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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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
席越的目光落在床上的臉色蒼白青年身上,仿佛有一個謎團在眼前,他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醫生識趣的沒有說話,等待席總的吩咐。
席越沉默了會兒,道,“他現在沒事吧?”
醫生道,“病人的身體很虛弱,從血液化驗結果看,病人常年服用副作用比較大的抗抑鬱藥物,不能貿然開藥,隻能等病人醒了後,問清楚他以前吃過什麽藥,才好對症下藥。”
席越道,“恩,我知道了。”
他拿過醫生手裏的血液化驗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了起來,雖然他不懂醫學,但是那些淺顯而又觸目驚心的名詞,還是讓他眉頭皺了起來。
病房裏陷入安靜。
忽然,一陣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席越看向夏子衿的口袋,猶豫了會,還是伸手將手機拿了出來,看向屏幕,來電人顯示宋渝城。
他手腕驀然用力,顯然想起了之前宋渝城對夏子衿的“騷擾”。
席越沉著臉接起電話,沒有出聲。
那邊溫潤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子衿,你怎麽還沒回劇組?”
“都晚上八點了,顧明霖是不是還和你在一起?”
“把你的地址跟我說一下,我讓小陶去接你。”
電話另一端久久沒傳來聲音,宋渝城終於意識到不對,聲音一肅,“喂?子衿?子衿?”
席越無聲的冷笑了一下,他現在心情極度不爽,宋渝城正好撞槍口上了,“宋渝城。”
是陌生的男人聲音。
宋渝城沉聲問,“你是誰?夏子衿呢?”
席越冷冷道,“我是席越,夏子衿現在在我這,我會送他回劇組的。”
頓了頓,還是沒將那句“以後你就不用帶他了”說出口。
他直覺夏子衿不喜歡別人幫他做決定。
宋渝城停頓了下,聲音禮貌了不少,“原來是席總...”
席越直接掛了電話。
盛世大樓,宋渝城擰起眉峰,心裏總覺得幾分不安,子衿什麽時候和席總混在一起去了?他想了想,又給顧明霖打了個電話過去。
誰知電話一接通,那邊便傳來極其不耐的一聲,“有事?”
宋渝城拿開電話,看了看,確實是顧明霖...怎麽今天一個兩個的都這麽奇怪?
宋渝城:“子衿人呢?”
顧明霖:“我怎麽知道!”
宋渝城的語氣也變得不好起來,“顧明霖,他今天是跟你一起出去的,你現在跟我說不知道他在哪?”
啪,顧明霖直接掛了電話。
宋渝城接連被掛掉兩個電話,再好的脾氣現在也變得暴躁起來,“艸!”
病房裏,夏子衿睫毛微顫,呻.吟一聲,手指似乎想要抬起來。
席越一直握著他的手,立馬發現了,他坐直身體,薄唇緊抿,不知為何,竟有些緊張起來。
眼前一片模糊的白色,夏子衿眨了眨眼,眼前才漸漸清晰起來,他想要坐起來,渾身卻酸軟無力,隻有腦海中隱隱的疼痛無時無刻的撥動著神經,索性,還在他的忍受範圍內。
手掌處傳來溫熱的感覺,夏子衿撐著手肘偏頭看去,席越立馬拿了個軟枕,站起來彎腰將他扶了起來,小心的放在軟枕上。
那雙清冷澄澈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般的眸子正靜靜的望著自己,談百億生意都麵不改色的席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沒事吧?”
夏子衿不語,睫毛顫了顫,又閉上了眼睛。
席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許多問題盤桓在他心裏,但又不知從何問起。
你真的有抑鬱症嗎?什麽時候得的?為什麽會自我催眠封印掉有關我的記憶?當年的事究竟怎麽回事?......
席越剛開口,“你...”
夏子衿便睜開了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準備下床。
席越剛想說的話立馬拋到腦後,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不容置疑道,“你現在身體虛,在醫院裏多休息一天吧,我已經替你跟王導請了假了。”
夏子衿蹙了蹙眉,看向席越握住自己的手腕,冷冷道,“放開。”
席越知道他有潔癖,手掌鬆了鬆,“你先答應我。”
夏子衿身體坐正,抬起手腕抽出了自己的手,捏了捏鼻梁,從席越站著的角度,隻能看見一個烏黑的發旋和白皙的下巴尖。
“我知道我自己身體的情況。”
夏子衿就要彎腰穿鞋,席越上前攬住他的腰,迫使他抬起頭來,沉著眉心道,“別鬧了。”
“席越,我是醫生。”夏子衿用巧勁掙開了席越的束縛,清清冷冷的站在床邊,陳述一個事實,“不會因為‘鬧’就不顧身體強撐。”
席越沒想到夏子衿這麽冷靜,仿佛之前那個麵色蒼白渾身顫抖的青年不是他一樣,他喉頭動了動,終究還是沒再說話。
“抱歉,之前不知道是你,再見了。”
席越忽然轉身問他,“抑鬱症,是怎麽回事?”
夏子衿理了理袖口,慢慢的將袖口扣好,手背上那個明顯的紅點昭示著他已經被抽過血的事實。
他淡淡道,“不是抑鬱症。”
席越:“那催眠呢?”
夏子衿看了看手表,“這是我的隱私。時間不早了,席總,我先走了。”
說罷,他就離開了病房。
席越看著青年離開的背影,與十年前,少年離開的背影漸漸重合起來。
十年間,少年長成了青年,性格卻越發冷冽,生人勿進。
他究竟經曆了什麽?
等夏子衿回到酒店,已經九點多了,他給陶珂發了個到酒店的短信,便將手機關了機,放在書桌上。
酒店裏一片漆黑,夏子衿沒有開燈,赤腳走進了臥室,臥室裏鋪滿了軟毯,他選擇了一個角落,安靜的屈腿坐下。
黑夜帶給他無與倫比的安全感,四周寂靜,正好可以讓他安靜的梳理心緒。
事實上,他騙了席越。
他的確是重視自己身體的人,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如今很糟糕,然而在想起那些回憶後,呆在席越身邊的每一秒鍾都讓他有股窒息難受感。
十年前那糟糕的感覺又卷土重來。
月光透過落地窗靜靜的傾泄在室內,角落裏的青年胸膛微微起伏,並不平靜。
他給自己設置的觸發條件是“席越”兩個字,那時他遠在國外,並沒有回過的意願,因此,這個觸發條件很是隱秘。
誰知道...天意弄人呢?
他不願再回想任何有關席越的事情,連帶著那段疲憊傷痛的青春,也不想再去回憶。若不是現在的身體情況不允許,他甚至會再進行一次自我催眠。
夏子衿麵無表情的從角落裏站了起來,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開醫藥箱,熟稔的拿起藥瓶,吞了一顆藥丸。
感受著心跳的微微加速,夏子衿緩了會兒,慢慢的倒在床上,閉眼睡去。
*
第二天一早,夏子衿醒來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初升的朝陽溫暖柔和,他的心情也變得平和起來,昨晚難受的情緒已散了大半。
其實也是昨天那股記憶實在來的猝不及防,他一時難以適應,才會那麽失態。
十年過去,當初再怎麽刻骨銘心的記憶,現在回想起來也不過爾爾。
夏子衿甚至仔細的咀嚼了一番昨晚的痛苦情緒,畢竟現在對他來說,感受“痛苦”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拿起手機,開機,上麵顯示了十幾個未接來電,其中七八個是宋渝城的,兩三個是陶珂的,還有...
夏子衿的手指頓了頓,剩下的都是來自於父親的。
手機忽然又響了起來,夏子衿接起,喊了一句,“父親。”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男人儒雅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小衿...你昨晚的手機怎麽一直打不通?”
夏子衿垂下眼瞼,淡淡道,“停電關機了。”
那邊的聲音頓了頓,接著帶上了一絲期盼,“哦...哦,我聽你舅舅說,你現在在劇組拍戲,還習慣嗎?...什麽時候回家看看?”
說到最後一句,語氣變得些微的小心翼翼。
夏子衿隨口道,“以後有時間會回去的。”
中年男人似乎握緊了手機,“小衿,我和你媽都很想你,她...”
夏子衿淡淡道,“我知道了,父親,替我向母親問好。”
“小衿!”
夏子衿:“我馬上要去劇組了。”
“哦...哦,那我先掛了。”
對麵掛完電話後,夏子衿眼中沒掀起一點波瀾,平靜安然,仿佛不過是跟陌生人打了個電話。
而遠在南城的一座複式公寓裏,夏東升怔怔的掛了電話,隨即頹然的捂住了臉,坐在沙發上。
廚房裏走出來一個麵色冷若冰霜的女人,看起來大方優雅,歲月好像沒在她臉上留下痕跡,隻有眼角處淡淡的細紋暴露了年紀,她不笑時極嚴肅,像是嚴苛的教導主任,讓人心生畏懼。
王秀清將果盤放在茶幾上,拿了顆草莓慢慢的吃了起來。
坐在另外一邊的儒雅男人忽然像是被惹怒了,一下子站起來,怒道,“吃吃吃,你還有心情吃!小衿都不想回家了!”
王秀清拿著草莓的手頓了頓,一雙冰冷嚴厲的眸子看向夏東升,“他不回家就不回家,我離了他難道還活不了了?”
夏東升的眼眶紅了,年近五十的溫和教授此時罕見的失態,“他...他都不願意喊我爸爸!”
王秀清用手撫了下耳邊的碎發,“哦,挺好的。”
王家的家教便是從小稱呼爸爸媽媽為父親、母親,規矩嚴苛。
夏東升胸膛快速起伏幾下,怒道,“王秀清,你真的是...好狠的心腸!我當初怎麽就沒發現呢?我真是後悔,跟你這樣的人過了一輩子!”
說罷,他轉身就走,大門被他摔的“嘭”的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子衿的病,家庭因素也是占很大比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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