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紫麓仙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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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淩非焉方才與非尋約好的暗號。淩非焉聞聲,便知非尋已準備妥當。她抬頭看了看屋頂,對初一道:“房中並無異樣,待我去屋頂查看。”

    “哦……?”初一若有所思的盯著淩非焉,點頭道:“那就煩勞上仙了,我這身體還有些虛弱,就不攀高了。”

    淩非焉拉開房門,正迎上非尋。非尋暗暗向淩非焉遞了個眼色,淩非焉即朗聲道:“非尋師妹,這位道友放在椅子上的舊衣物你幫她拿去浣衣坊,明日由浣衣的師妹清洗晾曬後再給她送回來吧。”

    “是。”非尋得了淩非焉的授意,快步走進房中,直奔椅邊。

    淩非焉這時也不急著去屋頂,隻站立在門邊默默觀察初一的反應。夜幽石不在便罷,若在衣物中,她一定會上前奪回。

    “有勞道師姐姐。”誰知初一竟毫不在意被非尋全盤抱走的衣物。

    這個結果讓淩非焉稍有意外,但也算是在預料之中。畢竟是上古天神的至寶,怎麽會偏偏就在她身上?可她形容的光柱和陣眼,分明就是五行五色陣開啟的情形……她的真氣也的確被封印了一股……如果不在初一身上,那會在哪兒呢……

    “上仙,上仙?”初一伸手在陷入思緒的淩非焉麵前晃了晃:“不是要到屋頂上探查麽?”

    淩非焉一怔,揮手將初一的爪子打開,道:“現在便去。”

    當她背對初一與非尋擦肩而過時,對非尋微一頷首,非尋即心領神會,拿著初一的衣服去無人處仔細搜尋了。

    這邊廂,初一也跟在淩非茗身後走出房門。隻見淩非焉輕功一點,利落的飛身到屋頂。初一小聲拍掌讚到:“上仙果然好輕功,落到屋頂上竟一點聲音都沒有。”

    淩非焉也不回應,直奔未歸原位的屋瓦處尋找物件。很快,她便看到了非尋放在瓦邊的東西。淩非焉俯身將那物件拿起,正準備將瓦片放歸原位就離開,卻聽屋內傳來初一的聲音:“上仙,上仙,你試試從屋頂的洞看下來,好嗎?”

    難道她發現了什麽?淩非焉對初一這個請求突然警覺,剛才她先說不上屋頂,又在門外讚我輕功輕盈無聲,現在又想讓我窺探屋頂的瓦洞……淩非焉不知初一因何懷疑,但一定是起了疑心了。但她絕不想答應初一的請求,將屋瓦推回原位,便輕功下了屋頂。

    淩非焉腳剛落地,初一就迎了上來,神秘兮兮的問道:“上仙可發現了什麽?”

    “呐。”淩非焉將一縷白白柔柔的絨毛遞到初一麵前。

    “這是……”初一伸手接過,迎著燈籠細細一看:“貓毛?!”

    顯然這東西出了初一的意料,卻也讓她更堅信自己的疑點。她嘴角微揚,將手中的貓毛撚了撚,握在掌心,突然逼近淩非焉的麵前道:“巡夜弟子說有白貓,上仙就真的在屋頂上找到了貓毛。看來你們天禦宗的人都不錯,貓兒卻是不太正經呢。”

    淩非焉覺得初一的臉近在眼前,就好像是為了看清自己的神情,故意靠的這麽近。但好在夜深燭淡,還不足以將她的神色顯的那麽了然。

    麵對初一話中有話的質問,淩非焉也不示弱,冷冷道:“既然巡夜弟子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我也在屋頂找到了白貓的絨毛。那就可以確定是貓兒經過踏鬆了你屋頂的瓦片。”

    可是此刻,初一似乎也並不那麽在意方才屋頂上的究竟是貓還是是人,她總覺得今夜的淩非焉似乎對她有些“殷切”過頭了。“我聽說上仙剛才也在這附近,你也沒有看見什麽可,疑,的,人麽?”說著,初一又向淩非焉逼近些,兩人幾乎已經是麵對麵的展開了一場雙目凝視的視線交鋒。

    “沒有。”即便不是理虧,淩非焉也不想於初一如此近距離的對視。可她剛將視線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稍稍向下一挪,初一便像是斷定了自己的猜想一般,揚著嘴角,無聲輕笑起來。

    “是你麽?”

    “這是什麽?”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也同時向對方伸出了手。

    “你說什麽?”初一抓著淩非焉飄飄如雪的衣袖。

    “回答我。”淩非焉捏住了初一胸前的長命鎖。

    被人拉住脖頸上帶的飾物總歸比被抓住衣袖難受,初一一驚,大概是海青袍穿得太鬆散,原本貼身帶著的長命鎖不知什麽時候漏到衣服外麵了。

    “這是我……哎!!”初一正想將長命鎖從淩非焉手中奪回來,沒想到淩非焉攥著長命鎖的手居然亮起了白色的光芒。“上仙,你動真氣做什麽!!”

    淩非焉也不理她,一手緊緊拉住下意識往後躲的初一,一邊靜下心細細感應手中輸出的真氣是否有回應。

    “放開呀!”初一奮力用雙手推開淩非焉,按著胸口的長命鎖踉踉蹌蹌躲回屋子,眼中似有又驚又怒的神情。

    淩非焉見狀,收了真氣,也不解釋,隻冷冷丟下一句:“時間不早,你休息吧。” 便閃身離去。

    初一將長命鎖小心放回衣內,氣呼呼的回到屋內,將房門關上鎖好,躺到床上細心思量起心中的疑點。

    起初大家都在時,淩非焉說自己先走,應該是回去休息了,可巡夜的弟子卻說方才淩非焉就在附近,她在這附近幹嗎?給我準備藥浴?看她不像是這麽熱心的人啊。而巡夜弟子剛開口,就被她立刻製止,她是不想讓我知道她在附近?她在掩蓋什麽?後來淩非焉進屋來說是探查偷窺者動過的屋瓦,屋瓦明明在屋頂上,她卻不抬頭,一進門就是低頭看桌椅,先說我的衣服,馬上又收走了《禦妖術真章》,感覺她就像是直奔著那些殘卷來的。殘卷一到手她立刻就判定屋內並無異樣,可我還沒指給她看屋頂的漏洞呢,她怎麽一仰頭立刻就知道瓦片移動的位置在哪?這還不蹊蹺麽?我不跟她上去,就是想在屋內看看是不是有人偷看,可惜淩非焉還挺狡猾,竟然不上我的當。不過當她拿下那些貓毛的時候,反而更可疑了。巡夜弟子說是貓,立刻就有貓毛。哪有貓兒會奔到在屋頂跑會被瓦片夾掉毛的,未免有些太欲蓋彌彰了。

    想到這,初一翻了個身,又想:如果剛才在屋頂的人就是淩非焉,那她究竟是想從我這知道什麽?《禦妖術真章》?不對,以她的性格,拿到手應該就會直接回去了。還留在這幹什麽?幫我破案?直接讓非尋什麽的師弟師妹上屋頂查看就是,她又何必親自再去呢?她還有別的目標……

    長命鎖?這個長命鎖怎麽了?

    初一將手按在胸口長命鎖的位置,回想起淩非焉握緊長命鎖時手中的真氣光芒。她雖然不知道淩非焉的目的,但她確定淩非焉如此大費周章,應該就是奔著她來的。

    奇怪的是,她想不通如果淩非焉正真的目標是長命鎖,那為什麽淩非焉問她這是什麽,卻沒聽到回答就走了呢……

    淩非焉,究竟有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嗯,應該是得到了。那她究竟得到了什麽答案呢?

    “不在,沒有。”淩非焉麵無表情的搖搖頭。

    淩非川和淩非茗向明崖道尊匯報完畢,又從道仙宮折返到演武場附近。見淩非焉徐徐走來,兩人便迎近前去詢問結果。

    “沒有……”淩非川頓了頓,又道:“辛苦師妹,明日還要督考入宗試典,先去休息吧。”

    “師兄。”淩非焉拿出那半部殘頁,叫住正要離開的淩非川:“夜幽石雖無蹤跡,但被叛逃弟子盜走的《禦妖術真章》在那女道師身上,我將它取回來了。”

    淩非川接過殘頁,拿在手中草草端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詳了幾眼,又遞還給淩非焉:“也好。你將殘卷帶回天樞宮吧,明陸道尊一定很欣慰。明早見到師尊,我再把《禦妖術真章》失而複得的好消息稟報他。”

    “是。”淩非焉將半部《禦妖術真章》小心收好,向淩非川施禮作別。

    “啊~好困,回去睡覺咯。”淩非茗這時才伸了個懶腰,上前攬住淩非焉的肩,嘟囔著:“哎呀,這繹武宮離我青遙宮好遠喲,不如今晚我去天樞宮陪師妹睡一晚吧?明早再來演武場也是近些。”

    “我習慣一個人睡。”淩非焉淡淡回應。

    淩非茗早就猜到淩非焉會拒絕她,悻悻的說道:“幹嘛這麽冷淡嘛,我隻是想跟你聊聊小師父的事兒嘛。”

    淩非焉將淩非茗搭在肩上的推掉,邊走邊道:“我沒興趣聊她。”

    “哎哎哎?”淩非茗追到淩非茗前麵,又道:“你還沒告訴我小師父體內剩下的真氣到底是哪一股呢?”

    淩非焉停下來,清冷的瞳眸裏閃過嚴峻之色。這句話,可是問到了淩非焉的敏感之處,這也是她為什麽執意要確定初一身上是否有夜幽石的原因。

    淩非茗見狀,心中一怔,笑問道:“不會是……”

    “有魔劫的……”淩非焉輕輕說出結果。

    “什麽?!”淩非茗方才的疑問是因為看見了淩非焉一臉嚴肅的表情故意往壞的一邊猜的,可沒想到答案竟然真的是這樣。“這怎麽會呢?五色五行陣可是天禦宗封印邪魔的大陣,就是封了小師父的真氣,也該封了她的魔劫,怎麽還把天禦宗的真氣給封印了呢?”

    “我也想不通。”淩非焉若有所思。

    “難道根本就不是夜幽石催動了五色五行陣……可小師父口中描述的所見應該就是五色五行陣啊……到底是怎麽回事……”淩非茗也擰緊了眉頭。突然她猛地一抬頭,對淩非焉道:“不如,今夜我到你天樞宮,秉燭夜談,細細思慮一番吧?”

    淩非焉一怔,還以為淩非茗得出了什麽結論,卻沒想到她隻是又想蹭到天樞宮去與她聊天,隻好嚴肅道:“師姐明日還要以朝鳳笛考驗應試者,連夜不睡恐發揮欠佳,影響考試結果。”

    淩非茗訕笑道:“隨便吹它一曲就是,不重要的。反正天禦宗又不是樂班。”

    淩非焉見淩非茗這是要黏住她了,腳下不自覺的加快了步速:“我今日禦劍許久,著實勞累,當真不能與師姐長聊了。”

    淩非茗眼神一亮,道:“對對對,今晚去八莽山我也用了太多輕功,現在累得走都走不動了。回青遙宮又遠,我怕走一半就睡著在路上了……”

    淩非焉不可奈何道:“那師姐就在繹武宮弟子的宿房歇息了吧,明早都不用再趕來。”

    淩非茗見淩非焉是鐵了心不想跟她聊初一啊、五行五色陣、夜幽石啊什麽的,隻要撇撇嘴道:“好好好,我回我的青遙宮就是了。”語畢,點起輕功如白光煉影,夾雜著瓶瓶罐罐的清脆撞擊聲,飛也而去。

    淩非焉望著淩非焉的身影搖搖頭,她就知道淩非茗才不是往返一次八莽山就會累的虛脫的主兒。隻是上次留她在天樞宮過夜,這個話癆硬是扯著她聊到天快亮。雖說她並不是真的因為禦劍太久身體勞累,而是她的腦海中很多事情,很多感受都淩亂的糾葛在一起。與淩非茗聊,她不知從何說起。

    山階夜色涼如水,秋高月明映繁星。從進境峰繹武宮通向望道峰天樞宮的石路被月光照得熒熒發亮,滲透著石頭特有的清冷。山林間薄薄的蒙上了一股霧氣。淩非焉喜歡這種沁透心脾的涼意,她轉身向天樞宮信步而行,徐徐思想著連日發生的一切。

    誠然,那個女道師,確實讓她有些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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