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期末考試原因，從今天開始到7月7日改為隔日更～望周知～

    昨天那個腦洞應該會在微博寫，有時間的話～

    吉田鬆陽最終選擇在一個小小的村落停留下來, 很快又買下了一座房子，年底的時候, 左思右想之下采納安倍晴明的建議，開始認認真真招收學生。他有才學，為人又溫和，周圍的人爭先恐後把孩子送過來學習, 其中甚至包括一些世家大族。

    繁忙的教學之中，一年很快晃到了尾巴上, 可練紅霸還遲遲無法返程回去。

    rider教了他一下東西, 加上狐之助的觀測，練紅霸這個世界的外部異常混亂, 像黎明之前混沌的夜幕，隔斷通往外界的道路, 強行開辟也不是不可以，付出的代價就太大了一些, 安倍晴明建議他把這個選擇壓在最後。

    幸好兩邊世界時間流速不一樣，他們在這裏呆上幾年, 那邊的世界不過一個月左右。練紅霸勉強按捺住內心的焦躁, 對這邊的戰場倒是充滿興趣。

    有刀劍, 也有火炮, 更有飛船, 天人和地球人打得如火如荼。麵對這樣的戰場，練紅霸不能更滿意，他在天人和攘夷誌士中間找了個很微妙的位置, 不代表【錢塘】出麵的時候，總拖著夜兔的大傘在宇宙中到處亂飛，做點任務補貼家用。

    神威也喜歡這樣的戰場，賴在地球不肯走，每天跟阿伏兔對打已經漸漸滿足不了他恐怖的進步速度，所以他時不時就會來找練紅霸，然後被按在地上摩擦。

    星海坊主無奈之下，等女兒滿了周歲就搬到地球來，適應得非常良好。如果不是年紀太小，江華恐怕會把神威和神樂一起丟進吉田鬆陽的私塾裏，現在神威還勉強有一段輕鬆的學前時光，可以到處跑動打架。

    就在這樣平穩的發展之中，攘夷戰爭的炮火之下，練紅霸度過了來這裏的第一個年頭。

    初冬的天氣已經十分寒冷，他從飛船上走下來，跟聯合執行任務的宇宙海盜們笑眯眯道別，纏滿繃帶的指尖扯開一點圍巾，吐出一口白氣。雨傘已經重新打造了幾次，堅硬沉重，附帶重火力，他用得越來越順手，現在不用拔旗也可以與夜王一戰了。

    要不是要回來過新年，他還能在外麵繼續浪下去。

    三兩步跳下飛船，練紅霸詫異的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向他揮揮手，接著體格魁梧高大的男人向他走來，不忘警惕的查看四周。

    “西鄉，真感動，你來接我啊～”練紅霸笑起來，半張臉遮在圍巾裏，眼睛狡黠地眨動，“還是……有工作？”

    西鄉特盛搖頭，要過新年了，大型戰役一般不會挑這個時候爆發。

    “晴明先生說你今天回來，正好鬆陽先生也有空，說一起吃頓便飯，上次聚會還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西鄉特盛說明來意，主動幫練紅霸提了包裹，“你看看還想吃點什麽，一起買回去。”

    “那就買個蛋糕吧，還有一家的清酒不錯。”練紅霸思考著，狐之助從他衣兜裏冒出個頭來，感覺到四周冷氣，又迅速縮了回去，嘴裏卻不忘說著。

    “還有出門左轉的炸雞！要辣的！”

    半個小時之後，西鄉特盛提著大包小包，陷入某種悔恨當中。

    他就不該提什麽買東西！

    練紅霸倒是一身輕鬆，背著傘走在前麵，偶爾跟路過的天人打個招呼。看得出他人緣很好，也願意跟人相處，絕大多數天人拿他當隻潛力無窮的小兔子，樂意跟強大的戰鬥種族結下善緣。

    “最近鬆陽先生從戰場上撿回了一個孩子，私塾裏也有幾個有精神的小家夥，倒是讓氣氛活潑不少……”西鄉特盛說著這段時間的一些事情，在慘烈的戰場上，小孩子總讓他們這些亡命之人心生喜悅，就算他們倒下了，這些被精心教育過的孩子也一定會接替他們站起來，站著，守護這個武士之國。

    “戰場上撿回來的啊……”練紅霸無意識的重複一遍，得到西鄉特盛疑惑的眼神。他搖搖頭，笑起來，“沒什麽，隻不過那個地方容易出怪物，鬆陽能教好的話，會是個不得了的家夥。”

    “鬆陽先生因材施教的能力所有人有目共睹，倒是你，沒有想過坐下來學習嗎？”西鄉特盛一直很想問這個問題，以練紅霸的年紀，如果安靜下來，坐在安全寬敞的教室裏，才是最符合他年齡的人生，可這孩子偏偏三天兩頭往外跑，最重要的是晴明先生竟然還無條件縱容。

    “我已經學過了，很早之前。”上升的白氣之中，練紅霸看著將要落雪的天空，“鬆陽教的東西適合大多數人，卻不適合我，我必須握著劍才能向前走。”

    因為終點是王座，所以如何當臣子或普通人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課本上，而他要學習的東西……

    私塾近在眼前，臨近新年，孩子們都放了假，這裏有些安靜。天上飄起細小的雪花，練紅霸攏攏圍巾走進去，一抬頭就看到一個束起半長發的小孩子，容貌秀美，見到他先是愣了愣，然後下意識的看向西鄉特盛。

    “西鄉先生，這是……”

    “練紅霸。”不需要西鄉特盛引薦，練紅霸自己就開口，臉上帶笑，“來找鬆陽吃飯的，晴明也在嗎？”

    “晴明先生在裏麵……啊，我是桂小太郎。”他端莊地介紹完自己，略微一頓，表情更加嚴肅地強調一遍，“不是假發，是桂！”

    “哦，初次見麵，假發。”

    “不是假發！是桂！”

    自己把外號暴露出來，練紅霸才不會輕易改口，他本身性格就挺惡劣的，堅定不移的稱呼對方為“假發”。桂小太郎還在小聲跟他強調的時候，又一個小孩子鑽了出來，被外麵的溫度凍得一哆嗦，縮起脖子，頂著一頭蓬鬆的銀色天然卷眯起眼睛，嘴裏懶洋洋地說——

    “鬆陽先生，下雪了。”

    有著溫暖發色的男人走出來，身邊跟著朧，他看看雪，又看看練紅霸，笑意自然而然的浮現在眼中。

    “歡迎回來。”

    練紅霸看著他，那個瞬間，眼底也閃爍起了亮光。橫豎手裏沒有東西，他向吉田鬆陽跑去，細小的雪花融化在他圍巾裏，一點冰涼很快被體溫暖化。

    “我回來啦！”他撲過去——越過吉田鬆陽，一頭撞進安倍晴明懷裏。

    吉田鬆陽：……

    淦！戀愛狗了不起！

    “歡迎回來。”安倍晴明抱起他，這具小小的身體總是暖乎乎的，在冬天更加明顯。他笑著任練紅霸用沾著小雪花的長發蹭他，難得流露出些許真實的情緒，“要過新年了，多留幾天吧。”

    “這一個月我都不會動了，要吃東西和長肉。”練紅霸一臉嚴肅，“還有，我的滾滾呢？”

    他想滾滾想得睡不著覺！

    安倍晴明的笑容僵硬一秒，早知今日，他……

    “也想晴明！”練紅霸又蹭他，接著從他懷裏跳下來，“晴明，我餓了。”

    陰陽師憂鬱的歎了口氣，算是認可自己被吃定的事實。這幅耷拉著耳朵的樣子實屬罕見，不光幾個小孩子，連吉田鬆陽也看了好幾眼，嘴角的笑容頓時真誠很多。

    他沒有愉快，真的。

    一群人坐下來，狐之助扒著桌子死死盯著上麵的菜色，突然察覺到幾道視線，他一扭頭，三個小孩子正目光灼熱的注視著他。他感覺爪爪有點麻，忐忑不安的收回爪子，察覺到某種危險。

    他覺得……怕不是三個熊孩子……

    “你還吃不吃炸雞了？”練紅霸端過一碗湯，順便問他。狐之助精神一振，連忙點頭。

    “吃的吃的！要那個翅中！”

    他一說話，三個小孩子頓時眼睛更亮了，桂小太郎內斂一點，但他眼中藏著更為可怕的東西，是那種對毛茸茸的狂熱！

    吉田鬆陽假裝看不到狐之助的苦逼遭遇，他給四個孩子盛好飯，拍拍挨他最近的兩個孩子的頭，向練紅霸介紹道：“這是阪田銀時，這是高杉晉助，桂小太郎你進來的時候互相認識過了，他們是我的學生。”

    練紅霸點頭，知道吉田鬆陽的態度，把三個孩子劃進自己人的範疇之中。

    被拍著頭的高杉晉助一臉忍耐，可能是怕長不高。不過他本身的性格就很銳意進取，主動問道：“你是天人嗎？”

    練紅霸正在撕開一個雞翅，聞言頭也不抬，“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我知道天人裏有一個特殊的種族，非常強大，名叫夜兔……你是夜兔嗎？”

    練紅霸繼續眼也不抬，“不是，我裝的，其實我是個打入敵人內部的攘夷誌士。”

    高杉晉助有點被震住了，繼而肅然起敬，“這個年紀就成為了攘夷誌士。”

    安倍晴明眼裏沁出一點笑意，他切了塊蛋糕給練紅霸，好歹這些孩子也在他無聊之下被教育過，可不能被哄得一個愣一個愣的。

    “紅霸是【錢塘】的實際領袖，不是天人，攘夷誌士卻也稱不上。”

    剛要跟著肅然起敬的桂：……

    大口吃蛋糕隻聽了半耳朵的銀時：……

    “我不是教過你們嗎？凡事不要輕信。”他淡淡的笑了，“這麽快就忘記了？”

    三個孩子齊齊往吉田鬆陽的方向靠攏，一臉驚嚇。安倍晴明已經很熟悉這種表情了，每當他惡趣味發作，就會對鬆陽的學生做出一些類似逗弄的舉動。吉田鬆陽並不阻止他，倒不是為了學生成長什麽的，隻是因為……大多數時候他們會合謀。

    練紅霸嘴裏叼著雞翅，拍下他的手臂。

    “逗他們玩也等吃完飯，飯桌上不要教育小孩子。”他又去拿了幾隻蝦，丟到安倍晴明麵前讓他剝，“我小時候就是，飯桌上從不說事，吃飽了之後才會被打。”

    安倍晴明：……聽起來也不像什麽健康的教育。

    西鄉特盛端起酒碟跟吉田鬆陽對碰，然後大口喝下，看著外麵紛紛揚揚下得大起來的雪，耳邊紛雜的話語聲顯得如此和樂安寧。

    寒冷的冬夜，有這麽一間燒著炭火的小屋，溫和的師長和優秀的學生們聚在一起，聊一聊戰爭之外的話題，比如未來和理想，實在再好不過了。

    他走神的功夫，吉田鬆陽已經開始了一個新話題，在場小孩子多，他就問他們是為什麽要變強的，算一個課外附加題。

    安倍晴明剝好蝦，聽到這個問題，眼裏藏了點笑意。

    這個問題可不好答，小孩子的夢想撐不起這個答案，而能回答出這個問題，差不多意味著能從這間私塾畢業了。

    幾個答案被提出來，又被自行否定。桂皺起眉，高杉陷入思索，隻有銀色天然卷的孩子還在奮力去切另一塊蛋糕，完全沒有思考。

    “銀時，沒有什麽想回答的嗎？”吉田鬆陽笑著問他。

    “阿銀不知道。”天然卷的小孩子拿到蛋糕，挺滿足的先吃一口，“阿銀隻知道，如果變強了就可以每天有這樣的蛋糕吃，阿銀就要變強。”

    高杉晉助對這個答案嗤之以鼻，“想吃蛋糕有錢就行，根本不需要變強。”

    “但是會被搶走啊。”練紅霸也開口了，叼著勺子，“想平安的坐在桌子前麵分享一塊蛋糕，有時候是需要從生死之際衝殺出來的。”

    他一說話，吉田鬆陽也將視線轉了過去，麵帶笑意地問道：“那麽紅霸呢？紅霸是為了什麽變強的？”

    這個問題都有些人來說相當困難，可練紅霸並不會被難倒，他已經有了自己明確的道路，至今為止都堅定不移的行走在上麵。

    “為了我的老師們教我的第一課。”他這樣說，“我學的第一課，是四個字。”

    “叫做——家國天下。”

    帝王學！吉田鬆陽立刻敏銳的判斷了出來，也不怪練紅霸不到他的私塾來聽課，他教的確實不是練紅霸需要的東西。

    換言之，他可不是要當什麽天子帝師的人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