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朝龍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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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相處中弱勢的一方往往會在不知不覺中朝著強勢的一方貼近,這個說法揭露了一個琰牙不承認的事實,在與米昭的相處中,他屬於弱勢的一方。
一顆巨大的枯木半斜著壓在水麵上,黑色的枝條浸入水中,生~不~起半分波瀾,沒有風,沒有生命,所見皆灰暗,饒是以龍族的器量,都有些受不住日日反複的陰鬱,不由把目光放在契約者身上,隨即,他移開了目光,除了戰鬥,少女和這極惡的地獄也沒什麽兩樣。
“你這法子是不是有些不靠譜?吾怎麽覺得已經走上了歧路。”和少女一塊蹲在樹下,青年卷著自己的紅發,總感覺不如以前光滑水亮,不免憂心起來,龍族不在意人身的外表,但如果鱗片禿了,餘生都會活在陰影中。
蹲久了腿有些酸,嫌棄的看了看焦黑的土地,少女根本不想知道裏頭混了些什麽醃臢玩意,她努力把精力集中在手下的小木條,最後一枚符文飄散,小木條啪的掉在了地上,指向那片望不到盡頭的黑水。
“沒錯了,我又用這樹靈的條子算了一次,通向終結之地的路就在前麵。”米昭對自己的占卜術有著迷之自信,上輩子她就是靠著這一手混進光明神教的隊伍,一路把他們帶到了亡靈骨塔。
隨手撿起地上普普通通的小木條,琰牙左看右看,到底沒說什麽,不管她的占卜靠不靠譜,大家都係在一條繩上,亡靈之域到處都是迷霧,霧中的亡靈拐著法的把外來者嚼吃幹淨,除了靠米昭詭異的占卜術,他也沒法找到終點。
“那你準備怎麽過去?水底下的東西吾也沒辦法。”非得說的話,他屬於空戰霸主,最苦手水屬性魔法,遇上水戰實力會被消減一半,注意到米昭閃著小星星的目光,琰牙冷酷的打破她的妄想,“水上禁空,除非變回龍身。”
想象了一下巨龍用爪子抓著自己飛過去的樣子,米昭把目光轉向自從他們來了就一直裝死的枯木亡靈,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顆樹生前應該是航海船的上佳材料,水澤巨木。
“這位亡靈老兄,真是生的挺拔俊秀讓人喜歡。”她猥瑣的摩挲樹幹,手下傳來陣陣顫抖。
別過頭去,琰牙已經不忍看到米昭之後是如何的怒拔樹兮氣蓋世,但出乎意料,這次她采取了懷柔手段。
“你真的願意一輩子窩在這小破地方蹉跎?”向樹幹注入純淨的暗屬性魔力進行安撫,米昭笑得和暖,“你就不想變成一艘巨船,在海上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
亡靈的抖動小了一點,它是一顆胸無大誌的樹,莫名其妙的有了意識變成了樹靈,其他亡靈嫌它難吃一直沒對它下手,它就窩在湖邊混吃等死,日常發呆的過程中,它也曾幻想過,要是有一天它成了亡靈之主,說不得能出去見見真正的海,看看完成樹生使命的地方。
“你是不是幻想過自己能出去?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你在根本活不過三天。而且,你曉不曉得護佑你們的亡靈骨塔很快就會破碎,那之後,像你這樣腐朽的家夥會毫不猶豫的被抹殺掉。”
少女恐嚇的話語讓亡靈驚懼異常,也是米昭運氣好,這湖麵並不隻一隻樹靈,但她手下的這隻在裝死上有著可怕的天賦,躲過了前幾天路過的光明教徒的清理,成了唯一幸存下來的樹靈。
所以今天發現一龍一人路過,它超水平發揮了自己的裝死水平,連被扯枝條都忍了下來,可老司機米昭一占卜就發現了樹靈有鬼,尋常枯木占卜起來沒這麽順手。
“現在我給你兩條路,第一條,貢獻自己的軀幹給我們渡過死水,我會把你煉成船靈,讓你以另一種姿態活下去,表現的好,出了亡靈之域我就幫你升級,帶你駛遍大江南北,不同意的話,就走第二條路,具體的你就不用知曉了,因為你的意識會被抹掉。”
話落,米昭靜待樹靈的回應,過了幾秒,枯木站了起來,它的枝條自黑土中抽~出,大地被翻出一道道可怖的溝壑,傾斜的上半身也離開了水麵,帶起一道道散落的黑水,這時,米昭才發現這樹靈大的可怕,保準估計,打起來怕是不輸古堡地縛靈。
枝條向少女纏了過來,卷起她往樹洞裏塞,琰牙擰眉,以為談崩了,正準備出手就聽到米昭的阻止聲,“冷靜,交易正在進行。”
一道怯生生的孩童聲在她出現在她的意識裏,“說好的帶我駛遍大江南北,你不要騙我,我們拉鉤鉤。”
黑暗的樹洞中,中央的靈核發出微光,米昭沒提醒它帶它出去浪是有前提的,因為她根本沒想到亡靈之域還有這麽天真的家夥,她伸出小拇指,勾住了靈核,和這個傻麅子簽下主從契約,“不騙你,我會帶你和我一起走。”
出了樹洞,她的臉上還帶著殘存的柔和,不同於平常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下意識的嘴臉,這次是發自內心的溫柔,看得琰牙愣了愣,沒想到除了戰鬥,這家夥也有讓人眼前一亮的時候。
“那麽,開始我們的造船大業!琰牙,放龍炎。”早已預備的炎火再次出現,對於樹靈來說,這痛感比攻擊還讓它想死。
一旁的米昭一邊打出符文,一邊給樹靈鼓勁,“忍住,朝龍影號,想成為名揚天下的戰艦就要經過炎火的考驗!你可是我的座駕,必須要有堅強的意誌!”
樹靈,哦不,朝龍影號抽抽噎噎,什麽是戰艦?不是說帶它去耍嗎,但主人的激勵讓它忍耐痛楚,配合外來力量改造自己,它現在還不曉得什麽是說話就像放屁,其實承諾都是忽悠的的道理,也根本想不到剛認的主人有一顆開著它去滅國屠~城的野心。
膽小懦弱的家夥通常都很能忍,因為不能忍的話他們早就把欺負自己的人打死,而不是在沉默中淪為變~態,朝龍影號用自己強烈的求生欲~望向大家證明了這一點,它可以經受更多的折磨。
三天後,米昭自豪的看著麵前這艘她和琰牙親手打造出的戰艦。
是的,她一直堅信她擁有一艘戰艦。
黝~黑無華的船身不經意間閃過金色的符文,白骨製成的桅杆帶著讓人膽寒的森芒,船帆是黑色的,繡著繁複的魔紋,這艘戰艦除了主體還是樹靈的軀幹,剩下的地方被她融合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不僅在中心裝了星軌聚魔源,還把從梅查卡特訛來的大炮也裝上,雖然船身還不是太大,但米昭堅信濃縮就是精華。
朝龍影號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本體是隻亡靈,可以吞噬其他生命或材料成長,米昭已經幻想自己開著它遨遊天際四處攆人的樣子,她像看著自己的愛人,撫摸著船身,“等我以後給你弄幾隻空遊鯨補補身體,讓你不借助符文也能飛。”
不知道主人心中的野望,朝龍影感受到她的溫柔與期盼,傻乎乎的回道,“好啊主人,我會飛的更高的。”
上輩子米霖那混小子開著他的戰艦在自己麵前炫耀,現在我也是個有戰艦的人了,實際上米昭給自己幻想中的戰艦取得名字是朝影號,但琰牙也參與了製作,不帶他好像不太好,米昭忍痛加了一個龍字。
正想著,愛~撫朝龍影的手就被抓了過去,貼上了琰牙的臉,“這種時候你應該犒勞吾,而不是摸這艘破船,吾都還沒說它玷汙了龍這個字。”
紅發青年鼓起娃娃臉,眼下帶了些青黑,不眠不休的放了三天龍炎,還要精細操縱著不燒毀樹靈,他覺得自己真的要禿了。
少女當即用沒被抓~住的手捂了捂心,一臉悲痛,“琰牙你怎麽能這麽說,朝龍影是我們的孩子!”
什、什麽?琰牙愣住,接著就感受到一陣拉力,順著力道彎下腰,米昭踮起腳給了他一個啾,“孩子他爸,你不能這麽絕情,這是我們的結晶。”
甩開米昭,琰牙倒退三步,腦子暈的不行,粗聲道,“隨便你好了。”
轉身就跳進船艙,留下一個倉皇的背影。
自從那夜親過米昭後,發現自己不對勁的他之後就老老實實的手心對手心為她輸送陽炎,龍族的直感告訴他,即使再怎麽渴望她心口的魔力,也不要擅自妄動,否則他再也無法控製在她麵前的自己。
龍族,領地意識嚴重,隻適合高高在上的俯視別人,一旦被拖入人間,就會脆弱到無措。
船外,米昭危險的看著船艙,她一向是一個很敏銳的人,為什麽第一次補魔效果好到爆炸,之後就效果尋常,為什麽原本不在意和她摟摟抱抱的龍會開始排斥,沉下眼,她警告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琰牙在灰暗的世界裏為她的戰鬥驚豔,她又何嚐無動於衷呢?那耀眼的紅發也在不經意間讓她生出了不該有的占有欲。
但現在,不是該關心這些的時候,她在附近阻截了好幾隊冒險者,巫妖王名號流傳的同時也獲得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看來她這隻蝴蝶扇出了風暴,光明神教已經等不及上輩子她加入再進軍了,聖子候補人親臨?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命運若是一成不變豈不是太過無趣?冒險應該更精彩些。
“朝龍影號,啟程!”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們的評論!
琰牙可不是會對人一見鍾情的家夥,也不會像締江一樣日久生情,花芸壇的小夥伴用血淚證明了這一點,也虧得有環境促進,否則兩人到最後估計會是【我曾經和龍冒險過】或【相忘於江湖】這種結局。
恭喜米有船喜得座駕,我們似乎可以展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望未來她開船撞人的英姿。
下章不出意外,小天使期待的聖子會出場,至於湯姆蘇伊斯尤裏,還遠呢。
對了,我第一次發文,才發現居然有小天使給我丟了手榴彈,十分感謝。
【小劇場】
大家的戰鬥方式
米霖:我的機械軍團早已饑渴難耐,打到累死你都突破不到我麵前。
締江:你會在一秒後看見自己沒有頭的身子。
琰牙:吾堅硬的龍軀會帶著滿天龍炎送你下地獄。
聖子:我怎麽會親自去戰鬥?噓,光會穿透你,治療?來讓我打幾下。
朝龍影號:開炮!撞撞撞,繼續開炮!碾過去,撞撞撞,放亡靈!
米昭:我就不用說了吧,作者都寫煩了。
因為第28章被見義勇為的小天使舉報鎖了,我在這裏發個刪節版,想看原版可以去看盜文。
世事無常。
迷霧中,河流兩岸的屋舍不斷退去,一艘小型戰艦急速前行,甲板上,紅發青年一臉居家的往晾衣繩上掛衣服,如果不是正處於陰森詭秘的亡靈之域,他們就像開著遊艇出來冒險度假。
操縱室內,米昭運轉星軌地圖,探索前進的方向,“先停下,航路出現問題,我要重新占卜。”空曠的室內回蕩著她一人的聲音,戰艦卻像有意識般放緩了速度,漸漸不動。
進了魯雅拉拉內圍,就沒有陸地可走了,到處都是水道,連著一個個城鎮,混亂無序,霧更加濃厚,已經達到看不清十米外的程度,渡過荒夢大湖,她的占卜越發困難。
和上輩子不同,她現在隻是三星魔法師,還是剛晉階的那種,而且你不能指望一頭龍會奧術測算,全部的工程都由她一人完成,幸好占卜主要依賴對符文的掌握,她現在和上輩子明顯不是一個段數。
可占卜最多指出一個大致方向,詳細的航路還需要運算。米昭不知道琰牙禿沒禿,可她卻很確定,自己要禿了,她一個人幹完了一個小隊的事,她現在這身運算本事絕對能混進梅查卡特研究院。
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少女捏了捏太陽穴,開了小窗把外麵的琰牙叫進來,可憐見的,她上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這些運算,這是煉金魔導士的工作,和她有什麽關係,說好的尊貴法師去哪了?她隻看到了累到腎虧的勞碌命。
進來的龍就瞧見他的契約者生無可戀的癱在躺椅上,他們進了水道代表亡靈法師的迷陣加強,轉眼一年半過去了,契約者正式過完十六歲的生日,即使處在營養不良的狀態,在大力補魔下發育可觀。
烏黑的長發淩亂的灑落在躺椅上,麵白如雪,沒透明到看見底下的血管,但濃密的睫毛下眸子越發的深邃,定力不夠的家夥多看幾眼心神就會被暗藏的星璿吸走,白與黑的鮮明對比讓她眼角的紅痕濃烈到刺目,陰冷病態的美中便帶了幾分豔,燃燒的血豔。
心下突然多了幾分悵然,一年半的時間沒讓他有任何變化,卻成就了人類的芳華。
他在歲月中停駐,她卻在時光裏驚豔。
“我感覺你把我當成了一件道具。”他難得的文藝被少女壓碎在躺椅上,她已經出落的手長腳長,曲線曼妙,按住不做抵抗的龍實在不需要太多力氣。
自稱“吾”的消失寓意著兩人的關係已經發生了質變。
“你可以拒絕我,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一涼,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他有些焦躁,要是能拒絕就不會被她桎梏於此,陽炎與冥陰混合轉換的感覺很奇妙,加以純粹的魔力引導,美味的不行,比龍品嚐過的任何食物都讓人回味。
冰涼的手撫了上來,輕輕攏起,慢慢撚動,擦抹之後複又挑起,他被刺的紮起,命脈被拿捏的感覺讓龍缺乏安全感,精純的魔力帶著陰寒的冥氣從泉眼湧入,“反應別這麽大,小心魔力衝撞了你。”
“沒關係,”他麵上暈起赤色之旋,金色的龍瞳不自覺的露了出來,細密的龍鱗從眼角生出,“不管多麽劇烈,龍族的身體也可以承受。”
這樣的深度補魔已經進行了不少次,被陽炎同化,米昭長出了尖銳的小虎牙,細觸之下很是折磨龍。
身後的龍翼徒然放開,緊密的包裹住龍與契約者,把一切都掩藏在黑暗中,這算是他最後的節操了。
龍後仰著頭,喉結滾動,細小的汗珠流下,純淨的魔力在不間斷的注入,陰冷的冥氣沒有撲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滅火焰,反使他更加難耐,冰火兩重天的考驗差點讓他像第一次時被刺激出眼淚。
龍族好於行樂之事是有一定傳統的,但他不是邪龍,他是最純血的金琰龍種,不說尋常生物根本難以接受他的恩澤,他自己也沒做過這種事,但龍族樂於享受,他並不會覺得羞澀與難堪,這實際上也是正經補魔,他會直白的表達自己的看法。
打掉趁機想猛按她後腦勺的爪子,米昭並不敢讓這家夥掌握主動權,否則正經的補魔會變了味,她現在的身板經不起折騰,龍族的悍猛並不是尋常人類可比,她沒做好全權接受的心理準備,即使補魔效果會突飛猛進,她到底還是有那麽一丁點底線的。
以不上本壘為前提,一人一龍互相折騰,米昭想方設法讓琰牙繳械交槍,乖乖放出陽炎,琰牙死咬著牙堅持不投降,上交這波陽炎,不念舊情的人類肯定又要放置他好久。
在這場拉鋸戰中,朝龍影號默默發抖,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它不曉得他們在幹什麽,上次它打斷兩人匯報敵情,之後主人到是沒什麽反應,那個可怕的家夥卻說它最近吃了太多雜七雜八的亡靈導致身體肥腫,拿龍炎幫它燒掉多餘的脂肪。
太可怕了,任室內春暖花開,朝龍影號獨自麵對屋外寒冥,它再也不想體會被鍛燒的痛苦。
過了很久,琰牙神清氣爽的離開了操縱室,讚許的拍了拍朝龍影的狗頭,“表現的不錯,吾去給你抓幾隻亡靈補補身體。”下次遇到敵情自己解決,別動不動就要他們出來,大炮裝來搞笑的嗎?
室內,米昭繼續癱著,眼角的紅痕卻烈的灼傷人心,她嘴角酸的厲害,腿根也軟的不行,她沒有矯情,運起心法消化剛咽下的龍之精華,補魔注定就要幹很多喪心病狂的事,比起那些契約了觸手章魚的,她其實算占了便宜,畢竟龍族渾身都是寶,更別說匯聚一身精華的龍精。
手上符文飄零,她合上眼,“最新的位置已經探索出來,繼續前進。”
至於真的離船去捕捉亡靈的琰牙,她也不在意,隨著補魔,他們的契約加深,不管她離開多遠,他都會自己尋過來。
資質不錯的低階魔法師想提升一星,冥想加異能也得五六年,她在魯雅拉拉可沒有異能吸收,還每天被雜七雜八的事情耽誤,要不是源種給力加琰牙傾情奉獻,也沒這麽快突破三星,隻是,三星到四星是低階晉階中階的高難度關卡,不知攔下了多少人,想再次突破怕是有的熬了。
不遠處的黑水河道,幾艘白底金紋的魔法巨輪也在前行,這是光明神教的隊伍,他們的船隊裝飾性大於實用性,又不是梅查卡特,老想著搞軍事武器,不過附加了光明魔法,聲勢浩蕩的出行也讓普通亡靈遠遠避開。
一年半前米昭就聽說了聖子候補人帶隊出行,但官方的作風大抵都利落不起來,頭目自然也不可能像底下小嘍囉一樣隨隨便便就出場,磨蹭了又磨蹭,聖子候補人處理了一大堆破事才登船,耽擱到了現在。
“昆殿下,最近船上頗有些躁動。”騎士鞠身,帶著少許憂慮,亡靈之域的汙染性太大,出來這麽久底下一些對神不夠虔誠的教徒已經被潛移默化的感染,生出了惡念。
窗前的青年沒有轉身,他穿著精致華麗的長袍,高冷聖潔的氣質壓下過於浮誇的配飾,製服上的寶石金銀都成為不起眼的陪襯,身後的流銀長發仿佛有月華閃動,這副不染塵埃的出塵模樣讓騎士迷瞪了一瞬,回過神來急忙低下頭,不忍再褻瀆。
許久,他聽到了青年的歎息,冰泉通瓏般,飽含慈悲溫柔又帶著讓人心驚的冷漠,“我們已經無法回頭,希望的光輝,唯有迷霧中的骨塔。”
空中的血月在此刻衝破烏雲,不知何處的亡靈哀嚎著,青年回過身,血色的月光照亮他柔美的麵容,似蹙非蹙的煙眉之下,他的五官像籠著一層紗,看不透猜不透,唯有那雙含著新月的月色眸子,撞進了騎士心底,“你會為我解決這一切,艾倫。”
騎士彎下了頭顱,恭敬道:“我明白了,殿下。”
殿下的英明神武遠不是其他的聖子候選人能比,可那些不長眼的主教卻卡著殿下的出身不放,殿下在奧斯坦丁無依無靠,唯有拿下魯雅拉拉,才能穩固聖子之位,而這批人,已經是他們能帶出來最精英的部隊,殿下說的對,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作為殿下最忠誠的騎士,即使做下為神所棄之事,即使背叛自己的信仰,也是值得的,因為,他艾倫,一開始信奉的,就是昆殿下!為了昆殿下,他隨時可以做下一切違背教條的惡事!
由此,低頭的騎士沒有看見,青年那雙被世人讚頌的月神之眸,已經染上了猩紅血色,仔細一看,與那空中的血月,莫名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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