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271、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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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到時候就交給你了, 分配好角色之後,我請你去測量尺寸。”練紅霸從流朱店裏走出來, 一轉眼,往桃源鄉去了。

    他可真是很久都沒有來花街喝酒,正好借這個機會達成所願,至於明天的課……就當不知道好了, 他可是在辛辛苦苦準備舞台劇的呢。

    剛到門口,眼尖的引路人就發現了他, 連忙高聲招呼道:“紅龍大人!真是稀客!您裏麵請!”

    踏入這片燈紅酒綠的世界, 練紅霸懶得到處看,他在遊女們隱晦的注目當中走上樓梯, 樓梯口的欄杆上正倚著一名少女,前腰紮著鮮豔的蝴蝶結, 嘴角若有若無帶著一抹笑,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拿去玩吧。”練紅霸腳步一停, 順手將一枚足金沉重的發釵斜cha jin少女的發髻中,端詳一下, 沒有缺憾。

    “你還是是一如既往的會討好人。”小顏低低地笑了, 伸手一扶發釵, 扭身走在前麵, “由我來招待你, 會覺得不滿嗎?”

    她無疑已經成為了一名當之無愧的遊女,懂得如何駕馭男人,懂得如何為自己謀取好處。但是在一些人麵前, 她還可以做那個無憂的晃蕩雙腿的小女孩。

    “當然不會。”練紅霸答道,繼而想起什麽,“對了,我聽晴明說,菖蒲已經嫁人,前兩天還請醫者上門,似乎是……有孕了。”

    背對著他,小顏的笑變得真心了很多,她感到自己眼裏有一些濕意,大半是高興,少許是悵惘,她知道那是正常的女子的生活軌跡,而她一輩子都不會擁有。

    “正好,我也想告訴你來著,我的好事也近了。”小顏拉開一扇門,跪坐在門邊請練紅霸進去,然後她才進入門內,仆人端上酒水點心,小顏熟練的點了煙管,吸一口吐出,青煙嫋嫋上升。

    “家忠先生願意等我十年,等我不在這裏工作了,我們去平安京買一座小小的房子,兩個人一起生活。”

    人麵樹當日已經被練紅霸聯合眾位鬼王所斬殺,花街女子的束縛消失。雖然管理起來有了更大難度,但是至少在結局方麵,她們不必在淪落在花街wai wei的髒亂之地,而是可以選擇去平安京的平民區開始新的人生。

    “這不是很好嗎?”練紅霸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到時候記得說一聲,我給你添妝。”

    小顏看著他,良久,原本收起的微笑又徐徐展開了。

    她也許喜歡過椿吧,但是,已經是過去了,他們總在向前走,並且擁有新的人生。她看一眼桌上的點心,夾著棗泥的尤其多,這分明是她最喜歡的,大概是家忠又偷偷改動了單子,總想讓她高興一點。

    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紅龍大人真是稀客,已經很久沒來花街了吧?”閉合的房門再次打開,卻是桃源鄉的主人宵迦,看起來非常鎮定從容。然而練紅霸瞥一眼他頭頂的耳朵,不客氣的笑起來。

    “還是老樣子啊,貓貓,耳朵全暴露了。”

    半妖立刻去捂耳朵,神情可見的沮喪起來,幹脆坐下。

    “我是說真的,自從上次鏟除了妖怪以後,你一直沒有過來。”

    想起那一堆讓人焦頭爛額的事情,想想身上現在也沒有好全的傷,練紅霸真心很冤枉,他倒是想悠閑的逛個花街喝個花酒,奈何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事情果然是一件接著一件的,半妖進來沒多久,喧嘩聲逐漸靠近,大江山的兩位鬼王帶著一眾花枝招展的遊女來湊熱鬧,毫不客氣的在房間裏找地方坐下。

    “你這家夥真不夠意思!”酒吞童子端起一杯酒,眉梢微挑,“整天不知道在忙些什麽,讓晴明那家夥帶著你的紅龍在平安京招搖過市。”

    忙著拯救世界啊!練紅霸捏了塊點心來吃,棗泥的,香甜可口,他於是又拿了一塊。

    “最近有事情。”他邊吃點心邊說,“大概下半年吧,多回來呆兩天,籌備對戰八岐大蛇的諸項事宜。”

    “別的呢?”酒吞童子不死心的追問了一句。

    “別的?”紅鬧鬧很疑惑,“別的還有什麽?”

    酒吞童子:……想找個順眼的陰陽師養結果對方根本聽不懂暗示!

    “吾友是想問……”茨木童子正想說,被酒吞童子無情的懟回去了。

    “茨木童子,給本大爺閉嘴!”接著,酒吞童子盯了一眼練紅霸,語帶威脅,“有你哭著回來求本大爺的時候!”

    紅鬧鬧聞言,不為所動,笑話,他可是被嚇大的,這點恐嚇又算什麽?

    見場麵有點僵持,宵迦主動轉移了話題,“剛才引路人看你去了流朱店裏,是想訂做新衣服了嗎?”

    練紅霸搖搖頭,“我感覺流朱的設計天賦不錯,所以把舞台劇的服裝承包給他……啊,舞台劇就像是劇團表演的那些劇目,隻不過是在一個更加寬敞的場地進行,還有一些特別的表現形式之類的。”

    “你來出演嗎?”宵迦對這個顯然更感興趣。

    “那當然,總要有能撐起場子的人嘛。”練紅霸一如既往自信滿滿,接著,他想起一件事情,“對了,貓貓你這段時間有事嗎?我如果忙著排練的話,資金統籌是個問題,我想請你幫個忙。”

    不是簡單算術,那個狐之助就能做,而是更加靈活的資金分派與流動,宵迦能將偌大一個桃源鄉打理得井井有條,在這個方麵自然是有手腕不弱。

    練紅霸開口,半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他也有些好奇練紅霸所說的舞台劇,打算去親眼見識一下。

    “唔,那貓貓從我的本丸以及萬屋開始適應一下吧,太突然了,我怕你受不了。”

    半妖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在練紅霸的推動下,前期籌備工作無比迅速地完成了,等他拿到劇本,看過一遍之後更是提起十二萬分的鬥誌,確切地說整隻紅鬧鬧現在的背景無疑是熊熊燃燒!

    “幹了這一票!不然對不起這個劇本!”

    安徒生和莎士比亞融合了現代的知識之後,明顯視野更加開闊,就算素材是妖怪的故事也能駕馭自如。安徒生給劇本以流暢的敘事、錯落的節奏和淡淡的憂傷,莎士比亞則渲染著大段蓬勃的熱情、華麗文辭以及深邃的思想,這樣一個劇本拿出來,稱一句驚為天人也不為過。

    在這個劇本之中,見證人的角色是一名三腳貓水平的陰陽師,除了能看到妖怪之外,幾乎是個徹頭徹尾的廢柴。他困擾於自己的能力,陰陽師這條路也走得心灰意冷,於是在某一天,他推開一家神秘店鋪的門,這件店鋪宣稱能將所有東西進行交換。

    半吊子陰陽師希望店鋪能收走他見鬼的能力,作為交換,他要為店鋪的主人從戒備森嚴的陰陽寮之中偷取一個封印之夢。

    他冒險走進陰陽寮那件存放著妖怪之夢的房間,看到了無數斑駁陸離的夢,最後找到了那個據店鋪主人所說,無需知道內容,但第一眼就能將其同無數妖怪之夢區別開來的夢——

    天狐的夢。

    在這個最真實最慘烈的夢境麵前,陰陽師想起了他的前世,想起與他愛慕的女同學神似的尊貴溫柔的公主,想起他曾為夢境主人拚命做過卻被同僚踐踏的一切,想起人與妖怪之間的血仇。

    他痛苦得看不到夢境最後,就失手將那隻夢瓶打翻。不,這不是夢瓶,這是封印!瓶中容納的不是夢,而是妖怪本身!他們都成了陰陽寮的囚徒,永生永世供其驅使!

    因為親眼見過天狐與人類的愛情,他曾相信人類與妖怪可以共存,但他前世死於亂箭;他現在仍相信共存的可能,但入目隻有無數在封印中扭曲的憎恨的妖怪麵容。

    最終,他跪倒在這成排成排的琉璃瓶麵前,放走了所有被封印的妖怪,而陰陽寮的追殺也隨之而至。陰陽師發現自己開始不畏懼死亡,他從來都以為陰陽術是帶來幸福的東西,陰陽師是消除爭端的正義,他將帶著這份認知一直奔赴死亡,他無畏無懼。

    但是——

    他釋放的妖怪保護了他,天狐也保護了他,恰如他以為自己所有的努力都隻是自己的努力的時候,抬頭之際,原來欣賞他光芒的人和妖怪都在向他微笑。

    戀慕的女生也在向他微笑,他睜開眼,已經是和平的世界。

    隻是再也沒有陰陽寮,也再也沒有那間神奇的店鋪。

    他什麽都沒有改變,卻同樣得到了認可,這就是普通人的平凡的成就。今後的歲月裏,他也同樣相信著,關於妖怪也像人類一樣擁有感情這件事。

    因為是眼之所見,因為是心之所感。

    作者有話要說:  很抱歉各位,十一點左右接到消息姥姥去世了,明後兩天涉及火化和奔喪的諸多事情,更新可能無法保證,還請見諒。

    不用擔心我,沒有太難受,媽媽說走的時候是睡過去的,沒有多少痛苦,晚上也回光返照了一會兒吃了一碗雞蛋糕。掛了電話我就在想,姥姥終於結束了各家之間看人眼色顛沛著養老的生命了,將近九十歲,算是高壽。

    但是為什麽哭得收不住……我明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