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沈家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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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祠堂,莊嚴肅穆。大堂一排排錯落有致的漆黑榆木製成的牌位,上頭寫著用暗金色寫成的字,輩分清晰,名諱準確。案桌上和兩麵都擺放了白蠟燭,空洞的推門回聲在堂內回蕩著。

    和沈府的祠堂不同,這裏擺放的是沈家上上下下同枝連氣的祖祖輩輩。每過年和清明時前後開一次,沈家子弟受到嘉獎亦要稟告祖宗。沈家姑娘除卻出閣前的拜祭,皆不得入內,更別說是一些外人了。

    沈老夫人這一支派在其他支派中混得最有出息,但祠堂一直都由沈家長房管理,作為偏房偏支,不過是守著自個支派的祖宅。

    沈晞蘊過年時也跟著孫氏她們在祠堂外頭的院落裏站著,等著沈宴父子出來。這是沈晞蘊第一次入內,也第一次見到如此諂媚的族長。

    族長在前頭帶路,滿臉笑容,褶子都比最為繁複的花餃子褶子多了。他殷勤地把目光往齊子轍身上遞,齊子轍淡定從容,麵色波瀾不驚。

    齊子轍推著沈晞蘊,到了祠堂門口,沈晞蘊轉頭低聲道:“到了,沈家祠堂,隻能我自個進去。”

    花雨和張嬤嬤把齊子轍一路買的東西連帶著小廝手上拎著的一股腦塞給了在一旁候著的沈家祠堂管事,一應的物件擺放和禮儀,都由管事來引導。

    齊子轍聽沈晞蘊如此說,便鬆手了。沈晞蘊用了大勁,自個轉動輪椅,進了祠堂。

    管事來來回回跑了幾趟,抹著額頭的汗水,沒成想沈宴能給沈晞蘊準備如此多的拜祭之物,一應果品糕點俱全,葷素搭配適合,一些忌諱的食物也未曾出現。拜祭後才從別人嘴裏聽到都是齊子轍親自購買,恨不得順一包回去給讀書的兒子孫子吃,也好沾光。

    沈晞蘊聽著管家詳細說明了拜祭時的忌諱,點頭應了,正要接過香,卻被一隻節骨分明的大手接過,指尖薄薄的繭略帶粗糙,摩擦過沈晞蘊細嫩柔軟的指尖,撩起了心底的波紋。

    她不由得跟燙到一般,哆嗦著立馬伸回去,抬頭,望見了齊子轍那完美弧度的側臉,微微抿著略帶堅毅神情的唇,眼神裏透露出了莊重和堅定。

    沈晞蘊不由得驚訝地問:“你,你怎麽會在這?”他竟然闖進祠堂,也不怕沈家族長告他?

    擅闖他人家族祠堂,可不是鬧著玩的。在律法上有所處罰。

    齊子轍將香輕輕浸濕了蠟燭油,放在火苗尖尖上,點燃後,看著火焰吞噬著香,變成了黑和灰。

    一股嫋嫋檀香煙味襲來,齊子轍將香塞進了沈晞蘊手中,解釋說:“我問你們族長,你們族長答應了。”

    沈晞蘊拜了九下,默念,齊子轍接過香,親手幫著插在香爐裏頭,又抓了一把紙錢,撒入火盆中,才完事。

    被齊子轍推著出祠堂的沈晞蘊看著族長平日裏高傲的嘴臉,如今點頭哈腰,生怕齊子轍不給麵子。

    族長諂媚之態令人不堪入目,“齊大人,家中略準備了些許薄酒小菜,還望光臨。”

    齊子轍低頭看向沈晞蘊,將目光與沈晞蘊驚訝的目光對視後,道:“這,我得問問我未過門的娘子。”

    沈晞蘊差點噎住了,族長炙熱的目光讓她有點吃不消了,瞅見齊子轍眼中那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沈晞蘊咬牙切齒地微微彎腰,抱住自己的左腿,麵色扭曲,“哎呦喂,好疼啊,不行,我得趕緊回去了。族長大伯,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腳疼得不行了。”

    齊子轍看向族長,眸光中露出了無奈和惋惜,一臉無辜,好似也在譴責沈晞蘊不識時務,充滿歉意地道:“族長,這......”

    聞歌知雅意的族長連忙點頭,擺手道:“既然如此,還是侄女的腿傷要緊,你們請便。”沒成想沈晞蘊還有這樣的好命,嫁個有權勢還為她著想的男子。

    沈晞蘊上了馬車,圍觀了裝病的花雨本有點擔憂,可見沈晞蘊上了馬車還能有興致找吃的,便知曉唬人的。

    不由得感歎道:“姑娘,未來姑爺對您真好,知道您身子不方便,體諒您辛苦,還推了族長的用飯。”

    嗬嗬,沈晞蘊這時候腦子清楚得很。她如今對著齊子轍可不敢小看他了。他故意將得罪人的事讓她去擋著,這叫體貼?她果斷地打落了花雨撩起的窗簾子,也打斷了內心不切實際的幻想,錯過了齊子轍回頭的那一眼。

    這樣的體貼她還真吃不消,就祈禱著成親後能少點。至少兩人井水不犯河水,相敬如賓的夫妻關係也不錯。

    世俗夫妻情多多糾纏,淡淡處之,反而從容不迫,守住本心。

    齊子轍送了她到了京城沈家門口,未等她下車,先行撩開了車簾子,瞅了一會,才又突然放下簾子,隻留了一句有事找他,就絕塵騎馬而去。

    沈晞蘊進沈家,先去了沈老夫人那,匯報了幾句,這才回了屋。

    次日吃過早飯,要去院子裏溜達,才剛到園子,沈晞蘊總覺得背後一股子視線盯著她,她頭皮有點發麻。

    當她猛地轉過去,又啥都沒有發現。

    沈晞蘊來回試了幾次,皆未曾發覺異常,倒是自個脖子將頭甩來甩去,差點扭到了。

    吃晚飯時,還跟沈老夫人說笑時說起了這事,沈晞蘊嘲笑自個疑神疑鬼。

    她麵上如此跟沈老夫人撒嬌,可心裏總覺得不踏實。畢竟她上輩子的經曆很多都與這輩子不同。

    沈老夫人寬慰了她幾句,沈晞蘊吃了定心丸,迷迷糊糊中,在床上睡著了。

    可竹院正堂的燭火卻久違地亮著。

    沈老夫人年老後就越發注重養生,天大的事都早早地休息了,今日卻隨意讓薑嬤嬤綰著頭發,穿著寬鬆的室內衣服,坐在上首,板著個臉,下頭坐著略帶一臉疲倦的沈宴。

    忽悠過郡王妃,又交待了一些要事,準備明日一大早派人去掃幹淨孫氏沒有掃幹淨的事,剛要去小妾那兒舒服一番,卻被喊到這來了。

    沈老夫人悠悠地觀察了自個兒子許久,兩人都不說話,似乎這場母子較量,已然開始。

    沈宴今日太累了,撐不住了,先開口道:“母親若無別的事,兒子就先告退了。”

    “三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

    沈宴瞪大了眼睛,“母親說的話倒是有趣。”

    “你今日派人盯著蘊兒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沈老夫人開門見山。

    沈宴打了一半的哈欠硬是吞了回去,揉了揉太陽穴,才說:“母親,我這一切,都是為了沈家好。郡王妃聰慧過人,不到萬不得已,我自不會做出禽獸不如之事。隻是沈家能有如今的地位和權勢,豈是區區一個沈晞蘊所能阻擋的?”

    沈老夫人在其輕描淡寫地話語中聽出了殺意,不由得齒寒,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已經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許是十多年前的風流韻事並不是偶然,而是蓄謀已久。

    沈老夫人望向沈宴的眼光變了,不知為何,她突然想看看孫氏,若是知曉她枕邊人睡著到底是什麽東西,會有如何想法?

    “你想遮掩,我不反對。我也不會跟茂兒說,即便茂兒求了我這,查了,我也會幫你隱瞞下去。

    但你若是趕動蘊兒一根汗毛,別說我不會放過你,茂兒也絕對會跟你拚命!”她做了最大的妥協,但為了蘊兒,值得。她相信,已經過世的楊氏和茂兒都會理解她。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自以為幹幹淨淨,卻不知,早就被人揪住了尾巴。”沈老夫人坦然一笑,看著沈宴瞠目的模樣,低聲笑著道:“你放心,蘊兒安穩了,你就安穩了。”

    沈宴站起身,瞋目,“母親,我是為了沈家。”

    “你到底為什麽,心裏清楚。別忘了,你欠了茂兒和蘊兒的債,還沒還。”沈老夫人示意薑嬤嬤,薑嬤嬤從裏頭端出一蓋子紅綢布的盤子,沈宴撩開一看,頹然道:“薑果然還是老的辣。我等會就吩咐他們回去。”

    沈老夫人站起身來,拍了拍薑嬤嬤手上的托盤裏頭的東西,哎呀感歎一句,“早知如此,何必藏了這麽久。”

    隔日沈晞蘊再去院子裏頭,一切照舊。

    卻說那日齊子轍陪同沈晞蘊到河間祭祖回宅院,剛落座,就得知一簡陋馬車停在了小角門邊上,他前去迎接,卻見郡王扶著郡王妃下了馬凳。

    齊子轍拱手行禮了,才迎了他們進去。

    朝堂中皇帝越發衰老,聽聞太醫院的太醫提起過,皇帝最近幾日,身體微恙。齊子轍深受皇帝信任,就因他是孤臣。

    若是被皇帝得知自個旁支的侄子竟然還跟他有所往來,隻怕仕途就到頭了。

    三人小心謹慎地坐在了茶室裏頭,郡王妃放下戴著的帷帽,露出了精致的五官,不用細看,都能辨認出那五分熟悉感是從沈晞蘊那兒來。

    郡王爺替郡王妃說明了來意。齊子轍猶豫片刻,終究答應了下來,聽得郡王妃的建議,當晚就派人前去調查。

    河間最為貧困的村落裏頭蓋著一片磚瓦房,臥房裏頭熟睡的婦人脖子上一陣冰涼,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世間也會有父母愛自己勝過愛兒女的~~~

    裏頭出現了新人物啦,楊氏,以後也會經常提到哦~~~~~

    下一更時間淩晨哦~

    清明小長假,我買了網紅青團~~~~~小長假快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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