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度時空，林淩知道高明知道平行時空穿越的消息後，不自覺的回憶自己的感情和婚姻——也是將高明、肖魚交織在一起的那段時間。

    與此同時，柯城卻無法接受自己將漣光帶到凶案地點的事實，更重要的，自己是殺害高明的主要嫌疑人。

    柯城突然轉向林淩。

    柯城：我看到的那些幻象，那些死亡的人，也許有共同的交集。高明和你，王金水和武岡，還有老黃，也許還有別人。這些人在這個時間似乎沒有什麽交集，那麽過去呢？過去會不會他們有什麽交集？咱們可以回到更遠的過去嗎？

    林淩（露出一點微笑）：咱們最遠可以到大約20年前的過去。

    柯城：咱們去吧。

    林淩露出有點為難的表情：20年前，你多大？

    柯城愣住了，隨即問：我們在每一個平行時空一定要找到自己的身體才可以嗎？

    林淩點點頭：穿越平行時空的事實上是我們的信息集合。這些信息集合一定要找到合適的宿主才可以發揮作用，而最合適的宿主，一定是穿越者本人的身體。也隻有找到穿越者在每個平行時空本人的身體，這些生物編碼才可能在另一個時空被激活，從而在意識上完成穿越。

    柯城：20年前，我5歲。

    顯然柯城陷入了很矛盾的狀態當中。

    林淩：你還是好好待著把。

    柯城上前抓住林淩的胳膊。

    柯城：小孩子的眼裏看到的東西和你們大人不一樣，也許能發現你們發現不了的東西呢。

    林淩無奈的笑了笑：需要解決一個問題，5歲的你怎麽找到我的。

    柯城：很簡單，你來找我。

    林淩：找到了，怎麽把你從父母身邊帶走的？（林淩眯起眼睛，似乎有些嘲笑）

    柯城：我當然有辦法。

    林淩：你要怎麽查呢？

    柯城：我要查的——你和高明！所以，隻要讓我跟著你就可以了。

    柯城的話帶給林淩一些誘惑，自己剛才的失神就是在回憶20年前。也是在自己結婚後拜訪肖魚那天晚上，林淩開始備份自己的生物編碼。20年後的今天，林淩才知道當時的那些生物編碼有多麽大的作用——同時也幻想著可以再一次見到肖魚。

    隻是柯城，為什麽柯城可以穿越平行時空？這些人真的是柯城殺的嗎？肖魚和這些有什麽關係？

    林淩同意和柯城一起來到灰度時空的20年前。

    ——灰度時空，20年前——

    幼兒園剛剛下課，5歲的柯城蹦蹦跳跳的跑到媽媽跟前，媽媽領著柯城。25多歲的林淩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看著還是小孩子的柯城。他覺得，如果不是剛剛穿越過來，自己怎麽會和一個5歲的小男孩搭檔。

    林淩慢慢的跟著柯城和柯城媽媽。幼兒園坐落在一個小巷子裏，從小巷子出來就是一條主幹道。主幹道兩邊的戶外廣告牌上巨大的廣告畫麵顯示一個著名的男明星作為代言人的一個網站廣告：FM365。林淩的手機響了，是王娜。

    王娜：林淩，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怎麽不在呀？

    林淩：哦，我，馬上就去。

    前麵的主幹道兩邊是商業區，人潮湧動，很多商業活動也選擇在這樣的商場門口舉行。事實上在這個年代，這種在街頭的秀場活動是商家的常規營銷活動，在這條商業街頻繁舉行。一般在商場的中庭或者門口人行道，搭一個舞台，配上音響設備就可以演出。那個年代二極管還沒有成熟，所以LED也並不普及，演員就是整個舞台上用以吸引路人的最主要的手段。

    這種方法被稱為“路演”。

    這天的演出是由林淩所在企業的競爭企業主辦的，王娜就是主要的舞蹈演員。林淩和肖魚的小組被安排過來觀摩這場營銷活動，他們所在的這個大型國企也需要這樣類似的活動。那個年代兩個大型企業的競爭雖然存在，但是並沒有那麽白熱化。這樣的觀摩互相都會有。

    林淩觀察到肖魚最近經常熬夜，應該是發現了什麽關於生物編碼的新的問題，所以當天林淩讓肖魚在家裏休息一天，獨自一人來觀摩。

    遠處人頭攢動的就是演出場地，小柯城拉著媽媽正在興衝衝的朝人群走去。林淩也在後麵跟著。在舞台背景板後麵的位置，一個年輕的著濃妝的美女正在微笑著朝林淩招手。

    此刻的林淩，25的外表下，內心裏住著一個快要50歲的靈魂。看到王娜，有一點感動有一點冷漠。林淩想到，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剛剛結婚幾個月，也正是自己感到王娜比較乏味和無聊的時候。自己也是這個時候恢複和肖魚之間共同研究的關係。

    王娜從後台跑出來，朝林淩跑過來，笑眯眯的給林淩展示自己的新舞蹈服。王娜的背後形成一幅畫麵：前台位置，舞台的周圍，一群圍觀的觀眾無所事事的站著，和這群人通過一個背景隔離開的後台位置，一群和王娜一樣穿著一樣的怪異的服裝的舞蹈演員也在微笑著張揚著自己的年輕的美麗。演出即將開始，這樣露天的場合沒有幕布，從林淩的角度看上去，背景其實是一條線，後台和前台並無大的區分，可是無論後台的演員還是前台的觀眾，對於演出都同樣期待。

    王娜用手勾住林淩的脖子，撒嬌：我們這次演出服是新做的，好看嗎？

    林淩微笑著點點頭。

    王娜順勢挽住林淩的胳膊：我還以為你今天會早點來呢。

    林淩一邊看著小柯城，一邊敷衍著王娜。林淩沒有注意到，另外一邊，看著王娜和林淩親密的另一個人——肖魚。

    肖魚顯然神情落寞。小柯城從媽媽身後探出頭來看著林淩，隨即看到了表情落寞的肖魚。小柯城此時也是20多歲的靈魂寄居在5歲的身體裏，隨即淘氣的看著林淩。林淩轉頭，也看到了神情落寞的肖魚，林淩想要說什麽，卻欲言又止。演出就要開始了，王娜像蝴蝶一樣飛回了後台準備上台。

    林淩朝肖魚走過去。

    小柯城對著媽媽，指著王娜阿姨：媽媽，你看這個阿姨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柯城的媽媽很肯定的搖搖頭。

    此時舞台上的節目開始了，小柯城的媽媽拉著小柯城在人群的外圍看。舞台比人群稍高一點，即便在外圍也可以看得很清楚。舞台上，王娜和其他的舞蹈者賣力的演出開場舞，人群的注意力都傾注在舞台上。林淩和肖魚在這群人的最外麵。

    林淩（關心的）：我不是說你可以在家裏休息，不用來了嗎？

    肖魚：沒關係，此刻的我是從另一個時空過來的，所以什麽對於我才是休息？無所謂此刻的空間。

    林淩（深情的望著肖魚）：我覺得你現在的狀態不好，我很擔心你。

    肖魚：擔心？沒有意義的東西。

    這時柯城的媽媽笑眯眯的過來和肖魚打招呼。

    柯城媽媽：肖魚，你也在這兒。柯城，叫肖魚阿姨！

    小柯城：肖魚阿姨好！

    林淩心想：自己都忘記了這一天，其實小柯城和肖魚原本就認識，小柯城的爸爸和肖魚是老同學。

    肖魚露出好看的毫無防備的笑容，用手摸摸小柯城的頭。

    小柯城：我前天丟了我最喜歡的小汽車，如果能回到前天就好了。我一定好好看住我的小汽車，不讓它丟了。

    柯城的媽媽抱歉的牽住小柯城的手，說：這孩子一直胡思亂想。

    小柯城：媽媽，他們說可以回到過去呢，可以回到前天嗎？

    柯城媽媽：咱們應該去學鋼琴了。

    小柯城：我不想學那個黑箱子！

    肖魚笑著：你兒子想的不錯，也許真的可以回到前天呢。

    柯城媽媽：你們先忙，我還要帶柯城去練鋼琴。

    說完，連拉帶拽，小柯城被媽媽拉走。一邊走，小柯城一邊看著林淩，朝林淩使眼色。

    林淩皺了皺眉頭。猶豫應不應該跟著小柯城。還好小柯城和媽媽很快的就上了旁邊的一棟大樓。林淩心想：這該怎麽和柯城搭話呢？

    肖魚看著舞台上的王娜，眼神有些悲傷。接著恢複平靜。對林淩說。

    肖魚：我到處看看，訪問一些觀眾。

    林淩想要挽留住肖魚，肖魚沒有轉身繼續朝前麵走。

    林淩看著肖魚的背影若有所思。接著趕緊朝小柯城的方向走過去。林淩進入一個老舊的樓道，這棟建築臨街，外表非常光鮮，但其實是一棟幾十年的老舊建築，進到樓裏麵，樓道裏散發出時間的味道。樓道燈光昏暗，還好夠寬，樓梯的扶手寬大並且圓潤，看得出來經過了很多雙手在不經意中的打磨。樓裏是很多間的教室，每一間基本上都是一個獨立的培訓中心，很多小孩子在裏麵學習。

    林淩不知道小柯城進入的是哪一間，記得小柯城媽媽說過鋼琴，前麵就是一間琴行。琴行很擁擠，靠近窗戶被隔成一間一間的小的琴房，每一間裏麵隻能放下一架鋼琴。在琴行的並不大的大廳裏，排列著幾架標價很高的鋼琴。家長們有的在琴房裏待著，有的在大廳裏隨處坐著。整個琴行有各種各樣的鋼琴聲，很吵。

    林淩很快找到了柯城練琴的琴房，還是沒有想好該如何和柯城交談，這時，柯城的媽媽主動和自己打了招呼。

    柯城媽媽：你是肖魚的同事？

    林淩點點頭。柯城媽媽離開了那個培訓中心。林淩有一點詫異。緊接著小柯城出現在自己後麵。

    小柯城：我說過有辦法吧。

    林淩：你媽媽去哪了？

    小柯城：她去買菜。所以我就溜出來了。記得嗎，我現在25歲。

    小柯城得意的像大人一樣和林淩握手。

    林淩伸出手：那麽你打算怎麽辦？

    小柯城：很簡單，跟著你，去找高明。看看他對於平行時空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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