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我不會回頭,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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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易水湖還有不到二十裏遠的時候,已經可以看到那高聳的大壩。小說易水湖一直都是周圍一帶百姓們的噩夢,每到雨季,易水湖會好像一頭無人可擋的凶獸一樣肆虐。

    但是易水湖的狂暴終結在寧小樓手裏老君病故之後,寧小樓成為這片大地新的主人。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傾盡全力將易水湖大壩修建好,動用了超過百萬農夫,還有將近十五萬大軍,耗時整整兩年。

    那大壩有一百多米高,大壩麵可以容四輛馬車並駕齊驅。

    眼看著要到地方的時候,安爭忽然讓車停了下來。

    拉斐,你帶著師弟們先去大壩那邊看看風景,順便檢查一下四周的環境。袁煙狄,我有話和你說。

    眾人隨即笑起來,誰看不出來袁煙狄看安爭的眼神不一樣。隻要是她安靜的時候,她觀察安爭的那種眼神讓人輕而易舉的能看出她的心思。

    師兄你們好好聊,不要著急過來。

    對啊對啊,我們先去探察敵情,搞不好還要廝殺一場,估計要很長時間,你們不要著急。

    是,易水湖裏有什麽怪物也罷,妖獸也罷,我們搞定是了。

    師兄師姐,你們好好相處啊。

    一群人起著哄跑了,袁煙狄的臉色微微發紅。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很妙,也讓她害怕。

    你把我留下有什麽事嗎

    她問,沒敢抬頭看安爭的眼睛。她可是一個看起來男人性子的女人,走路的時候要麽背著手要麽把手揣進褲兜裏,她也很不喜歡穿裙子,所以看起來稍稍有些性,然而她是實打實的一個好看的女人,很好看。而不管是什麽樣的女人,在臉紅的時候都有一種讓人著迷的美感。

    你走吧。

    安爭忽然說了這樣三個字,好像突然把袁煙狄推進了冰窟之。袁煙狄的肩膀猛的顫抖了幾下,臉色隨即也白了下來。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看著安爭的時候眼神裏有些很複雜的東西。

    你

    她張了張嘴,後麵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不要說出來了。

    安爭語氣平淡的說道:不說出來,以後見麵還好相處。從這裏回到白勝書院不算很遠,以你的修為估計很快能回去了。

    說完這些話之後安爭舉步前行,朝著大壩那邊走過去。袁煙狄站在他身後,肩膀顫抖的越來越厲害。

    你為什麽要等到現在才說

    她喊。

    安爭腳步停住,回頭看了袁煙狄一眼:因為我一直在等你先說,可等到這的時候你說不說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回去吧,再往前走更沒有意義了。

    袁煙狄嗓音顫抖著問: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從一開始知道了,你說匡大山和祁連英想殺我的時候。

    袁煙狄苦笑:你以為到了這,我還能回書院嗎若是你們都死了,隻有我一個人活著回去了又或者,根本不會有人希望我活著回去。

    安爭問:你是不是被他們要挾了,你什麽親人在他們手裏

    沒有。

    袁煙狄沉默了片刻之後一字一句的說道:沒有人知道,我是在魏家長大的。事實,魏籌謀是我表哥。我母親是魏籌謀的姑姑,隻不過家道落,我父親臨死之前把我送回魏家,希望他們能善待我從一開始我別人體會過更多的世態炎涼,我在魏家這些年過的什麽日子隻有我自己知道。

    魏筍是我的姥爺,可他卻覺得我更應該是魏家的一個殺手,或者說一條狗。我被送進白勝書院,並不是因為我有多優秀所以魏筍準備培養我,我進去,隻是為了保護魏籌謀。所以你殺了魏籌謀我得到了什麽

    她猛地把自己的衣脫下來,轉身,後背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雖然已經結疤,但縱橫交錯,看著讓人頭皮發麻。可想而知,一個細皮嫩肉的女孩子,被鞭笞的時候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魏筍說這是我應得的,因為我沒有保護好魏籌謀。換句話說是我應該死在魏籌謀前邊才對。沒錯,我跟著你出來是想殺了你。可是安爭,你可感覺到這一路我對你動過殺念

    最後這一句,她幾乎是聲嘶力竭喊出來的。

    安爭站在那,心情也難以平靜。

    沒錯,易水湖這裏凶險萬分,因為他們在這等著你。本來我不想說,不敢說,是因為我覺得還遠,我還有足夠的時間來考慮要不要告訴你。他們最初定下的是在藥王穀野人山動手,那樣能將你的死歸結於意外。可是他們等不及了,因為緝事司在鹿城動了手,所以他們害怕了他們必須盡快把你,把牟平,把溫暖玉都殺了,然後他們逃到九聖宗那邊去。

    安爭走過去,伸手把她的衣服拉起來,發現已經撕壞了後從自己的空間法器裏取了一件衣服給她披。

    正因為你從來都沒有對我動過殺念,所以才會有今天的談話。

    袁煙狄的眼睛紅了,鼻子也紅了,眼淚順著眼角止不住的往下滑:所以所以呢你不殺我,隻是因為我沒想過殺你對嗎若是我半路哪怕有那麽一瞬間對你動了殺念,你是不是早已經不留情麵的把我殺了

    安爭冷冷的問:矯情嗎

    袁煙狄哭聲猛的止住,她本來不是一個愚蠢的人,安爭那三個字好像重錘一樣擂在她心口。

    是啊,矯情嗎

    若自己對他動了殺念,那麽被他殺了有什麽不對的嗎自己這是怎麽了袁煙狄,你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在這個人麵前你會變得如此不堪一擊,你會變得如此的破綻百出你到底在想什麽難道沒有對他動殺念,真的僅僅是因為覺得他不該死嗎

    她問自己,問的啞口無言。

    安爭將衣服給她整理了一下,那是白勝書院的院服,隻不過是男款的,所以有些寬大。穿在袁煙狄的身,讓本來有些男子氣的她反而變得更有女人味了。

    回去吧,你不該死。

    安爭轉身朝著大壩那邊走。

    他們呢

    袁煙狄指向打敗那邊:他們呢拉斐呢難道他們該死嗎難道你一個人能保護好他們

    安爭苦笑:你真的以為拉斐跟著我,是因為他和我同一個先生你真的以為,那些三級弟子每一個都是無辜的你知道我為什麽半路把匡大山和祁連英兩個人放走嗎因為到現在這一刻,真正的不該死的反而是他們兩個。

    安爭深吸一口氣:你能體會嗎你體會不了

    袁煙狄站在那,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裂開了這到底是他媽的怎麽一回事難道除了自己之外,連拉斐都是魏家找來的人那些三級弟子,都是魏家安排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這一趟的出門曆練,完全是為了除掉安爭而來的。如果不是遇到了那麽多事,而是風平浪靜的到了藥王穀,在野人山,自己突然出手,又說這是拉斐突然出手然後所有的人一擁而,安爭是不是必死無疑

    袁煙狄感覺自己後背一陣陣的發寒,那是一種寒到了骨子裏的恐懼。那些人到底有多可怕,為了除掉一個白勝書院的弟子而已,居然精心的設計了這一切。所有的出門曆練的弟子,除了那兩個看起來和安爭有仇的家夥之外,都是安排好的。而之所以那兩個人被安排進來,目的僅僅是想讓安爭將注意力都放在他們兩個身。

    可是這一切,安爭似乎早都看穿了。他不說,什麽都不說。在這一刻,袁煙狄忽然間懂了為什麽自己看到安爭的眼神會覺得心裏疼。那孤獨她在一瞬間懂了那種孤獨。整整一個車廂的同門,全都是師弟師妹,可是沒有一個不是想殺他的人。哪怕是看起來有些可愛的那個小胖子拉斐,師兄師兄的喊著,可心裏想的是什麽

    整個陰謀之外,反而是匡大山和祁連英這兩個看起來最想殺了安爭的人,是最無辜的。所以安爭才會狠狠的教訓一下匡大山,所以才會讓拉斐和祁連英去打,在拉斐被兩個人打的時候他也沒有阻止可他卻還是阻止了,在匡大山那一掌要切下去的時候他阻止了。

    孤獨。

    袁煙狄很痛苦,此時此刻她真的疼極了,心裏疼的她叫了一聲。因為她試著去感受安爭的感受,去體會安爭的心情。在她將自己看做是安爭的那一瞬間,她的心疼的要命。她捂著胸廓蹲下去,感覺自己下一秒可能會疼死。她想放聲大喊,想哭,想嚎叫,那種疼折磨的她痛不欲生。

    這是安爭的人生嗎這是他的心情嗎

    孤獨。

    袁煙狄啊的叫了一聲,嘴裏溢出來血。

    不要再想了,你不是我,誰也不是我。你若是再試著去體會我,你整個人都會崩潰。

    他伸手按住了袁煙狄的額頭,一股暖流讓袁煙狄逐漸平靜下來。

    為什麽,你那麽愛她

    袁煙狄抬起頭,眼睛紅紅的看著安爭問。她試著去感受安爭的人生,所以體會到了安爭的孤獨,也體會到了安爭對曲流兮的思念,她是無法承受這種疼的,她感覺這樣的情緒下自己一天都活不下去。

    因為她是我妻子。

    安爭轉身朝著大壩那邊走過去:我之前已經勸過拉斐了,告訴他別吃人血饅頭,他沒懂。你走吧,這裏的一切都和你沒有關係了。我的人生也不需要別人來體會,誰也體會不了,誰也承受不來,隻有我自己才行。翻過那座大壩,等待著我的是殺戮。你有回頭路,我沒有因為我走的每一步都是朝著她走的,不管是什麽樣的路,刀山火海,殺人無算,陰謀陷阱,我都不會在乎,我隻想朝著她走。我用我的命,換找到她的機會。所以白勝書院也好,緝事司也好,都在這條路我不會回頭,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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