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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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城的九大世家中,唯有孟家修武一途。
九大世家中,要說地位最穩的,不是一等的慕容、南宮家,也不是曆經飄搖卻始終沒有脫離世家之列的蘇家,而是三等的世家孟家。
數百年來,孟家憑借武道始終在九大世家中占據一席之地,不曾出類拔萃高居一等世家,也從未爭奪過二等世家的排位,但卻在世家豪門的幾經更替之中,始終堅守著三等世家的地位。起起伏伏容易,但是保持在一個穩定但從不顯眼的位置上卻最難。
孟家曆來最為低調,也最為神秘。說來也怪,孟家多年來始終是一脈單傳,即使某一代人子女多些,也定隻有一個兒子,其餘皆是女兒。兒子長大後,也從來不娶世家女兒,而是年歲一到十五便經常外出遊曆,直至在外娶回自己心儀的女子。這麽多年來,任憑其他八大世家多年來相互聯姻,漸漸同氣連枝,孟家也從不曾與哪家世家深交。
想到這裏,蘇平看向蘇紫苑,“讓蘇富現在去投拜帖,明日一早你隨我去孟府一趟吧。”
蘇紫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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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蘇平就吩咐管家蘇富備好了馬車和拜禮,帶著蘇紫苑前往孟家。
當初蘇家出殯之時,孟府隻是一個小輩前去吊唁,蘇平就已經得知,孟家家主與主母外出遊曆已有一年,如今孟家正是由其獨子孟無塵掌管。那孟無塵今年不過十二,尚且年幼,也不知他是否做得了主,畢竟,仙目珠之珍貴非是等閑人可隨便得見的。
他親自上門,卻隻能見一個小輩,若放在從前,定是內心不平,但如今,蘇紫苑乃是蘇家目前最大的希望之所在,為了借到仙目珠一用,蘇平倒是能放平心態。
“籲~”尚在沉思間,就聽得車外馬夫叫停了馬車,已到了孟府門前。
蘇平下了馬車,就見孟府門前正站著一個少年。
那少年一席銀色緞袍,不張揚不奪目,在那人身上卻端的是低調貴氣,晨間的陽光照在其身上,隱隱折射出衣袖間的暗紋,透出一種超乎尋常的奢華與神秘,讓人不由自主地就從心底裏生出些敬畏之意來。
蘇平心下暗讚,一旁的蘇紫苑也微微怔住,竟然是他?!
孟無塵腳步輕抬,向前跨出一小步,微微頷了頷首道:“蘇家主。”
蘇平心間微微一凜,暗道這少年好強的氣勢,隨即朗聲笑道:“孟少主真是少年才俊,讓人見之忘俗啊!”雖然他是長輩上門,但孟無塵作為如今孟府裏唯一的主事人,能提前在門外候著,也是做足了姿態。
孟無塵扭頭對著那廂才下馬車的蘇紫苑頷首以禮,便側了身對蘇平示意先行,他身後的杜生已經機靈地兩步上前,引路去了。
蘇平扭頭,見蘇紫苑跟上,便向前走去。
一行人隨了孟無塵進了客廳落座,蘇紫苑才回過神來,當日在母親的葬禮上與自己有了一麵之緣的未婚夫,竟原來是孟家的少主孟無塵!她當時竟然忘了問他的身份,更沒有通信方式,葬禮結束後想要找他談談娘親的事,才發現竟無從找起。沒想到卻在此時相見了,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看到蘇紫苑的神情,蘇平卻無動於衷。身為家主,他自是知道孟家少主孟無塵來府上吊唁時,與蘇紫苑的對話。隻是,婚姻大事,自是應當兩家長輩坐在一起,放在明麵上攤開來講,如今不過是小輩們私下裏說了說,他便也隻能當做不知道罷了。
蘇平一落座,便對著孟無塵開門見山:“孟少主,實不相瞞,老夫今日攜孫女前來乃是有要事相求。”
孟無塵頷首,示意蘇平請講。他雖話少,但一應禮儀到位,姿態謙和,絲毫不會讓人心生不快。
“我這孫女天資很是不俗,不久前在家族的測靈大會上一鳴驚人,想必孟少主也有所耳聞,隻是在修煉過程中,身體裏似乎有阻滯,懷疑體內經脈可能存在一些禁製,因而今日特來孟府,想求借仙目珠一測,不知孟少主可否應允?。”
蘇平說完,眼睛便看向了孟無塵,心道不知這少年能不能當得了主。卻見孟無塵點了點頭,恭聲道:“自是理所應當。”
沒想到事情這麽順利,蘇平麵帶喜意,正準備拱手相謝,卻聽到孟無塵接著道:“蘇三小姐乃是我未婚之妻,此等小事豈有不應之理?”
被驚得措手不及的蘇平,登時就“咳……咳……”幾聲,臉漲得通紅,饒是他人老成精久經風浪,此時也不知道這話怎麽接,沒有過明路的事情,就這麽大大咧咧的講出來,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生猛嗎?
“敢問,咳……敢問孟少主,老夫可是聽錯了什麽?”
孟無塵有禮卻又堅定:“蘇家主並未聽錯,二夫人生前曾與我娘訂立婚約,約定蘇三小姐在及笄之年嫁與我。”
“此事……此事……”
孟無塵一臉的誠懇:“蘇家主如若不信,我可以出示信物。”
蘇平啞聲,這少年看起來溫文爾雅,怎麽行事卻如此不羈?婚姻大事自是長輩來談的,怎能自己掛在嘴上。他擔心地看向蘇紫苑,生怕小女娃麵皮薄,不好意思,卻見蘇紫苑麵色坦然,正盯著孟無塵出神。
蘇平忍不住扶住了額頭,額,大概,六歲的小女娃還不知道什麽叫害羞吧,可那也不能盯著人家一直看哪!現在的年輕人果然生猛。一時竟是跟孟無塵身後的小廝杜生心有靈犀了。
蘇平沉吟片刻,隻好往一邊扯道:“此等大事,想必孟少主也不是在信口開河,隻是老夫不曾聽二媳提起過,況且,孟家曆來不與八大世家聯姻,也不曾聽聞與別城的某個世家聯姻,這次……”
孟無塵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淡然道:“大概是以前一直沒有能入得了眼的吧。”
“咳……咳……咳……”饒是蘇平覺得自己臉皮夠厚,也沒忍住被這話裏的透出的王八之氣王之蔑視嗆了嗓子,偏偏某個“能入得了眼的”是自家孫女,所以這話還真不好接。
憑心來講,蘇家與孟家同為三等世家,且孟家曆來在世家之中地位特殊,蘇家目前又正麵臨飄搖之勢,自家二房一個失恃失怙的女兒能嫁得孟家少主,當屬難得的良配了。但是,蘇紫苑的潛力驚人,倘若將來一飛衝天,必然還會有更大的姻緣等著她。
想到此,蘇平定了定心神,不露聲色道:“此事還是等孟家家主和家主夫人歸來後再議吧,畢竟婚姻大事,還是長輩出麵得好。現在當務之急,是先用仙目珠給三丫頭測一測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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