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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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9

    ……好吧。

    她現在相信李未夕確實不是你女朋友了。但是, 你能不能站遠一點……這樣說話, 是怕她聽力太差, 還是怕離遠了顯示不出您老人家個子多高?

    可活動的空間範圍極度受限,朵棉整個人貼緊牆壁,微咬唇, 甚至覺得呼吸都有點困難。

    煙味彌漫。

    靳川的臉就在咫尺。

    太近了。

    說老實話, 朵棉還沒和哪個異性靠得這麽近過。

    她根本不敢看他。

    “我……”朵棉動了動唇, “我沒心虛。”

    嗓音輕而柔軟,不知是不是過於緊張的緣故,個別字眼還有些發顫, 這否認, 怎麽聽都顯得毫無說服力。

    靳川目色玩味, 直勾勾盯著她臉上那陣不尋常的緋紅,一笑,衝這姑娘抬了抬下巴,“欸。”

    “……”欸個大西瓜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

    朵棉在心裏吐槽兩句,低著頭,不怎麽情願地含糊應道:“……唔。”

    “你是不是,”他頓半秒, 一貫散漫的調子好整以暇拖長, “怕我。”

    朵棉愣了下, 搖頭搖頭:“不是。”

    他嗤:“鬼扯。”

    “……”那你明知道答案還問?明知道我怕你還站那麽近?欠扁嗎?朵棉無語。

    好在這種要逼死人的pose並沒有維持到天荒地老。

    片刻, 朵棉看見對麵那位大爺開恩了。他微動身, 放下胳膊後退幾步, 和她拉開了一小段距離。周圍的低冷氣壓減弱,警報解除,朵棉悄悄呼出一口氣。

    然後才察覺自己兩隻手心已經全是汗。

    靳川抽了一口煙,淡淡地說:“再問你一次,去不去。”

    “……”朵棉沒答話,微皺著眉頭有點猶豫。

    “出聲。”

    “……”他剛才約她幹什麽來著。打遊戲?坦白說,她內心深處是很想去的,畢竟那是她真正感興趣的,喜歡的,為數不多的事情之一。不過,這裏似乎還存在一個問題……

    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她想弄明白。

    思索著,朵棉眸光微閃,齒尖無意識地叩了下唇瓣,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那人,道:“你為什麽約我打遊戲?”

    為什麽,偏偏是我。

    還有之前那一係列奇奇怪怪的行為,你都不需要解釋麽?

    然後對麵的大爺就解釋了,淡淡四個字:“因為你弱。”

    “……”???朵棉頭頂冒出了三個問號。

    突然人身攻擊是什麽鬼?

    她皺眉,用不解的眼神看著他。

    幾步遠外,靳川抽煙的姿態就像個千夫所指的痞子。他呼出煙霧,一片淺白色模糊了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可他開口時的語氣,冷靜又挑釁。

    他說:“一個弱者的潛力和極限在哪兒,你不想看麽。”

    *

    朵棉算是明白了——靳川其人,他哪裏是什麽奇葩,他簡直是奇葩中的外星物種,無論言行舉止,還是思維方式,都和正常人隔了八百個銀河係。

    至此,她已經徹底放棄去揣摩他的想法。

    異類果然是異類。

    幾分鍾後,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小巷。朵棉看了眼手表,三點二十五分,距離朵母規定的回家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左右。

    “你已經找好地方了麽?”朵棉有點擔心地問。如果地方太遠,那麽她的玩耍時間就會大幅縮短,很虧。

    “就附近。”靳川隨口答了句。

    沒多久,他們來到間網咖門口,這兒離朵棉家的小區就隻隔了一條街。

    靳川掏出身份證遞給收銀員,滴一聲,刷卡成功。

    收銀員充值完,把他的身份證放在了吧台桌麵上。朵棉就站在旁邊,見狀,餘光無意識地掃過去。

    一眼就看見位於身份證右方的證件照。她眨了眨眼。

    十六歲的時候照的吧,看著,和現在不太一樣。臉還是那張臉,但是氣質稍顯青澀,唯一高度還原的就是那雙眼睛,瞳孔深邃,目光冷漠裏還透著痞……不過這些都是次要。

    主要是,那副極其酷炫拉風的子彈頭發型。

    ……能說簡直是個二流子麽?

    “……”朵棉嘴角一抽,視線繼續往下移。姓名,靳川,出生時間,12月26號。原來是個摩羯座嗯。

    ……嗯?

    她忽然察覺到什麽不對勁,皺眉,伸長脖子更仔細地去看。一隻大手卻映入視野,把那張身份證給拿走了。

    “……”朵棉抬眸看向他,目光裏帶著一絲詫異,脫口而出:“你上學上得是不是比較晚?”

    應該沒看錯吧?他比她大了近兩歲?

    靳川一眼看穿她在想什麽,語氣挺淡:“我一複讀的,跟你一樣大還得了。”

    複讀?

    朵棉聽完更詫異:“你是複讀生?”

    靳川沒說話,不置可否。

    “怎麽之前都沒聽老師說過?”她有點好奇,想了想,試探著問:“那你本來應該是去年高考?分數不理想又複讀?”

    靳川:“沒去。”

    “……”她眸光驚閃,“沒去高考?為什麽?”

    “有其他事兒。”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稀鬆平常至極,仿佛他缺席的不是被每個學生奉為終極信仰的高考,而是一節可有可無的美術課。

    朵棉又一次被此奇人給震住了。

    恕她愚昧,實在是想象不出有什麽事能比高考更重要……

    震了幾秒之後,她清了清嗓子,依然有很多疑惑,於是追問:“那,你後來又為什麽要轉學?如果是複讀,繼續在以前的學校讀就好了呀,為什麽……”

    話沒說完就被靳川打斷。

    他看她一眼,“你是來打遊戲,還是查戶口?”

    吧台裏的收銀員等半天,也有點不耐煩了,接口靳川的話,問朵棉:“小妹妹,你到底要不要上機啊?”

    “……要的。”朵棉乖乖閉上嘴,伸手去拿身份證。

    一模衣兜,空的。她臉色微滯。

    左邊褲兜摸摸,右邊褲兜摸摸,隻找到一把鑰匙和十幾塊的零錢。朵棉囧了。

    靳川淡淡瞧著她,略微挑眉:“沒帶身份證?”

    “……出來得比較急。”

    “回去拿。”他說。

    “……拿不了。”照她媽的脾氣,她回去了怎麽可能出得來?她寧肯在這裏對著黑色電腦屏,也不想回去對著那堆高數題。

    靳川垂眸看著朵棉,目光不明;朵棉低頭瞪著地板,尷尬窘迫。

    氣氛有點僵了。

    滴答滴答,吧台牆上掛著一個鍾,時間分秒流逝。

    片刻,靳川別過頭,閉眼捏了下眉心,轉身走出幾步,拿出手機打電話。

    兩秒就通了。

    “喲。”聽筒裏傳出一個清朗的男聲,音色倒是好聽,就是那語氣,浮誇造作,“川哥您老人家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受寵若驚啊。有事?”

    靳川沒什麽語氣道,“借你的身份證用用。”

    電話那頭的火車一臉懵逼,以為自己聽錯了:“……啥?”

    靳川報了網咖地址,道,“給你十分鍾。”

    “……十分鍾?”他特麽坐飛船過來?

    “我的車鑰匙在我電腦桌的第二個抽屜裏。”

    “……我去,太陽沒打西邊兒出來啊,你居然肯把你的車借我開了?”火車立刻換上一張笑臉,樂悠悠道:“成成成,我馬上把身份證送過來。”

    十來分鍾之後,一輛純黑色的轎跑停在了網咖大門口。

    “……”朵棉狐疑地探腦袋,朝外麵張望,看見從那輛不知道價格的但是看起來就好貴的轎跑上,下來了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

    個子很高,皮膚很白,笑容很燦爛。

    這誰?

    火車筆直走進網咖大門,抬眼看見靳川,笑起來:“川哥。”邊說邊把身份證拿了出來,“你借我身份證幹什麽啊?”

    靳川指了下吧台,“去開台電腦。”

    “……哦。”火車不明所以,但還是過去把卡刷了,隨便找了台電腦開機。折返回來,給靳川遞了根煙,“喏,開好了。”

    靳川把煙接過來,“幾號機。”

    火車:“189號”

    靳川側目看向坐在休息區沙發上,還有點摸不清頭腦的朵棉,說:“聽清沒?”

    “……189號機?”是指聽清這個嗎。

    “過去等我。”

    “……哦。”她點頭,乖乖地站起身走了。走出好一段距離才意識到有點不對勁——她是不是太聽他話了。

    這一邊,火車伸長脖子,目光緊盯著那道纖細的身影,震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什麽情況?

    “……川哥,”火車不可思議,“哪兒來這麽軟乎水靈的小姑娘,這誰啊?”

    靳川點燃煙抽了一口,淡淡地說:“我看上她了。”

    “……”聞言,火車整張臉皮都開始抽抽了。

    您老人家,平時拽得操天操地操空氣也就算了,連看上個姑娘都說得這麽直接?就不能委婉一點?

    “嗯,我看那小妞也不錯。”火車配合地點頭稱讚,“那臉蛋兒,那身材,那氣質,真沒得挑。就是那個子跟你比起來,好像太矮了點?不過也……”

    “她的反應速度是0.145。”靳川冷聲打斷。

    “……”火車聽完,整個人都愣了,麵色微變,難以置信地重複:“0.145?”

    “對。”靳川撣了下煙灰,“我要沒記錯的話,你和z的反應速度是0.158,大山和森分別是0.189和0.176,hunter在一年前的巔峰時期,也隻是0.199。”

    合著這位爺說的“看上”是這意思。

    火車默了默,點頭,“那這妞確實挺有天賦的。不過,天賦歸天賦,也決定不了一切……”頓了下,遲疑:“你真覺得她有這可能?”

    靳川反問:“你說呢。”

    於是火車知道答案了。

    兄弟這些年,火車了解broken的個性,他在賽場上沉穩冷靜處變不驚,在現實中離經叛道狂妄不羈,他幹的事,沒幾件正常人能理解,在他這兒,也沒什麽事是不可能。

    broken太強了,也太驕傲了。

    當一個人能做到對世俗命運都完全蔑視的時候,自然會為常人所不解,成為眾人口中的異類。

    而那種骨子裏的剛毅與璀璨,非靳川及其擁護者,不能知。

    火車看向189號機。

    被靳川看上的梳辮子的萌軟小姑娘。他總喜歡做些看起來毫無可能性的事。

    所以,這姑娘在未來,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火車覺得簡直是無法想象。

    “你看上她的原因,隻是那個‘0.145’?”他按捺不住好奇,問道。

    靳川靠在吧台上,抽著煙,“不止。”

    她吸引他的地方遠不止如此,但具體是些什麽時候靳川說不上來。他唯一確定的是,那種想把某件事物徹底征服,再據為己有的感覺,還不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