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先生不講理【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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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安爭轉身準備去參加選拔的時候,常歡卻把他叫住:“安爭,你留一下。”

    嗯?”

    安爭的腳步停住,回頭看向常歡:“先生有事?”

    常歡道:“你就不要去了。”

    安爭微微皺眉:“理由?”

    常歡道:“我是這個班的先生,武院的副院長,而你是我的學生,所以我的決定不需要給你什麽理由。”

    安爭問:“隻是我?”

    常歡dian頭:“隻是你。”

    安爭攔住要發怒的杜瘦瘦:“你們先去,不要辜負了自己這麽多年的修行。不要忘了,你們比別人多付出了多少。做到不辜負別人之前,先做到不要辜負自己。去吧好好比試,天啟宗來了四個人,除我之外,你們三個都要贏,不講道理也不給別人機會的贏。”

    常歡聽到這句話之後心裏微微一震,他想不明白安爭這樣的人怎麽會說出不講道理也不給別人機會的贏這句話。

    可是想想,既然是比試,當然理應如此。

    曲流兮見安爭的心情沒有什麽起伏,似乎也沒有生氣,拉著氣鼓鼓的古千葉走了,古千葉一邊走一邊回頭瞪常歡,而後者完全不予理會。杜瘦瘦是最後一個走的,那種眼神恨不得把常歡暴揍一頓。

    常歡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從隨身的袋子裏掏出來一個煙鬥,動作很熟練的磕了磕,然後塞進去煙絲,用火折子dian燃。

    他這個年紀,做這一係列動作的時候,就好像是一個已經七十歲的老者。

    安爭饒有興趣的看著常歡,總覺得這個人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可是常歡使勁吸了一口煙鬥之後,起身走了。走的時候甚至沒有再看安爭一眼,更沒有給出任何解釋。

    安爭居然沒有生氣,還有心情還笑了笑。他走到竹林裏,找了個假山跳上去,站在那可以看到遠處的選拔場地。他對杜瘦瘦曲流兮和古千葉都有信心,哪怕就是幾個人之中資質最差的杜瘦瘦,獲得一個名額也不是太難的事。至於曲流兮,安爭更加的不會擔心。最不擔心的古千葉,那個小妮子隻要別盡全力就好了

    呦嗬。”

    遠處幾個新入學的學生走過,顯然是最快被淘汰的那一批:“那不是大名鼎鼎的安爭嗎,怎麽連參加選拔的資格都沒有?”

    另外一個人也忍不住笑起來:“這就是自以為是的代價啊,做事不想後果,不過莽夫而已。我看還不如咱們呢,雖然咱們被淘汰了,可終究還是能上去拚一把。這個人倒好,還沒開始就出局了,哈哈哈哈”

    總是有這樣人,以無法去理解的心態在最底層嘲笑著站在高處的人。

    安爭覺得自己若是理會他們,真的掉了身份。

    其中一個人一邊走一邊說道:“有些人啊,就是運氣太好了。可真要是到了節骨眼上還是不ding用,為什麽不讓他上選拔呢?還不是因為他不行,一到動真格的時候就露餡了。不就是打了個武院招生的老頭嗎,一下子就被人捧成英雄了,真是笑話。什麽時候欺負欺負老人家,也能成英雄了?”

    幾個人哈哈大笑:“真是沒意思,早知道咱們也去打個老頭兒啊。”

    安爭在忍不住笑了笑,這些人可真討厭啊,自己若是理會他們,確實會掉身份。

    於是他從假山上下來,痛快利落的把那幾個人揍了一頓,很直接,很暴力,連個開場白都沒有,上去就打。那幾個人開始還想反抗,結果安爭連修為之力都沒用,隻是靠體術就把那四五個人放翻在地。然後把這些人的腰帶都抽了,把這幾個人綁著腳踝倒掛在竹林裏。竹子很粗,竹節很大,掛人不是問題。

    然後安爭又跳上假山,繼續看那邊的比試。

    常歡在幾個教習的陪同下往選拔那邊走,正好看到安爭往竹子上掛人,其中一個教習的臉都綠了,因為那幾個人正是他挑出來去參加選拔的。本來這麽快就被淘汰已經讓他覺得憋悶了,結果又被安爭揍一頓掛竹子上了。他覺得掛的不僅僅是那些人,還有自己的臉。

    出於預料的是,常歡居然麵無表情的走了,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那幾個教習也不好說什麽,跟在常歡後麵走了。

    走出去一段距離之後,其中一個教習忍不住說道:“這個安爭有些過分了,若是不加管教的話,說不定還會出了什麽亂子。雖然他是兵部尚書陳大人看重的學生,但這樣由著他的性子來,隻怕也讓我們武院臉麵掃地。”

    常歡一邊走一邊問:“剛才挨揍的是你的學生?”

    那教習dian頭:“是”

    常歡依然麵無表情:“哦那顏麵掃地的不是武院,是你。”

    那教習臉色一陣陣發白,恨不得上去把常歡也揍一頓,可是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常歡,而且現在常歡已經是副院長了。

    安爭一直看著,最初的選拔其實挺沒意思的,學生的資質參差不齊,基本上沒有什麽精彩的比試。尤其是常歡的學生,幾乎上去就是碾壓。最好的學生都被他挑來了,仗著自己是副院長就可以這麽不講理的人,當然也能獲得安爭所說的那種不講理的勝利。

    安爭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杜瘦瘦上場,本以為可以看到杜瘦瘦大發神威一次,結果對方直接認輸,這讓安爭頓覺無趣。

    接下來更無趣的事發生了,常歡的學生上去,對手差不多都會認輸,以至於場上噓聲不斷。因為這噓聲,安爭反而覺得好玩起來,所以從竹林裏離開,跑到選拔的場地那去看。他站在人群後麵的高坡上,看著常歡的人上去一個然後就悶悶不樂的下來一個。

    坐在遠處高台上的武院院長言蓄臉色有些不好看,側頭對坐在自己身邊的常歡說道:“這樣似乎是不是太過了些?你把好的學生都挑走了,其他教習的學生根本就不願意和你的學生比試,這樣一來,哪裏還有什麽進取之心?”

    常歡即便是在恩師麵前也一樣的麵無表情:“本就沒有機會的人,要進取何用?就算是拚盡全力的打了,可還是會輸,一dian機會都沒有,與其如此還不如認輸,學生倒是覺得,這些人不是愚蠢而是聰明。”

    言蓄低聲道:“你總要考慮一下其他教習的臉麵。”

    常歡依然那樣冷冷淡淡的回答:“考慮他們的臉麵做什麽?他們不如我,我自然挑走最好的。他們比我強,那他們當然也可以挑走最好的。”

    言蓄張了張嘴,最終歎息一聲:“你這個性子”

    常歡道:“學生本意是要上戰場的,先生當時留我,就應該知道我隻會按照自己的性格來,我若是會顧忌那麽多,便不是我了。”

    言蓄道:“所以我才沒有讓你入仕,而是把你強留在了武院。以你的性子,若是入仕,也許現在已經是哪塊黃土下的白骨。以你的天賦和能力本來有大成就,但你的性格注定了你適應不了朝廷裏那些人。所以,與其讓你白白送死,還不如把你留下來教學生。”

    常歡道:“若非學生是這個性子,也不會有先生所說的那種成就。”

    言蓄道:“你再ding嘴,我就讓你去管後勤諸事。”

    常歡道:“先生這樣有些不講道理了。”

    言蓄搖頭:“你什麽時候講過道理?”

    常歡不再說話,表達自己的抗議。

    言蓄問:“你沒有讓那個安爭參加選拔,他就沒有鬧一鬧?以他那種絲毫也受不得委屈的性子,隻怕也不會給你留什麽麵子吧,就好像你當初也沒怎麽給我留過麵子一樣。”

    常歡居然笑起來:“先生錯了,他沒吵沒鬧,給足了我麵子。”

    言蓄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頓時覺得無趣起來。”

    常歡轉頭看了看,發現安爭站在遠處高坡那邊笑嘻嘻的看著比試,也覺得無趣起來:“這個家夥,為什麽不鬧?若是鬧了,我就可以揍他一頓了。”

    整整一天的比試都有些無聊,強者勝出弱者淘汰,沒有一dian波瀾。因為常歡把好學生都挑走了,所以幾乎就沒出現強強對抗的局麵。安爭在人群後麵看到幾個賭場的人垂頭喪氣的走了,一邊走一邊嘟嘟囔囔:“這特麽的叫什麽比試,一dian意思都沒有,連賭局都沒法開!”

    就是,這麽敷衍草率的比試還是第一次見到,以前武院選拔好歹還能看到些精彩的對決,現在就是看是誰學生了。”

    這幾個賭場的人越說越生氣,最終的矛頭對準了常歡。

    我聽說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那個叫常歡的副院長不要臉,把好學生全都搶走了。結果其他的教習手下根本沒有好學生,怎麽比試?還不是隨隨便便選幾個人上去走個過場,這要是開賭局的話,咱們坐莊的就得把褲頭都輸了。”

    另外一個人說道:“褲頭?老子現在就想把褲頭套在那個常歡的腦袋上。”

    幾個人笑起來:“真可惡啊,這樣的家夥是怎麽混上副院長的位子的。套褲頭都不能出我心裏這口惡氣了,要是我就非但要把老子三天沒洗的褲頭套他腦袋上,還要把他扒光了掛在武院大門口。”

    幾個人罵罵咧咧的走了,安爭下意識的往高台那邊看了看,發現常歡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等了沒一會兒,杜瘦瘦他們三個回來,也都覺得有些無趣。

    杜瘦瘦道:“真是沒意思,我的對手認輸,這讓我有一種憋著一口氣卻沒地方發泄的感覺。”

    古千葉勾著曲流兮的胳膊一邊走一邊說道:“你知足吧,我以為對手見我是個女孩子,怎麽也要打一打的。結果他說好男不和女鬥,然後就認輸了。認輸就認輸吧,還說什麽好男不跟女鬥讓我贏的都那麽沒麵子。”

    曲流兮道:“所以你下台之後又把人家揍了?”

    古千葉訕訕的笑了笑:“我揍的那麽隱秘,你也知道了啊。”

    正說著看到安爭在等他們,想到安爭沒能比試,三個人更覺得沒意思了。

    安爭你怎麽沒生氣?”

    杜瘦瘦問:“我以為你會翻臉的,還擔心你和那個常歡吵起來。”

    安爭聳了聳肩膀:“我生氣幹嘛?”

    杜瘦瘦道:“他不讓你比試啊。”

    安爭道:“他隻是不讓我比試啊,又沒說不讓我參加秋成大典。”

    曲流兮笑道:“剛才我說了啊,你倆也不聽我說的。常先生不讓安爭比試,沒準隻是不想讓其他教習覺得更沒勁吧”

    四個人走出武院大門準備找地方吃飯,然後就看到武院門口的大樹上掛了一排光屁股的漢子,安爭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因為那幾個人正是之前出來的那幾個賭場的人。每個人腦袋上套著一個褲頭,衣服被扒光了,屁股上都是被拿樹杈抽過的血痕。

    而不遠處,常歡背著手一臉麵無表情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