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裂地天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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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牧清低頭查看腕關節上的紅色點狀物,並無奇特之處,像個小肉球。他掖了掖袖口遮住它,然後抬頭,視線橫移掃過黃直等人,最終停留在封忠身上,他麵容嚴肅地對封忠說道:”我需要你的指揮權!”
“做什麽?”
“突圍!”
封忠冷哼一聲。”就憑你?”
牧清言辭果斷。”沒錯,就憑我!”他用不容辯駁地語氣說道,”隻有我才能帶你們活著出去,想活命就得聽我號令。”
封忠奚落說道:”憑你幾句豪情壯誌,我就會相信你?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問問在場的人,誰會相信你?”
黃直跨一步站在牧清身旁,對封忠以及所有土匪說道:”我相信三木兄弟,他出言必中,他說他能幫我們脫困,就一定能辦到。”
段明也邁步向前。”還有我,我也相信牛三木。”
封忠說道:”隻有你們兩個?我們四百多條人命交到你三個手裏?你問問我的兄弟們答應不答應?”
出乎意料地是,土匪們居然沒有眾口一詞的附和。他們竟然選擇了沉默。也許是剛才封忠意圖拉攏這些土匪當炮灰的舉動引起了不滿。
牧清冷哼一聲,說道:”封忠,你答應不答應對結果沒什麽改變,你的兄弟們並不想陪你送死。隻要有一線生機,誰都不想放棄。喂,你舉刀幹什麽,你想幹嘛?”他看著做出攻擊態勢的封忠,警告說,”想抓我?想控製我?或者想殺了我?那你得問問黃直答應不答應。”
黃直往牧清身前靠了靠,露出千機匣。然後對土匪們說道:”剛才封忠還想拿你們墊背當炮灰,你們為什麽跟著他?你們若是聽三木兄弟的,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黃直在這群匪兵心中有很高的地位,他抬手就能殺死兩百人,有一部分土匪忌憚他,有一部分土匪崇拜他,他講的這番話更是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就像扔進水塘裏的一塊石灰,水麵立刻沸騰起來。起先是一小撮匪兵附和他,而後是一大片人讚同他,最後是所有人如出一口:”我們聽牛三木的。”
牧清很果斷,詢問這些土匪說道:”以前在虎賁軍效命過的人,舉手!
192人。
“演練過龜甲玄龍陣的人,舉手!
173人。
“非常好,”牧清很滿意,”你們這些人就是我們今天逃命的根基。現在我要你們扔掉自己手裏的武器,去尋找寬劍、短矛和盾牌。特別是盾牌,注意!不要圓盾、短盾和燕尾盾!要長盾,要橡木長盾或者鐵盾,越大越好,越多越好。”他警告說,”你們每個人心中默數五十個數,從1到50,不管你們找到多少麵盾牌、多少柄短矛,立刻向我聚攏,結陣龜甲玄龍陣,我為陣眼!其餘的人,扔掉長弓短弓,去找十字弓,越多越好,同樣是默數五十個數字以後來集合。懂得龜甲玄龍陣的人在外側,不懂的人在中間。現在——”他大聲說,”散了吧,去找武器裝備。快去快回!”
匪兵們迅速散去。
黃直由衷佩服牧清的調度安排,他讚歎說:”三木兄弟,你總能刷新我對你的認知。沒想到,除了通靈之術,你還精通兵法戰陣。”
封忠被團隊排斥,他現在是孤家寡人,他也不想死,於是主動湊上來獻殷勤:”當年在酆都城,清楓二少各有所長,清少爺不精武藝,但擅長兵法戰陣……”牧清瞪了一眼封忠。封忠當然曉得個中滋味,話鋒一轉,”沒想到三木兄弟也擅長此道。你我交流一下心得如何?”
&nbs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 牧清揮手把他扒拉開。”你閃開,我現在沒工夫理你。”他身前半米處有一張雙曲反彎弓,他邁步過去,俯身、探臂、撿起弓,左手持弓,右手拇指食指引弦,弦掛烏龍鐵脊箭一支,開滿弓,引而不發。他目視柴東進行軍方向,大聲說:”柴東進,兩日不見,三木甚是想念。你有沒有想我?”
柴東進策馬徐行,回應說道:”小兔崽子,趕緊過來投降。我不殺你。”
牧清很自信。”今日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柴東進,我的七星寶劍帶來沒有?”
柴東進從腰間解下短劍一柄。”你說的是這把?”短劍在他的手裏把玩,”想要它嗎?走過來投降。”
牧清看著七星寶劍,它既是父親的遺物,也是開啟天啟寶藏的鑰匙。怎麽才能把它奪回來呢?”我若投降,你會給我什麽好處?”
柴東進說道:”好處就是,我打斷你的腿,讓你行走不得,然後好吃好喝地養著你。當然啦,你還得給我配藥。”
“配藥是一定的,但可不是給你。這樣的好處,我可不稀罕。”牧清引弓蓄力,與柴東進開起了玩笑,”我問你一個問題,假如抓了我們,你會第一個殺誰?封忠、段明還是黃直?”
“當然是段明。隻有他死了。我的計劃才有意義。”
牧清掃了一眼段明,笑著對他說:”你看看,我剛才說什麽來著。你就是釣魚的餌。”
段明哭笑不得。”三木小爺爺,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你懂什麽,我是在拖延時間,分散柴東進的注意力。在地裂天火波發動之前,柴東進如果命令騎兵衝鋒,我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說什麽都不能讓他發動衝鋒。”
“地裂天火是什麽?”黃直問。
牧清聳聳肩,回答:”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黃直驚愕無比。段明也附和,罵他胡鬧。
牧清擺出一副你們吵吵什麽的嘴臉對他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們別鬧。”
黃直和段明互望一眼,暗歎也不知道是誰在胡鬧。
此時,柴東進又隔空對牧清喊道:”先殺段明,再屠海老、虎頭兩山,然後抓你回營,我的一石三鳥之計如何?”
牧清說道:”計是好計,人不是好人。”
“旁人說我不是好人也就罷了,你可沒資格評論我。”柴東進提高了音量,他讓封忠、黃直等人全部能夠聽到他的話,他說,”牛三木這小子欺師滅祖,不但親手殺了他的授業恩師安道全,他還食肉寢皮,犯了不可饒恕的人倫大罪,你們說,他是不是好人?”
封忠淺淺一笑。”我一點兒都不意外,當年這個少爺名揚天下的時候,可是幹了不少人神共憤的事情。他是小混蛋。”
黃直驚呆了,難以置信,看著牧清想要得到驗證。牧清隻輕描淡寫地回了他一句:”他說的都是真的。我確實是個混蛋。”
“你怎能欺師滅……”黃直踟躕欲言。但是被牧清冷冷地打斷,”黃直,收起你那套人倫大義,我現在沒時間給你解釋,等我們活著衝出去再說。”
柴東進一句話就在看似團結實則鬆散的團體中激發了不信任案,他以勝利者姿態徐徐不及地統軍前進,走得緩慢,走得自信,軍隊整齊劃一,踏步聲與山穀共鳴,像巨浪拍岸,壓迫得段明喘不過氣來,他額頭冒了汗,說道:”不要內訌,你們都別吵吵,柴東進說了第一個會殺死我。所以,牛三木,我隻想問你,你確定有辦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法帶我們衝出去?柴東進的部隊離我們不過兩箭之地,騎兵隻需一個衝鋒就能把我們踐踏而死。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啊。”
牧清避而不答,左右看了看。匪兵們碌碌而回,以他為中心,拖劍持矛舉盾,漸次排開,五人一行,共八列。盾牌寬大,是陣法的核心器具,需要雙手持握。持盾者身旁各有一名短矛手和持劍者,十字弓手穿插其間,牧清、段明、封忠、黃直居其中,牧清為陣眼。
龜甲屠龍陣是虎賁軍鎮軍六藝之一,精銳士兵必修戰陣。封忠的這些土匪大部分出身虎賁軍驍騎營,是精銳中的精銳,所以他們不用牧清多說什麽,自發布陣,極為迅速。另外,封忠作為前虎賁軍高層將領,對陣法當然也是極為熟稔,匪兵們持盾而回能夠快速結陣,他起了很大作用。但是這個陣法,與封忠熟知的龜甲玄龍陣有很大不同,正常的龜甲屠龍陣是不需要十字弩和寬刃劍的,他不清楚牧清為什麽會讓一些十字弩和寬刃劍加入陣法中來。
牧清終於將引而不發的烏龍鐵脊箭發射出去,鐵箭劃出一道拋物線,落在柴東進馬頭前三十米處,牧清高喊:”此箭為線,越線者——死!”
“龜甲屠龍陣?原來你還會陣法。”柴東進略感驚訝,”但是,僅憑龜甲屠龍陣你可活不了。你如何抵擋我的騎兵衝鋒?”
牧清麵帶淺笑。”試一試你就知道了。”
柴東進終於發布了進攻令:”南北合擊,騎兵衝鋒!除了牛三木,餘人皆殺死!”
牧清詭譎一笑,對柴東進招手喊道:”等你來!”
騎兵發起了衝鋒,馬蹄聲急,似雷鳴。柴東進指揮的騎兵們自南穀口滾滾奔馳而來。但是北側那一邊卻靜謐異常。王順端坐馬上,眼神遲滯如癡兒,遲遲沒有發動步兵方陣衝鋒的命令。
瞬息間,柴東進指揮的第一排騎兵馬頭已經衝過那條所謂的烏龍鐵脊箭劃定的標線,當馬尾將出標線的時候,天地仿佛突然崩頹,轟隆隆地響聲自大地深處上浮,一波又一波,地皮也隨之翻滾波動,然後大地驟然在烏龍鐵脊箭所在的地方斷裂,一道寬約百丈的鴻溝出現在騎兵之前,鴻溝深不可測。無數騎兵製動不及,後排推著前排,人鳴馬嘶翻滾著墜入深不見底的鴻溝,死傷不知多少。
柴東進也被後麵衝擊而來的騎兵推入斷裂的鴻溝裏,但他武功高強,自馬背上一躍而起,接連施展輕功梯雲縱,踏著那些墜落的馬匹人頭倉皇上了岸。他抄手搶過一隻弓箭,想要射箭警告牧清,可是抬眼觀看,牧清正在三箭之外地笑眯眯的抬手指向天空,喊道:”請往天上看!”
還未抬頭,頭頂之上就傳來呼嘯的雷動之聲,然後是滾滾熱浪,柴東進抬頭觀看,隻見天空中遍布密集如蝗的石塊——有落雷石炮彈那麽大小——帶著巨大的勁風,燃燒著,滾滾而下,大片大片的騎兵被砸死砸傷和燒死。柴東進也很狼狽,輾轉騰挪在規避這些從天而降的燃燒石。這些燃燒的火石,就像燃燒的雨,自北向南傾瀉而下,覆蓋整個一線崖峽穀。
火石下落,將要砸到龜甲屠龍陣,牧清胸有成竹,發布命令:”合陣!”
盾牌晃動,一麵麵盾牌或者被舉起,或者被豎起,盾牌與盾牌之間桴鼓相應勾肩互連,把人遮蓋其中,密不透風地就像一隻烏龜殼。那些密集如蝗的燃燒石塊砸到各式盾牌上,叮叮當當像個不停,像極了鞭炮齊鳴。
柴東進狼狽不堪。”地陷鴻溝,天墜隕石,這是……丹特人的法術!”他齜目欲裂,”怎麽可能!!!”他大聲命令,”速退速退!後隊變前隊,趕快離開一線崖峽穀。快快快!”
牧清則是泰然處之,居中指揮龜甲屠龍陣。”向南機動前進。穿透王順的步兵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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