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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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立續對金鯉真剛剛升出的那一點好感,在看到她吃飯的樣子以後煙消雲散。

    “女啊……你怎麽這麽能吃啊?”金立續淚眼婆娑地看著金鯉真掃蕩完最後一個盤子,他算了算以金鯉真的吃法,一個月下來的夥食開銷,覺得心都要碎了。

    這個吃法怎麽了得?哈裏斯不讓她回來,是不是其實是在為他著想啊?

    “我還要飯。”金鯉真刨完最後一口,把空碗遞給王婆,王婆爽快地哎了一聲,端起已經快空盆的電飯煲內膽,把最後的一口飯趕進金鯉真的碗裏。

    “女啊,快別吃了……你這樣會肚子疼的,你不肚子疼——那也會長胖的啊!你想想,你長胖了,那些好看的衣服就都穿不上了,那該多傷心啊!”金立續顫聲說。

    “王婆婆,下次能多做點肉嗎?”金鯉真無視金立續的話,對王婆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我現在覺得肚子裏全是草。”

    王婆沒敢答應,為難地看了眼金立續。

    咋不感覺全是草呐?桌上十二個菜裏十個都是素菜,僅有的兩個帶肉的菜——那是一成葷九成素的炒肉絲。

    “現在的都市人吃的全是高脂高膽固醇的東西,哪有吃菜來得健康!”金立續馬上不讚成地說:“你在國外養成的飲食習慣不健康!我們中國人都愛吃菜!”

    ……放你的屁。

    金鯉真看了金立續一眼,不明白這麽摳的一個人怎麽會舍得花大錢送她去療養院,以他的風格,難道不是應該把她送到提供寵物寄養的寵物店裏嗎?

    好在金鯉真一開始就沒對便宜爸爸有過期望,她還有江璟深那個粗大腿呢,她就不信,在她哭訴這裏黑工坊一樣的夥食後,江璟深還會讓她餓著?

    “你這個吃法肯定不正常,明天讓王婆帶你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金立續說忐忑地說。

    金鯉真本要拒絕,忽然想到什麽,咽下了拒絕的話。正好,借著這個檢查,她先試試這個便宜爸爸有沒有問題。

    第二天,王婆代替日理萬機的金立續,帶著金鯉真出了門。

    “王婆婆,我們沒有自己的車嗎?”金鯉真站在烈日炎炎的公交站牌前,眯眼看著六月盛夏裏白花花的街景。

    “有的……”王婆拿出帕子抹了把臉上的汗水:“你爸爸開走了。”

    “我們不能打車嗎?”金鯉真轉過頭來,皺眉看著王婆。

    織爾蒂納幼崽眼裏露著危險的憤怒。如果是江璟深在這裏,多次受害的他一眼就能心驚膽戰地看出,這是金鯉真“發功”的前兆,接下來,不論她要做什麽,絕對讓人猜不到,絕對讓人崩潰。

    “可是……你爸爸隻給了乘公交的錢。”王婆尷尬地說。

    一輛印著日華唯愛醫院廣告車貼的公交車緩緩進站,停到了金鯉真麵前。

    “王婆婆,這間醫院怎麽樣啊?”金鯉真看著公交車身。

    “挺好的,就是很貴,普通人看不起的。”王婆說:“你爸爸說讓我帶你去上京人民醫院,公立的,價格不貴,就是排隊的人有點多。”

    “你把這個電話記下來。”金鯉真說。

    王婆雖然不明所以,但是樸素的農村人依然掏出手機記下了車身上的電話。

    “記下了嗎?”金鯉真問。

    “記下了,小姐。”王婆說。

    王婆話音未落,金鯉真就忽然大叫一聲,捂著心口搖搖晃晃幾步,在公交站牌的陰影下倒了下來。

    “王婆婆!我的心好痛!”金鯉真痛苦地喊道:“快撥剛剛的電話,讓他們派救護車來接我,快——”

    痛啊!心怎麽不痛!

    什麽她家超有錢——

    錢是別人的!

    什麽她家黑白通吃——

    &n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她的便宜爸就是被吃的那個!

    有錢有勢?

    啊呸!和她沒關係!

    蓮界賭王的孫女?

    他爺爺連兒子都不缺,還缺她一個孫女?!金鯉真這何止是爹不疼娘沒有啊,簡直就是爛在地裏也無人問津的一顆小白菜啊!

    王婆被金鯉真猙獰的麵部表情嚇到,立即撥打了剛剛記下的那個電話。

    沒一會,金鯉真就在眾人擔憂的目光中,被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用擔架給抬上了救護車。

    在隨車的急救醫生想要給她做個初步檢查和應急處理時,金鯉真慢慢“醒轉”,從擔架上一臉虛弱地坐了起來:

    “我覺得我好一些了,也許是昨天吃得太少……你們有吃的嗎?”

    半個小時後,吃光急救車裏所有備用巧克力的金鯉真在救護車開門的一瞬間又躺回了擔架。

    “我的心口又疼了……我要把你們醫院的檢查全做一遍——等等,不用排隊了吧?我可是需要急救的病人。”金鯉真捂著胸口,真誠地詢問著離她最近的那個醫護人員。

    “當然……您不用排隊。”對方嘴角抽搐地笑著。

    於是,金鯉真用最快的速度做完了醫院裏所有的檢查項目,有的項目檢查結果需要三天後來領取,有的不需要等,而那些不需要等的檢查項目裏,得到的檢查結果已經達到金鯉真的目的。

    王婆從來沒想過一個小小的身體檢查,居然會得到這樣的結果,就好像是她打開一部叫《養雞場廠長的十八歲嬌妻》的鄉村愛情故事,結果裏麵出來了一個喜歡把人開膛破肚的連環殺手一樣,王婆給金立續打電話的時候,連聲音都是抖的——

    “金先生,小姐的病我說不清楚,反正很嚴重,你還是快點來吧……我、我不敢說,你來了以後自己問醫生吧——”

    金鯉真就躺在病床上,等王婆打完電話後,她把電話要了過來,給江璟深打了一個電話。

    “喂?”江璟深帶著少年感的磁性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舅舅,”金鯉真開門見山道:“我在醫院,我中毒了。”

    半個小時後,金立續最先抵達現場。

    他進來的時候,負責金鯉真的主治醫生正好就在病房裏。

    “怎麽到日華唯愛來了呢,不是讓你去人……”金立續一進門就絮絮叨叨,他話沒說完,醫生就一臉凝重地朝他走了過去:“您就是金鯉真患者的父親嗎?”

    “是啊……怎麽了?”金立續一臉茫然:“她怎麽了?”

    “爸爸!有人給我下毒!”金鯉真喊道。

    金立續嚇了一跳,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金先生,我們出去說吧。”

    醫生帶著懵掉的金立續出去了。

    他的模樣不像假裝,心跳平穩,反應自然,暗中給金鯉真下毒的應該不會是他。

    金鯉真從來沒有因為兩人有血緣關係就把他排除在嫌疑人之外,織爾蒂納繁育不易,不僅是因為基因決定的受孕率低,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織爾蒂納擁有噬子的傳統——織爾蒂納依靠從其他生物身上掠奪強大的基因壯大自身,掠奪對象也包括自己產下的後代。

    織爾蒂納的社會關係裏不存在夫妻、父子、母女等關係,他們隻有一種社會關係——

    強大的織爾蒂納和弱小的織爾蒂納。

    金鯉真不知道醫生和金立續說了什麽,但是他回來的時候也不追究金鯉真為什麽會出現在日華唯愛醫院了,隻是遣退了王婆,在金鯉真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看著她。

    “你不會是自己吃錯東西了吧?”金立續問。

    金鯉真詫異地看著他,那目光,就像是在懷疑他是不是一個傻逼。

    金立續覺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得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誰會給你下毒呢?”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答案:“要是下毒,也該衝著我來啊……你一個幾歲的小孩,能知道什麽?”

    金鯉真悄悄翻了個白眼,她也想知道咧。

    “你得罪什麽人了?”金立續一臉糾結:“也不對啊,你一個幾歲的小孩,能得罪誰啊?”

    金鯉真懶得聽他愚蠢的自問自答,改半躺為躺,舒舒服服地望著天花板。

    病房的門忽然被用力推開了,江璟深臉色可怕地大步走了進來。

    金鯉真從來還沒看見江璟深生這麽大的氣。他的臉就像嶄新的打印紙那樣慘白,全身都在瑟瑟地發抖,一進來,他就朝金立續走了過去。

    江璟深的神情太可怕了,連金立續都愣住了,剛要出口的招呼也卡在了喉嚨裏。

    “舅舅!”金鯉真高喊一聲。

    江璟深的腳步猛地刹了車,他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兩秒,他從牙縫裏逼出幾個字:“姐夫,是誰在害真真?”

    “我……”金立續剛剛才得知有人長期對金鯉真下毒,他哪知道是誰下的毒?

    “姐夫……”江璟深深呼吸一口:“能讓我單獨和真真相處一會嗎?”

    金立續疑惑地看了江璟深和金鯉真一眼,還是依言離開了病房。

    江璟深走到金鯉真麵前,定定地看著她,半晌沒有說話。就在金鯉真剛要開口的時候,他俯下身,緊緊地抱住了金鯉真。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少年故意放低,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猙獰聲音在金鯉真的耳邊響了起來:“他們想要趕盡殺絕……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他們……我就是死……也要……”

    江璟深的身體越來越抖,越來越抖,金鯉真感覺有什麽炙熱的東西一滴接一滴地砸在她的脖頸根部。

    所有織爾蒂納都對殺氣有著天生的敏感,金鯉真也不例外,她雖然不能體會江璟深的恨意,但是她卻因這強烈的殺氣而本能地想逃。

    她想逃,而她本能地知道,現在不能動。

    江璟深慢慢地放開了她,他通紅的眼睛像一雙帶著激光的珠子,直盯著金鯉真的時候,像是要在她的麵部燒出幾個空洞,金鯉真僵直著身體,一動也不敢動。

    她熟悉的是那個外強中幹,總是會對她破功的少年,而不是眼前這個神情陰鷙狠辣,像是要把誰食肉寢皮一樣的野獸。

    “……隻有我才是你真正的你親人,不想死的話就牢牢記住。”他咬著牙,小聲說道。

    他用力擦掉臉上的眼淚,轉身大步向外走去,在他猛地拉開房門後,側著身體偷聽的金立續一個踉蹌,晃進了病房裏。

    “呃……你們說完啦?我正想敲門呢。”金立續一本正經地說。

    “姐夫,我還有事,今天就先走了,我明天再來看真真。”江璟深垂著眼,好像為自己的紅眼睛而不好意思似的,低著頭說。

    江璟深走後,金立續沒呆多久也走了。

    第二天,江璟深如約來到醫院,他沒有再提金鯉真身上的毒,而是拿出了讓金鯉真魂飛魄散的幾十本教科書。

    “我還病著呢!”金鯉真喊道。

    “所以才有時間學習——反正你躺著哪兒也去不了。”江璟深不為所動地抽出一本小學一年級的《語文》塞到金鯉真手裏。

    “不不不,我覺得我好多了……”金鯉真掙紮著要爬起來,被江璟深一把按了回去。

    “那就更要學習了。”

    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織爾蒂納幼崽在滿心歡快地以為脫離學習苦海後,又一次被冷酷的大魔王推進了《小學教材全解》的地獄。

    她很想哭。

    作者有話要說:  忘記設存稿箱了,今天的更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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