武力的權利,因為那兩枚扳指放在一起,就可調動極北的三千狼騎。

    極北已經很久沒有動亂,所以世人早已經忘了遺族狼騎是隻什麽樣的力量,但孫大人肯定知道,這三千狼騎是足以牽扯納蘭家的絕對力量,也是讓納蘭家這麽多年老老實實窩在極北的根源,這可絕對算的上一份重禮,但孫大人可知,現在兩枚扳指都已經回到了子虞那小子的手上?”

    孫闕聽完了辰汐的話,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陰晴,他略顯無奈道:“薔兒一直托付皇族照料,孫某卻一直遠在極北,對薔兒確實有些屬於管教,但我想這不過是薔兒的一時小性子,這並無礙大局,等極北的事了了,聖上也會下旨,將兩人的事昭告天下。”

    辰汐提起手中的酒壺,發現其中的酒已經被她喝完,感覺有些掃興,隨後說道:“隻希望孫大莫要讓薔兒落得我這一般的下場。”

    孫闕轉過頭,看著辰汐,回道:“子虞不是冉陽普若,薔兒也不是長公主,所以長公主多慮了。”

    辰汐微微一笑,道:“那也莫要想你和嫣姐一般,那才最好不過。”

    站在一旁的李柏菊很是尷尬,因為這裏牽扯到了很多皇族的內部事情,雖然他也知曉,但兩人的話聽起來卻有著一絲劍拔弩張的意味,不過隨後孫闕就走了出去,李柏菊也隻好在其後跟隨。

    走出了回春樓,孫闕和李柏菊一上馬車,李柏菊就急忙問道:“孫兄,真的要任由長公主留在這?你是知道她的性子,這極北恐怕真是要亂上一亂了。”

    孫闕麵色凝重,說道:“這都無妨,雖然辰汐她知道我們和神機閣之間的聯係,但這不奇怪,也沒什麽。而極北這事聖上和你我早已謀劃許久,就是要找尋找出這麽多年來一直擺布天下的那隻手,長公主的前來,也明顯證實了也確實有人想讓極北亂起來,但她要留下就留下,聖上都奈何不了她,你我又能如何?沒準留下她,還有會意外的驚喜。”

    李柏菊一臉無奈,苦笑道:“隻要不是驚嚇就好。”

    兩人說完,相視一笑。

    回春樓內,辰汐搖了手中的空壺,大喊道:“小二,上酒。”

    而她的話音一落,子虞就跟著走了進來,又拿了一壺已經燙好,正是溫熱的酒水。

    辰汐拿著就喝了一大口,她的樣子已經有些迷醉,而子虞見狀,說道:“這燕回春不光辛辣,還很有勁兒,你這麽喝,恐怕是要醉倒的。”

    “怎麽?請我喝酒,也怕我喝多了?”帶著一絲迷醉的辰汐,出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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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別誤會,這可不是請你的,酒錢你該付還是要付的,我隻是擔心你喝醉了,我沒地方要酒錢去。”

    子虞的回答道很出乎辰汐的預料,不過辰汐繼續道:“我們辰家那麽好的姑娘都許配給你了,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一個大姑娘換不來一壺酒麽?”

    “別,你們家那姑娘可不是很稀罕我,再說了,辰薔原本姓孫,她應該算是孫家的姑娘。”子虞回道。

    聽了子虞的話,辰汐的臉上明顯有些落寞,她有出言道:“姓了辰就是辰家的女兒,而辰家的女兒多半是身不由己的。”

    “身不由己?誰不是一樣呢?”子虞說著搶過辰汐手中的酒壺,也喝了一大口,而後說道:“她改了姓辰,我也跟了師父的姓,我還自幼離家,落得個有家不能歸,還要寄人籬下的過日子,所以沒什麽身不由己的,這就是命,天命。”

    辰汐負氣一般的從子虞手中又奪過了酒壺,她看著這個比自己小十餘歲的少年,笑道:“嗬,一個大姑娘換了三千狼騎,這買賣做的倒也是劃算,你這個大小夥子也給遺族換來了一份前程,也是對得起遺族。不過我就是不知道這三千狼騎還有沒當年的能耐?當年,北燕可是仗著三萬狼騎就橫掃中原各部。”

    “當年有什麽能耐我不知道,但我小時候第一次簡單納蘭家寒雪獅騎的時候就問過我姥姥,問她納蘭家的那一萬寒雪獅騎,我們要有多少狼騎才能與之抗衡,而姥姥的回答是,如果單從正麵對抗,怎麽著也需要三百狼騎才能將其全殲,可後來我師父卻說,姥姥的說法,有些過於謙虛了。”

    子虞說的很是淡然,而辰薔則並未否定,隨後繼續問道:“那你們遺族為什麽不找納蘭家尋仇呢?”

    看著辰汐迷醉的樣子,子虞笑道:“你是不是傻?腦子喝壞啦?沒了納蘭家,下一個就注定輪到我們遺族,沒準我要娶了辰薔,半夜辰薔就能拿刀宰了我。”

    “哈哈……”

    或許是真的醉了,辰汐笑的很是大聲,她很開心,不是因為子虞說關於遺族滅亡的話,而是她第一次聽見有人說她傻,自小到大,有人當年誇讚過她的美麗,也有人背後議論她的狠毒,但卻從沒有人說過她傻,這反倒讓她覺得很開心。

    辰汐的醉意越發濃重,她站起身帶著子虞離開了回春樓,來到了一個名叫素青的小庭院,這庭院坐落在烏珠城的一處荒郊之地,據傳是前朝的一位大人被貶落於此而留下的,這位大人平日裏與人來往甚少,就連當時的烏珠縣令也並未多見他幾回。

    回來這大人不知是返回乾安還是忽然暴斃,甚至有人傳言這大人鬱鬱寡歡而死,總之是忽然消失了身影,這名叫素青的小庭院就變成了無主之地,庭院不小,裏麵有一間獨立的木屋和一間灶房,周圍還種下了不少花草,天暖的時候花草開放倒很雅致,可能是怕重走這小院主人的老路,這庭院自主人小時候就荒廢了起來,不過說是荒廢,其實也隻是沒有人再次居住而已,很多年過去了,這裏依然有人在打掃,就算辰汐帶著子虞走進了小庭院內,這裏的一切看上去仍然十分整潔有致,亦跟當年一樣。

    子虞不奇怪辰汐對烏珠城的熟悉,她當年來過這裏,而且也難說身為辰事府的掌印者,是否會在這烏珠城內留下的眼線什麽的。而子虞也當然知道這小亭子,當年師父在烏珠城的時候,也曾居住在這裏,但子虞的師父卻並非這裏最早的主人,而今天辰汐帶著自己來到這,卻讓子虞顯得很意外。

    “那野豬你不打算嚐嚐了?”

    子虞明顯是在勾起話題,而辰汐搖了搖頭,道:“突然想吃些清淡的。”

    “這裏有吃的?”子虞問道。

    “吃的沒有,但這裏卻是二哥居住的地方,來這裏我隻是想看一看。”

    辰汐口中的二哥,自然就是當今天子辰暘,而辰暘當年被貶烏珠城也不是什麽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秘密,不過主宰這叫素青的小庭院內,卻不見得有多少人會知道。

    “那還是我給你做些吃的吧,畢竟我說了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說完,子虞轉身離去,隻是一會功夫就拎著一些食材返身回到小庭院中。

    灶房處緩緩的炊煙升起,子虞開始準備飯食,他本人一直就喜歡吃麵,尤其是在極北冰雪之地,冬日裏熱乎乎的一碗麵下肚,解饞由驅寒聲。

    子虞做飯的手法很是熟練,和麵、擀麵、煮麵加上打鹵是一氣嗬成,不一會一大碗麵條就做好了,寬厚的麵條上麵蓋著一層羊肉和蘑菇熬製成的鹵子,在撒上些發芽草,淋上幾滴子麻油,香噴噴的麵條看上去讓人很有食欲。

    子虞做飯的時候,一旁的辰汐一言不發,但卻一直盯著子虞再看,她看的很認真,而且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一絲很自然的笑意。

    麵好了自然要開吃,子虞吃飯的樣子絕對不好看,大快朵頤是對子虞最好的形容,但是還好子虞吃飯的時候並沒有太多聲響發出,道也能讓人接受,而辰汐一直雖然都是細嚼慢咽,雖然吃飯的樣子很文靜,但她吃飯的速度並不比子虞滿多少。

    一人一大碗麵條下肚,子虞拍了拍肚子,以前自己總會在飯後說一句“酒足飯飽思**”,但現在辰汐在場,在那麽說,就會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吃完飯之後的人總是很慵懶,子虞也絕不例外,半躺在木榻上的子虞很悠閑,木屋內被燒的很溫暖,子虞不由得昏昏欲睡,就像一個地主老財一樣。反倒是辰汐,一個帝國長公主,先是清理了飯桌並刷了碗,而後甚至在屋內尋來了一些茶葉,沏上了一壺茶。

    子虞止住困倦之意,他好奇的看著辰汐,問道:“你做這些事很熟練啊?”

    辰汐臉上的醉意已經消散,她端著熱茶,喝了一口,回道:“你做飯的手藝也很熟練。”

    “我那是一個人生活了久了,不做飯就要餓死。”

    “我也是一個人生活的久了,我不做,誰去做?”

    兩人的話很相似,說完之後兩人不由得相似一笑,而辰汐笑過之後繼續道:“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我也幻想過去做一個相夫教子持家有道的女子,但一切都是事與願違,這幾年我一直與你一樣,獨自漂泊,不過不同是你在乾安,而我離開了乾安。”

    子虞笑道:“別逗了,你身為帝國長公主,身邊難道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而辰汐在聽了子虞的話後,臉上露出一絲苦澀,說道:“帝國長公主又如何?我都不知道該去相信誰,如果可在選一次,我寧願去做一個平凡人家的女子。”

    一個帝國長公主會殺人,這讓很多人都不覺得奇怪,直到她殺的人多了,人們才有些不能接受,也惹來了人們的非議,而一個帝國長公主會洗碗,這種事在子虞眼裏,卻很奇怪。辰汐顯然是個很有故事的女人,不過辰汐說完之後,就不在說話,子虞也並沒有在繼續跟辰汐交談,兩人在小院內就一直這麽待到了夜色降臨。

    風雪又至,兩人順勢留在了小院內,而就在風雪漸大的時候,一個一身華服的公子出現在了這間小庭院之外,他凝視著小亭子許久,而後對身旁一直跟隨著的一個白發老者說道:“孫闕和辰汐見麵之後真不知道會說些什麽,但我想事情要提前了。”

    白發老者恭敬的應道:“孫闕好像已經派人去尋找強援,如果他們的人手到齊,我們的事就難了。”

    點了點頭,華服公子笑道:“吩咐下去,讓我們的人和那些異族,分別留下些人手鬧上一鬧,剩下的今夜就入石門嶺,等人一齊我們就登頂。”

    “是。”白袍老者恭敬的領命之後轉身離去,身影消失在充滿風雪的夜色中,而那個華服公子,則是直接推開了小庭院的大門,徑直的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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