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城回到了20年後，在林淩的家裏醒來時，希望追問林淩關於高明的故事。

    林淩：我們似乎應該根據你看到的幻想去挽救下一個被殺的人。如果我沒有記錯，下一個應該是老黃。

    柯城：不要回避。每一個平行時空都有人死亡。我有時候會看到一個人不止死亡一次。這一切對於你來說，是從高明開始的，那麽，查清楚高明的事情應該是我們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

    林淩無奈的似乎在訴說一個遙遠的陌生故事。

    林淩：我能夠感覺到，肖魚還是愛著我的。雖然我和她都從來不碰這個話題。但是我知道肖魚從來沒有忘記過我。那時我和你現在差不多的年紀。認為時間還很漫長，生活中的一切都可以推倒重來。所以，我願意尊崇自己的內心。

    柯城：所以你去追求肖魚了？高明還知道？

    林淩點點頭。

    林淩：我一直也沒有辦法將肖魚和高明聯係在一起。那時候肖魚關於生物編碼的研究似乎也進入了一個瓶頸。我主動找到肖魚。肖魚似乎像一個軟體動物，將自己的內心藏起來，給我展示她的堅硬的外殼。可是我可以看到她的柔軟的內心，我相信那是遠離高明的。我又開始和肖魚一起研究生物編碼。那段時間一直像一個夢境。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肖魚已經去過很多平行時空。

    林淩陷入了回憶。柯城打斷了林淩。

    柯城：高明呢？那個時候是不是你和高明之間發生了什麽矛盾，或者因情產生了仇恨？

    林淩搖搖頭：沒有。高明很識趣的從我和肖魚的生活中消失，或者說肖魚沒有讓高明進入她關於生物編碼的研究。

    柯城：王娜呢？

    林淩：王娜鬧過幾次，我對她很冷漠。那個時候，肖魚對於我來說，就像是一種咒語，我和肖魚一起研究出了關於生物編碼的魔方膠囊。在那段時間之前，肖魚使用生物編碼一直是將含有生物信息——也就是她自己的信息——直接注射進自己的身體。

    柯城：注射？朝哪裏？

    林淩指指頭部：我提出了用糯米編寫生物芯片的建議。

    林淩陷入那段時間的會議。隻是這個回憶裏，林淩忘記了關於他和肖魚在研究時透露出的一些蛛絲馬跡。

    他們對於糯米芯片的研製需要相對專業的將糯米製作成為可以編寫的小立方體，所以那段時間，肖魚和林淩拜訪了很多的工廠，很多都是糖果工廠。他們雖然利用節假日來做這些研究工作，可是他們的舉動後麵有一雙眼睛一直觀察著。高明對肖魚保持著尊重和克製，但是看到肖魚和林淩研究糖果包裝的糯米皮，好奇心驅使著他一探究竟。

    可是林淩終究是男人，下半身的愛情給25歲的帶來了一個老婆，麵對一個內心豐富，優雅沉靜的女人，林淩沒有抑製自己的感情。

    林淩和肖魚在一起研究的這段時間，身體的接觸頻繁且親昵。林淩很主動，並且對於肖魚的身體有一些暢想。直到有一天自己找到了魔方的形狀可以最大限度的寫滿各類的生物編碼。那一天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時間上的第二天黎明前夕的至暗時分。清冽的空氣中充滿欣喜的味道。

    那天似乎是一個夢境。林淩一直在記憶深處不斷重播，到現在不能肯定那是真實發生過還是僅僅是臆想。

    研究成果出來之後，肖魚和林淩都累的睡著了。夏季夜晚的微涼驚醒了肖魚，在月光中，肖魚靠近林淩的臉龐，細長的眼睛一直看著林淩。林淩突然驚醒，像是在另一個時空，看到肖魚目光溫柔似水的看著自己，內心中感動：如此美麗又博學的女孩在月光中好像精靈一樣。不自覺的，將肖魚攬入懷中。事實上此刻林淩的內心充滿說不清楚的感情，自己曾經無數次的擁抱過王娜，第一次將肖魚擁入懷中，可是肖魚的感覺是那麽不同，似乎自己擁攬著的是一個精靈一般。不自覺的，林淩和肖魚開始接吻，那是令時間和空間都消失的一種感覺，林淩似乎被一種溫暖和光暈包圍著，和肖魚的每一個動作都如此和諧和純潔，似乎一切都自然而然。像所有男人和女人一樣，黎明微亮，肖魚和林淩赤裸著相擁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中。

    同樣的夜晚和黎明，王娜在樓下自己的家裏徹夜未眠，自己一直沒能真的走進林淩的世界，卻看到了測孕紙上明顯的一道顏色。另一個空間，高明在自己的家裏將糯米皮做成立方體魔方的樣子，電腦上出現關於生物編碼的一些內容。高明也曾經是優秀的理科生。

    在20年後的灰度時空，柯城聽到林淩關於那段生命中最美妙的時光的會議，卻有一絲嘲笑。

    柯城：你真的很渣！而且這個故事也實在老套。你劈腿肖魚，就在你家樓上。

    林淩：如果我說我們之間才是愛情呢？可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麽在那天之後，肖魚搬離了那裏。

    柯城：很簡單，你當時的老婆，王娜，去找過肖魚。

    林淩驚詫的看著柯城。

    柯城：記得嗎，肖魚阿姨到我家裏時，是帶著大肚子的妹妹的。而且一年後，肖魚阿姨的妹妹難產去世。

    林淩露出痛苦的神情：也許我對於王娜不公平。可是這一切和高明有什麽關係呢？為什麽第一個被害的人是他，而且，你又是如何變成生物編碼的宿主的呢？

    柯城：你不是說過，信息集合本身會帶給代碼人一些認知上的混亂，而我們的很多思維、習慣、記憶、喜好這些東西集合成為我們的生物編碼內容，而這些意識方麵的東西，會形成我們的世界觀和價值觀，總之形成我們豐富的內心。

    林淩：你說這些的意思是？

    柯城：我覺得，生物編碼從某種程度上影響了我們對於世界的認知。高明是知道生物編碼的，高明被殺死的現場也找到了生物編碼魔方的套子不是嗎？所以，現在，你、高明、肖魚中，一定有一個人對於我們生存的世界產生了錯誤的認知，就像是我看到幻象一樣。

    林淩：那麽你認為高明是被誰殺死的呢？

    柯城看著房間裏像是蜘蛛網一樣的人物關係圖。

    柯城：這些人之間一定有什麽聯係。你、高明和肖魚，和這些人都應該有關係，在第一時空。

    林淩：我沒有，除了肖魚和高明，其餘的人和我沒有什麽聯係，既沒有經濟利益糾葛，也非親帶故，更沒有什麽感情糾葛。而且，這些事情發生在灰度時空。可是我發現你是在第一時空。

    柯城：所以，我們現在去下一個被害的人的時空，無論是不是能阻止他被害，都要看看發生了什麽。

    林淩：在你的幻象中，下一個是誰？

    柯城指向了老黃。綠色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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