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蝶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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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會客廳中,隨著瀟瀟說完規則後,葉俢徹底傻眼了。
話說行酒令不是六六順,五魁首之類的劃拳麽,這小雅令是什麽鬼。
不過顯然沒人會搭理他。
作為令官,瀟瀟自然是率先起令。隻見她輕輕拿起酒杯,淺嚐輒止,而後淡淡說道:“詩曰:君子有酒,出言成章,是故,勸君更飲一杯酒。”
在場眾人,除了葉俢之外,全都是有真才實學之人,當瀟瀟說完後,便都明白了其中的出處。
君子有酒,出自《詩經》中的《小雅丶魚麗》篇;而出言成章則是出自《小雅、都人士》。最後一句,想必應該是瀟瀟姑娘的原創。
很快,許臻也是毫不猶豫的對出了下句,同樣的,最後一句他也是用的是自己曾經做過的一首詩句。
因為葉俢坐在最後麵,所以按照順序,他是最後一位,正因如此,他才有時間去在腦中搜索,很快便也有了答案。
書房內,蝶舞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聽著那邊傳過來的聲音,神情有些許恍惚。
直到現在,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昨夜的自己竟會生出那樣瘋狂的舉動。想起自己當時衣袖裏藏著的剪刀,她就一身冷汗。
自己是什麽時候生出要離開青樓的想法,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是那次沈園中聽到的故事,也許是前些日子,和自己玩的很好的一個姐姐,忽然間就變得瘋癲了,又或者是更早。
但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已經不再是倚夢閣裏的那個蝶舞了。如今的她已經有了新的名字,小舞。
至於她的姓氏,她唯一生活過的兩個地方,就是教坊司和倚夢閣,除此之外,沒有一點點印象,因此她決定等以後有了線索之後再添上。
“有些餓了呢。”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小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道。
自昨天下午到現在,小舞幾乎是滴水未進,可奇怪的是,這麽久也沒感覺到餓。直到杏兒剛才把一個食盒放在了她眼前。
“昨天外麵有那麽多人都說醉霄樓的菜很好吃,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哼,葉俢這樣的人,會是真的才怪,定是他使出什麽陰險手段了。我才不會吃的!”小舞緊緊盯著眼前的食盒,腦海裏天人交戰。
“不行,我一定要揭發他!但是想要揭發他,就要嚐一嚐,對不對。”
“隻有我親自嚐過後,我才能揭發他的真麵目。哼,我可不是餓了才吃你帶來的飯菜。”
自言自語半天,小舞終於說服了自己,隨後,她帶著神農嚐百草一般的神聖目光,打開了食盒。
“咕嘟!”
隨著食盒被打開,瞬間一股香氣撲麵而來,彌漫整個房間,不禁讓小舞悄悄咽了咽口水。下一刻,之前想的一切全都拋到九霄雲外。
現在,她心中隻有一個字,那就是,吃!
會客廳,許臻以及鄭經等人,全都默默看著葉俢,臉色看不出是喜還是怒。
如今酒令已經過了好幾輪了,酒令也是從簡單到複雜,升了好幾個檔次,中間除了許臻以外,幾乎每個人都罰了三杯以上。當然,喝的最多的還是薛山,潘廣兩人。就連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葉俢,也是故意為之,自罰了兩杯。至於瀟瀟姑娘,沒有人知道是真是假。
“酒逢知己千杯少,嗬嗬,葉公子果然有些意思。”片刻後,鄭經忽然笑了起來。隻是眼眸深處那一抹狠光,讓人看起來有些陰寒。
聞言,葉俢卻是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這種文字上出現的問題,隻能越解釋越亂。你說沒有別的意思,又有誰會相信?
其實經過前後幾件事的接觸,葉俢已經看出來了某些東西。
如果說,許臻還勉強算是個君子的話,那這位鄭經,怕是絕對和君子不沾邊的。
不過他葉俢也不怕什麽,如今這個時代,文人當道。隻要自己掛著秀才的身份,對方明麵上也拿他沒辦法。再說了,他還有寧王府以及秦府這樣可以借勢的後台呢。
你一個汴梁來客,就算勢力再大,也影響不到金陵吧。老子又沒打算去當官。
“瀟瀟姑娘,不知蝶舞姑娘何在,在下想當麵向她表示歉意。”既然已經鬧到這樣的局麵,葉俢再坐在這裏,就有些不合適了,因此,他隻能避一避。
“小舞在裏麵。”瀟瀟麵無表情的看了葉俢一眼,然後示意道,“杏兒,帶葉公子過去吧。”
隨後,葉俢讓小嬋一個人先留在這裏等一小會,而他則跟著杏兒從後門去了隔壁房間。
他打算把那本《棋經》交給蝶舞後,就直接走人。如今發生這種事情,他也沒法再和兩女談其它的事了。
看到葉俢離開後,鄭經依然麵色不大好。而許臻則是因為剛才發揮亮眼,心情不錯。尤其是聽了葉俢的那句‘酒逢知己千杯少’後,更是舒暢。不過稍微有些遺憾的就是,為什麽那句話不是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呢。
不遇知音不與談,這才是本公子應有的風範!
“瀟瀟聽聞,鄭公子那首《蝶戀花》,曾讓汴梁一時紙貴,不知今日可有雅興,再作一首佳作呢?”上位的瀟瀟不動聲色的說道。
果然,瀟瀟提到這事,讓鄭經臉色有些舒緩了些。
隻見他略微謙遜道:“瀟瀟姑娘過獎了,那首詞也是在下偶然所作,比不得那些先賢。不過既然是瀟瀟姑娘所求,在下自當試著再作一首,請瀟瀟姑娘指教一二。”
說著看向許臻道:“許公子,你說是吧。”
“正有此意。”許臻冷笑一聲道。
兩人都是來參加金陵詩會的,心中自然藏著一些早就提前做好的詩詞。其實不止他們兩個,幾乎所有人都有著同樣的心思。
要知道,詩詞可不是經史文章,說做就做的。因為越是簡練的東西,越要細細琢磨,反複推敲。
“庭院深深人悄悄,蘇小門前,楊柳如腰細。細雨狂風花滿樓,山青半點殘雲舊。淚眼蹉跎千百轉,總是愁閑,月暗孤燈火。獨坐幽穀空悲歎,久遊如夢離人怨。”
鄭經一口氣將他所作詩詞寫在了早已備好的宣紙上麵。然後寫完後,由書童遞給瀟瀟。
與此同時,許臻也已經作完了自己的蝶戀花,並交給了杏兒。而薛山潘廣兩人由於並沒有提前準備,所以此刻正絞盡腦汁,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錦繡年華誰與度,又日彷徨,醉倚樓亭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處。晚風淒涼涼刺骨,無言獨自看天暮。”
“歲月煙消不忍顧,後院芬芳,今已成枯樹。紅木桌前踱碎步,流年莫把青春誤。”
瀟瀟將兩人的詩詞一一念了一邊,並稍微做了官方點評。在突出兩人詩詞風格上的優點的同時,也在細微之處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可惜那位葉公子不在,不然的話,說不定又能出來一首《蝶戀花》的佳作呢。”許臻語氣間有些遺憾,似乎是無意間說出來的話。
“哼,我看倒是未必。此人雖說寫了兩首傳唱度不錯的詩詞,急智是有,但論真才實學,恐怕有待商榷。”潘廣冷言冷語道。
“不錯,許公子,鄭公子都是從年少之時就已在汴梁聲明顯赫,豈是這種剛冒出兩天的人能比的。”薛山猶豫了片刻,也是附和道。
“公子,之前我聽說那位葉公子,從小就是個書呆子,據說鄰裏街坊在他十歲之前,都沒見過他。倘若真看得幾本詩經,就能稱之為才子的話,那小的跟著公子這麽久,也絕不比他差了。”鄭經身後的書童這個時候也是說道。尤其是最後一句話,更像是在嘲笑葉俢的身份地位。同時還無形之中拍了一記馬屁。
“奴兒,休要胡說。”鄭經假裝怒道,“這裏是你說話的地方嗎?真是沒有規矩。”
“奴兒一時心直口快,請少爺責罰。”書童連忙配合道,裝出一副恐慌的模樣。
“誰說我家少爺不會作《蝶戀花》,剛才來的路上,少爺就作了一首,還當場讓小嬋唱給他聽呢。”邊上,沉默許久的小嬋終於忍不住了,出聲反駁道。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小嬋還記得少爺離開時的叮囑,讓她別說話,乖乖等他一小會就行。可隨著這些人說的越來越難聽,盡管她聰明伶俐,看出些端倪,卻也容不得外人這樣說自家少爺。
小丫頭這話一出,頓時讓在場眾人愣了片刻,隨後便是一陣陣輕笑聲。
“你是說,你家少爺想聽曲,便當場做了一首讓你唱?”潘廣笑著道。
“對呀,本來小嬋是想唱《清平都不好聽,就自己作了一首《蝶戀花》。”小嬋眨了眨眼睛道。
聞言,上麵的瀟瀟眉頭微微皺了皺,此人當真可惡,言語間連這麽小的丫頭都下套。
而其他幾人聽了小嬋的話,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兩個都不好聽,所以自己作了一首……嗬嗬,你家少爺當作詩是喝水啊,說作就作的。
“哦,那一會等葉公子在過來了,可要好好欣賞一下才行。”鄭經笑得很燦爛。他自己做的那首蝶戀花,光是潤色就花費了數十天,難道還比不過一首須臾間做好的詩詞?
“小嬋記著呢。不用等我家少爺過來。”小嬋眼珠子轉了轉,然後說道。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隨著小嬋一句一句念了出來,瀟瀟也將整首詞寫了下來。
“這是寫給誰的?”看著眼前這首詞,瀟瀟忽然心生這麽一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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