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失望的犬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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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春發現她已經快要習慣這樣特別的交通方式了——被巴衛抱在懷中,在樹林間快速的閃避枝葉繁茂的枝椏,如同飛翔一般的跳躍穿梭。

    不過每一次巴衛的身體輕盈躍起的時候,雖然明白他一定能夠保護好自己,但是那一瞬間的失重卻讓仍然讓她忍不住抓緊了巴衛的衣袖。

    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的人類身上的比妖怪炙熱的多的溫度沒法讓巴衛不在意,花春察覺不到,隻有巴衛自己知道他的身體比起平常有多緊繃,他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肯定很僵硬,很難看,一點也沒有在花街裏遊刃有餘的那種誘惑的笑容——

    的確,花春窩在她的懷中,輕輕抬眼打量他的表情,在她眼中,巴衛眉頭緊皺,嘴唇緊抿的模樣,就是一副“大爺我很不爽很不爽”的神色。

    她遲疑了一下,小心的戳了戳他的胸口,“……巴衛,還在生氣嗎?”

    在花春說出桔梗骨灰被盜的消息之後,她就發現得到了不月神的神格之後,能夠忽悠的素材又多了一個——怎麽得到的消息,什麽時候得到的消息,隻要全部推到不月神的能力上就可以了。

    而在得知桔梗的骨灰被盜的消息之後,犬夜叉連休息一下都不願意,就要往回趕。

    他的焦慮和憤怒幾乎是完全沒有經過思考,下意識的就被桔梗這個名字所帶動了起來,看著他這樣的反應,巴衛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而戈薇則有些找不準自己在這件事中的定位,人類少女攥著手中的長弓,略顯無措的看著犬夜叉,偶爾視線也在花春的臉上,和巴衛的胸口一掃而過,欲言又止。

    注意到她的視線,花春也在心底默默的好奇著。

    根據係統的說法,戈薇是桔梗的轉世,而根據犬夜叉的反應來看,桔梗很有可能是犬夜叉的戀人或者其他什麽在意的人——戀人的可能性最大。

    而戈薇和犬夜叉顯然也是互有好感的——雖然他們自己可能沒有發現,唔,那麽也就是說,這應該是一個和前世的情人再續前緣的浪漫故事了?

    可是——如果桔梗複活了怎麽辦?

    這就不得不牽扯到一個很深奧的問題——前世的自己和今世的自己,真的是同一個自己嗎?

    如果他是因為前世的自己而愛上今世的自己,那麽今世的自己算不算自己的替身?

    如果前世的自己和今世的自己同時存在,誰才是該退出的那個?

    擁有同一個靈魂,就算是一個人了嗎?就算是同一個靈魂,不同的生長環境,家庭影響,最後的性格可能大相庭徑,這樣也能算是同一個人嗎?

    每當花春思考如此哲學的問題的時候,她總是會覺得自己是個有深度的人,雖然最後她隻能把自己的腦子想的一片混亂,也得不出一個結論。

    巴衛也注意到了戈薇的視線,但他並沒有把她放在心上,他正惱火的準備把花春重新拽回屋子裏去——少女單薄的身上居然隻披了一件屬於不月神的黑色外套。

    但是花春十分堅持要一起去,她目光清亮的直視著巴衛說服他,“不能就這樣讓他們離開的吧,不管怎麽說,也應該要跟著一起去的呀。”

    最後,花春將我愛羅交給了不月神的黑衣小人們——這些黑衣小人似乎無法分辨出花春和不月神的不同,而隻能感覺得到不月神的神格,因此格外恭敬盡心,而且對於不月神的“病”終於好了這件事情,顯得十分高興。

    我愛羅不高興的垂著嘴角,碧色的眼睛裏滿是不情願,花春隻好揉著他的頭好言安慰,“乖,我愛羅在這裏乖乖等我回來好嗎?很快就可以回來了,這裏有個很美很溫柔的大姐姐陪著你的,等我回來了,我們一起去拍照吧?好不好?”

    我愛羅咬著嘴唇,悶悶不樂的“嗯”了一聲,然後看著戈薇趴上了犬夜叉的背,而花春有點不自在的被臭著臉的巴衛橫抱了起來——不能帶上我愛羅的原因也有這麽一點——沒有位置帶著他一起趕路,而他年紀太小,自己走的話,完全跟不上妖怪們的速度。

    ……要是快點長大就好了。

    要是他長大了的話,那就好了。

    就在我愛羅站在原地,看著那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樹林之中的時候,一個纖細高挑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犬姬和犬夜叉之間雖然並沒齟齬,然而相見時卻難免尷尬,她便一直都沒有出現,直到現在。

    望著遠去的巴衛和花春,不知道是擔心花春的病情,還是因為巴衛有些違和的舉止,犬姬莫名的總是有些放心不下。

    不過花春卻毫不擔心自己的“病情”——盡管別人的說辭都像是她已經病入膏肓了一樣,而和巴衛五百年沒見,她也很難察覺到他有哪裏不對勁。

    而此刻聽見花春的詢問,狐妖的語氣頗為生硬的回答她:“沒有。”

    雖然剛一說出口,巴衛就為自己硬邦邦的語氣懊惱不已,然而他的脖子和喉嚨好像隨著那句話說完後,僵硬石化了一般,既沒有辦法低頭去看她的表情,也說不出解釋的話語,明明在花街裏對付女人得心應手的那些小花招,對上花春的時候,卻一個也使不上來。

    為了指引方向,巴衛抱著花春比背著戈薇的犬夜叉快了好幾步,因此當他們沉默下來的時候,簡直就像是被封入了一個密閉的空間裏一樣。

    就在巴衛心中糾結不已,準備逼著自己開口打破這一陣寂靜的時候,他忽然感到懷中的少女輕輕的靠在了他的胸口,語氣就像是撒嬌一樣低聲的說話了,“……別生氣啦。”

    那聲音如此的輕柔,以至於有一瞬間巴衛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花春抬起臉來朝他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臉,又輕聲重複了一遍,“別生氣啦。”

    “都說了……我沒有生氣。”巴衛用極為忍耐的語氣說道。

    雖然並不是很清楚他隱忍的表情是怎麽一回事,但聽見他的聲音總算和緩了一點,花春也就稍微放心了一點,她沉下心來感知了一會兒,然後稍微校正了一下方向。

    雖然犬夜叉的鼻子很厲害,不過身為半妖,範圍卻極其有限,而花春——雖然桔梗的消息和不月神的神格無關,但在這一片山頭,不月神的神格和他遺留下來的強大神力,卻能讓她知道山頭每一個地方發生的每一件事。

    ——就比如說,正前方不遠處,和鳴人在一起的銀發妖怪停住了他的腳步。

    花春記得他——他好像是犬姬的兒子,叫做……殺,殺生丸?

    沒錯,花春的意思,就是半路把鳴人截走——這樣的話,在完成支線任務之前,都不用擔心鳴人會和神社中的我愛羅相遇了。

    繼承了犬姬和犬大將優良血統的殺生丸,鼻子靈敏程度要比犬夜叉敏銳的多,當犬夜叉終於聞到了他的氣味時,殺生丸已經抬眼朝著花春一行人的方向默默注視好一會兒了。

    在聞到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的氣味的時候,犬夜叉就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但終於相遇在樹林間的一片空地上時,他落在地上,將戈薇小心的放了下來,看了花春一眼,卻什麽也沒說。

    一看見花春,鳴人頓時一臉驚喜的衝了過來,一頭撞進了剛剛離開巴衛的花春懷裏。

    花春朝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殺生丸用可以說的上是冷漠的神色看著這一幕,就像是很久以前,他跟在對方身後,看著半妖小孩以一模一樣歡樂神情撲進她的懷裏一樣,隻是當她離開那個半妖小孩後,麵對他的時候,態度卻截然不同。

    【“已經夠了吧,殺生丸,”她的語氣帶著淡淡的怒氣,“不要再跟著我了,就算你知道犬夜叉在這裏又能怎麽樣?以你現在的能力,是不可能突破我的結界的。”】

    【“天生牙是一把很棒的刀。”她的表情明顯的透露出“你不要再嫌棄它了”的意味,“既然你的父親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那麽必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或許你現在並不能理解,但在將來的某一天,你肯定可以明白的。”】

    【“說不定有一天,它能幫你救下對你而言十分重要的人呢?”】

    記得當時聽見她這麽說,他解下了腰間的刀遞了過去。

    【“你喜歡的話,那就給你。”】

    最後她氣惱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就這麽生氣嗎。不重視父親的刀的話。

    可是,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一天能夠用到這把刀——他怎麽可能去救人?他願意救的人,都是些絕對不可能會讓他去救的人。

    母親,還有名叫阿春的奇異家夥——明明是人類之軀,可是卻那麽強大。

    ……不過,那個簡直強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的女人,現在這個樣子是怎麽回事?

    當花春抱著鳴人直起身子,和殺生丸的視線相交的時候,犬妖的眉頭沒有忍住,微微的皺了起來。

    好弱。

    同樣是溫柔的眼神,眼前的女人,眼神柔軟清澈的如同一條淺淺的溪流,充滿了不諳世事的天真和柔弱,而他記憶中的那個女人,眼神明亮溫和的像是明媚的大海,卻有著能夠包容痛苦的深邃和堅強。

    要用什麽詞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不過就是個人類罷了吧。

    “殺生丸大哥,我找到阿春了!謝謝你!”鳴人朝著他笑著,那笑容燦爛的仿佛天上的太陽,金發的小孩拉著花春的手,仰著臉一臉好奇的看向她,“殺生丸大哥好像認識阿春呢,殺生丸大哥是阿春的朋友嗎?”

    邪見正要代替殺生丸回話,卻頓時被他冷冰冰的一句“不是她。”給堵住了。

    綠皮妖怪頓時瞪大了眼睛,他的視線在殺生丸和花春之間急促的打著轉,配合他那奇異的外觀,那副疑惑不解的模樣顯得有些滑稽。“可是,殺生丸大人……?”

    那不就是阿春大人嗎?

    但他的主人並沒有理睬他。

    很難說殺生丸在那一瞬間的心情究竟是什麽樣的,隻是當花春還沒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用那種冷漠的眼神將她釘在原地,一語不發的轉身離去了。

    然而雖然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但花春從他的身上卻讀出了一種巨大的失望感。

    ……這樣真讓人有些生氣啊喂!

    這種莫名其妙被嫌棄的,好像是千裏送見光死的感覺是怎樣啦!!

    作者有話要說:嘛嘛,殺生丸遇見並且在意的花春,已經是成長很多後的花春啦,那個時候,沒準花春已經在火影裏打了個轉,見過死人,上過戰場了呢。而且這也算是花春準備成長和改變的開始啦,畢竟之前一直呆在比較和平的現代社會沒什麽機會成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