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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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雪依舊在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弗盈緊緊把小岱抱在懷裏,眼裏的淚水始終未曾斷過。臉上還微笑著的小岱雙手卻已經垂了下去,胸口的血跡已經變成了黑色,緊緊地貼在身上,胸口的劍被琴笙一下子拔了出來。琴笙的雙眼通紅,朝癱坐在地上的士兵刺了過去,隨後提著劍出了房門。

    “我知道他不是凶手,但我的小岱死在他手裏,我便讓他為小岱陪葬!誰要是有怨氣盡管來找我報仇,我琴笙絕對不會賴賬!”

    琴笙走到過尚賢身邊停了下來,站在他麵前用劍挑起過尚賢的下巴,看著這個眼淚早已將臉衝刷得慘白的男子,冷笑了一聲。

    “過尚賢,你就是個懦夫,小岱的仇我會替她報,真正的凶手絕對不能逍遙法外,還有你!既然小岱想要嫁你為妻,便以過家三少夫人的身份將她葬入過家祖墳,不然我不會饒了你!在沒有為小岱報仇之前我不會回過家,我要用這把劍親手殺了他,你好自為之……”

    琴笙說完大笑著離開了重華殿後院,踩在雪上的格格聲像是將誰的心一點點踩碎一般,胸中的怒火一點點累積,強忍不住心底的狂躁,起身一跳越過院牆未經過大門直接出了重華殿。重玄站在弗盈身後,整個人就像踩在棉花上一般,回頭看了一眼湛兮,湛兮點了點頭離開了重華殿。

    “師父,將小岱放下吧,逝者已矣。小岱是個冰雪聰明的姑娘,如今連老天都憐憫她的仙去在這個時節飄雪不停,說不定前世是位仙子。如今隻是重歸仙班,師父該放寬心才是。”

    榻上的小岱麵容依舊如同活著一般,身體尚溫,隻是沒有了脈搏。弗盈將小岱放在榻上平躺好,用手輕柔地描畫著她的輪廓,別過頭去生怕眼淚落在她的臉上,髒了她輪回的路。她希望真的能如重玄所說,她的小岱是仙子轉世,此去僅僅是重歸仙位。

    青鸞走到門口,看了一眼癱坐在門口的過尚賢,對著門外的人群說了句:“你們且去別處,我們要為姑娘收拾一下遺容,還請行個方便。”

    人群漸漸散去,過尚賢依舊坐在那兒未曾動身,青鸞不好動手便隻得由他坐在那兒。瑤光氣衝衝地衝到過尚賢麵前,一把揪起地上的過尚賢,淚痕早已在臉頰上幹涸,留下一條條痕跡印在那兒。

    “過公子,我家小姐想踏踏實實的去,我想她不想再看見你!”

    瑤光一把將過尚賢推搡跌落在門外的雪地裏,過尚賢也不反抗就那麽直挺挺的躺在那兒,雪的涼透過衣服滲入肌膚,漸漸涼意入骨。雪勢已經見小,卻還是不斷的落在臉上,遇到臉上的淚水即刻融化成水。玄鑒將他從雪地裏拉了起來背在身上,放在了前殿的椅子上。

    “尚賢,這不是你的錯,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你不用自責。反倒是我,間接的害死了一個無辜的少女,如果不是我求她救玄牝,此刻的她也不會失血過多挺不過去。我玄鑒雖然尚無寸功,卻願意將我的下半輩子都賠給孟姑娘。”

    “賠?哈哈哈哈……你怎麽賠?你為什麽要賠?該賠的是我,是我沒有守護好她。我層答應過她,我死她埋,她死我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我沒想到這一天會這麽快,一見鍾情也罷,無情也罷,終是我答應她的,生前未能履行諾言娶她過門,這次我一定會履行諾言親手將她埋入我過家祖墳。”

    原來是有情的嗎?玄鑒不禁陷入疑惑,原來他眼裏那個從來不會將任何的風花雪月放在心上的過尚賢也會有動情的時候,他一直以為在過尚賢心裏隻有家國天下,戰場廝殺。那些年的遊曆隻不過以遊手好閑為名測繪地形圖罷了,這個時時刻刻在謀劃著天下一統的男人,竟然敗在了一個姿色不如重玄,甚至連玄牝都不如的平庸女子手下。

    “尚賢,抱歉我不知道是這樣,我以為你會取玄牝而舍她,我以為你會以大局為重護住一個對你有用的女人。是我妄自揣測了,作為朋友,我還是想勸你一句,男子漢大丈夫不可為已女子亂了方寸。我希望過後你依舊是哪個在戰場上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大衍強將,而不是一個像軟弱酸腐書生一般萎靡不振沉溺悲痛不能自拔。”

    “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你可知道?有她在,就算我身在天涯也會心安。因為我知道她是一個知進退足智多謀的女子,有小女子的柔情細心,也有斷取舍的大氣。她,她……”

    後麵的話過尚賢已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急匆匆趕來的重禩母子二人撞了個趔趄,隻見二人頭也不回的走向了後院,跟在他們身後的湛兮淵兮小跑著來到了重華殿,趕緊替他們向過尚賢道歉。

    重禩敲了一下房門,青鸞將門打開一條縫見是重禩便打開門閃身讓他們進來。屋內的血氣依舊濃重,織染用帕子掩住了口鼻來到了重玄的跟前。

    “太師祖!”

    重華叫了一聲,用手拉了拉弗盈。弗盈回過身來看了眼依舊喬裝打扮的織染,眼淚再次簌簌而下。

    “弗盈怎會如此失態?事到如此咱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各安天命,再想別的法子就好了。我知道弗盈為此費盡半生心力,此後便讓玄兒謀劃吧,你好好歇歇。”

    織染以為弗盈在為計劃不能順利進行而傷心,便出言寬慰了幾句。床上的玄牝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被織染看在眼裏,計上心頭。這個女將軍雖然沒有小岱那般,但要將她作為自己的一步棋子,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替補。

    “淵兮,去孟府報喪吧!”

    “不可!”

    弗盈趕忙拉住淵兮,重玄拉過弗盈的手,示意淵兮站在一邊。將弗盈的手緊緊地握在手心裏,語氣卻不似之前那般謙遜隱約透著冰冷。

    “師父,玄兒懂師父的意思,師父是想讓太師祖放寬心,沒有了小岱咱們依舊可以重新謀劃,但是孟府沒有了小岱,安定庵便沒有了好光景,所以暫且不能讓孟老太太知曉,對嗎?”

    弗盈有些震驚,她的這位徒兒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變得不再處處為南國著想,竟然在為她的失態開脫嫌疑。她的聲音如此的柔,就像小岱躺在她懷裏說話地語氣一般,讓她不禁喲中抱她入懷的衝動。小岱的血流在她體內,就像是活在她的身體一般,讓她的心裏最柔軟的那部分被深深的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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